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反面————御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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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苛求我的原谅。我可以理解予掀的无奈,也可以理解父亲的苦衷。但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所作所为。从小到大,我没有对你隐瞒过任何事,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坚信你也会坦诚以待。......而如今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你让我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你?"没有回头,因为知道自己会毫无理由的丢盔卸甲。不愿就此认输,曾经的伤害也绝不允许自己妥协。
"雨桐......"
"你不用再说了,道理我懂。只是我觉得委屈,觉得难以容忍。二十三年的人生,为了另一个人存在。我生存的意义居然这么......荒谬?!老天爷真够残忍!"仰天,将泪逼退。"也许父亲是正确的。如果一切没有调转,这满身的伤痕就是予掀。父亲一定会发疯!还好,还好,受伤的人是我,一颗可以任意丢弃的棋子,怎么样也无所谓。"
"雨桐。"牢牢地拥抱,梓鸣痛惜地将单薄的身体拥入怀中,"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这辈子我唯一的真心就是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不管与任何人为敌,只要你是雨桐,是我深爱的人。"
"可是你会为了予掀放弃我,不是吗?在你的心中,最重的是父亲,予掀是他托付的人,你不会违背誓言的。"
"我爱你!"压抑许久的坦白,梓鸣不能让自己后悔。
"那么现在就跟我走。离开三联会,离开郑氏,我们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回身正视恋人,雨桐等待希望。
为难,梓鸣不得已的迟疑。
"我明白了。"一步步的退开,雨桐放弃期盼。"没什么好说的了。"
掉转头拼命的跑,,不顾梓鸣在身后的呐喊。毫无意义的挽留,对彼此都只是伤害。
"郑少爷。"横冲而至的面包车,主人是陌生的脸孔。
意识到不详气氛,雨桐警惕的瞄了眼退路。已经有过一次惨不忍睹的记忆,他不想成为再次的挡箭牌。
"请你走一趟吧。我是为了三年前的事专程请你光临寒舍的。"一涌而上的打手不由分说的将雨桐强行拉进了面包车,用力带上门,车飞速前行。
"雨桐--"
追赶而至的梓鸣只看见车后的浓烟一路蔓延......
"我父亲他在什么地方?"
强行绑架雨桐的人是三年前预谋对抗三联会主脑严福宽的儿子严仲杰。
"我不知道。"
" 你少装蒜。当年你们将我父亲连同邓叔三人秘密带离本市,至今音讯全无、生死未卜,你身为三联会大当家不清楚他们的下落,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
"你不是三岁小儿,我也并非三联会正主。"
"什么?!"
"很讽刺!我当了郑霁海二十三年的儿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是赝品!"
"你说什么?"狐疑的望向雨桐,严仲杰一脸不可置信。
"到了明天所有的报刊杂志都将刊登事情的真相。你不防拭目以待。至于我,做了二十三年的替身于你也不完全没有作用。"站起身,靠近严仲杰,"你要为父报仇,而我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你我联手对付三联会,胜券在握。陈予掀--未来会长,他欠我的,是时候归还了。"狡黠的眼神,冷酷的笑,雨桐第一次的反抗。
灵堂肃黑庄重,往来的人群,纯白的花圈。压抑的眼泪,惋惜的悲叹,前来吊唁的人满怀着悲恸的心。
梓鸣陪同予掀立在亲属席,尽管有许多人惊讶他的存在。但对于董事局已经确定的事实也并没有提出异议。
"请节哀!"
前来致意的人是久违的熟悉面孔。他的身边同样不变的容颜。
"谢谢。"回礼,故作泰然的面对。双方都看不出任何涟漪。
不知是否真的忘却,云泽知道此刻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机。
骚动,源于雨桐的到来。他的身后是严仲杰率领的一众部属。尴尬,三联会所有的兄弟面面相觑,注视着针锋相对的场面。
"雨桐,你这是做什么?"梓鸣脸色苍白的挡在予掀面前。
"来拜祭自己的父亲还需要理由吗?"轻蔑的挑眉,雨桐冷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别人遮风挡雨。
哑口无言,梓鸣神色难堪。
验证所置疑的事情,严仲杰笑得春风得意,幸灾乐祸的等待好戏上演。
"少爷您能来自然是情理之中,可是严仲杰并不在欢迎之列。"安董事适时的解围。
"他是我的朋友。"有意的挑衅,雨桐斜睨着予掀冷酷的宣战:"二十三年的人生我给了你足够的信任。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要怪就怪你是郑霁海的儿子。"
"雨桐,如果你只是为了宣泄愤怒,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必须认清就算你联合严仲杰也未必是三联会的对手。届时如果深陷泥潭,受害人始终是你。两败俱伤我想并不是你乐见的。"正面相对,予掀不希望因为梓鸣的维护使雨桐受挫。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心意已决。我们拭目以待,谁输谁赢。"
"雨桐,不要闹了!一切还来得及,请你停止无谓的争斗。"焦躁不安,梓鸣伸手握住雨桐的胳膊。
"陈予掀,我真羡慕你!我用了二十三年也巩固不了的感情,一夜之间你就可以轻松驾驭。果然是正主子比较吃香。"推开梓鸣的手,拒绝和解。"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你和我在所难免的战争。我等着和你一较高下。我们走!"
