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爱你?————zuowei[下]
zuowei[下]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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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里,你醒来了么?"司徒坐在他的身旁,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太近的话温里会受不了,会全身难受。"醒来了就吃点东西好么?我给你熬了粥。"
哼!桁温里的鼻腔中凝出轻啼,他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这样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司徒他并不想看见,好像他欠了自己很多。没有错,司徒的确欠他很多,但是他不需要他偿还。只要他远离,远离就好了!
但是,心里为何还有浅浅的怅然呢?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呢?不是说会从我的眼前消失的么?司徒锽钰,离我远点儿,我不要看到你!"
"温里......我......"声音卡在了喉咙口,能够发出来的只有几个简单的音节。
"我有说错么?"桁温里回头,淡淡地看着他,"你恨我,不想见我,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司徒锽钰,这不是你说的么?我恨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远离他,他的世界才会恢复清静。
他不需要,不需要自己的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时时刻刻的,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永远不出现在温里面前?永远也看不见他?他怎么做得到?好吧,就算他做得到,那么温里呢?他怎么办?他需要自己好好照看着啊,万一再出了什么茬子,他该如何是好?一次惊魂、两次惊魂,他已经无力再承受第三次了!
"没有你在的话,谁来照顾我?我会再作出那些乱来的事情吧?司徒锽钰,不要把你的想象强加在我的头上,我的行为我可以自己负责。就算我昨晚从那里跳下去了,没命了......"也跟你没关系--剩下的话语,消失在司徒抚上的手掌之中。桁温里被单下的手紧紧地抓着另一只,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司徒黯然的松开手,"我求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我不能够没有你啊,温里。说什么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可以从你眼前消失都是屁话!是假的,要我不看着你,要我离开你,我怎么做得到?"
深呼吸,借此来平和自己骚动的身躯,不断地想要往后挪动,确认一个可以安全的位置。桁温里在心里反复诅咒着,他恨透了这样的生理反射,再开口又是犀利至极:"哼!你对我又什么时候说过真话了?司徒锽钰,你就不要再装了,何必呢?"
豁然从自己的椅子上跳起来,"温里,我不是!"司徒锽钰反驳,他上前两步,企图拉住温里的手,却在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之后停了下来。
手悬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亦不下,仿佛是在哀悼什么。
"温里,让我爱你,好么?"他颓然的坐下,不敢再去看桁温里的表情,"让我爱你好么?"
"我可以说不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答案是不要!司徒,你要不要爱我我无力组织,但是,你的爱我可以不接受,也可以憎恶!"桁温里轻笑,拉过被子,又准备睡觉。
我的爱温里可以不接受,也可以憎恶?!
这算什么呢?自作孽?还是天作孽?他怎会走到这一步?以前别人口里听来的说什么带着一颗愧疚的心听到这些话不会难过,因为这是一种赎罪。这些都是假的,温里的字字句句都刺进了他的心里,拔也拔不出来。
他还爱自己吗?答案太有可能是否定的!
不仅如此,他还排斥自己的爱!他能如何?又该如何?
叹息,却还是强作笑意:"温里,你要睡觉当然可以,但是先喝了粥好么?医生说你应该先吃一些流质的东西,先喝一点粥,要吃别的什么我再去做。"
桁温里思量一下,他也确实饿了,于是便点点头。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对事对人不对物,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我来喂你吧。"司徒终于露出些许暖意的笑容,他端着碗凑近来,小口的吹着依然冒着热气的粥,"是肉糜粥,虽然清淡些,但对肠胃没有负担。"
"司徒先生,我可以自己喝吧。"桁温里不着痕迹的又往后挪了挪。
司徒变色,莞尔又转上笑容:"温里,我来喂你就好了。"这器具都是玻璃陶瓷做的,万一他一个没注意温里又作出什么事情来......
"司徒锽钰,我不是搪瓷做的娃娃,不需要你这么看着!"仅仅见他皱了眉,桁温里就知道他想些什么......
"温里,就当是我求求你,让我来喂你吧。"这一步,他不能让!他已经胆战心惊、杯弓蛇影了。
哼!桁温里沉下脸,"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明明知道我不能接受你的接近,你还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么?"手上的鸡皮疙瘩慢慢的竖起来,司徒根本不知道他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再后退!
"温里,无论你说什么,怎么激我,我都不会让你触碰一切可能会伤到你的东西,绝对不能!"司徒说的信誓旦旦,他不可以如此,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去承担什么了!
"随便你!"桁温里嗤之以鼻,不再多说什么。
见到这样的温里,司徒也不知如何是好,没有错,温里有温里的坚持,他也有他的。或许他真的不会再做什么,但是自己却已经没有能力去赌这个所谓的‘或许'了。
这样的温里......他该如何是好?
