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细细的紫草
细细的紫草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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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
满足而慵懒的沙哑声。
我缓缓张开眼......因刺目的阳光微微眯了下。白色的窗帘,俗丽的黄褐色家具,空气里飘散弥漫的令人作呕的熟悉味道......当然,不会漏了这只在我脸颊上徘徊不去的肥大的手......
上面的毛都清晰可见呢,嘻,怎么会有人手上长这么长的毛呢......更何况还是长在一个矮矮的中年胖子身上。我不乐地蹭蹭那手掌,恩,触感倒也还可。好困,夜里自然是没有睡饱的。这全都要怪如今遍地开花生意兴隆的各色情趣商店......好生生的做那么多春药干什么?害我每次都死去活来。
"阿冉。"男人再唤,我自然是懒得理他,反正每次不过都那些话。
果然。
"到我的公司来吧,"男人的手还在摸......讨厌!我皱着眉头坐起来极力避开他的手,但那手居然还不依不饶地追过来......甚至往关键部位摸过去......而那张泛着早晨特有的酸臭气味的嘴也凑上来,斜觑着眼,也瞧得见那脸上色迷迷的淫意。
"林淑那女人有什么好......到我这里来,我给你的薪水比她多一倍......如何?"他的嘴居然开始咬起我的耳朵!
痛~!!该死的春药,让老头子一早也还发春!
"我陪你上床的时候恐怕要比她多两倍吧。"我冷冷笑着,这色老头在想什么也太明显了吧。
"哎~~怎么能这样说呢......"色手在我的关键部位揉了几下,在早晨想当然地精神抖擞起来,他的呼吸开始浊重:"你不是也挺乐在其中吗......恩?"说着挺着肥胖的身躯再次压下来。
"瞧你那身子......那女人满足的了你?"
............
"和女人还是不如和我快活吧......"
..................
"来吧......阿冉!"
"啊--!!"我终于忍不住发出尖叫--绝不是因为快感,而是痛!!除了痛还是痛!!这头聒噪的猪......冲这点林淑也比他强......女人就算再老,至少也不会让我每次都痛到要死要活!!!!!!!
我叫苏宁冉,男,25岁。本来是S省B市人......那是个安宁而清新的小城,我家住在城北的河坝下,小的时候河水还没有被污染过,每到夏天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去河里游泳。在我的记忆里,从我出生到我离开,那个小城的景色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时光在这个被记忆抛弃的废旧渔都仿佛定了格,迟疑的不肯挪动。
11岁的时候,我被父亲送去学跳国标。小城虽旧,却有着不少深蕴着艺术才能的人--这一点,在我21岁时拿到了全国比赛第二名之后更被人们所确认。我于是成了名人,来找我和舞伴教跳舞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包括身在香港的林淑。
这些年四处比赛,世面也见了不少。搞国标这一行,什么美女没有见过?所以,对于一个47岁的已经当了祖母的女人来说,林淑的确算得上是保养得宜,莫说身材没有丝毫走样,就连脸上的皱纹都难以寻觅(当然绝不否认拜现代化妆品的绝佳效果所赐)。也所以,当她回老家来洽商并"顺便"在熟人的介绍下认识了我之后,她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说服我和她一起去香港"工作"。待遇自是优厚,薪水且不用说,林淑用来"藏"我的公寓对于在小城住了20多年的我来说也实在豪华得不象话。
在香港呆的时间长了,也就知道林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很大的款,只不过是个规模初等的装饰公司的老总,但她好就好在人脉打得开,做装饰这一行,人脉最是重要。她老公是个英国佬,居然放心着把漂亮的老婆常年扔在香港......我料想他在外面必定也不干净。不过无所谓,这就不是我想理会的范围了。我以"助理"的名义着实"服务"了林淑两年,直到一次去验收工程时遇到王致德。
王致德和林淑的"款"显见不是一个级别的。光看我们给他装的那栋"别墅之一"就知道了。而男人也可以包养男人这回事,我还是得感谢他教给我。那个时候林淑对我的兴趣也逐渐淡了,这个女人倒是爱鲜,只喜欢长的粉粉嫩嫩的美少年。而已经23岁快24的我尽管依然明眸皓齿,肤色娇艳,眼睛水灵的会说话(以上都是林淑形容我的),但177cm的身高显然离她的标准越来越远了。所以为了衔住王致德这个大肥肉,她异常乐意地将我双手奉上。
至于我--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被人包着白吃了这么久,做点回报也是应该的,是吧?

