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细细的紫草
细细的紫草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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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致德并没有那么轻易地玩弄之后就放弃。
即使在我辞去了林淑那边的工作之后,即使我没有再配手机,他还是有办法找到我。还好他给我留了点面子,乘以晴不在家的时候打过来。
但对于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分别。

那件事过后的一个星期里,我迅速地消瘦......已经到了皮包骨的地步。舞蹈班的课也暂停。以晴总是噙着泪劝我多吃一点、多休息......她以为我是丢了工作不开心。
--我天真的妻子啊,我究竟还要伤害你到何时?

王致德那里我还是得去。他既然弄的到我家的电话,就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就算为了小静,我也得去。--她是我仅剩的生活的希望。至于那个突然就没了踪迹的穆亭远,我早把他的钥匙扔进了马桶冲走。我向来是个干脆的人,哭了悲了那么几天也够了。我还要应付老色鬼应付我的生活,没那么多工夫伤春悲秋。
说无情也罢,但先无情地离开的,不是他吗?
已经快三个月了。杳无音讯。

王致德依然频繁地叫我去,妻子那边我只好找借口说找到了非限时的工作--其实我也不算撒谎呢,这个"工作"可不就是"非限时"的:什么时候他老爷下半身蠢蠢欲动了,我就要乖乖地把自己双手奉上。不过我真是怀疑,抱这样一副骨瘦如柴的躯体感觉真有那么好?为什么老色鬼却乐此不疲?过了这个生日,我已经奔28了。即便再怎么说我"脸如桃花,肤若白玉"。还是没有办法和那些十六七岁青春娇嫩的少年相比。而偏偏我这样一个即将而立的男人竟引来这许多灾祸,岂不可笑?
其实若说抵抗,也是有的。噩梦醒来,余悸尤在。我深知凭我的微弱之力撼不了老色鬼这大树分毫。所以,我选择沉默:
像个死鱼一样在床上任凭他翻弄摆布。不反抗,也不出声。
若是比耐心,我绝对会赢。看看他每回完事后颓丧的表情就知道了。

总有一天他会对我厌倦--而我就是在耐心地等待这么一天。

我渐渐重新开始带课。舞蹈班依然人气不减。每个班重新开课时学员们都会围上来问我的身体怎么样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不禁庆幸着自己回来的选择是对的,至少还有那么一处地方是真正属于"我"的所在。
这天中间休息,我气喘吁吁地来到休息室,匆匆忙忙喝了几口水后靠在沙发里休息。经过那件事后,我的体力莫名地衰退了一大截......也许真的是老了。我苦笑。
"苏先生,电话!"接待室的小姐用相当甜美的声音探出脑袋来喊我。
"哦,"我慢斯腾腾地站起来:"就来。"
"喂,请问哪位。"最近打到这里来找我的人可真不少,手机扔了,家里电话又一般不外给,他们也只得选择这样联系我。
......对方没有做声。
"谁啊?"我没好气地问,最近火大的不得了:"是人就说话!!"
"......宁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
--熟悉到骨头都会疼的声音在苦笑着,很轻很轻却像要把我的头都捏炸了。
我的眼泪骤然全堵在了眼眶那儿......努力着不让它掉下来。
"你......"我想说,想骂,想拼命地喊你这个混蛋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回来啊。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啪地挂上了电话。
......恐惧。我对他仍然没有死心么?半年,快半年了。消失之后杳无音讯的男人。
"你......看看号码,再是这个打来的一律不要接。"我胡乱揉揉脸,对一脸看了恐龙似的瞪着我的接待小姐说。
"......这个是美国的长途呢。"小姐迟迟疑疑偷偷摸摸地瞅着一脸哀戚的我。
我迅速瞪了她一眼:"管他是哪来的,不许接!!"说完冲向训练室。
美国?美国有什么了不起?
对了,他说他老婆孩子不在本地,说不定就在美国吧。这会子说不好在那儿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呢。至于我......我的死活,又干他何事?再惨,也不过就那样了。
我告诉自己连他的名字我也懒得说起了。

--但事实又一次证明了苏宁冉大人无与伦比的鸵鸟天赋:我在教学中不停地跳错舞步,一班和我学华尔兹的中级学员看着我自我陶醉地跳着流畅优雅的狐步舞个个都呆了。
"老、老师......这个舞步好漂亮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我看看镜子里自己依然翩翩的舞姿--登时想从这23层楼上跳下去......我、我在干什么啊......
丢人啊......我颓丧地低下头。
苏宁冉啊苏宁冉,一个把你一声不吭就抛弃了的男人的魅力就真有这么大吗?怎么搞得你六神无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老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少女继续关切道。
"没,没什么。"我愣是挤出了一个自己都感到怪异的笑容,尽最大职业精神地嚷嚷着:"啊......继续,大家都继续啊。"
--过了五秒。没有人动。
"怎么了?"我皱眉头,开始想发火。
"......老师。"少女再次发扬不怕死的精神,就是声音小了点,表情也怯怯:"您还没教下面的哪......"
--!!!!
我我我我我......我faint!!!

