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歇————yaffa
yaffa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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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碧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公子,那是极端的做法,您并不是个极端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时垚才喃喃自语道:"这样啊!"
突然喉头涌上一股甜腻,点点血丝溢出唇角。碧云赶忙帮他擦干净,担心的问:"公子,心口痛吗?"
时垚顿了顿,才回答说:"没事!"
碧云不觉蹙眉:"公子,您这样做值得吗?"
"碧,他很谨慎,不这样做是骗不过他的。明天开始发动进攻,让敌人知道,我们要开战了。"吩咐完,时垚不禁收紧了外衣。呼!夜晚还真冷,晚风轻拂秋意更浓。
见他收衣,碧云顺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披风披在他肩上,双手触及时垚那细瘦的双肩时,她不禁板起脸来:"公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以你现在的身子还穿这么少是会生病的!"说完,还拉紧披风,将他整个裹了个严实。
"是!"听碧云此时的语气,时垚不禁好笑。听起来就像个管家婆似的。
这时,远处传来袭柔快乐的呼唤,两人转过头,均笑着看她气喘吁吁的端着茶盘向这边跑来。
"袭,你的工作效率变差了,倒茶用的时间好长!我都快睡着了!"
"哪有!公子你别闹我了!"袭柔可爱的抱怨着,惹的两人笑意满面,完全不复刚才的严肃。

(50)
"寨主,瞻月门各分堂封锁了我们所有的粮食交易渠道,现在寨里已有的储备粮大概只够我们撑半个月的,现在怎么办?"
裴君邈疲惫的抬起双眼,烦恼的以手支头,食指猛揉太阳穴。这瞻月门主的确聪明,懂得先断了他们的粮草,这样一来,就算降龙寨地里位置如何优越,也只是干守一空壳,早晚会因为饥饿而解甲归田。毫无疑问,投降,是绝不可能的!看来,只好夜探瞻月门了。
"寨主......"
环视底下众人,裴君邈不怒而威:"你们先退下,让我想想。"

深夜·瞻月门
裴君邈抬头看看面前高大的围墙,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这么点高度是难不倒他的!气运丹田,脚步轻移,人便已一阵风似的向上冲去,足尖轻点墙垣,一个闪身落入院内,裴君邈慎重的环视四周,见无人经过才放心的朝着主院走去。
行至主院,在一个提气,人已落至屋顶。静静的侧身倾听,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
"咳......咳咳......"声音微弱,显然是个久病体虚之人。
"公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心口疼?"另一个女声响起,语调关切之极。
"咳......有一点......咳咳咳......唔......"听起来情况一点也不好,这人是谁?瞻月门门主?可能么?
"公子!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又吐血了,我怎么交待啊?"丫鬟明显的哭意渐浓。随之而来的,还有盆碗相击的声音。
"咳咳咳......不要紧,我......咳咳......没事。"被唤作公子的人仍旧虚弱的安慰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丫鬟。
这个人,好像他啊!记得当初总是自己逼着他,他才会去知秋那儿看病。他不喜欢看病,但每次却又倔强的装作毫不在意的大碗大碗喝着苦药。每当自己看到这样的他,心里总是又疼惜又爱怜,垚儿......
裴君邈左手捂着心口,眉头紧皱。自从垚儿走后,每当想起他,心头都是一阵麻痒和疼痛,就像吸大烟的人离了烟袋一样,痛苦难耐,疯狂的想要夺回那曾经可能属于自己的。
"公子!公子!你别吓我,今儿个怎么吐了这么多?门主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好了吗?"丫鬟焦急的呼声再起。
一听丫鬟提到门主,裴君邈赶忙甩开数月来缠绕不断的郁结,细心聆听着。
只听得那虚弱公子颤着声音说:"门主派你照顾我多日,请你转告门主,连日来的奇珍药材,时垚怕是无福消受了。"
垚儿?!是垚儿?!他怎么在这儿?为解心中疑惑,裴君邈强压下立刻冲进去的欲望,掀开眼下的瓦片,窥视着对话的两人。
躺在床上,时垚静静的脸冲着天花板,语调平息的抛下一个重磅炸弹:"告诉你们门主,不管他接我来是为何,经过他半月的‘细心条理',我很快就会不久于人世了。"话中有着谁都听得出的厌恶。
"这......公子,你怎么......"丫鬟不知为什么开始结巴。
"好了,不要再做戏了,我知道,你们在我的三餐中下毒,让我受制于你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在何,但是......你们落了一点没有考虑......"充满爆炸性的话从时垚那小巧而微微泛紫的唇中吐出,裴君邈震惊的看着那个面向他而眼中却没有丝毫波动的人儿。
"什......什么?"丫鬟显然很震惊他知道实情,随而豁出去的问他的答案。
"......我的身体根本禁不住你们下的药的毒性,虽然他对普通人而言也许真的没什么大碍,但是......对于我,就另当别论了。所以......让你们失望了。"时垚慢慢的说着事实,脸上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惧,只有平静。
正当丫鬟还想说什么时,一个黑影从窗外跃入,一手点了丫鬟的穴道,风一般的移至床边,将时垚揽进怀里。
※ ※ ※ ※ ※ ※ ※ ※ ※ ※ ※ ※ ※ ※ ※ ※ ※ ※ ※ ※
第十八章 短暂的回味
(51)
看着数月不见的人儿,裴君邈心中既感激上苍又痛恨命运,从刚刚他们的对话来看,垚儿是被瞻月门主抓来准备牵制自己的,是他害了垚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裴君邈最终决定,他要把他的垚儿带回降龙寨。
身随意动,转眼间他来到了他的床前,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他一把便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揽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再也不想放手。
时垚惊恐的在他怀中挣扎着:"你......你是谁?放开我!"细瘦的十指轻抵他的胸膛,全身不安的抖个不停。
裴君邈心下暗惊,低下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准确无误的对着自己,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
不觉收紧拥着他的手臂,裴君邈强忍内心翻涌的痛楚,柔着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垚儿,别怕,是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君?!"时垚吃惊的轻呼出声。
你来了!你真的来接我了!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计谋,但他并无十分把握他会在今晚赶来,因为今晚是最后一天,如果他再不来,那么自己这辈子就再也触碰不到他了。幸好,幸好我还能遇见你!君......