沉默始终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谁都不曾开口。司徒的动作还是这么温柔,每一口都一定先凉了才送进桁温里的嘴中。手和身体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不会离得他太近。这样,或许也就可以缓解温里的难受了吧。
"我出去把碗洗了,你慢慢休息。"司徒扯出一个笑容,但也十分勉强,并不是因为对着温里觉得勉强,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实在不好受。
桁温里不说话,只是环顾四周,然后勾起唇角笑了开来。周围的家具都很安全,就连床也换过了,变成最简单的那种,周遭根本找不到玻璃或者尖锐的东西。司徒把他当成什么了?
虽然他承认,昨晚自己的意识并不清醒,甚至可以说,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上顶楼,为什么会差点跳下去。但是,现在的他,不会有死亡的勇气的。
轻轻的把门关上,司徒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温里......"他低声喃道。
把收拾好的碗勺放在了自动洗碗机里,司徒锽钰走回书房抱了一叠资料出来,昨天他已经嘱咐自己的助手,让他把所有的工作全部传真过来,他在家里一样可以完成。
至于温里的工作,JERRY应该可以处理的很好。
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JERRY对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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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藤堂修是上次为温里走秀的那一个LIAN吗?"司徒皱眉,JERRY说的字字句句他都听得懂,但是--"为什么要找他来?"
JERRY靠在急诊室的一边,他盯着眼前的男人。司徒锽钰对桁先生的爱他此刻不再质疑,不过这个男人的性格......他还是认为他不适合桁先生。"是的,藤堂先生是桁先生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而且,据我所知,藤堂先生是桁先生在英国第一个主动亲近的人。所以,我觉得只有他才能让桁先生放弃那些伤害自己的念头,说不定还能治好他心理上的问题。"
走在他们身边的人都曾经怀疑过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事实证明,他们只是朋友。
"他们只是朋友?"司徒咬住下唇,真得那么单纯么?日本的那场秀他去看过,媒体也曾经多次报导这两个人的无间合作,他们真的是朋友么?"为什么一定要他?我爱温里,温里也爱我,我同样可以阻止他。"
他不放心,不放心寻一个让他有敌对意识的对手过来,说不定他能够阻止温里但也会带走他!
"司徒先生,您真的可以吗?我十分怀疑。"JERRY冷静地说着,仿佛一个小时前的惊魂记未曾上演一样。
司徒一下子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口:"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怀疑!"
挥开手,JERRY并没有动怒,"司徒先生,对于桁先生来说,藤堂先生不是外人,很可能......你是!"
"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也只能说藤堂先生对于桁先生一定有帮助而已!去不去找......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您的事情您自己做主。"当然,如果司徒不主动的话,他还是会去联系藤堂先生的。毕竟,这样的桁先生,他看不下去!
藤堂修!
藤堂修!
藤堂修!
他真的应该去找他么?甚至冒着失去温里的危险?不对......他早就失去温里了,不是吗?
51.
香港
三天后
神色匆匆的步出人来人往的机场,藤堂修一身棉白色的套装显得十分干净,他找了个空闲点的地方站定,转转脖子。虽然他的机位不错,但长时间的飞行还是不好受。
手里叠着一份从东京带过来的资料,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轻声叹息,一通电话拨到了日本:"Ray,我到香港了。"
"到了就好,你多陪陪温里好了,STAN的事情我还可以处理。"Ray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微笑,温暖的感觉一下子传到了藤堂修的心里。
他撇撇嘴,"嗯,Ray,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呢?"藤堂修提问的语气很是惆怅,明明是一趟简单的香港之行,为什么温里就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当初一定不会让他来的!
"修,温里其实很固执,就算你那时候劝了,他也未必会听的。"Ray淡淡地说,一方面说出实话一方面也算是安慰藤堂修。
"或许吧......我见了他再说,晚上给你电话,就这样,拜拜。"他合上电话,手里的牛皮纸袋早就被他捏的褶皱得厉害。
接到那个司徒锽钰的电话之后,他就迅速的找人调查了整件事情。当然,无论哪一方面都让他不能接受!没有错,温里的确看上去很坚强,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坚强啊!
温里的强势、温里的妖艳、温里的美丽其实都是他的保护色,他从不对谁轻易脱去这层外衣,但这不意味着内在的温里也是如此。
摇摇头,在候车处上了的士,将地址交给司机。他的中文说得还算流利,但他此刻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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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了午餐之后,亲眼看着温里睡着了,司徒这才放心的走到前厅处理些事情。他抬手看看时间,差不多一点。
那个人......快要来了吧?
思量再三,他还是拨出了JERRY留给自己的电话,而且藤堂修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自己。
还在思考之际,门铃就响了起来。司徒小步跑出去,打开门。
"司徒锽钰?"藤堂修靠在门边,其实他十分钟之前就到了,只不过一直在想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句话他该说什么?
