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反面————御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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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掀自认自己非常的敏感聪慧。他能保证这一次也将准确无误。
"纪云泽。"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抬起头来,予掀的脸无限放大。
两人的唇深深地碰触。恶作剧成功的予掀飘荡着愉悦的眼神等待回复。
始料不及,纪云泽半响没有反应。脸上粘着本该在予掀嘴上的白色奶油。
小巧的舌头得意洋洋地添去所剩的余渍,美丽的少年笑得异常灿烂。
第四章
毕业聚餐安排在"五月迴廊"咖啡厅。特意的设计,装潢与布局焕然一新。彩球、各种花簇营造着欢快的气氛。分离其实是再聚的序幕。悲伤显然并不突出,因为彼此早有约定,早有誓言。
"恭喜你们顺利毕业。"
相视而笑,"我们终于摆脱同桌的命运了。"
"是吗?那真是值得庆贺的事。"
"我是计算机系,他是政法系。其实我很纳闷你怎么没去报考天文。你不是一只梦想在太空跳舞吗?"
笑颜逐开的雨桐被予掀一瞪,立刻捂住嘴,但夸张的表情分明隐藏不住。
溺宠地为斗嘴的两人斟上饮料,云泽笑意盈盈地离开,帮忙吧台忙碌不堪的同伴。
时间慢慢接近深夜,不忍分离的同学们情绪愈见高涨,激昂的音乐,疯狂的舞步,放纵的笑语。血液在酒精的催化下完全沸腾,肆意在所难免。
"怎么你不去跳舞。"眼见已经是第十三次的拒绝,雨桐不明白天生炫目的好友怎么这么安静。
端着高脚杯,眯着眼注视着吧台嬉闹的人影,予掀的脸色不那么晴朗。
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正巧看见一位性感的美女与云泽热情地抱在一起。回眸,身边的予掀已经猛然起身,酒杯被丢弃一旁,人已站立于舞台之上。预感到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下一秒,判断被证实。
瞠目结舌,不可否认,予掀天生就有无比的号召力,雨桐从不怀疑这一点。
站在舞台上的他,闪亮的乌发微乱的落在耳鬓旁。那双深黑色的双眸流动着撩人的讯息,性感的唇瓣若隐若现的微笑,斜飞入鬓的细眉扬起一抹挑逗的、蛊惑人心的诱惑。
台下的欢呼、哨声引起了吧台旁一时走神的人的注意。
变暗的灯光,迷离涣散的音乐,台上的纤细、俊美的五官冷艳的让所有人心悦诚服。舞动的腰肢如蛇般柔滑,以猫一般魅惑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暗送秋波,修长的手指协调自然的摸到衣领,缓缓的解开纽扣,显露无异的锁骨震撼、征服在场的观众。
感觉到心跳加速,头脑发胀的雨桐硬生生的吞了一下口水。是予掀疯了还是自己落伍了?
音乐仍在继续,表演也在兴致,被诱惑、挑逗的人们也随之大胆、放纵。毕业聚餐一瞬间变成了脱衣舞会,台上台下一片疯乱。
"我出去一下。"
推开玻璃门,室外的热气迎面而袭来。云泽站在檐下搜寻熟悉的身影。还好,他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街道的长椅上仰望星空,散开的白色衬衣在夜风中飘扬。
坐到他的身旁,将手中的外套顺手披到他的肩上。
拒绝,予掀推开他的手臂,一张脸依旧沉闷、不悦。
凝望他粉雕玉琢不足形容万一的绝美容颜,云泽感叹他孩子般任性的倔强。总分不清真心与关怀,亦总是妄自推断事情的虚实。他为什么如此不让人省心?!
回眸,半响没等到回应的予掀直接而正面地迎来深情相对的视线。
一愣,未及反应的唇已被攻占。极深,极霸道......