其实现在真有点小后悔当时的爽快,早知道王致德是这么个急色鬼,隔三差五地把我操个半死,我真是和林淑闹翻了回我那个小城也不肯落到现在的"惨状"。我苏宁冉懒是懒了一点,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凭良心说,她对我还真是挺够意思的,房子照样给住,薪水照样高高地发。也因此我现在还死赖在林淑那不走,虽然那女人早就另寻了一个只有17岁的"新欢"。

哦对了,忘记交代一句,今年年初我结婚了,老婆是林淑给介绍的,挺好的一个女孩,有很不错的工作,长的也确实漂亮--以至于我们处处被人称作"金童玉女"。家安在深圳--毕竟还是比香港的房价便宜,林淑确实会算计!

以上便是我所有的身世简介。我清楚在这个魔都我决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混沌生活的人。父亲在我离家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后走开了。他也许怎么也不能明白他跳得漂亮的舞的儿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路。
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也就这么过来了。就像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文秀儒雅的父亲会和粗俗也并不美丽的母亲结婚一样。他们明显没有一天幸福过,我确信。
至于爱不爱的什么事,这个时候也从来没有在我的脑子里闪现过。

"听说你老婆怀孕了。"王致德笨重地往身上套他那只有订做才能合身的西装,满面红光地问我。
"是。"我简短地答,天知道我现在连穿衣服的劲都没了。
"什么时候生?"
"大概11月吧。"
"哦?那也快了......怎么样,想要我什么贺礼啊?"
我窃窃地勾起嘴角......这老头色是色了点,倒也不失实诚,每回完事后总要变着法的给我点什么。我自然也不会客气--这可是我"皮肉之痛"换来的!
"我想办个舞蹈班。"
王致德疑惑地停了手,小眼直直地瞅着我:"你缺那个钱我给你,教跳舞累的半死做什么?"
我谦逊地笑了笑:"我毕竟也学了这么多年,不继续下去可惜了。"其实心里想说你总有一天会腻味了,我虽然懒,却也知道要给自己找条后路。等你把我甩了的时候我怕是连国标舞有几种都忘光了!我到底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啊......
心里暗叹一声,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也会到头,我明白的很。
"......那行,我回头给你找个地方。你们跳舞的还要什么手续我不懂,你自己办去吧,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王致德已然穿戴完毕,衣冠楚楚地准备上班去了......谁又会知道他昨夜和个男宠床第厮磨直到朝阳初起?在他的圈子里,他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那就谢谢了。"我露出昨天到今天第一抹"甜美"的微笑,其他都好办,就这个场地哪里是我这样混饭吃的懒人能负担的起?他也着实大方。
王致德摆摆手--那是他的惯常动作,一般在我向他道谢后出现--走过来在我唇上吻了一记后离开。
我看着关上的门发了半晌呆,移着酸痛不已的身体挪到窗前......我很喜欢早晨高楼上的景色。宁静而安谧,大概是在小城待惯了的缘故吧,特别地、喜欢安静的地方......甚至安静的床。我想起了家乡的街道上总是行动缓慢的人们。我的慵懒,或许是从在那里出生就注定了的吧。思考未来这样的行为,在我的身上就如同写满草稿的考试纸上白色的空地那样难以寻觅。
对我信任无比的妻子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经常的彻夜不归究竟是不是"监管工程"和"应酬"的缘故。所以,我的鸵鸟本性在这样的纵容下发挥的愈加彻底。
饭店退房的时限是中午12点,因此我索性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城市由金色变成白色,林淑那里的班不上也罢,王致德想必也给了她不少好处来确保我的随叫随到。想起即将出生的孩子,心里有点渐渐涌上并且快要漫溢出来的感慨......甚至是从来没有理解过的"幸福"。