由于鸵鸟精神作祟,穆亭远的事很快被我"遗忘"。小静已经两岁多了,说话简直就像五六岁的孩子。我和以晴甚至开始商量着要不要给她找个特别的家教。小孩这样的成长,欣喜是一方面(毕竟神童难得),可更让人忧虑的是她以后的生活。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平静幸福的生活比什么智商什么情商更重要。
至于王致德那边,最近看来,他对我的"不抵抗运动"已经渐渐开始失去了耐心。下面究竟会是干脆放手还是变本加厉,只有天知道。我也只好赌上一赌。
现在快过年了,舞蹈班的课程排得疏了点,毕竟大家都开始忙起来了。
问题是老色鬼并没有减少"传唤"我的次数......

"阿冉。"他唤我。
我光着身子躺着,一只手被绑在了柱子上懒懒地看他。不知道这次又玩什么花样。我猜我用过的情趣用品的个数和次数都可以上吉尼斯了--假如有这个记录的话。
老色鬼在他那个神秘的黑箱子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一根黝黑发亮的鞭子。
--oh my God!!!我他妈真的想尖叫出声!!谁??是谁发明这些东西的??抓起来凌迟!!
"你......"我努力保持皮笑肉不笑:"我还要上课哪......你悠着点儿......"
"你放心。"老色鬼把头侧过来在我脸上舔了一下:"这个东西用起来只留下红印,破不了皮的。"言下之意就是伤内不伤外。
靠,不伤的话你自己怎么不来试试看?我冲天上翻翻白眼。可还是自动自觉地翻了个身准备挨鞭子。
--听说只有在新加坡犯了罪的人才会挨鞭子。看样子我离罪犯不远了。
"等等。"老色贵挪动他肥大的身子又下床了。
......这头猪又要干吗?春药也灌了鞭子也拿了润滑剂还在一旁待命。他还要搞什么啊?
"嘿嘿......"老色鬼阴笑着转身。
一把刀。银光闪闪看上去就锋利无比的刀。
..............................
....................................
..........................................
我开始怀疑自己要遭受满清十大酷刑......
..................................................................
不知道假如穆亭远知道我见识过这么多SM器具该作何想法......不对!我想那个混蛋干吗???
"手下留情......"我有气无力地道。
"嘿嘿......"老色鬼继续笑......然后爬上床,开始在我的关键部位展示他"高超"的刀艺......
一下,两下,三下......
想当年某将军(或者政委,记不清了)在一边让德国医生给自己眼睛削肉的同时是不是也这样闭眼默数着的......还是不对,我这样说太玷污人家了。怎么着也是我真心崇拜的开国元勋们。
........................
"好了!"老色鬼兴致勃勃地大喊一声。
我怯怯地睁眼......看见......我那地方已经光秃得像白斩鸡了............
--上帝啊耶酥啊真主啊释迦牟尼啊太上老君啊............你你你你......
"你让我怎么回家见我老婆啊?"我发火了,怒目而视。
"老婆?"老色鬼拿着亮闪闪的刀子欺上来......在我光洁的脸颊上逡巡......:"你需要给你老婆看?"
妈的!!他至于连这种事都知道吗?!!
"阿冉,"老色鬼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但是足够恐怖:"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好好听话。知道么?难道上次吃的苦头还不够?"
我汗水涔涔地看着那刀在我细致的脖颈上划来划去,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他老爷子这一个手误我灿烂的生命就这么完了。
"你......这么疼你的女儿,可要小心才好啊......"
我的怒火在听到他的这话时腾地升到最高点:这头卑鄙的猪!!玩了我不够,居然还拿小静来威胁我!!我恨恨地瞪着他,我想这强烈的恨意足可以将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王致德望见我火一样的眼神,脸色一阴,表情骤然间变得嗜虐。他直起身,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拿起一旁的鞭子,在我身上狠命地抽起来......
"小贱货!!小贱货!!小贱货!!"
他一边抽一边叨叨,可骂来骂去也就这三个字。
痛--!!痛痛痛痛!!!!!我差点被他这顿暴风骤雨似的鞭子抽的昏过去。这头猪下手还真是狠!!
一鞭,两鞭......开始时我还数着个数,可渐渐的......快不行了......
"你说我待你够不够好?啊?你还出去找男人?!!"他抽着骂着。
......我又不是他老婆......他管我......
"还敢摆个死相给我看......"
我哪有............
"还敢躲我!!"
冤枉......
"我看你犟!!!"他大吼着,鞭子愈发又快又急......大概刚才吃的药都用到这上面来了......
"啪""啪"的鞭子声在饭店宽敞的空间里听着......真是刺耳......