头也不回的离开,犀利的眼神漠视所有的探索与置疑。这并非他的错,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索取补偿?!
不经意的瞟视,接触到曾经的恋人担忧关切的眼神。宽慰的微笑,虽然不知道今后的人生如何,至少围绕在身边的视自己最真诚最忠实的朋友。幸福已然在手,即使失去所有,亦无怨无悔。
熟悉的"五月迴廊",摇曳的野玫瑰在风中幽闲自在的翩翩起舞。透过落地窗,隐隐错错的瞧见里面忙碌的身影。高挑的身形,还是那一席深蓝色的围裙,白色的衬衣,稳健沉着的笑容。
听身边的人说他依旧如常兼顾设计院和咖啡厅的工作。并不是因为生活拮据,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保持特定的方式等待着什么。
"我们回公司吧。"既然三年前已经放弃,今天的自己亦不能强求,予掀落寞的将一颗忍不住雀跃的心归位。
有意或者无心的抬起头,云泽看见白色的私家跑车掠过......
"想不到郑霁海的葬礼连泰国的上层也出席了。看来扳倒郑氏希望渺茫。"
"其实这也不失是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够得到泰国上方的支持。对方三联会也不是毫无办法。"严仲杰转头望向若有所思的雨桐:"你有什么看法?"
"刚建国所下榻的住处历年来都是皇朝酒店。我们必须有说服他的理由。"没有表情,雨桐应对。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尝试。"
刚建国并非想象中那种精明老练的人,第一感觉只是个普通的老者。身躯高大,参杂着少许白发的青丝梳的整齐利索,淡褐色的眼睛,皮肤黝黑,充其量不过是个健康的不起眼的普通老人。
对于雨桐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久经沙场的人毕竟沉着。
少许的过场之后,严仲杰开门见山的表明了立场。孤注一掷,在坐的人都能察觉他的颤抖和畏惧。
"三联会在数年间迅速壮大,的确如你所言,于我有利有弊。虽然我不清楚新会长陈予掀的实力,但以我与郑先生的交情。这么多年的合作,我毕竟不愿随意改变这种局势。"
"整个南部已经全数由郑氏掌控,如果刚先生您不预备退路,三联会一旦弃您不顾,另觅上家,您届时也无可奈何。"
点头,刚建国意味深长的淡笑。没有即时回答,只是不被察觉的瞄了由始至终不发一言的雨桐。"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谈话为时很短。刚建国的回答模棱两可。严仲杰心中七上八下的没底,讪讪的离开。
落地窗外,一片烟雨朦朦。雾气迷漫着整个世界,万家灯火掩隐其中。斟满了两杯红酒,刚建国显然等待某位客人的到来。
"老爷,郑雨桐先生求见。"
"请他进来。"果然料中。
跟随管家重新回到总统套房的雨桐向笑意盈盈的刚建国礼貌的行礼:"刚爷爷。"
"我知道你会回来。"
抱以同样灿烂的笑,雨桐依刚建国的手势走到跟前,接受诚挚的拥抱。
递给雨桐一杯红酒,刚建国意示他坐到沙发上。"我想知道你这次前来的目的。"
"刚爷爷以为呢?您不会真的相信我要联合严仲杰对付予掀吧?!"
刚建国和蔼的微笑,摇摇头。
"他是我的兄弟,从小到大的伙伴。我不可能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毕竟他是父亲的儿子,是父亲终其一生要保护的人。如果我伤害了他,我哪有颜面去见父亲呢?"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一直都相信。"拍拍雨桐的肩,刚建国能理解他的落寞与心酸。
"那么刚爷爷您能帮我铲除严仲杰吗?他的存在对于予掀而言始终是种威胁以及后患。这次如果不是因为碰上我,予掀很难提防。虽然就他的实力成不了大气候,但我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我不想有人会恨我。"
那个人是梓鸣吧?没有点明,任谁都知道事实。刚建国明了的点头,儿女情长,年轻人的天下就是如此纯粹如此感动。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是考验也好,是磨难也罢。刚建国真心的喜欢这个孩子,一点点的自私,他希望见证这不朽的爱情。
抱着不明的疑惑,雨桐点头应承。
"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方之主。你有无人能够比拟的坚强后盾以及忠实的部属,你所拥有的是天下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好好把握,我等着你扬名天下。"
临别,刚建国赞许感叹的注视着前来机场送行的予掀。天生的王者,掩饰不住的霸气。他的确有驾驭天下的才能,这样年轻貌美的首领怎能不让人心悦诚服?!
"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回去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路顺风!"淡淡的微笑,予掀目送刚建国离开。
贵宾专用的候机室,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原本已经在等待的人站起身向迎面而来的刚建国深深地鞠躬...