我唯一确信的是我会给那孩子足够的自由让他(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存。其他的,都是空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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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德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这天我一边溜着看他给我准备的设施完备得不象话的场地一般不住咋舌。这样的地方,不要说我在小城那会没有,就是去全国比赛的时候那训练场也不过而而吧。整个一面墙就是巨大的落地镜,空调暖气一应俱全,旁边还有沐浴间和卫生间,就连把杆也是上好的核桃木制的!!!唉,我只得再次感叹起了有钱人的奢侈......不管了,反正不要我出租金,乐的用呢。
当然他讨的报酬也并不低,我借口和妻子说要改装练习室足足一个周末两天两夜没有回家,王致德在他固定的酒店固定的房间里把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最新式情趣用品在我身上试了一个遍......想当然,我已经懒得说了,我又花了他一天房间的钱在屋子里回复体力。
我的体力也许真是不行了,想那时候跳舞跳上一天也不会喊累。我和舞伴配合总是很默契......镜子里的我们有着最美妙的舞姿和最青春的激情。
而一切似乎已是明日黄花,现实里的苏宁冉正干着和男妓没什么区别的营生。
"苏、苏经理......您夫人来了!"一个被我抓来干活的手下踉踉跄跄地跌进训练室来。
"啊??"我慌了,音乐也顾不上关地直冲到门外,然后看见我大腹便便的老婆带着点纯真的笑意十分艰难地向我这边......挪动......
"你在干什么啊以晴?"我紧张得要炸开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休息室走:"下个月就要生了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啊......又乱跑!刘妈呢?"刘妈是我在以晴怀孕的时候请来照顾她的保姆,很是尽责。
妻子很腼腆地笑起来:"我让她回家了,她也好几天没休息了。你几天没回去,我......我有点想你,所以......"她红着脸低下头--以晴一直是个很内向很文静的人。
心里莫名地刺了下,我默默地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过了半晌,我叹着气蹲在她身前,注视着她美丽的面庞良久,伸出手去......在上面轻轻地抚摩......
"对不起......"我的声音被坚硬的墙壁隐隐回荡着,听起来有点低沉:"我今天一定回家陪你,好吗?"
她没有抬头,反而是把头掩了更低地不停点首......甚至有热热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烫在我的手背上......
我深呼吸着站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抚慰......夜色深黑,我的目光被动地被远方曳动的彩色幻灯牵引着,没有任何目的性地摇摆。
我这辈子注定要欠很多人。譬如难以再寻觅合适对手的舞伴,譬如带着失望和寂寞眼神离开的父亲......譬如眼前娇小温婉的妻子。但是可以欠却不可以负了他们。我总有一天会把父亲和母亲接到这个城市来,过安详和富足的生活;我执著地想继续教舞,多多少少是为了心底对舞伴的歉疚;以晴,我的妻子......我绝不能、负了她。

以晴在11月下旬顺产,6斤重的女儿看起来很是健康漂亮。和我许久没有联络的父母亲也被我接了来,抱起孙女的刹那,我分明看见父亲眼角激动的泪。
我也以要陪妻子和女儿的借口暂时避了王致德一个月。虽然知道事后的"补偿"可能更为痛苦,但得过且过的心理主宰的一切。我乐得在家逗弄可爱的女儿和尽本分服侍虚弱的妻子。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无法从内心深处产生对这个温良美丽的女人更深刻的恋慕。她的一切......在我看来已经完美得无可挑剔。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被王致德包养得久了也变成了和他一样性向的人,然而又自嘲着否定了这个答案。
那个时候我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想逃离某种掌控的心理。
其实,以晴是很聪明的。她或许觉察了什么,但没有说。女人总是会利用最柔弱的地方牵扯住最无力改变的事实。而这是我欠她的,我要赔。

