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细细的紫草
细细的紫草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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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回家看着她吧,别出什么事了。"今天是周末,以晴也不上班的,平时的保姆也回家休息。
"可是......可是你......"她哭泣过却依然美丽清澈的眼睛望着我,透出十分的担忧和不舍。
"我没事,你也要当心身体。"我安慰地吻吻她的脸颊。以晴的心脏不好,有家族的遗传病史,不能太过劳累和激动。
"恩......我晚上给你做饭过来,好么?"
"好......"我好字还没出口,却被站在门口的人打断了话音--
"苏夫人不用忙了,这边特护病房的饭食很好的,都有专门的营养医生安排。"只见穆亭远站在门口说--只不知他是何时出去的。
"噢。"以晴慌忙站起来,神色有点张皇:"穆、穆先生......宁冉的事真是麻烦你了......"
我心头一紧......生怕心情不好的穆亭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哪知他像平常一样露出优雅的微笑,微微一鞠躬道:"哪里的话,宁冉是我的好友,这是应该的。还有,你叫我亭远就行了,不必这么生分。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么?"他的笑容看起来迷人极了--明显是"变身"以前的贵公子样。
"可以......"以晴有点害羞地低下头,她本来就是个腼腆的女子,何况这样的帅哥对她温柔地笑。
而唯一感到搞笑的大概就是躺在床上的我了......这是个什么情形啊?情人与老婆?简直是来质询我的罪过的啊。
隐隐约约感到穆亭远的眼光正不善地瞄向我......我有点心虚地眨巴了两下眼--不对!!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他也有老婆,只不过没见到罢了。再说,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半年的账还不知怎么算呢,他有什么理由责备我?
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地回瞪过去,同时用温柔无比的语调对妻子道:"以晴,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小静。别担心了,啊?我好一点就回家去。"
"恩......"她含泪点了点头:"我明天带小静过来看你。"
......门口的人眼色更不善了,脸色也开始难看。但变脸极快地对我老婆露出魅力无边的笑脸:"你放心吧,这儿有我照顾着。"
"恩,多亏了你......"我单纯的老婆向她老公的情人感激着:"谢谢了。再见。"
"再见。"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同时道。

............
........................
"啧啧,真是温柔哪。"男人踱进房间,醋味在特等病房里弥漫......
"嘁。"我不看他也不理他。他凭什么质问我来着。
"我吃醋了!!!!"男人突然靠上来......用他那比我大了一号的脸不住在我细嫩的小脸上蹭啊蹭......
--我开始怀疑我要死也是被这个男人的"变身"给吓死的!
"我是伤员!穆亭远!!"我怒吼:"你离我远点!"
"呜......对我就这么凶......"他磨蹭着移开脸,浑身散发哀怨的气息。
......废话。为什么要戳我的痛处?明知道对妻女我是多么地负疚。而对你,我是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穆亭远见我脸色黯淡下来,也知道自己开错了玩笑,赶紧安慰我:
"宁宁,我、我向你解释这半年......"
我又是一声怒吼:"我说了我不听!!"怎么老说不该说的?烦不烦啊?
穆亭远再一次被我吓呆了。啊啊啊了半天才逃命似的望外冲,一边冲一边嚷着宁宁啊我去给你拿吃的去。
......这辈子我是犯在这男人手里了。

晚饭时分。
穆亭远殷勤地强力拒绝我自己吃饭的要求给我一口一口地喂肉粥。一面喂一面甜言蜜语,嘴巴就没停过。看在他道歉心诚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了他。乐的享受他的服侍。
"宁宁,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他喂完最后一口,放下碗表情严肃地对我说。
我凝望了他半天,点点头。我相信他,虽然我对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一概不清。
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问。我知道老色鬼那天说的他只是个什么小头头的话一定是不对的。亭远可以冲进那个五星级饭店的房间把我安全地救出来,可以把我这个连看护都不怎么需要的伤员安置在这个全市最好的医院的最好的特护病房。他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这一点在我第一次见到他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时就隐约感觉到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解决了这件事后,我会耐心地等着他和盘托出。
这个男人的复杂......其实大约是超乎我的想象的。

