「我警告你们,以後再给我看见你们这样做,我可不会这样客气的了,还不快滚!」
转过身,我把那受惊吓的人扶了起来,他似乎还未平复,整个人不断的发抖,也没有抬起头,双手紧紧的抓住上衣,我仔细一看,好像有几夥衣扣被扯脱了,那班混蛋真是可恶......
「你没事吧?先过来这边坐吧!」
站起来後,他似乎没我想像般的小,大约只比我矮约十公分。坐下後,他才定过神来,茶色头发的小脑袋缓缓的抬起,我完全呆住了。是天使!不,是比天使还要漂亮的一个男生,我从来也不会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男生的,可是,他是不同的,我一直望著他,直到他红著脸害羞的别过头,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无礼。
「......对不起!你很漂亮,我一时忘了形......我是二年一班的加纳真生!」
不知何解,我突然紧张起来,就是平日面对女生也不会如此紧张的。
「您好!谢谢您救了我!我是二班的宫本 纯,多多指教!」
二班?他就是那个转校生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有同龄的人用敬语跟我说话,他真是很有教养呢!
「不用客气,你没事吧?」
我看见他放开了刚才抓住的上衣,敝开了的领口,露出了藏在衬衣下的锁骨,十分诱人的样子!诱人?我是疯了吗?他可是和我一样是男生来的!
「......没事!只是要将衣服修补好才可以回家!如果被妈妈发现,她会担心的!」
果然,没多久便看见他拿出针线来,脱下那件外套,迅速的将那些松脱的纽扣缝好,男生也会这些事情吗?我从来也不知道。
「你住哪里?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我全然忘记要去练习的事,唐突的说出要送他回家,自己也不知道为甚麽,只想可以继续见到他,了解他多一点。
「不用客气了,加纳同学,您还是回去音乐室练习吧!」
咦?他怎知道我要去练习的?奇怪!
「你怎知道我是音乐社的?」
他胀红了脸,结巴著的回答我:
「我......我看社员册的资料......发现的......我是......小提琴部的。」
好可爱!原来他懂拉小提琴,我幻想著,他拉小提琴时的样子一定很美。既然大家也是音乐社的,以後也一定有更多机会见面了,我和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先不要这麽急进,吓坏他便不好了,否则,他一定会以为我和那群混蛋一样的。
「那好,你自己要回家要小心啊!明天见!」
「啊......再见!」
天啊!他在对我微笑,今天走甚麽运?让我碰到这样一个的天使,而且,他对我笑,即是对我有好感啊!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兴奋起来。
03
回到家,妈妈便立即把我叫住。.
「真生,回来了吗?今天似乎很高兴啊!」
连妈妈也察觉到我心情大好!
「快告诉妈妈,是不是和小朋有进展了?」
和小朋有没有进展?可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只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感觉上,大家所谓的交往也是顺理成章。
「不是啊!我们只是拖过手而已,没甚麽的!」
糟了!一紧张便甚麽也招出来!在妈妈面前,我总是不能守秘密。
「那你是不是识了另一个女孩子?漂亮吗?如果没小朋的水平,我可不准的,否则配不上你啊!真生!」
小朋和他那可比拟?虽然小朋已算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生,我今天见到的天使,真是太完美了!可是,他不是女孩子来的啊!我没再理会妈妈,只是迷糊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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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日,我每天放学後也到音乐社报到,从前我只会每星期去两至三次,现在不同了,其他社员和社长也为我突然的积极而对我改观。其实,我是很喜欢弹结他的,只是父母也想我将来进医学院,要我少点练习,多点温习课本。以往的小息和午休,我多会躲在课室或图书馆内温习,可自从见过他一次後,只要我有时间,都会特意晃到他的课室门前看看。每天上学的目的好像也是为了要见他一面,这渐渐成为我生活的动力。如果那天看不到他,整个人也会不自在。午饭时,因为看见他向老师讨论功课,不好意思打扰,唯有在放学後的社团活动才可以正式的接触他。等到其他社员全都离开後,我才敢悄悄的走近他。可是,他似乎很沉默,我不知怎样跟他打开话题呢!每一次,他也是最迟走的一位,总是要负责收拾乐器的,小提琴部的人也真是不对,所有工作也推给他!
「我来帮你吧!」
看他收得这麽慢,我忍不住要去帮助他,终於,我鼓起勇气开口了。
「嗯!谢谢您!」
他腼腆向我的笑了笑,我发现他很容易脸红。
「这个......加纳同学,今天您不是不用练习的吗?」
怎办才好?终於被他发现了!算了!不如直接点说出来吧!不怕的!我是男人,应该有勇气才是。
「呀......这个......其实......我......我......想和你做朋友!」
唉!真要命!我从来也未试过紧张到如此结巴的!过了很久,只见他脸垂的很低,一声不响的!请你答应我啊!我想每天也见到你!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请你答应我好不好?