司徒锽钰蹙眉正色打量眼前的人,明明只是清俊之色,却别有一番风味。他和温里完全是两种人,"你好,我是司徒锽钰。"
藤堂修浅浅的笑,对着这个人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面具都端出来了:"你让我来看看温里?即使我带走他也在所不惜?"
心里咯噔一下,司徒侧身让他进来:"我只希望温里平安无事。"
藤堂回过头,心底不知不觉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司徒先生,恕我冒昧。好吧,诚如你所说的,你很爱温里是么?"
"是。"司徒答得干脆。
"温里在左边的房间?"藤堂修随口问道,还没有见过温里之前,他无法判断温里的状况是不是真的如司徒锽钰描述的那么糟糕。或许有,因为温里并不坚强;也或许......没有。
"呃......是的。"司徒皱着眉头,心情不怎么愉快。倒不是说他不能忍受自己被藤堂修无视,仅仅是不喜欢他的态度,也不喜欢这个人。
藤堂修突然笑起来,他盯着司徒锽钰,"司徒先生,你爱温里,嗯,很好!那么......旭鞍央呢?你不是恨温里的么?"他耸耸肩,很优雅的摆摆手,朝着桁温里休息的房间走去。
旭......神色一下子变得恍惚!
藤堂修象征性的敲敲门走了进去,原本还挂着的些许微笑完全沉了下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轻柔的拭去温里额间的汗,不过几个月,温里的脸就很明显的削了下去。他脸色一沉,心里边早就问候了司徒锽钰的祖宗十八代。当然,也包括那个他本来就很讨厌的司徒的哥哥旭鞍央。
"温里......"浅浅的叫唤,唤醒了原本就睡的不熟的桁温里。
他张开眼睛,勾起唇角,"你来香港了?"他笑起来,只因为想起了修曾经对自己说过--他至少还有他!
"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还能不来吗?"藤堂修瞥了他一眼,心下稍稍的送了口气,至少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桁温里笑了起来,他那双凤眸直勾勾的打量着藤堂修的每一个眼神,耸耸肩摇摇头,开口道:"你以为你会看到什么样的我?失魂落魄?完全崩溃?甚至是自我封闭?修,你小说看太多了,想象力很丰富呢。"
藤堂修走近几步,又往后退几步,"看你还能这样跟我调侃,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他没好气的瞥了温里一眼,但还是注意到了桁温里额间慢慢渗出的汗滴。所以才调整了自己的距离,给温里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空间。
"不然呢?我该怎么样?"桁温里挪了挪,靠在床板上。几天的时间足够他来冷静地思考那个晚上自己莫名的举动了。原本是足够了,可是他还是想不透,他为何要去饭店的顶楼,为何要在那里吹那么久的冷风,甚至......为何要对司徒锽钰说那些话。
当然,这番事情修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说他是......双重人格两个灵魂,不过他到比较赞同人格分裂!
"没什么,怎么办都比不上你健健康康的好。"藤堂修露齿一笑,"温里,恭喜你了。"权衡再三,他也只能寻找一种他认为可以刺激得了温里的方法来说服他。
恭喜?桁温里挑眉,他可以理解修的动机,却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难不成发生了这么多让他讨厌的事情,修会对自己说恭喜?
"是啊,恭喜你终于让司徒拜倒在你的脚下了。"藤堂修笑的得意。虽然方才一瞬间他从司徒的眼中看出他的摇摆,但是,他相信那个人是爱温里的。
桁温里了然,悠悠然的笑出声:"他不过是一下子的执著受到了刺激,等他想到旭鞍央的时候就会恢复了。他爱我?或许吧......但是他不可能忘记这个人的。"
骗谁呢?的确,近些日子的司徒锽钰真诚的可以。也因此,他把这个人摸了透。他所谓的爱情,是建立在他暂时遗忘了旭鞍央的基础之上的,这样的爱情,他要来何用?
"这有什么关系么?温里,难道你不爱旭鞍央?"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想要知道了。如果爱,为何不阻止那人疯狂的行为;如果不爱,为何要让自己神伤。
桁温里不语,静止了很久。爱或不爱?他分不清,或许......只是一份类似于年少时代的温暖渴求罢了。或许......毕竟,年少时的他未曾懂过爱。他也不过是在旭鞍央跳下楼的那一刹那,自以为是地说......那就是爱情。
真的是么?
"好吧,你不想谈,我就不问。温里,我只想问你一句,走到这个地步,你真的不能阻止么?我认识的温里虽然不是无所不能的,但还不至于如此不小心,如此虐待自己吧。"藤堂修不笑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然,为了感情迷失之类的也可以解释,只是......会发生这种状况的人不是桁温里!不是他所认识的桁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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