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灵王————Breeze
Breeze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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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着就好,别动!"狄飞宇急忙按住他的肩,不想却触及伤处,君书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疼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出塞子,往那血肉模糊的背上倒着。
"没事......舒......大哥......上过药......"
书影解释着,狄飞宇也没停下手里的活,末了把瓷瓶留在床头,"这药收敛伤口且止痛,你记得擦。"
君书影谢过他的好意,不多久便抵不住伤痛和疲倦,睡过去了。
狄飞宇看着那裸背,心想若是留下伤痕便可惜了,"你呀......若早跟了我,怎会吃这种苦......"

 

狄飞宇守了他一阵,因为公事离开了。
入夜,冷傲天身形鬼魅般飘进屋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熟睡的君书影。
听见他在梦里呻吟,冷傲天靠了过去。
许是一个姿势睡得太久累了,就因为伤势而动弹不得,书影难受地拧着眉。
冷傲天想了想,脱去鞋子爬上床,小心搬动他的身子,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
手能自由动弹了,书影的神色也舒展开了。
冷傲天拭去他额间、颈上的汗水,"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呢......那样明明可以活得舒服的多。"
君书影睁了睁迷蒙的双眼,依稀辨出个人影,"......狄......飞宇......"
他怎么还没走啊......
冷傲天的手指顿在半空,眼中惊起一丝杀机,瞬间又流转而去,只剩沈不见底的暗黑。

 

 

 

 

 

 

9

 

君书影睁了睁迷蒙的双眼,依稀辨出个人影,"......狄......飞宇......"
他怎么还没走啊......
冷傲天的手指顿在半空,眼中惊起一丝杀机,瞬间又流转而去,只剩深不见底的暗黑。

 

时间一点点过去,君书影身上的伤痛渐渐消失,半拉月就可下地活动。
怕人家说闲话,早早地他就想回无极殿复职,可冷傲天一道"闭门思过"的禁令让他在自家小院里多呆了一个多月。
无所事事,加上舒其文的悉心照顾,药补食补,整个人反而白胖了一圈。
实在呆得难受,君书影也去花园里练练功,活动活动筋骨。
几次下来,常有新来的好奇宝宝偷偷溜着来看他,有几个大胆些的还提出要跟他学武。

 

"恢复得不错啊......"
君书影正习在兴头上,忽听见有人淡淡说道。收起剑势,寻声看去,只见一白一红两人影,遥遥伫立在石阶之上,"主上。"
冷傲天也不答话,只是伸手取来书影的剑,把玩着。见他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书影这才敢抬头,小心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花涧月--红衣衬着如雪的肤色,如雪地里娇艳的红梅,即使毫无表情的面孔也丝毫抹杀不了他绝代佳人的光芒。
"你的功夫是其文教的?"正出神,耳旁传来冷傲天的问话。
"是。"
冷傲天一时起意,将剑递还给他,"这样说来,我们也可算是同门。跟我过两招,让我看看其文这师傅做得如何。"
"这......属下不敢。"君书影惶恐万分,心里快速过滤这几天做过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得罪宫主的事啊?
"这是命令......来吧。"
看着冷傲天的脸上饶有兴致的神色,书影打死也不敢在此刻逆了他的意。再者,凡习武之人,必喜与高手过招。想冷傲天这一等一的高手,平日里求也求不到他出手,今日里也算运气好。
想着,君书影渐渐兴奋起来, 举剑起势,如满弓之矢......

 

......
实力的差距果然不是短短几年可以拉近的,趴在地上的君书影有些懊丧的嘟哝着。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你可真是不经打。"冷傲天蹲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刚才充当武器的柳枝条,左右拍打,好像挥赶苍蝇的样子。
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君书影就着那丢脸的姿势狠狠白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这不是从前自己和兄弟或舒大哥过招,如此放肆的举动,不知会招来怎样的惩罚?
他小心翼翼观察主子的脸色。
这厢冷傲天心情大好,自从自己一夜成名之后,若不是主动邀战,已经鲜少有人向他挑衅,更何况是势力差那么多的。看君书影竭尽全力扑过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挥舞着爪子的小野猫,一个认真逗着他玩了。
这会儿见他瞪他,也不生气,只觉得难得这孩子长到十八还是伶俐可爱得紧。
使个眼色给一直看好戏的花涧月,后者便心神领会,双手摸上君书影的腰背。
"啊啊啊!!疼!"
"......到底还是个孩子......"花涧月笑笑,手上继续按摩,"别动,否则明个起不来,可别赖我。"
"那、那个......"君书影一阵脸红,"谢谢你了......"
冷傲天也起身舒展一下身子,"说真的,不如我教你武功吧,我可比其文厉害。"
冷傲天要教他武功?!!......莫说是教,就算偶尔指点一下,也是求不来的福气!!
今天是教了什么好运了!
"怎么?不肯?"
怎么可能?!!
"肯、肯!"怕他反悔,君书影连连点头,却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连撞几次下巴,差点牙齿不保。

 

经过这次比试,冷傲天见君书影的身体是真的养好,回去就把禁令撤销了。
传令的人除了恭喜君书影外,也让他不必回无极殿了。无极殿的主子狄大护法已经出宫到分部办事,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这次就请他直接到宫主的瑄飏殿补近侍的位子。
书影心中大喜,至少这段时间狄飞宇是没空来纠缠他了。可也有些疑惑,是什么大事,竟然需要九灵宫大护法亲自出马。(B: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某人看他不爽而已= =||||......)