「......嗯......谢谢您!您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呜......」
为甚麽会变成这样?你别吓我啊!不要哭啊!
「呀......你不要哭啊!是不是我做错了甚麽?我向你道歉啊!」
怎会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不可能的!难道是他太完美,令所有人也不敢接近?终於,他的情绪平伏下来了。
「不关您的事!加纳同学您是我所见过最温柔的人!」他颤著声继续说:「其实......我从小到现在也未见过爸爸,妈妈说,等我长大後会带我去见他的,所以......由小到现在,同学也会用奇异的眼光看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可怜!原来他是私生子,在单亲家庭长大,难得还这麽懂事,我们日本人看似很开放,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一些很老旧的观念,尤其是对那些没有父亲,只有母亲的小孩作出歧视性的针对,我想他和他的妈妈一定十分辛苦。
「嗯!你不要再叫我加纳同学了!叫我真生可以了!还有,请你不要再用敬语了,弄得我好像是老头子一样!」
嗯!终於也被我逗笑了!太好了!他的笑容,就是连太阳也没这般灿烂明媚。
「......嗯......真生......」
真是高兴!他终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对了!我以後可以叫你小纯吗?」
「嗯!」
他重重的点了头,好可爱!
「那......我们明天一起吃午饭吧!明天中午,我们在天台见吧!不见不散!」
「可是......校规不是禁止我们上天台的吗?怕不怕......」
所以说乖宝宝就是如此模样!此时的小纯直如白纸一张!宫本纯人生第一滴色彩,是我加纳真生为他添上的。
「你不想见到我吗?」
自从成功令他答应和我做朋友後,胆子也大了!我发现自己很想发现他更多不同的面貌,如刚才的哭泣、伤心,害羞和现在的焦急。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就依你的意思吧!对了!我答应了妈妈要在七时前回家......再见了!真生!」
其实天台一向僻静,同学也多数因为怯於校规,不敢到那里;但老师其实也不会严厉执行对犯规上天台的学生的惩罚,所以,天台的存在正好让我和他有单独相处的地方。看到小纯那副紧张的表情,我想他对我多少有些好感,单看他赞我温柔便知道!就连小朋也不曾这样赞过我!那个时候,我大约还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紧张这个相识不够一个月的男生......
04
接下来的那半年时间,大约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每天和小纯一起吃午餐、聊天,有时,他甚至会做便当给我吃。放学後,我们就一起到音乐社练习,他拉小提琴的时候,我会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我弹结他时,他也会安静的坐在我面前欣赏。假期时如果不能出来见面,也一定要通通电话,否则我没法安心,就是连社长也取笑我们。
「加纳,何时到小纯家见家长,结婚记得通知我啊!呵呵!」
神经!小纯是男生来的!见甚麽家长?结甚麽婚?男和男可以结婚吗?真是的!我和他的相处是十分规矩的,我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未碰过。对我来说,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只知和他一起很快乐就是了。他和我一样住在目黑;我的家在品川,他的家在三田,他是去年暑假才从横滨搬过来的。小纯他原来只比我小一天,真是有趣!和他相熟後,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外祖母是英国人,难怪他的发色和肤色都和我有点不同,轮廓也有点像外国人了。小纯是一个很乖巧的男生,自从和他一起後,音乐社的人都开始愿意和他做朋友了,不再把他当做佣人般使用。当然,我知道他们是怕受到我的教训了。他的成绩也是好的没话说,才刚转校,便拿了期中考的全级第三名,真是厉害!他除了小提琴,原来还懂得吹色士风的,比我只懂结他和点点钢琴要强得多。
星期天,我约了小纯到中野游玩,因为我们的生日快到了,算是提早庆祝吧!反正正式那天大家也要考试。中野那里有很多售卖音乐杂志和乐器的店铺,我们都有玩乐器,他应该会喜欢的。想了想,原来我们都不曾一起拍过照片,於是,便拉了他一起去拍大头贴。
「小纯!快过来!这里可以拍大头贴,我们去拍照吧!我们都没有一起拍过照片!」
「不要......两个男生一起照,好像......怪怪的!」
怪?不会啊!今天小纯穿的是白色上衣、浅蓝色牛仔裤和黑色帆布蓝球鞋,配上他那张绝美的脸孔,我和他逛了一整天,听到不少人在我身後赞我的『女朋友』漂亮了!女朋友?如果小朋也像他那样便好了!可是,现在和他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有没有女朋友也没甚麽所谓!只要他,永远都是属於我一个人的天使,那便好了。
「怕甚麽!现在没甚麽人啊!快来吧!」
我不由分说的拉著他的手直奔到照相机。一刹那,我感到自己触电了!他的手,皮肤柔软细嫩,不像一般男生那样的粗糙。触电?我是真的恋爱了吗?
