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起今天下午下属发过来的报告,近日他们有个项目和天坊冲在了一起啊。
司徒锽钰的嘴角笑了开来,乌黑的眸中满是神采,就算现在温里是他的恋人,他也绝不会退让半分,公是公私是私,相信温里也定然这么想。更何况,就公事来说,温里的确是个绝佳的对手,和他玩,会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呢。
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司徒放下报告,这次的项目如果要拿下来的话,胜算是翼北更大些,毕竟天坊还在转型期,很多人都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但也决不能因此而忽略了天坊的实力。毕竟它背后有一整个SILVER撑着,这才是最需要跨过去的坎儿。必须要让人相信翼北在香港的实力绝对比人强。
上次天坊的事情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但终究在这步棋上差了一招,他是有算到温里会最终拿下天坊,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时间方面超出了他的想象,输了就是输了,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心里面总有些不舒坦。
所以今次的仗,他一定要赢。
思绪未落之际,门铃响了。司徒立刻飞出去开门,那另一端立着的自然就是他久等了的桁温里。
司徒锽钰上下仔细看着,深紫色的唐装,绾起来的长发只有小小一簇留在了肩旁,稍稍掩去了他的妖异,平添了一份平日里少见的典雅。唔,他开始期待今晚的性事了。
那日在酒店里,他和温里的契合度让他惊叹,本没料到能如此舒服,毕竟温里是男人,而且也没听说他有被人压在身下的纪录,再加上没什么准备。却未料到,他们两个的身体竟如此契合。温里的配合都很高,或许就因为他一直居于上方的关系,他知道在上边的人的感受,知道何时该抬高他的身子,何时该摆动他的腰肢,让自己不那么疼也让他得到快感。那滋味,真有如上好的毒品,让人想一尝再尝,真的......会上瘾!
时隔两日,他都在不断的回味着那唐装下面美丽的身躯,光滑细腻的肌肤,还有那几个他印上去的痕迹。呵呵,想必还没有消退吧。
桁温里挑眉转眸,就算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司徒在想些什么了,这只内外一致、表里皆色的动物!他越过司徒锽钰,径自走了进去,屋子装修得不错,很有司徒锽钰的味道嘛。随手,把身上的行李放了下来。
司徒这才注意到今次来了的不仅仅是温里本人,还有他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小小的旅行袋,他转而笑道:"我道温里怎么就这么冷淡,原来是在害羞啊,要搬过来同居就直说嘛,我求之不得呢。"
叹息,和动物是说不了话的,"我明早六点的飞机飞西班牙,所以今天在你这里住一晚,但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他本就讨厌机舱里闭塞的空气,如果再弄得腰酸背疼的话,那种椅子坐起来一定倍加难受。
司徒有些奇怪,温里要去西班牙,这事他怎么没听说呢?沉了沉脸,"你都不跟我说。"
桁温里笑着轻轻吻了一下,"真不明白你平日里那么狂肆,怎么如今竟耍起小孩子脾气,还耍着很好玩呢。"大男人小性子?这倒不是,不过司徒任性起来那眉宇之间的神态却很吸引人呢。
"我是气你都不跟我说,本来还安排好了行程呢。"虽然周一翘班有些对不起他的助理,不过和温里四处走走才是关键啊,没想到他安排好的一切却成了变数。
桁温里拉着他坐下来,深深的呼吸,这桌上的几道小菜都是他平日爱吃的,"你打算去哪里?"他举筷夹了西兰花,清香的味道伴着乳酪都溢进了嘴里,很好吃诶。好吃虽好吃,却是家常小菜的味道,大饭店里是做不出来的。难道......他看看司徒,几分惊讶。
"是我做的啊,还好吃吧。"司徒给桁温里打了碗饭,"本来想着要去山顶的,那里可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真庸俗,不过站在山顶看脚下万家灯火一定很舒爽吧,"真没想到你堂堂翼北的总裁也会洗手作羹汤,而且味道还很不错呢。"意外,却是意外。如他,就一点都不会。修在身边的时候吃喝全都他包下,不在的时候么,随便找些好吃的,只要入肚裹腹即可。
"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美国啊,你也知道那种地方,爸妈都不管我,我很早就一个人住了,当然什么都得自己来。"美国人崇尚独立,他倒没想到父母在那里住了不久就决定着要把他这个儿子踢出门去了。
桁温里笑了笑,"你没有兄弟啊?一般人虽然离开父母,总会和兄弟住一块儿吧。"突然的,他想了解司徒,虽然他已经都知道了,却希望可以从他口里听到他的生活。
司徒沉默了一下,"有啊,不过不亲。他是我妈和前夫的孩子,我们从小就不亲。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室友,却也大都各顾各的。"
难怪司徒现在很独立的模样,也难怪他有这般性格吧,"你煮的东西很好吃,下次试试看做烧卖给我吃好不好?"
"有没有奖励呢?没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干!"司徒那双桃花眼转的飞快,绑住了温里的胃,自然也就绑住了他的心。
"帮我做顿饭你很委屈吗?"桁温里抬头,轻飘飘的说着。
哪敢啊,就算吃亏了,床上也能要的回来,他如是想着,"温里,那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只睡觉不做爱?"