第二天以晴傍晚下班后把小静抱了过来。我两天没见女儿便想念的不行,满脸欣喜地接过她小小的身躯把她抱到床上来。
"小静有没有乖?"我在女儿粉粉的小脸使劲香了个。
"有。"这小丫头从小说话就简洁,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爸爸痛不痛了?"
......还是女儿贴心啊!~!这么小就知道问她老爸痛不痛!!
"看到小静爸爸就不痛了。"只要到她面前我立即就会变成成熟的慈父。
女儿偏偏头道:"骗人。"摆明了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登时哭笑不得,连说好听话都不行啊?
"呵呵......小静真是聪明啊!"某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一边笑一边走进来。
他都不用去上班的啊?......我直想叹气。
穆亭远微笑着和以晴打过了招呼,走到床前把小静抱起来。
"叔叔好。"小静很自觉地打招呼,她从生下来起似乎就没有怕生的概念。
"小静多大了?"穆亭远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男女老少通杀的迷人微笑问。
"两岁半。"事实证明神童小静也会受到穆大公子的表情感染,露出了一般只有我才能见到的灿烂笑容。
"平常在家都做什么呢?"
"看书。"
"哦?看什么书?"
"画画书。"
"那告诉叔叔,是画画书里的人好看,还是你爸爸妈妈好看?"穆亭远不怀好意地问。
小丫头呆了一会儿,回头看看我,又看看她妈妈,发现我们除了笑个不停外没有其他的暗示,皱起小眉头想了半天后,憋出令人震惊的一句:
"叔叔最好看。"
--这、这这这......刚才我说好听话她还说我骗人......这、简直是......
"哈哈哈哈......!!"穆亭远显然开心得要死,转过头来对我和以晴道:"哎呀你们这个女儿够厉害啊!"
"嘿嘿......"我干笑。知道是"我和以晴的女儿"他还在这瞎乐什么啊,神经病。
"喏,"穆亭远从兜里掏出一块温润如雪的白玉挂到小静的脖子上:"小静是属兔子的吧?这个小玉兔就送给你了,是叔叔的见面礼!!"
......我的情人当着我和我老婆的面送我女儿昂贵的见面礼--这什么跟什么啊????我觉得头脑要开始冒烟了。
"啊......用不着这么客气呢。"以晴一脸过意不去的接过女儿:"都麻烦你这么多了,怎么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哪里,"穆亭远看起来倒挺喜欢跟我老婆打哈哈的:"一块小石头,没什么的。"
--白痴也知道那块"小石头"没有几万十几万买不下来。
"谢谢叔叔。"小丫头倒机灵的很,拿着玉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喜欢的很。
以晴和女儿在病房里陪了我一个晚上,某人也厚脸皮地赖了一个晚上。三个人看起来都开心的要命,只有我一个人强扯笑容,忍受着这别扭到极点的场面陪着他们干笑。以晴是没发现什么,穆亭远这个死家伙倒是常常冷不防地给我一个嘲笑的眼神--气死我了!!!