新生的女儿被我取名为"苏静"。很普通的名字。没有别的。我没有过上宁静的生活,希望她可以。

苏静三个月的时候,我正式开始了舞蹈班的招生和教学。
深圳这个地方,生活自然比别的城市要富裕很多。也因此有闲钱和闲工夫用来学各种各样才艺的人也着实是多。国标这个东西,学好了在社交场合倒也是露脸的好机会。所以,当我"全国比赛第二名"的牌子一打出去,来找我学跳舞的人简直是门庭若市。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快要把训练场的门挤破了。后来为了应付这过分火爆的场面,我只得把这些人分了两类,一类是普通学员,就在这场子里群体教学;另一类采取"订课"的方式自由选择时段单人教学,地点可以在场子里也可以在学员家里--前提当然是家里够有钱够辟场地。收费自然也是天壤之别。
舞蹈课的生意红红火火地做了起来,林淑的那边的工作仍然没辞--她看起来倒是忘记了有我这么个人存在似的。不过既然薪水一分不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这个大学本科的学历是林淑帮着我买来的,无论香港深圳,凭这个混到一口饭吃怕都是难。除了舞蹈,我身无长物。
苏静这个小毛孩却真不像她爸爸给她取的名字这样简单,她7个半月的时候居然会开口叫爸爸了......对,是先会叫爸爸,不枉我如此疼爱她。从这一刻起我认定我这个宝贝女儿决不会是平常人......但依然企望着她能拥有平凡的生活。
辉煌又如何?
我的经历可谓精彩,然而除了她,又哪里来的幸福?

我有意无意地躲着王致德,在一起的时候也满口女儿女儿的。王致德这个老狐狸又岂会发现不了?我把他想的原有些简单了。某天又是在饭店,当我在一种新药的效力下濒临罕有的高潮时,他突然停止了身下的动作。缓缓地、将他那肥大的身躯压在我身上......然后猛然掐上了我已然被压得呼吸困难的颈子。
小小的眼睛里,光景竟是阴恻恻的吓人:"你别想和我玩什么花招......知道么?"
我心里一阵透底的寒意,索性闭上眼,拼命踢动着双脚。
花招?我知晓我是如来佛手心的孙悟空,无论如何也跳不出你的手掌。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苏宁冉何德何能?不过空有一张好皮囊,可以在你这骗吃骗喝骗钱骗生活。行,我不逃,我逃不出去。我若还有点那么良心,就该把你树个生祠,天天在家里供着拜着把你当我的头上青天衣食父母。
苏宁冉不过是个破旧小城里出来的穷小子。跳舞?会跳舞的人多了!只要他想,别说是全国比赛的第二,就是全亚洲全世界,他也照样有钱把人给买了来!你说,我可不是该扣头感谢他的青睐了啊?
想到这里,我干脆停止了挣扎。有时想想,当个死人也着实不赖。
王致德的一双生着长毛的肉掌渐渐从我脖子上移到脸上来。他常常夸赞我的皮肤白皙光洁,摸起来很舒服。于是他又如平常一样缓慢地摩挲着......
"阿冉,你若是听话,我是绝不会亏待你。你明白么?"
明白。我怎么不明白。我睁开眼冲他妖媚地笑笑,一抬首主动地勾上他的脖子没命地狂吻起来。被方才的插曲所打断的高潮此时咯咯笑着蠢蠢欲动......我清晰地感到身体里那个肥短的东西又渐渐膨胀起来。而自己,或者是药效已过,袭来的除了异物感就是痛感。我却怎么也不能明白那些GAY片上的受方怎么可以那一副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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