"那怎么可以?当然舒服的事情也要做咯。"司徒作势扑了过来,几乎要靠近桁温里的时候--被人一手挥开。
桁温里闲闲的,一点都不担心,"我明天要做好长时间的飞机,你舍得我难受?"凤眸飞扬,嘴角微抿,笑而不露,多少风景。
舍得?"我如何舍得!"司徒耸耸肩,倒也好气度,并没有多做挣扎。
这一日晚上,他们相拥着看完了一部很无聊的电影,相拥着入眠,除了开始时候有些激情的吻,什么都没发生、没发生......(摇头~~~我要被人PIA了~~我知道,我自己先飞走......)
西班牙巴塞罗那
坐在车上,桁温里闲散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巴塞罗那真是个美极了的地方呢,可惜,他每次都来去匆匆,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停留。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希望可以好好的把整个欧洲都看遍。如果......有机会的话。
只不过桁温里也清楚,这机会是渺茫的,除非到了退休的时候。那时候,如果他还和司徒在一起的话,一定要拉着他周游欧洲,把每一个他曾经想要停留却也无法停留的地方踏遍。
司徒......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呢?
赶飞机的时候他并没有把他吵醒,只是自己拦了车留了字条就走人了。昨夜司徒好想说过要送他,不过看他睡得那么熟,自己也不想把他叫醒。
那人睡觉的姿势太霸道,简直就是目空一切,把睡在他身边的自己当作个大玩具紧紧抱着。桁温里浅声笑了笑,真不知道昨夜里他怎么还睡得挺舒坦,直到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被人抱得紧紧的,完全不能动弹。要起床的时候只能想法设法把他脱开,司徒睡得像头猪似的,也没有醒来。
他不否认,就算面对司徒锽钰他也不否认,他和司徒在交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一定要跟他说爱吧。桁温里突然想起了JERRY问自己的话,那日,如果JERRY把喜欢换成了爱,他也会承认吗?或许吧,或许会承认。他可以对任何人说他爱司徒,唯独对司徒本人,他不愿意说。
司徒不说爱,他自然也不会说。先出口的人注定要成为输家,而他,讨厌失败。
不过想起他昨日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心意不知不觉地就漫溢在心头了。实在没有料到,司徒竟也烧得一手好菜,虽然跟修比起来还远远不及,但家常小菜的味道却让自己屡屡回味啊。
打开电脑,稍稍浏览了一下这几日的行程,香水发布会就在晚上,相信他下榻的酒店和今日晚上的衣物ARAN都帮他准备好了。
这家伙,自己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吧。眉宇略略上扬,突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很久的事情,ARAN是日本人,他的本名好像是......伊势流迦,对了,是修的妹妹的男友的哥哥,真复杂的关系啊,呵呵......
18.
我不是個藝術家,也不是個有藝術修養的人,所以從沒到過那個擡頭低頭盡是文化淵源的維也納。如今見了,卻不免讚嘆一番。並不是爲了那出名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只是爲了這座城市的光鮮。明明有著厚實的歷史,明明有著太多的過去,爲何它不如意大利一般純樸的任遊人駐足驚嘆呢?維也納偏把自己裝扮的光鮮亮麗!赫然,笑自己的傻,古樸何須過多的塵埃來修飾?而我的過去,又何必存心遺忘?記住......並不是件壞事。
西班牙巴塞罗那
到达他下榻的酒店已经很晚了,刚刚下车,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那人一身花哨的衬衫和山绿色的宽口裤,颇有几分夏威夷风情,中长的头发染成很好看的棕红色,特别是和肤色偏黄的人,头发乱乱的,也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随性所至。他走进来,用力的抱了抱桁温里。
顺手结果他的行李,还是一如既往的轻,ARAN冲着他笑了笑,"欢迎来到巴塞罗那。"一句标准的西班牙语,露齿的笑容何其灿烂。
桁温里睨了他一眼,轻轻的叹口气,虽然他很习惯长时间的飞行,但还是会累啊,"谢啦,你这身夏威夷真不好看。"声音有些低哑。
ARAN垮下那张俊美的脸,"你说话还真直接,"拉着桁温里的手往前走,"我帮你安排了一间视角很好的房间,虽然是晚上不过巴塞罗那的夜景也很美,明天早上你起床时候推开窗也可以看到很好看的风景。"
桁温里回给他一个笑容,ARAN是他们SILVER的首席调香师,除了有敏锐的鼻子和调香的感觉之外,人也很体贴,"谢谢。"
"不要老是对我说谢谢,说实话,我可追了你整整四年了吧,你都一点表示也没有,我伤心死了。"ARAN做了个极失望的表情。
他说的是实话啊,那年他跟ANDLIK在英国留学,结果看到了两个结伴而行的朋友,再后来的结果......就是他们一人瞄上了一个。本来只是想玩玩,如今却都付了真心。
桁温里打了个哈欠,"你希望我学修一样跟你交往一趟?不过你的后果绝对不会比ANDLIK好噢。"他的性格不如修一般大大咧咧,就算跟ANDLIK交往过了,他们两个现在还算朋友。"就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没跟你乱来的。"
他的交友原则很简单,做不成恋人就绝对不会再是朋友。正因如此,他选择一夜情对象的时候也多喜欢找陌生人。如果朋友之间发生过那些事情了,再继续下去总会觉得别扭吧。
ARAN耸肩,这些他当然知道,毕竟都认识好多年了,他也算一直都在温里的身边吧。温里的生活方式他自然都看得清楚,可是,看的清归看的清,心里总还有些肖想。他把桁温里送进房间,"怎么样,还能接受吧?"