被紧箍住的头无法动弹,任由对方的长驱直入,肆意侵占。数秒后恢复意识的予掀默契的回应,胶灼、缠绵,不知不觉的全身紧贴的两人。
身后,被忽视的文汀,难耐的沉痛。自2由4自2在
晨曦淡淡的勾勒出他那俊美而冷傲的轮廓,秀气的眉,笔直的鼻梁,绯薄的嘴......亦照出裸露的颈部与胸膛上无数的於痕,斑斑点点,或红或紫,提醒他度过了一个怎样放纵、狂欢的夜晚。
挣扎的张开朦胧的双眸,眼帘内是另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庞,幸福的笑颜迎接自己的是再一次热情、温柔的吻。
四肢交缠,新一轮的战斗再次展开......
三联会?郑氏。
宴会厅,灯红酒绿气氛高昂。周旋于各界朋友、同僚部属之间的郑霁海满面春风。身边陪同的儿子,一个英俊沉着,另一个斯文俊朗。和谐而完美的画面,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冷眼目视着一切的予掀,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的品尝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百般滋味。
郑霁海六十岁的大寿,聚齐了三联会所有的主脑骨干以及商界名流、政坛英豪。盛况并非"极尽荣耀"能够形容。
似乎有意要将未来的继承人推向大众,三联会现任会长带着唯一的儿子郑雨桐穿梭于人群,没完没了的应酬,无法停歇的笑容,繁琐无聊的礼节,雨桐不时投射无可奈何的求助的眼神。
举杯,予掀给予鼓励的笑容。同情,他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社交令结束于晚到的客人来访。是故意还是无心,无人知晓。只是在某次会议记录中曾读到过的龙头:严福宽、邓靖天、徐仁常。三位同行而至,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会长,祝您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托福。我们到偏厅谈。"回头交代身边的人:"雨桐,好好招呼客人。"
"是。"注视着父兄离开的雨桐隐约也感到了不自然。
位于首席,气势凌人的郑霁海对三位部属的挑衅面不改色的镇定。早有预谋,早有防备。他岂可轻易言败。
"三位共同前来,是不是已经商量好给我满意的答复了。"
"郑会长所提出的合并计划,我们三个--拒绝!"
"哦。"并不在意料之外,郑霁海挑了挑眉,靠向椅背。
立于身侧的梓鸣锁紧了眉头。
"三联会已经统御整个南部。道上的货也由您全权调度。我们于三年前放弃的权益难道还不够满足郑会长您的贪婪?对待一直追随身侧的部属尚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我们实在想不出合并之后会有怎样的下场。"为首的严福宽不甘示弱的争辩。
"姓叶的是自食其果,怨不得人。他背叛三联会,伤我儿子,我想留他也难。"抽出雪茄,梓鸣会意的点上,又退回原位。吐出一轮轻烟,郑霁海继续说服:"三位大可不必忧心。我没有打算破坏彼此的协定,依然会按照既定的合同分给你们应得的。我不想亏待你们,亦没有计划侵占你们。合并不过是便于管理,一切完全照旧。"
"郑会长,三年你不会改变,五年也许依然不会。不过没有人可以担保十年内您不动我们分毫。如果定要合并,三联会就必须改组董事会。"
轻蔑的冷嘲,郑霁海挥手作了请便的手势。
严福宽等人起身拂袖而去。
"爸爸。"梓鸣担忧的望向父亲。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有期望他们会合作。正如严福宽所说,合并不过是侵占的借口。我要为我儿子统合这片混乱的土地。让他高枕无忧的驾驭南部。"
站起身,面对神情忧虑的梓鸣,拍拍他的肩膀:"告诉雨桐和那个孩子,近期最好不要出门。"
"是,父亲。"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仗不容易啊!"