 

在九灵宫中所有侍卫里,属瑄飏殿的近侍也就是宫主的随身侍地位最高,君书影此次可说是一步登天。从前混在一起的兄弟们和顶头上司如今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称一声"君爷"或"君大人"。
对于这种变化,书影诚惶诚恐,头几日几乎是彻夜不眠。渐渐地也就适应了,所幸的是这随身侍的工作倒不像称号那般沉重,分工分组,有条不紊,两日轮一班,极为清闲。
冷傲天也不为难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指点他剑招,见他练得好,偶尔还会有赏。他便拿来和同日轮班的近侍分享,同事们都说宫主对他赏识有加,是个有福之人。

 

年关将近,君书影发现冷傲天渐渐忙起来,几乎不怎么见他往后宫跑,总呆在书房,有时还连着几天几夜。
有一次实在好奇了,他就隔着薄薄的窗纱往里张望,隐隐看见通明的灯火里,冷傲天专注地看着什么。
见惯了他或冷酷或不怎么正经的表情,却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张面孔......
正出神,屋里那人唤了声"看茶"。
书影不敢怠慢,忙进屋伺候去了。
端茶上桌的片刻,他瞄了一眼,满目密密麻麻的,好像是账本什么的。

 

第二天,君书影忍不住好奇,去问了舒其文。
"小影,在这宫里做事,若宫主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千万不要多问。"舒其文一听,急忙嘱咐他。
"啊......对不起,舒大哥......"书影脸一红,懊恼自己如此莽撞,做了几天近侍竟忘了天高地厚。
"不打紧的。"舒其文拍拍他的肩,看着他红红的脸想起那日刑堂冷傲天的失常。
他与傲天是不可能的,但傲天对这孩子有些说不出的不一样,或许......
以傲天的个性,这孩子以后怕是少不了要吃些苦头,若让他多了解傲天一些,情况会不会乐观一点呢?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休要对人多言,"舒其文考量着就拉开了话匣,"那是九灵宫名下商号的账簿。"
"商号?"
"傲天是个武林高手没错,可他首先是个商人。"舒其文找了块舒服的石头坐下,慢慢说起往事,"我和傲天、傲天的大哥是同门师兄弟,他们家原来是做丝绸生意的,建了九灵宫,傲天私地下经营家里的产业,填补宫里的花费,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账目也越来越多了。"
书影认真听着,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怎么没想过呢?!!这九灵宫一不烧杀抢夺,二不接收供奉,与外界基本不接触,可这宫里几千余人吃穿住用可一样不少,原来这样养着的。
"傲天生性孤傲,小的时候就任性得很,但不至于让人厌恶头痛,师傅最宠他。我们的师傅......他一生只爱一个人,很可惜却同为男儿身,所以郁郁不得快乐。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传到江湖上,一时间辱骂他的声音不堪入耳......师傅一生洁身自好,老了却要被人戳脊梁骨。可叹他武功盖世,心却不像世外高人那样开阔,不久......傲天是那么尊敬他,所以有时候我在想,傲天现在会如此张扬地喜好男色,不过是在向耻笑师傅的所谓武林正道复仇而已。"
"......"
"也许是见证了师傅的不幸,傲天变得很强势,他常说想要的东西一定尽全力弄到手,是否幸福要自己掌控。自从他哥哥......"舒其文突然难堪地垂下了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因为相同的原因,送了性命,傲天便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直到现在......有时他的做法,连我也觉得太过分了。"
"他哥......"君书影正想开口问,却见舒其文那淡淡哀伤的神色和噙在眼底的泪......
不再开口,只是抱住他的身子。感觉他一阵僵硬,之后便轻轻颤抖着。
君书影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阴霾。大哥,你又哭了吗?......这次又是为了谁呢?

 

两日后,冷傲天突然提出要去扬州游玩,点名要舒其文,君舒影和花涧月陪同。
"舒大哥,这次......"
"账目有问题。"擦身而过,舒其文也不多说,只在他耳边低语,让他对此行的目的有个大概了解便罢。

 

扬州之行打算让书影再短暂幸福一小下,然后......俺不管了|||||......说什么俺都要伸出罪恶之手!!