温里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尤其对他自己的吃喝住行,都要求很高。
桁温里看了看,这并不是酒店里的商务房或者总统房,但装饰的相当不错,很有拉丁风情,而且......
他脱下外套,把头发散了下来,走到阳台上,六楼的高度也正正好好,从这边看出去的风景特别的好看。窗外灯火星星点点,不比香港差哦。
"不错啊,谢谢你,ARAN,近来觉得你特别体贴人哦。"桁温里笑笑走进来,他揉揉肩膀,没有错,昨天晚上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司徒那家伙抱人抱的这么紧!手酸脚酸的,好困,"你还安排了活动?我想睡觉了。"
"温里......你有些变了。"这不是他的错觉吧,温里似乎有些变了。ARAN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他变得更艳了,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而且也没有以前那股浓重的疏离感。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却猜不出来。
次日
香水发布会现场
不错啊,桁温里举着手中的酒杯,对站在台上做着解说的ARAN比了比。每年一次的香水发布会可以说是国际调香流行的前沿,能在这样一个发布会上大头针足以显出ARAN在这一行里的实力了。他可以预见接下来这一季上市的香水一定会有很好的市场。
说实话,他和ARAN认识的确好久了吧,他还在剑桥念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好奇怪,ARAN对自己的用心恐怕要比司徒多得多吧,为什么他就不能爱上ARAN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突然失了兴致,居然又想起司徒来了。
他把杯中的红酒饮尽,开始想着今天晚上应该去哪家酒吧HAPPY,巴塞罗那的夜景这么美,想必也有些很不错的酒吧,前几天安也跟他说过想找个典型的拉丁风情的MODEL,想试试看他的新设计。
唔,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玩酒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在想什么啊?"ARAN结束了他的新品发布,那群无聊人士的应酬也都摆平了,与其跟那些个喜好攀比炫耀的人接触,他宁愿现在站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温里美人。自24由4自5在
桁温里回过头,对他露出笑容:"很不错嘛,新品发布了,打算什么时候正式上市?"拦住走过的服务生,他接了两杯酒,一杯转给ARAN。
"嗯,一个月吧,我想再修改一下前调,找一种跟LONSES差不多的味道,因为这款香水的名字是流金,所以希望可以再有一点怀旧的感觉。"ARAN接过杯子,却不如以前一样。
桁温里挑高眉头,"怀旧?你这个走在资讯前沿的人居然也开始怀旧了,真是件好玩的事情。"的确,ARAN的设计一向都是以新鲜或奇特出名的,而他本人也曾经一度对复古风潮嗤之以鼻。
"没有办法啊,魅力实在太大了嘛,而且偶尔换换风格,也是个不错的尝试啊。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喜旧厌新的人啊," ARAN笑了笑,指指手中的红酒,"就想这个是1982年份的,而后面那些场地的侍者托盘里的是1995年份的,哪个比较好喝呢?自然是我们手中的咯。"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桁温里有些意外,满不在乎的开起了玩笑,"我以为你一定会拿我当例子的。"因为是朋友,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顾忌。
ARAN喝完杯中的酒,突然捧着心口,"你变了,而且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说的,以前的你会直接跟我开玩笑,说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佐证。"他突然向前走了几步,亲吻温里的面颊。
"什么意思?"桁温里不懂,他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变了。
ARAN了然的手指桁温里的心窝处,"温里,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爱你了。因为你的心里,已经住了人了,没有我容身的位置。"
住了人?桁温里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张笑得很狂妄的人,他承认自己喜欢司徒甚至爱司徒,但是......有这么明显吗?"为什么?"
ARAN握住桁温里的手,可惜不到一秒就被他抽走了,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好风度的耸耸肩:"你啊,怎么会对感情这么迟钝呢?想想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握住你的手吧。因为这对你来说已经具有别的意义了,不是吗?温里,以前一直让自己心存幻想是因为我很清楚你的心里没有人,所以我放任我自己的感情不去收回。而现在看起来如果我再不收心的话,我会很疼的。"
有这般的说法吗?或许吧,桁温里扯开绛红色唐装上衣的盘扣,"那么你这个失恋的人要不要陪我找间好酒吧坐坐?"闷死了,他的凤眸扫过在自己身边往来的人,一个个西装笔挺堆满笑容,阿谀得很。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你真残忍!"ARAN勾起桁温里的手臂,不过也对,如果温里会好生安慰有所顾及的话,他就不是自己爱的那个桁温里了,"走吧走吧,这里的空气真糟糕,我在巴塞罗那呆了五天了,已经很熟络了,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