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罂粟Ⅰ&Ⅱ————qiushiyu
qiushiyu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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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在这一点上是挺佩服你的 ,爱情是需要勇气的。”
      不愧是秦洪琪的儿子,一样的表演天赋。斗魁先说上一句缓冲的铺垫,然后就直接进入的正题。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想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的傅寒熙。
      你不用怀疑我的目的。我当然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代表洪泽里面很多不希望看到年宏宇堕落的
      人,你明白吗?迷恋往往是祸事的开端。有很多说法,比如商纣王与苏妲姬。我们不希望看到强者身上有弱点。”
      “你们会伤害他?”
      听到这里,李卿终于明白斗魁为什么会找他谈话。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洪泽里面有人想要傅寒熙的命。
      “也许会的。象我们这种人,你应该清楚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看来还是个纯情的男人——斗魁摇下了车窗,拿起搁在烟盒里吸了一半的雪茄点上。
      “不可以!”
      李卿一紧张,不知觉得抓上了斗魁的衣领。
      “我也算保护了他一段时间,所以我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因此,我才说,也许可以帮你。”
      斗魁皱着眉头拍掉了李卿的手。
      “你一定要帮我!我会带他离开年宏宇的。”
      “不够!你最好带着他一起消失。如果你希望一生平安的和你的傅寒熙在一起。”
      还以为是个聪明人,斗魁觉得有点失望,看着李卿那张被自己打伤的脸,不由得感到好笑,也感到一丝不耐烦。
      “消失……”
      李卿犹豫了一瞬。消失,那代价是一辈子躲躲藏藏。也代表要放弃现在地全部。
      “你做不到吗?”
      斗魁一挑眉,眼里显露了一股阴沉。
      “不,我会做到的。请你给我一段时间安排一下。”
      李卿并没有注意到斗魁的不耐烦,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一种可怕的念头。
      “可以,但是,你最好尽快。”
      事情要越快进行越好,时间越短,年宏宇对于傅寒熙的情感越浅,伤害越小。可是,斗魁觉得自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李卿似乎靠不住。
      “我……想请问,你知不知道有关我父亲的事情。”
      话说的差不多,李卿在回去之前向斗魁提了一个问题。
      “你父亲?李茂源?他怎么了?”
      这件事情,斗魁倒是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并不在年宏宇身边。
      “不,没什么。”
      很客气的告辞。李卿突然觉得李茂源的消失是三天给他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处理的好的话,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可以轻易的到手。那样的话,就算和傅寒熙一起消失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40.1:
      有很多事情,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想起便可以称之为:忘记。
      所以,要忘记一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再去想它。像是把一本不想再看的书放到书架顶上,等着灰尘布满它。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很难不再去想,因为你一张开眼睛就会看到,一呼吸就会闻到,一动就会碰触到——就像现在,傅寒熙的处境。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至少在他昨天入睡之前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哪里,可是当他现在醒来,这个男人就已经和衣睡在他的身边,鼻尖距离他的额头只有0.5毫米。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的嘴唇。
      刚毅而丰润的,天然而艳致,细细的血线就在那一层透明的薄皮下面,似乎比那娇嫩的花瓣还要细腻。
      不知不觉,心开始悸动。不明白那体内萌动的欲望是怎样一种情绪,却无法否认自己被那双唇吸引。他还记得那种温软湿润的感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但大多数的时候是霸道和强硬的掠夺。

      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的睡容,比起第一次,现在他将他看得更仔细。
      棱角分明的轮廓,宽广的前额,坚毅果敢的下颚,笔直高挺的鼻梁。本以为这样的男人就算睡着了也是冰冷而严肃的模样,却不想是如此这般的
      孩子气。带着浅浅的笑容,均匀的呼吸,飞扬的眉下,眼珠在眼皮里滚动,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想起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那盛气凌人,凶残而野蛮的双眼。就像在夜晚捕食的猫科动物的眼睛。
      难以接近,不可以碰触,但现在却可以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见脸上的毛孔。
      白种人的肤色,却有着黄种人的细腻。相比大多数男人,算得上光洁干净,没有什么青春的痕迹留下,但多少有了岁月的馈赠,两眉之间的竖纹。只有这一点,可能除了皱眉,平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那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个男人地外貌,只是为他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美貌!4、5岁的幼儿都能区别美丑,他更没有理由否认这个男人的美。象盛夏的阳光一样刺眼的美,象鲜血点缀的白雪那样艳丽的美。

      少年毕竟也是个发育良好的男性,再怎样清纯自慎也不会对性毫不会意。何况,他已经属于了他,品尝过了那种痛苦又欢愉的滋味。所以他,无法回避那些吸引他的东西,更无法回避那些在他身上发生的改变。

      他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想把这个男人当作陌生人,所以拼命的否认这个男人已经介入了他生活的现实,想否认,肉体结合之后产生的神秘而又奇异的联系。
      他知道斗魁说得是真的,这个男人根本不需要用金钱来换取性爱,只要一招手,更多的人会连肉体和心一起奉上。是个可以随意挥霍爱情的人。
      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把自己这样一个孩子放在心里;这样的人,也一定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
      这样想着,才努力保护着自己的心和自尊。不想被人同情,不想被人了解,所以昨天才会那么地失态,只为了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想我吗?”
      当傅寒熙浸驻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原本沉睡着的年宏宇突然开口说了话,把傅寒熙惊的不知所以,手足无措。
      “有没有担心我不再回到你的身边?”
      年宏宇笑着搂紧了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的傅寒熙。终于被他捕到一次机会,能看到小东西吃惊的表情。
      他其实根本没有睡过,从回来开始,就一直瞧着小东西的睡脸,看着他抱着被子蹭来蹭去的样子,一直到发现他有醒来的迹象这才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看了我这么久不是因为想我?”
      他是故意什么也没有说就悄悄地离开,去了香港。他想让他的小家伙为他的突然消失着急担忧呢!不过他也明白,小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但是他知道他是敏感的小孩,自己这样做多少会为他带来一些不安。这样的话,小家伙是否会觉得有些需要自己?!