随后,二人回到降龙寨。
"快带范知秋来见我。"刚一回来,裴君邈就风风火火的派人去叫范知秋救人。这时的时垚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惨白的脸上毫无生色,嘴唇紫得吓人,看来就要不行了。
被人带来的范知秋进来一看时垚的状态,立即抓紧时间开始诊治,陪同而来的钟神秀也焦急地在一旁等待结果,虽然众人都很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凡事要分轻重缓急,目前救人才是最急的。
经过冗长的几个时辰,看范知秋终于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裴君邈等人立刻上前询问。
"怎么样?"
"毒是解了,幸好赶得及,不然......就回天乏术了,他的身体现在极差,受一点病痛,都不会像常人一样容易恢复,所以要多加小心。"随着范知秋一点一点得陈述,裴君邈的心也越来越痛,是他,是他害垚儿变成这样的,该死,他真该死!
"还有......君邈,你知道他的眼睛......"范知秋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完全说完。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在瞻月门时他就发觉了,垚儿根本就看不见了,在自己楼他入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然,垚儿不可能不认他的。
"明天他醒来,我就开始医治他的眼睛,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吧!"
明白他的意思,三人一同退出房间,留下一室寂静。

隔壁,裴君邈正在向他们讲述刚刚事情的经过。两人听完他的叙述均陷入沉思。
钟神秀首先发难:"这么说,瞻月门的门主是想借小垚来威胁我们喽!"
"那么,我们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范知秋接口。
"神秀,明日你就出寨,联系老曹,让他在寨外接应,从地道里送些粮食进来。"裴君邈在接时垚回来时就想好了,与瞻月门一战,势在必行。
"对呀!老曹还在外面,我怎么忘了啊!这下,瞻月门输定了。"钟神秀一听寨外还有人,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弄得一旁的范知秋按也按不住他。值得出言阻止:"神秀,小心骄兵必败。"
钟神秀一听立刻不老大不高兴的噘起嘴:"知秋,你怎么传泼我冷水?"
"正好让你冷静一下。"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吵架拌嘴,裴君邈心中刹是羡慕,如果垚儿能原谅他,也许......他们也会这样幸福吧!