天下的父母皆一般!用心良苦打造二十载的秘密,希望那个人能理解,也希望身边的人能体谅这颗炽热的心。
"最近三联会不是很紧张吗?你怎么还这么有兴致约我出来打球。"
"你怎么知道的?"将球顺利抛出的雨桐好奇的回头。
"道上一些朋友提到的。"胡乱的搪塞,还好雨桐不是一个多疑的人。
"哦。好像是的。听父亲说扩建三联会但是似乎并不太顺利,所以局势有点紧张。不过知道我是三联会会长儿子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好了。"
环顾四周,这是间会员制的保龄球馆。安全措施一应俱全,要在这种地方虏人也非容易的事。况且馆外还有接送雨桐的司机在。予掀也不想引起雨桐过度的怀疑,不再多说,两人开始了比赛。
几局之后,雨桐告败。
"真不公平。予掀本来就是天才。我干嘛自讨没趣跟天才比赛。"自顾自倒在座位上喘气,好不甘心。
"我去洗手间。"
笑着离开,回头有点担忧的望了望好友。四周并没有太多的客人,模样也看似无疑。予掀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也许是最近听取的报告过于紧张而产生的恐惧吧,予掀安抚着自己踏进洗手间。
只是短暂的分离,几乎造就了一世的诀别。
浑然不觉危险临头的予掀突然被身后的一股力量强制拖进里间,捂紧的嘴巴失去了求助的本能。被压的身体也即时动弹不得。惶恐的大眼瞪视着突如其来的"匪徒"。
"大少爷,不要出声。外面有人。"来人竟是陪伴雨桐出门的司机。
闻言已知不妙,第一反应是雨桐。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单纯而无辜,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后果不堪设想。
雨桐是郑霁海的儿子,他们的矛头只能是他!
想要挣扎,司机用尽全力的阻止:"大少爷,要救雨桐少爷只能活着出去。"
没有反驳的力气,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予掀在放置杂物的小隔间内等待一切归零。
枪声,胆大妄为的无所顾忌,雨桐目视着四周惊吓过度的玩客。因为反抗,此时倒在血泊中抽搐的馆内保安奄奄一息。冷汗已然湿透全身。
枪咫尺之遥,非法闯入的男人指着他的头颅:"郑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脑海一片空白,丧失思考的能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逃还是乖乖就范?!予掀,予掀呢?心乱如麻,抱头痛哭的人群中似乎没有熟悉的身影。予掀,予掀在哪里?!
扬手一击,雨桐应声倒地,没了知觉。
三天,接下来的三天,被虏的三天,是雨桐一辈子无法磨灭的伤痕;是他挖空心思想要埋葬的记忆;是他悲痛欲绝、愤恨一切的根源......
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被捆绑,呈大字形躺在床铺上。全身赤裸毫无隐蔽的暴露在室内陌生人的眼前。
挣扎地动了动,雨桐发现床的四周架着三部摄影机。他们要干什么?!
前所未有的恐惧,作为三联会?郑氏的长公子,郑雨桐发疯似的绝望。
"很不错的玩具,这孩子多大?"
"十八、九岁吧。"
发出赞叹的男人浮现出下流轻薄的笑容,伸手抚过雨桐苍白无色的脸庞,"不会有麻烦吧?"
"提供的人说没有问题,我们大可以放心、尽情的享受。"
如果能够即时死去,该有多幸福。雨桐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瘫软无力的身体在荒淫、污秽、阴暗的阴谋里承受无止境的、可耻的、恶劣的折磨。
好几次想要咬舌自尽,看破其意图的男人用毛巾堵塞口腔。任凭雨桐悲愤、无助的眼泪决堤,肆略的蹂躏,断不终止。
身体一次次的被撕裂,血迹布满肮脏的床单。青涩的肌肤上纵横满布的是残忍的记号:於青、鞭痕、烫伤、血迹,最后被拯救的雨桐已经体无完肤,濒临死亡。
震撼、惊恐的予掀目睹这一切的罪行,发疯似的哀嚎--
雨桐的伤、雨桐的痛,全是为他所承受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背负着郑霁海儿子的名义,他就不会遭遇这一切。
就算是经历过风雨的梓鸣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血肉模糊的躯体,无从下手,生怕再增加他的痛苦。
"难道这就是你给予的保护吗?我一辈子也洗刷不去的罪孽!雨桐会恨我,梓鸣也不会原谅我!我不要背负你任意加诸在我身上的亏欠!求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和你从来不曾有过特殊的关系,我和你根本没有认识过。"无法饶恕的其实是自己,舍弃危难的朋友,自私卑劣的心丑陋、可恨!
