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夏侯醇轻轻一笑,猛地将他翻转身子,咬牙死死压住他双腿,光洁的后庭整个地裸逞在他眼前,他搂住了间非的腰身,恨不能将那细腰一折两段般地箍住了,更加疯狂地在间非体内搅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得天色暗了下来,这才收了云雨,夏侯醇搂了间非在怀,喘息片刻道:"你是朝廷二品大员,朕让你做这种事,你那心里定然是觉得委屈了。" z y b g
宁间非只觉得浑身酸软,话也不想多说,摇了摇头。夏侯醇却说:"你不用跟朕装样子,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有一桩事,却要说与你听,好叫你开心点儿。"
起身下榻拿了一份折子过来,反手又将他搂入怀中,这才说道:"你那同窗,"他说到同窗两个字,语气顿了一顿,似乎弦外有音,然后接着道:"像是个将才,屯门关都督杨克勤胆小懦弱,朕早便想换了他。这一次算是机会来了。"他说着将那折子递与间非。
原来正月里西狄派了小股兵力搔扰边地,抢去了些粮食和马匹,杨克勤以为敌人既然得了手便不会再来,不肯追敌,大郎却不肯罢休,自小便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的人,更何况敌人只是小股,力主追击。无奈杨克勤怎么也不肯,大郎气不过,点起自己的亲兵营,不过三十来人追了下去,直到半夜也不见人回来。杨克勤见他不听军令,便上书要朝廷治陈震庭不听号令,擅自出兵之罪,连夜派人送往京城。哪里知道天将亮时,陈震庭却带了兵士回来,抢去的粮食与马匹尽数夺回,歼敌数十名,还俘虏一名白河守备军的头目,从这人口中套出白河城的守卫情况,白河城是离屯门关最近的西狄小城,城虽小却向来便是西狄侵扰边境的中转地。拿下白河城,便算是拔去了一枚嵌在天朝版图上的钉子,方圆四百里再也无村庄可以供西狄大军修整之地。
大郎一番计较,设下圈套,竟然将这白河城攻了下来。此役大捷,一扫近处来压在屯门关军民胸中的闷气,陈震庭之名响彻边地,反倒是都督杨克勤无人提起。
军中自有夏侯醇安插的人,将此事密报给了他。
间非低头看那奏章,夏侯醇却是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看,虽没什么表情,那张秀美的脸上却透出一点光亮来,全不似刚才那般无精打采,心里作酸,面上却不流露一点。慢慢说道:"朕要抬举他做个屯门关的都督,你看如何?"
间非将他奏章交还给他,淡淡说道:"恭喜陛下得了一员福将。"
夏侯醇暗暗冷笑,继续说道:"朕已经下旨了,要他立刻回京授职,不但如此,朕还要大大地给他一次脸面,闻得他家中已经订下了亲事,朕要亲自赐婚,让他好好地风光一回。"说这话,他便斜了眼看着怀中之人,几缕黑发散在宁间非耳畔,脸上除了一点情事后的疲惫外看不出别的什么,只是被紧抓在自己手中的指尖冰冷如死,夏侯醇意犹未尽,似乎不剥下这张漂亮脸蛋的面具绝不罢休一般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杨克勤上奏的折子到哪儿去了?虽然他所说不实,可是边关都督的折子竟然会不翼而飞,爱卿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间非微微一震,却还是说道:"为臣不知,陛下说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
夏侯醇道:"今日里我把话都说明白了,那陈震庭你从此莫再想与他缠夹不清,再让朕听到什么风声,朕舍不得动你,但那陈大郎,朕可没什么舍不得的!"