(52)
第三日,时垚才从睡梦中幽幽醒来,虽然他看不见此时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以他的推测,他既然还活着,就说明裴君邈已将他带回了降龙寨,而且,已经由范知秋给他诊治过了,他能感到自己体内的毒素不再做怪了,身体顿时清爽好多。伸个懒腰,疏解一下身体,不知自己睡了几天了?以自己的身体,浑身酸痛,大概三四天吧!唔!痛!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左肩,时垚紧紧的皱着眉头,刚才他刚醒,没感觉到,一阵阵抽痛正从左肩传来,仿佛有一股寒气在骨头中散开,慢慢的上下转移,又像是有人拿东西刮着他的骨头,感觉整条手臂跟废了似的,时垚不禁苦笑,看来,今天要下雨了。
努力忽略掉那钻入骨髓的痛,时垚开始试图找点儿事干,好转移注意力。但是,他一个瞎子在自己不认识的地方能干什么呢?不如,出去走走,猜猜自己是在那儿!反正横竖自己是在降龙寨,又丢不了。打定主意,时垚开始向周围摸索。
咦?没有吗?那算了,毕竟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体弱,狐裘随手都是。慢慢地站起身,时垚大大方方的向前迈出步子,一步,两步,三步......二十三,‘砰'时垚的脚踢到了门槛,惹来他一声惊呼,伸出手在四周摸索,细瘦的手指准确无误的落在门框上,忍痛迈开步,时垚掀开面前的门帘,寒气霎时袭来,让他不禁一阵哆嗦。呼!外面还真冷!嗯,空气清新冷冽,因该是早上。
虽然穿着并不单薄的衣服,但是,清晨秋雨前的寒冷他还是抵御不了的。俗话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更别论这场秋雨是在早晨了。很快,就手脚冰凉,牙齿打颤了。双手环上自己的双肩,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乖乖的呆在屋里。现在左臂是不痛了,改全身打颤了。唔!好冷!要不要走回去?可是,他忘了数步子,不知道自己向外走了几步,这样怎么回去?时垚边想边为了暖和点儿而蹲下身,将自己攒成一团,双手抱膝,努力回想自己刚刚究竟走了几步。
"垚儿,你在这儿蹲着干嘛?"朝思暮想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没等时垚反映,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唔......好暖和!
见他并没有排斥的推开自己或是其他什么表示厌恶的动作,反而是舒服得往他怀中更深处蹭了蹭,裴君邈霎时心中一片感谢。感谢上苍,垚儿并没有拒绝他的亲近。见他往自己胸中更深处缩去,本能的,他收紧双臂。冰凉而格人的触感袭向他,让他充分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是多么的瘦弱和冰冷:"垚儿,很冷吗?"边说,边一把抄起他,抱到屋内。
到了温暖的室内,时垚觉得自己就像被放进水里的鱼一样,立时舒爽备至,浑身的霜都化了。这也让他后之后觉得放开了紧抓住裴君邈衣领不放的手。轻轻的向后退了一步,无声无息的在两人之间拉开一道距离。
虽然心知这是必然的,但仍不免一阵酸涩:"垚儿......你......"
"谢谢。"时垚明白,现在,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不然,他就会被戳穿。
自己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得不保持距离,好容易自己想通了,他想挽回,但是他却不给他机会,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裴君邈上前一把抱住他:"垚儿,你先别忙着推开我,听我说,垚儿,不经历分离,不晓得珍惜,跟你分开这几个月我真得很痛苦,在复而见到你的那一霎那,我知道,我是爱你的!垚儿,我真的爱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告白,说不高兴感动是假的,他也想大声地回他,他愿意。但是,已经晚了,当他知道他干了什么时,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一定会恨我的!再次推开他,时垚低垂着头,默默的说:"不可能了。"君,你要知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53)
"为什么?"裴君邈急迫的追问。
"我们已经......分手了。"君,求你,不要恨我。
"分手?"不解,何为分手?
"就是,分开了啊!你没看到我留的纸条吗?"怎么这样?古人就是古人!
一听那纸条,裴君邈立马来了火:"不,我不同意,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说离开就离开,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你是不是卧底我都爱你。"
真的吗?可这次我是真的啊!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不想做替身。"
"你不是!垚儿你记住,我爱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跟你时垚在一起。"
感觉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臂,那急切的声音里有着十二万分的隐忍,他知道,君在求他,一时有种被蛊惑的感觉,时垚竟然开口:"可是,我下定决心......"
"管他什么狗屁决心,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垚儿,我们从新开始好吗?"神秀说过,死缠烂打一定管用。
"好。"不知为什么,脱口就是一句,弄得时垚不禁懊恼,自己怎么答应了呢?这跟原计划不同,而且还是自己亲自搞砸的!
"垚儿,你不高兴吗?"看他仿佛不高兴的样子,裴君邈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雀跃,柔声问他。
时垚半天才迟疑的开口:"君,你真的爱我吗?"
"爱!"回声坚定,表示他的不悔。
"那,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
"会!"
算了,将错就错了,他知道君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但是在最后他也想回味一下幸福的味道。就让他放手的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温柔吧。
"君......"
感到垚儿抱紧了自己,裴君邈心中的珍惜感倍增,同样紧紧的回抱着他。他的垚儿,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良久,时垚觉得他幸福的都可以死掉了,一想到他现在正抱着自己,便觉阵阵暖流沁向心田,将他空虚的心一点一点地填满直至外溢,那股暖流缓缓的溢出,渐渐的蔓延至全身,上下游走,让他原本还冷冰冰的身体一下变得燥热起来,努力想压制这股带给他不适的暖气流,他的脸颊已经憋红了一片。
感到怀中的人儿动了动,裴君邈遂低头以眼神询问,在触及到那双空无一物的大眼时,才恍然的开口:"怎么了?"
"你......不要......抱得这么紧,我......"怀里的人绯着一张俏脸,困窘的双手轻抵他的胸,试图推开他。
明白他这是为了什么,裴君邈将唇靠近他的耳边,冲着他的耳垂轻吐着气:"垚儿......这是正常反应,你无需忍耐。"随后便托起他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同时,手也不安分的伸向时垚的衣内,缓缓上移描摹着他整个胸部,寻找那两点稚嫩茱萸。
"嗯......君......别......"时垚忍不住发出轻呼。真讨厌,明知道他想,还这样挑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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