 

 

 

10
君书影自感此行责任重大,前往扬州的路上,神经一直绷紧着。反观其余三人,吃喝玩乐,风花雪月,自在不已。
书影不解,也无须解。只是尽了自己本分便罢。
四人走走歇歇,几日的路程成倍加长。进入扬州城那日,已是半月后的事了。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介意,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但当君书影真正踏上出生成长的土地,他才明白--对家的眷恋深入骨髓,而思念从不曾消失,只是蛰伏已久。
听见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闻着城东大街转角刚出炉三丁包子的香气,书影鼻尖一酸,心里堵得满满,仿佛那过去的四年都不是真正活着,只到今天他才又真正找到自己。
冷傲天见他神情怪异,起初也不做多想,久了发现他下意识总对着一个方向,才想起书影的家在扬州。
想念亲人,人之常情,冷傲天本也不是那么不讲情义的人,但此刻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摆脱心中的不快。
"喏,吃吧!"舒其文手脚倒快,大家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跟老板买了一包包子。
于是,四人人手一个,正午扬州的大街上,就地啃起来。尤其是冷傲天、花涧月两位华丽系美貌的贵公子,形象异常诡异。
冷傲天捏着包子,正欲发作,却见君书影轻轻咬了口,随即展露了进城后的第一个笑颜。于是便不再说什么,也尝了尝,心想,味道倒也挺不错的。

入夜,伺候冷傲天睡下后,书影便一直透过客栈的窗户向外看。
想回家看看,只看一眼也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最后再也按耐不住。他回到床边看看冷傲天,发现后者正睡得香甜,便飞身出了客栈的门。
若是快些,定能在宫主醒来前赶回来。想着,他又深提一口气,飞越出几丈外。

伫立于君家堡的门外,书影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
看着门口那儿时常常攀爬的石狮,看着朱红大门上微微有些风霜的匾额。
这一生,他不敢奢望还能再踏进那个门。
因为九灵宫的势力,更因为自己那多年前就污了的身子。
所以......看看就好,只要知道家里人过得好不好,他也就不求什么了。
这一站,便是好几个时辰,直看到君家的老管家出来熄了灯笼,拴了大门,君书影这才走近,摸了摸石狮的头,又过了一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途却不是一帆风顺,书影意外遭到黑衣人的袭击。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不曾吃亏,却也都占不了上风。可是,君书影明白,单从激斗后两人的吐息就可看出对方的功夫在自己之上,而此刻黑衣人还没有痛下杀手的唯一理由--怕是要生擒吧!
他心里一紧,自己4年未出过九灵宫,与人宿无恩怨,此人攻击自己,定与这次主上出行的目的有关。自己若是被擒,自然不会对主上他们造成威胁,但是自己私下外出是瞒不住了。
于是,他一个猛攻,欲挣脱对方的缠斗,伺机逃逸。不想对方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反手攻向他的破绽,他一个闪身化解,却觉得右侧几缕银光闪过。
糟了,避不过了!
正想着,耳边风声忽起,只见银针被卷起,随白袖几番飘逸舞动,便成粉末掉落在地上。
"主上!"书影惊呼。
黑衣人一听,即刻收势,转而消失在茫茫夜幕里。
冷傲天抖抖袖子,也不打算去追,"回去了。"
君书影小心应了一声,主仆两人便一前一后向客栈进发。
走了一阵,书影忍不住问了一句,"主上,你不问我刚刚去了哪里吗?"
冷傲天心里好笑,跟了你大半宿了,还能不知道你上哪儿吗?
白天见书影一直望着君家堡的方向,就知道晚上他会有动作,这才早早睡下,好让他早去早回。哪知这小子到了家也不进门,傻站着,害他看得干着急。
"我想知道便问,不想知道便不问。"
"是。"书影不自觉低下了头。
"你要小心,这几日这人还会来,可能还不止一人。"
"是......主上,我......"
"什么事?"
"属下不明白,我们已经到了扬州城,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办事?"这样拖下去,不是给对方留下作假的时间吗?
冷傲天笑了笑,也不解释,只一句"时候未到"打发了。

第二日,冷傲天提议到城里久负盛名的栖燕楼吃饭,却又舍不得来仪酒庄的百年佳酿,便差君书影去买来。
跟路人打听了酒庄位置,书影便一刻不怠慢出发了。路上走得急,和一少年相撞,警觉摸摸钱袋,果然......
反身扣住少年的琵琶骨,一手摸到刚刚从他身上拿去的钱袋,"这位小哥,这么做似乎不妥吧!"
少年撇了下嘴,连渐渐红起来,"对不起嘛......如果不是我的钱袋掉了,我也不会......"
"这个给你,以后不可以了。"书影取出一锭银子交与少年,再一细看,这少年郎生得甚是俊俏,眉宇间又有说不出的高贵气质,这......
想起自己主子的癖好,他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黑泥,在那白净的脸上抹了抹。
"你......你干什么?!!"
"小兄弟,你若信得过我,这个月呆在扬州城的时候千万别洗干净。"书影再三叮咛,又想起冷傲天等他买酒,这才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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