看宁间非依然是一语不发,心中全然不是个滋味,想要推开他却偏又放不开手,只恨声喝道:"良方,进来收拾了。"
第十二章
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古道上一小队人纵马飞奔,走过一片白扬树林时,为首一人猛地拉住了马,跟在其后的人也纷纷勒马立定,为首之人拉着马转了两个圈子,大红的披风像是一团火一般在风中飘扬,他修眉凤目,黝黑的眸子幽深如海,脸上虽有风霜之色却无损其英侠豪迈之气。他身后的春儿用马鞭朝前一指道:"公子,这就快到了,咱们这一路兼程可算是到了。"
陈震庭却如没听到一般,眼睛只管望着那片白扬林出神,新发的嫩叶,浅浅淡淡地绿,被风一吹上下摇曳,恍如他颤悠悠的心一般,这一路上风雨兼程,为的便是早一日赶回来,走到这里,却近情情怯起来。侧耳听去,那林中似乎有琴声诤诤,再听时,却只是风声过耳罢了。他呆得片刻,道:"走吧!"打马扬鞭,身后众人也跟着一起催马前行,卷起漫天烟尘,前呼后拥地去了。
屯门关都督陈震庭的婚事可是办得有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热闹,天子亲自驾临都督府做主婚人,京中大小官员尽皆到贺,一时风光无限。那宴席竟然连开了三天,陈震庭为人颇有豪侠之气,人敬他酒便喝,人不敬他便去敬人家,也不管人家喝还是不喝自己称一仰脖子灌下去,这般喝下来,夜夜皆是酩酊大醉将个新娘子撇在洞房好不委屈。
这一日夜宴罢了,众宾客朋友都散尽了,春儿扶了迷迷糊糊的大郎回房,才走了几道弯,大郎还没完全醉,认得这不是去新房的路,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小杀才。。。。你要弄我到哪儿去?"
春儿脚下一步不停,说道:"公子你好好地跟我春儿来就是。"大郎身子沉重,心中又烦乱也懒得再说,由着春儿将他拖入书房中去。
屋里没点灯,春儿放大郎在软榻上坐了,转身出去吱地一声拉上了门。大郎道:"春儿,你弄什么鬼呢,把门。。。给我开。。。开。。。"他越说越缓慢,但觉得黑黢黢的房中似乎有些异样,他定了定神,慢慢适应了黑暗,书桌后仿佛坐得有人。
他踉跄着走过去,那人缓缓站起身来,身形纤细,颀长秀挺,眉目虽然看不清楚,那身姿,那步态,在梦里不知萦绕过多少次,脱口而出:"间非?!"
他从边关回来,只在朝堂上见过一次宁间非,隔了无数人在中间,便只看到宁间非清冷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澜,那分淡然仿佛从来便不认识陈大郎这个人,直看得大郎心里半分想头也没有了,才一散朝,他尚未走近宁间非身边,便见皇上的近侍良方过来宣了宁间非入宫。大郎一肚子相思变成泡影,什么荣华富贵还真是成了浮华烟云。
稀淡的光线下,对面站着的人立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像是要他别作声。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大郎还是知道他在笑,看不见的笑容像风一样在房中飘散,间非的笑容很浅淡,眉毛轻轻一弯,嘴角缓缓一勾,便是一个蚀骨销魂的笑,散得乌云,也招得风雨,一丝一缕总关情,这种笑大郎便是闭着眼嗅也能嗅出来,他乖乖地站着真的不出声了。
此人缓缓走到他身边,黑暗中两条柔软的手臂搂上了自己腰间,极低地叹了一声,这几近于无的低叹,叹得大郎的肠子转了九转,脑中一片混乱,伸手抱住了他,一旦拥住那腰身,便再无半分怀疑,普天之下只有这一条腰是如此动人心魄,柔韧有力,摆动间风姿撩人,紧贴了大郎的小腹微微颤栗,肌肤的热度隔了衣衫传过来,更是引得人欲念如潮。
他胳膊一扫,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扫下了地,但听得哗啦啦一阵乱响,书桌上顿时光平如镜,此时一勾弯月升上来,微弱的白光从窗棂里透了过来,映着窗外的花枝,书桌上花影颤动,半明半暗。
他一托便将怀中之人托上了书案,双手插入他怀里,将衣衫一点点地褪了下来,脸贴上赤裸的胸膛,那里肌肤冰凉,腻滑柔嫩,伸出舌头来轻舔乳尖,但听得细细一声呻吟,抱着他的头的手突然插进了发丛,手指死死地抓进了头皮之中,跟着双腿一伸,轻轻地环住了大郎的头颈,大郎顺势一扯,衣服长裤尽皆卸下,扑地一声落在地上,大郎闭上眼,手缓缓朝后摸去,这人又是轻轻一声低呼,身子向后平躺在书案上,两条腿犹在大郎肩上,大郎朝前一靠,只觉得下面硬得难受,这大半年相思欲狂,大郎此时再也不能忍耐,双手搂过他后臀,先在股缝中擦了几下,一顶而入,间非头晃了晃,一头黑发披散开来,两条手臂慵懒地伸过头顶,姿态前所未有的妖异,虽然看不清面容,单是暗夜中两条雪白的胳膊就足以销魂。更何况此里大郎才进入他体内,密径初开,正是得趣之时,只送得十来下便气喘吁吁,爽利之极。
正弄着,间非抬起上身,双手搂住他,后穴犹连在他身上,大郎便如抱持婴儿般一手托在他臀下,一手死死搂住他腰,挂住他身子一下下地向上送,那长发便披到了大郎的肩头,千丝万缕,在皮肤上扫过,令人遍体酥麻,大郎只恨不能化在他身上才好,黑暗中只听得极重的呼吸声,间或一两声低呤溢出,更显得那风月无边。
良久,房中平静下来,大郎伏在他身上喘息未定,间非轻轻伸手推开他,慢慢坐起身来,摸索着穿上衣服,挽好头发,伸手在大郎脸上拍了拍,便要起身欲行,大郎一把扯住了他:"慢着,有一句话,今日定要问个明白。"
间非矮下身子,伏在他身边:"嗯?"