「好了!嗯!选这个款式吧!有小天使图案的相片框,和小纯很衬!嘻嘻!」
我从镜上的映像看到他泛红的脸,再望望那双手,原来我仍然牵著他的手没放!可是,我没有放手的打算。
「小纯!预备好了没?来,望望镜头,笑,好了!再拍一张!」
真是很美!微笑的小纯,红红的小脸,在拍最後一张时,我忍不住往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感到他的手颤了颤,是我他吓住了吗?我知道他想逃,但是,我是不会这麽容易让他走的。加大力量握住他的手,等那些照片全都冲洗出来後,我不理他的叫喊,一把强拉著他,把他带到附近的公园,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然後才放开他。
「对不起!小纯!是不是弄痛你了?」
看见他手掌上的红印,就觉得心痛!
「嗯!还好......」
从拍完照後,他便一直垂著脸,我惹他讨厌了吗?可是,我发现,根本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我已经喜欢他了!只是理智上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爱上男生这个事实。
「小纯!告诉我,刚才我拖你的手,你觉得怎样?会不会很厌恶?」
求求你,千万不要点头啊!
「......」
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我看到他清澈的双眸竟有泪珠在滚动,我吓得慌了!
「小纯!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後也不会这样做,是我不对!你别哭啊!」
怎料他却越哭越凶,直是倒在我怀里。
「......不是的......真生......我觉得自己好怪,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你拖我的手,我心跳得好快.......快得自己都快负荷不住了......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我觉得自己触电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们不可以......可是,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欢你......」
天啊!我没有听错吧?小纯他说喜欢我!是真的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快快的抹乾小脸上的泪水,我正式的抱著他,抬起他的脸,迫他正眼看我。
「小纯,你听我说,我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你愿意做只属於我一人的天使吗?」
「可是,真生......我们都是......呜......」
他果然比我还要保守!自从认清自己的心意後,甚麽理智的枷锁,全都解开了。男和男有甚麽关系?我爱的人是他,小纯,我不在乎你是男还是女。望著他颤抖著半张的小嘴,我忍不住用自己的覆了上去!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接吻,一切只是顺著本能的去做。先先品嚐那丰满的嘴唇,轻轻的用舌头让他带点乾燥的唇瓣变湿,慢慢的再用舌尖舔著他的口腔内每一部份。他的阵地渐渐失守了,我缠上他怯怯的小舌,感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好吧!我暂且放过那可怜的小舌,换个角度,继续享用那张甜美的小嘴。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放开他,看著那泛著银光又略带红肿的小唇,还有他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满意的笑了。
「小纯,我第一次和人接吻,你还好吗?」
他刚才一定不懂怎样呼吸了,到现在还喘息著,可能我之前也听过前辈说接吻时要怎样呼吸,所以也没有太大问题。不过,他害羞的样子真的很纯情,我很喜欢!
「......嗯......」
「小纯,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吗?」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醋意十足的男人,因为,只要想到在我之前如果有人吻过他,便十分不快。
「......你......你欺负我!不理你了!」
口中说不理我,身体却向我靠近,口是心非的天使,真是可爱!也好,总算也让我知道真相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们过去那边坐吧!」
我拉著他到附近的椅子坐下,拿出了刚才拍得的照片,每人拿了一半。
「小纯,把你的银包拿出来!」
他不解的看著我。
「呐!好了,以後你每天也可以见到我!」
我把刚才拍的大头贴放进他银包内的相片格内,当然,我自己的那个也是,我放的那张是我偷亲他的那张,他的表情十分可爱!十六岁的前夕,我们开始了甜蜜的初恋,可是,快乐的日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三个月内,我便尝遍了天堂和地狱的滋味!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情愿它让我永远留在十六岁的夏天。
05
原本约好小纯在考试後一起到名古屋游玩,可是,自从考试结束後,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我打电话到他家没人接听,他也没有再回来学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终於,我还是按奈不住,跑了去问他的班主任,可他只告诉我小纯告了两星期假,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两星期後,都已经是暑假的开始了,我的焦虑不安越见严重,就是连觉也睡不好,开始失眠了!
「加纳君,你怎麽了?最近你面色很难看啊!」
隔壁的小朋也发现我不对劲了。虽然我们最後也没有正式交往,但总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嗯!没甚麽!只是最近失眠......」
何只是难看,我照镜看到自己的黑眼圈也真的不敢再看了,也怕被妈妈看到,整个星期也戴上太阳眼镜後才出门!
「啊......怎麽最近好像不见你去约会了?」
约会?她说甚麽?难道她知道我和小纯的事?
「嘻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不是和一个漂亮得难以形容的男孩子去了中野吗?那天我刚刚也约了朋友到那里买杂志,看到你们去拍大头贴,本来我想和你打招呼的,可是你都好像见不到我一样,哼!算了!我很大方的!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交往了?」
不会吧?真的被小朋看到了!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怕!加纳君,我们可是好朋友,我不会告诉你阿姨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和他是怎麽回事,嘻嘻!」
小朋一脸自信的拍著胸脯向我保证会守秘密,想不到大家会变成今天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