"予掀--!"
悔恨的泪,从不轻易示弱的人彻底的崩溃。他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办法弥补一切的罪恶与过错。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生命去偿还雨桐付出的代价。
郑霁海心痛不已地注视着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的予掀,他知道这一次他伤他太重!
"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难道也错了吗?"
身体的伤已经痊愈,心理的创口却难以平复。
象这样把自己躲藏在阴暗的角落,环抱着日渐虚弱的身体,一双因消瘦而显得空洞的大眼总在听到一丝响动后变得紧张、慌乱。雨桐他遗忘一切,抗拒着所有,甚至他从小依恋的梓鸣哥。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记起我。我是梓鸣哥,你最喜欢的梓鸣哥,一辈子永远在一起的梓鸣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忘记小时候我们一起嬉戏、一起读书、一起被罚。难道二十年的记忆你真的全部忘掉了吗?你回答我,雨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苦苦地哀求,对方依旧没有回应:"雨桐,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的!我要让他们尝试比你痛苦一千倍、一万倍的惩罚!我要让所有的人痛不欲生!"
恶毒的誓言,发自肺腑的抗议。梓鸣狂乱的想要粉碎一切!
退出房间,知道安慰已经失去意义,予掀默默地离开。
隐蔽的街巷,不起眼的店面。禁闭的铁门一如平常般安静、沉默。
狭小的楼阁,头顶的吊灯昏黄不明。聚首的三人,神色恍惚,神态犹如惊弓之鸟。
"事情已经败露。那几个人当场就被解决了。这件事三联会绝对不会散罢甘休。在他还没有围攻我们之前,我们必须当机立断,抢占先机,灭了他们。"严福宽伸手抹了额头,手掌心竟是恐惧的汗。
"那要怎么做?三联会人多势众,我们绝不是对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合并,下场还不是一样的可悲。"
"不要吵了,还是商量如何应对吧。不要等不到敌人来,自己就开始自相残杀。"
六神无主,明知以卵击石却铤而走险的三人此时无计可施地品味着不堪设想的后果。
猛然,楼下一阵巨响。神色慌张的三人面面相觑,如同死期将至般的面无血色,四肢瘫软。
雷梓鸣的出现是大限已到的证明,垮步上楼,身后蜂拥的人堵死所有的出口。
"雷少爷,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会交出所有的地盘,放弃一切!求您放过我们吧。"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在你们死之前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冷酷至极的笑:"你们处心积虑伤害的郑雨桐根本不是郑霁海的儿子。他的儿子另有其人!你们真是白费心机!伤害郑雨桐动摇不了郑氏,只会加剧你们的灭亡的步伐。"
"放心吧。你们的妻儿我会替你们照顾的。而你们三个人,黄泉路上再共谋大业吧。"
"带走。"
绝望的哀嚎,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亦更改不了犯下的死罪。
雨桐,伤害你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你该醒过来了吧?
"这件事是你做的?"愤怒,因为他的莽撞,因为他第一次违抗命令。
"是的。"不予否认,梓鸣光明磊落。
"这是违法的行为。你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在三联会没有可遵循的法律,这是您教给我的。"
"放肆!"拍案而起,郑霁海怒不可揭。始料不及的是梓鸣如此激烈的反应。他开始明白自己低估了雨桐在梓鸣心中的分量。"为了雨桐你要毁了我苦心经营的三联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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