宽敞的书房,高洁的百合花点缀着肃穆庄严的布局。庞大的单座沙发上坐着刚接到紧急报告的予掀,身边是同样凝重的参谋梓鸣。
"你打算怎么做?"瞄了一眼传真上面的警示字迹,事情正如所料般无可避免。
"交给警方处理吧。"
没有回话,梓鸣眉头深锁。
"你放心吧,我会事先跟对方达成共识。对于雨桐,我不会伤害的。"正视作为副手的梓鸣。"难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所担忧、所害怕的事吗?严仲杰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但雨桐不是我能放弃的。不管这次与刚爷爷的合作他是否参与,也不管他要用什么方式对我,我都不会生气。这是我欠他的,我本该给予补偿。你照做吧。如果雨桐有任何损伤,我拿命赔你。"
"予掀,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关系。这是我们的约定。你答应父亲保证我的幸福,我答应你给予雨桐终生优待。"宽慰的笑。"去吧。"
耳畔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予掀深深的叹息。将疲惫的身体靠向椅背。父亲,我该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吗?
放弃自己的爱情,失去最好的朋友。只为了坐在这把交椅上永享太平?!
这样的我究竟是幸福的吗?
宁静,恒久的沉默。冷嘲的笑,予掀当然清楚没有人会回答他。路,是自己走下去的,谁也给不了帮助!
以头条新闻刊登严仲杰走私军火被当场抓获一案快速的传播着,制造新闻的人只是验证般的翻阅了报纸。雨桐并不在其中,对于他的行踪,警方无能为力。梓鸣为此焦虑不安,予掀更是头疼不已。
近年来的习惯,总是在疲惫、无奈或者不知所措的时候悄悄来探视。没有交织,没有言谈,尽管只是远远的目睹他曾经熟悉的一切,心里也倍感欣慰。经过了三年,予掀以为自己会淡忘对他的记忆,会逐渐接受他与自己分离的事实。直到此时此刻,直到现在,予掀才明白自己有多愚昧,有多可悲。
后悔,后悔三年前的果断;后悔轻易放逐的爱情;后悔没能抓牢的他!
现在予掀已经没有把握能够再次虏获他的心的自信了。
驾驶台上的手机传来信息的声音,翻开显示屏,简单的一行字:现在还不是时候吗?那么......我会一直等你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发言人:纪云泽。
迅速的转头,落地窗站着注视自己的恋人。坚定的眼神,沉着的笑,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放不开,知道自己在祈祷重逢!
泪已绝堤,予掀趴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
感动,因为曾被他视若无睹、曾被他践踏的痴心绝对!
对不起!内心深处最悲恸的忏悔!
两年后,三联会总部大楼,会议厅。
"官方的调动显然对我们有着一定的影响,所以这一次对方主动提出的要求我们没有太多回绝的余地。"
"安董您的意思?"主位席上的予掀不由得皱眉。
"对方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巩固彼此的利益,这是常见的政治手段。他本属意会长您,但我以年龄不符回绝了。但是副会长梓鸣,我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女方是回国的留学博士,论才学论样貌与副会长也十分般配。会长,这样无可挑剔的人,您没有必要担心。"
"但是这样草率的决定彼此的婚姻不会太鲁莽了吗?"
"会长,副会长现在不是没有心仪的对象吗?"
"那是因为......"欲要争辩,身旁的梓鸣已经按住他的手臂,"就按安董的意思办吧。"
"梓鸣哥?!"
"安董,一切拜托您了。"
"那我这就去安排见面事宜。"虽然不明白会长回绝的理由,但当事人已经应允,安董立即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有些气愤,予掀寒着一张俊容。
"正如安董所言,对方是无可挑剔的人选,所以联姻于我并没有坏处。"
"那么雨桐呢?你以为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我会不懂吗?如果有一天,雨桐回来了,你要我怎么面对他?既然于三联会有益,那么该负责的人是做为会长的我而不是你。所以你没有必要做出牺牲。"
"予掀,我们不需要一再地重申义务问题。这只是顺序罢了,你的婚姻是三联会最后的王牌。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这是赌注也是契机。所以无需为此歉疚。况且雨桐是否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还不能确定。"
"他一定活着!"斩钉截铁,这是希望也是愿望。"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梓鸣点点头,如果不让自己坚信,活着就只有痛苦。杳无音信的两年,用尽力气去寻找,得到的结果总是令人失望。如果可以,他愿意抛下三联会的一切,陪伴在雨桐身边,从此天荒地老。幽幽的叹息,人总是在无穷无尽的纠缠中挣脱不了,放心不下。
予掀和雨桐,天平的两端,丢了谁他都会内疚悔恨。
"五月迴廊"迎来了第十一个年头,久经不衰全赖一班同心协力的好朋友。
初春新的装潢洋溢着清爽的气息。云泽的设计透露着无比的期盼与希望。感受着视觉上强烈的震撼,同伴们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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