特护病房的条件确实是好的不得了。时时刻刻温暖如春,34时的纯平电视非常准确地对着我的床头。穆亭远坐在一边给我削苹果,我闲闲地靠在床背上看电视。
住院有一个星期了。那天那把据说不会见血的鞭子把我差点抽的半死。不要说血,简直就是"血肉模糊"。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静养还是要的,尤其这外伤,饮食调理很要紧--穆亭远也就以此为理由硬是勒令我住到伤口全部痊愈为止。看样子下个星期也就可以出院了。
"喏,张嘴。"穆亭远体贴地将苹果削下一小片放进我嘴里。
电视里清秀的女播报员用流利的粤语报着香港的时事新闻:
"......电子业实业家王致德在他的电子王国一夕间破产之后,于昨日突然精神失常,目前已在其家人的保护下入院接受诊断和治疗。"
--我的嘴巴停止了嚼动。
我看着穆亭远,他一脸没事人样的削了片苹果继续让我张嘴。
"你干的?"我盯着他。
"恩。"他无关痛痒地地点点头,一径地往我嘴里送苹果。
我却哪里有心思再吃苹果!
"他怎么会发疯?"
穆亭远放下了刀子,眼里飘过一丝寒意,声音冷冽道:"他的集团倒了,不疯也难哪。"
............
........................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往后坐了些,突然感到恐惧。
"你终于还是问了啊,宁宁。"他抬起眼看着我,"这很重要么?"
"至少现在很重要。"我的身体有点僵硬起来。
"唉......"他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缓缓地揉着:"无非就是那样......"
"我的祖父是大陆早一批去美国的移民,娶了我祖母,她是美国人,但我母亲还是中国人。"
我点点头,难怪他轮廓很分明。
"从我祖父开始创业,到我父亲,再到我和我几个兄弟。我是到国内来探探路的,以自己的名义先开了个中等规模的公司......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把那边的产业发展到这边来。巧的是因为我们家基本还是以电子业为主,所以他算是犯在我手里了吧。"他说的轻描淡写,也很简洁。
"那你是怎么进到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去的?"我不放过地问。
"这个......嘿嘿......"他尴尬地笑笑:"那、那也算是我家开的......就这一家!!我声明,这边也就这一家!!!"
--算王致德倒霉选错了地方。也难怪穆亭远当初直把我带到顶楼去了。
"医院的房间呢?"该不是医院也是他家开的吧??我究竟"钓"了个多大的金龟啊???
"这个不是了!!"他赶紧澄清:"花了点钱而已。"
哼......他对"点"的概念还真是令人震惊啊......
"......你知道多少?"这个问题很重要。
"呃......差不多全部吧......"他讷讷地道。
--全部??!!我、我真想死过去算了..................
"录影带!!"我不客气地伸手。
"早烧了......"他嘟囔着:"顺便把那四头猪处以阉刑......"
"你说什么--??!!"我差点跳起来。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饶了那四个人,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是这么残忍的手段!
"宁宁,你别乱动!!"穆亭远紧张地按住我:"小心伤口裂开!!"
"你......"话噎在嗓子里出不来,我瞪着他:"你还瞒了我什么事?说--!!"
"我......"穆亭远低头,我发现他开始冒汗了。
"宁宁,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他诚恳到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说。"我的声音快降到南国罕见的零度了。
"我没有结......"他的声音小的听不见。
"没有什么?"我开始掐他的胳膊。
"没有结婚啦--!!"他闭着眼大吼,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过了半天,他没听见我的反应......偷偷摸摸地睁开眼......发现我的脸色已经比被鞭打到昏过去的时候还难看了。
"为·什·么·骗·我?"我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因为你已经结婚啦!我知道你这个人自尊心很强又很顽固,如果我不说我也结婚了,你肯定不会背着你妻子和我一个单身汉在一起的!!"他这回答的倒是麻利。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哼哼。"
穆亭远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滴。
"还有呢?"逼供还在继续。
"还有就是那天你离开以后,我突然接到我姐的电话让我立刻回美国去,说是爷爷病危了。我本来想等过一天和你说一声再走,可是......我姐在那边急的要哭出来,说是不马上回去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了......我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就走了。本来想回到美国给你打电话也不迟,谁知你的手机一直关机。"
"手机摔了。"我插了句。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虽然查到了你家电话,但是也一直没有打,我知道要打的话你肯定会生气的。"
--这他倒是聪明。
"开始往舞蹈班打电话,总说不在。后来那次你接了电话又挂了......我知道糟糕了。爷爷过世以后,事情多的不得了......根本没有办法抽身。这次也都是硬逃回来的。"他说着敛下眉,表情有几分哀戚。
"宁宁......你别生气了。"他坐下来,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
我当然不会生气。看在他爷爷去世的难过的份上也不会,更何况他是"逃回来"看我的。
我只是有点恻然。
--或许真是激情。
我对他生气过酸楚过失望过,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负面的情绪名叫"恐惧"。但此时此刻那样的"恐惧"像游魂一样在身边萦绕。浑身凉飕飕的,寒得碜人。
我知道我对这个男人了解不多。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虽然他还是那个会变身成唐僧也会变身成幼童的穆亭远。
"宁宁......我爱你。"他轻轻地吻我的发梢。
我知道。我也爱你,远。我爱你。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

"远,我不想再受到伤害了。"尽管我知道不可能,只要我还有这个家一天,只要我还和穆亭远在一起一天。
"我会保护你的。"他捧起我的脸,柔情万分地吻过来。
"停。"我用手堵住他的"狼吻":"我饿了。"
我没有说谎话,虽然还没有到晚饭时间,但肚子在咕噜咕噜叫呢。
"哦,我给你拿晚饭去!!"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主动承担了特护工作的穆亭远还是尽责地去给我拿提前的晚饭。
"等一等!"我叫住他,一脸严肃:"穆亭远--你今年多大了?老实交代!!"
"啊?"他没想到刚才还浑身凝重的我突然冒出这么个怪问题,直觉地答道:"26!"
--什么!!
我险些咬到舌头......这这这这......
"以后不许叫我宁宁!!!"死小孩居然比我小两岁!还天天"宁宁、宁宁"地喊的顺口!!
"嘿嘿......"他诡异地笑了笑,完全没有答应意思的溜向门外去了......


8
出院以后,又养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舞蹈班。班里的学员个个都用同情的眼光望着我,好象在可怜我的多病多灾。
本来穆亭远怎么也不肯让我再去带班,说太辛苦了。可是我不去教跳舞难不成天天在家里闲着?虽然他几次想说让我到他那边去上班,但都被我一巴掌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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