      “下次带着你一起吧!”
      其实不管傅寒熙到底有什么样的感觉,年宏宇都已经决定不再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他的小东西还没有开始不安,他自己就已经相思成狂了。他才刚刚得到他,怎么舍得放下?他都还没有好好的看清楚他,怎么舍得离开他这么久?一天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三天就是259200秒,每一秒他都在想着他的小寒熙,想着他的倔犟顽固,想着他的表里不一,想着他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哦!看看他的小东西现在又在动着什么坏脑筋?假装木无表情,无可奈何地样子,其实在眼眸转动之间就在算计着用什么样的方法逃离他的怀抱。
      年宏宇轻轻的在傅寒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溺爱的,然后是眉、眼、鼻尖,再是嘴唇。
      只是一开始有些紧张,很快傅寒熙就镇定了下来。他隔着薄被听着年宏宇的心跳声和自己的渐渐重合,然后坦然接受年宏宇的亲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讨厌那个人自以为是的话,却怎么都不想去辩驳。

      他是没有权利拒绝他的,傅寒熙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就算当时多喜爱多迷恋某种事物,时间一久,这种热情还是会消褪的。有朝一日突然想起的时候,顶多也只会说一句‘喔,以前我喜欢过这个人呀……’,如此而已。

      他,不过就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妇”,一时性起的“玩偶”。
      没有注意到傅寒熙的心绪,年宏宇一心沉醉于傅寒熙的顺从之中,不断地加重了那个吻,并且开始进一步探索那个青涩的少年身躯。
      他掀掉了碍事的被子,一手托着傅寒熙的头,开始舔咬那柔软的耳垂一路向下,另一只手则从傅寒熙睡衣的下摆探入,触摸着那柔细的腰肢,光滑的肌肤,充满弹性的肌体。一点点向上,直到那珠果的所在……

      “年先生!”
      突然,敲门声响起。
      “shit !”
      从傅寒熙的胸前抬起头,年宏宇愤愤的骂了一声。
      难得的好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一瞬间,年宏宇绝对有杀人的冲动。当初他就是怕有这种事情发生才不在卧室里面安装电话的,而且明令下面的人,不论发生任何事情,当他在这间房间的时候都不许打扰。可是现在竟然有人不要命的来敲门,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十万火急了。

      “什么事情?”
      可就算这样,看着被自己吻的晕头转向的小东西——一个三天没有吃饭的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美食而不能吃,那个滋味——要命!
      “对不起!总部来电,李茂源死在了密室里面。”
      门外的人也知道自己是在老虎屁股上把毛,先说声对不起,声音也在发抖。不过接下来的话,头痛的就是年宏宇了。
      “什么?”
      仍旧搂着傅寒熙的手臂一紧,年宏宇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浮出了凶光。这个时候傅寒熙也清醒了,坐了起来穿上了被年宏宇扯掉的睡衣裤。他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知道有人死了。他看着年宏宇,不知道那个李茂源是谁,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他在意的是年宏宇的凝重的神色。就算他否认,他现在和年宏宇也算是息息相关了。不过年宏宇只沉思了一秒钟,就自信满满的抬起头,在傅寒熙的唇上狠狠的一吻,好像要一口气把食物全部吃掉一样。

      “在家等我!”
      然后,笑得像个占了便宜的狐狸,摆着尾巴离开了房间。
      40.2:
      灰色的房间。
      灰白的墙,灰白的窗,灰白的窗帘。就连窗外的夜空也因这一季的灰白月色而变成了灰白。
      灰白的脸,灰白的发,灰白的眼,灰白的唇,灰白的衣裙……唯一有颜色的,却是那个女人的表情,冰冷冷的浅蓝混合着忧郁悲伤的紫灰。石膏像似的女人。
      然后,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象他]
      [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这样的颜色]
      [为什么你不象他多一点]
      [为什么你要象我]
      [……]
      一切的细节都被无限制的放大,再细化,凝固成为一张无边幅的图片。
      那就是,记忆。
      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年宏宇注视着面前鱼缸里游动的食人鱼,还有紫色的灯管。
      天使。
      他的母亲确实有着天使的面孔,在白天的阳光里面带着微笑,对任何一个人都是温柔和善的,但是每到夜晚就会变得疯狂,随着岁月的增加而不断积压的失望和孤独让那个女人变得就像这鱼缸里的食人鱼。

      斗魁。
      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被带到家里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一双漆黑的眼睛却仍旧是坚定不移。就好像是那种很清楚自己因何而生,当为何而死的人。
      但是,很快的,就变成了温柔多情。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那双眼睛,那双和李茂源一样颜色的眼睛而救他的。
      真可笑,99.9%的中国人都是黑眼睛,她却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去救一个被人打伤的小混混。不过,最可悲的是斗魁,总以为那个女人是个天使,其实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无法发泄的憎恨,悲伤,失望,让人变成了魔鬼,而年幼的自己就是这魔鬼唯一的奴仆。既无法逃离,又无法忍受。
      或许,她的死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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