我忽然记起来好象原来有一次我和穆亭远也来过这个饭店......对。来的还是顶层的总统套间呢......嘿嘿......真是舒服。我还是第一次去总统套间来着。
那......那是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我们拥抱、亲吻......做爱。他吻遍了我的全身......将我小心翼翼地抱到浴缸里给我洗澡......
唉......真是怀念哪......
只可惜......
可惜..................

我的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
......静......小静,还、还有......远........................
你......你们......

......浑浑噩噩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远方叫着我的名字:
"宁宁--!!!"
"宁宁----!!!!!"
......远......是远。只有远才会这么喊我......
是我的远..................

身体忽然轻飘飘地升到了半空......难道说......我已经魂魄离体?
我努力想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宁宁、宁宁......"谁啊......好烦!!我不耐地摇了摇头......什么东西落到脸上了......热热的......唔......

我终于睁开了酸涩的双眼。
--见到我的远满脸是泪地抱着我摇晃。身体颠颠的......呃......原来他还在往外跑啊......

"远......"我的声音怎么这么小?
"远............"你能不能别喊了,听我说话好不好......
"远..................!"我用尽了残存的力气晃了一下。还好,他终于发现了......
"怎么了宁宁?你忍忍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他一边哭一边喊,丑死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平时一副贵公子的样子,一遇到特别情况就变身成儿童啊......我模模糊糊地想。
"别......别哭了。"我说着又眯上了眼......:"丑死了......"
"宁宁--!!"凄厉的一声惨叫后。我陷入彻底的昏厥。


7
......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后。
"宁宁......"
"宁宁............"
"宁宁....................."

烦、烦死了!!!!连闭个眼都不让我安生!
"吵什么吵?!"我猛地睁开眼,开口就骂:"罗嗦死了,死人也会被你念活!!"
脸和我贴的无比近的男人似乎是惊呆了,在发现我毫无预兆地睁眼并中气十足地骂人之后张大着嘴巴傻了几秒,随即鼻涕眼泪横流状地抱着我仍旧衰弱的脑袋乱啃一通。
"呜......宁宁......宁宁......你总算醒了......呜呜......"
......死穆亭远,放开我......我......我要窒息了--!!!!
"宁宁......你总算睁眼了......5555~~"
是......我还没死哪!
"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我--"
"闭嘴!"我赶紧打断他,我绝不会忘记这个家伙一"变身"就会成为唐僧的事实。
"呜......"穆亭远被我骂得强忍着抹了抹眼泪:"宁宁......你还痛不痛?"
我的脸色稍霁:"痛。"废话,挨了这么多鞭子,能不痛吗?
哪知穆亭远嘴一撇又要开哭。我连忙打断他:"停!!你这个白痴!知不知道你哭的样子难看毙了啊?"一张轮廓分明很英俊很男人的脸配上那样的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要是不想刺激我的话就不许哭!"
穆亭远硬生生把自己满腔的情怀憋下去。
"我真的很担心你......"声音可怜兮兮的,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我习惯性地皮笑肉不笑:"哟......真感动。不知道半年里您都到哪儿逍遥去了呢。"
穆亭远一听这个登时急了:"宁宁,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身子一转。这个混蛋,他知道从他消失的那天起我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的仅有的尊严被人剥干了扔在大街上,而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居然连个影子都不见!
"宁宁......"男人着急地想翻过我的身子,却不经意被带着哭音的尖叫声打断--
"宁冉--!!"以晴,我的妻子,脸色苍白地冲进病房,扑到我的床前。
我缓缓地转身......发现她美丽的脸上全是哭过的泪痕。
"你怎么了......"她一见我眼泪又哗啦哗啦掉下来:"我接到你朋友的电话,都要吓死了......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啊?"她说着用那细白的手抚摩着我的脸。
百感交集......我可怜的妻子......
我紧紧望着她,伸出没有吊针的那只右手握住她的,语气异常柔软:"没关系,遇到抢匪而已。"
......事到如今,我却还只能欺骗她。
"我......我......"她泣不成声。
我轻轻地摸着她低垂的头:"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小静呢?"
她抬起头,吸吸鼻子道:"放家里呢。她一个人在看小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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