"你。。。你可曾有一时半会地想过我?"
半日没有回声,大郎知道他定是又在笑了,令人欲罢不能的笑,可是今日里话已经说出来了,便须说个明白:"你对我倒底是个什么心?你若心里有我,怎么会连面也不见?偏在这黑夜中来访?你心里没我,那便罢了,我也就死心不再妄想,可是即没我,却到底为何次次番番从不推拒?"
但听得间非冷清清的声音说道:"你就将我当作贱人好了,你第一次见我,我便是如此,我便是贪恋着你那东西,这下明白了?"
第一次见他?秀美的少年躺在桃树下,任由粗鲁的男人暴力地进犯,粉色的桃花洒满雪白的身体?大郎嗓音儿发颤:"你。。。你胡说!"
宁间非又笑了,这一次笑出了声:"陈将军,好好地做你的将军吧,你若记着你我这一点欢爱,将来将军平步青云的时节,间非还要请将军多多照拂。"
这一句话竟是十万八千里的生分,大郎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泼到脚,直冷得齿关轻叩,说不出话来。半日举起手来,朝着间非的脸便是一掌,但听得啪地一声,间非被打得偏过头去,刚刚挽好的头发扑地又散了开来。
大郎一掌挥出,眼泪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哽咽道:"我不信这话,我不信,即如此你为什么要来送我?为什么会将这根玉簪给了我?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日日便是枕着它入眠?你是。。。。你是怕。。。是怕。。。他,是不是?"
间非双手后伸,捞起长发,半截衣袖垂落肘间,露出雪白如玉一段手臂,黑暗中隐隐绰绰更添韵致。但见他挽起头发,整了整衣襟,叹了一口气:"陈将军,你我的情份已经到了头了,你如若喜欢这个身子,来找我便是,至于别的,将军还是不要多说,天家威严,不是作臣子的议论得的。"
他伸手轻轻替大郎拭着眼泪,一面笑道:"人人都说陈将军英勇善战,万夫莫敌,怎么倒像小孩子哭个不停?"
大郎捉住他手,问道:"难不成你跟他竟然有了情份?"
宁间非忍无可忍,甩脱他手,咬牙道:"我跟你说过了,我就是下贱,贪恋的便是男人的那个东西,你听明白没有?陈大郎,男人如此纠缠有什么意思?你莫忘了读书出仕你为的是什么?是光宗耀祖,改换门庭!"
大郎气苦,冲口而道:"那么你呢,你中状元封学士,为的便是作人娈童?你满腹经纶竟是给人作贱的?"
间非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很对。"说着搬开他紧拉住自己的手,起身决绝而去。把个大郎孤伶伶留在一片黑暗之中。
出得门来,但见月已经升至中天,冷月如钩,几颗寒星挂在天边,夜凉如水,轻寒侵人肌骨,手脚一阵冰凉,半边脸颊却犹如火烧一般,灼痛难忍。回首望了望书房,寂静无声,胸口痛得几乎直不起身来,咬牙将眼泪吞回肚里,一路去了。
第十三章
那书有些旧了,纸页都发黄,但是暗红色封面上三个大字却仍是清清楚楚:前辙鉴。夏侯醇紧盯着这三个字下面那行小字出神,那是张凤仁三个字。手指半搁在桌沿上,只是沉闷不语,神色冷峻,斜斜扫入鬓角的眉毛竖了起来,更显得面如寒霜,唇角紧抿着,一张本来英俊的面孔却呈现出令人不寒而粟的阴鸷,望之令人生畏。
宁间非跪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香炉里的烟袅袅而起,香味更令屋里的气氛压抑难言,守在门口的良方连头也不敢抬,只在心里一个劲地揣度着夏侯醇这又为的是哪一出。还只是春末夏初之际,他白胖的脸上却渗出了汗珠子,一粒粒地往下坠,正想抬手擦一擦,但听得夏侯醇突然说道:"这张凤仁是什么人?爱卿当真不知?"
声音阴冷森严,良方猝不及防,吓得抬起手停在半空,竟然忘了是要做什么,任那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去。却听得宁间非不慌不忙地说:"臣的确不知,不敢欺瞒皇上。"
"哼,不敢欺瞒?你事都做下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宁间非,你以为朕就当真舍不得收拾你么?"
宁间非无动于衷地看着铺着地毯地面,一圈一圈在心里默数那花到底有几圈花瓣。
夏侯醇气得牙都咬紧了,明知道他是在骗自己,要治他的欺君之罪却又不忍心。但见屋外人影一晃,他低声喝道:"什么人?"
良方连忙跑出去看,跟着又回来说:"皇上,诸位大人、将军们都已经齐集午凤门了,正在恭候圣驾。"
夏侯醇站起身来,一撩长袍,大步跨过宁间非身边,走到门边,又冷冷地说:"宁间非,你随驾往围场!"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宁间非在地上跪得久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下,书房里一个小太监过来扶了他一把,宁间非道了声多谢。
那小太监说:"宁大人,您运气够好的,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到头来还没治您的罪。"
宁间非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青瓷茶杯,笑了笑说:"今日不治罪,谁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了,还是要治的。"
本朝贯例,春末夏初皇帝都要与一干近臣爱将前往围场狩猎三天,随行的都是亲贵大臣,以及军中重要将领,准许携带内眷,取的就是与臣同乐的意思,因此排场仪仗都较平时要小得多,君臣间多了随和少了礼仪森严。
宁间非赶到午凤门时,大队人马已经出发了,良方却在等着他,牵着两匹马,看他过来了,便笑道:"宁大人,皇上吩咐老奴在此等候大人,不知大人能骑得马不?"
宁间非并不多说,接过马缰绳,翻身便上了马,身姿轻盈,把个良方看得呆了:"宁大人,您骑术不浅呐!"
宁间非一挥鞭子,打马便行,朝着远处的漫天烟尘直追了下去。
到了围场才换了衣服,便听得牛角号响,原来是皇帝在催召众人到大帐前会集。宁间非催马过去站在众人身后,抬眼看去,只见夏醇骑一匹通体雪白骏马,一身紫色戎装,短衣箭袖,背上背了弓箭,当真是英姿飒爽,气势夺人,身边一骑枣红色马上却坐着位劲装丽人,正是宠冠后宫的丽妃。这丽妃出身将门,自幼习过刀马功夫,夏侯醇狩猎之时,十次有八次都带着她。宁间非瞧了淡然一笑,不以为然。众人中有妻妾会骑射的也带了来,鼻端便嗅到脂粉香气,蓦地里觉得身侧一道目光射了过来,转过眼去,却见陈大郎身穿玄色紧身猎装,细腰长臂,手挽劲弓,隔了人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边并辔而立的却是位粉衣女郎,杏眼挑腮,面上赧颜末开,一双美目尽扫在大郎身上,那便是陈大郎的新婚妻子,保定府抚远镖局的洛小姐了。
宁间非胸口气息一滞,缓缓移开目光,隐略听得一声低叹。夏侯醇说了些什么便全然没听见,但见众人的眼光都望向自己,再看夏侯醇面上有冷笑之色,知道定是夏侯醇在问自己话,适才一时走神便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得低下头,裴俭诚咳嗽一声正要开口,夏侯醇道:"宁大人心神不宁此事不问也罢,大伙儿走吧,今日晚上倒要看看谁打得的猎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