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断浮华————vega
vega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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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巨响。
床上的人猛地一颤动,张开了眼睛。没力气只能对着池默然笑了笑,之后又合上眼睛。高烧让他一脸地潮红,那红色泛滥似地蔓延在秀气的脸上。
池默然伸手,皱了皱眉头:
"还烧着呢。"
池默然的头发垂在了前面,和悠扬的距离很近,这让悠扬一阵发痒,下意识拨开那头发,却碰到了池默然的额头。
池默然的身体基本体温是三十六,比正常人低一度。
"凉......"悠扬沙哑的喉咙挤出这么一个字。
池默然把药和水递过去,饭已经吃过,不过是简单的稀饭,纵然如此也是幸福。
悠扬没说什么慢慢起身吃药喝水,却看着池默然干脆脱起了衣服。
"干什么啊?"感冒时的声音有点儿荒腔走板,但眼神不是,悠扬结实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物理降温。"说完就把悠扬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凉凉的身体,和细细的汗,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从雕花小窗可以望出去很远,这个木头的小阁楼早先就是有历史的,谁知道传下多少故事?

通津桥就躺在水上。
宋代的桥,年代已经失考,嘉庆重建,咸丰再修,同治又修。
那个桥,有多少故事,多少辛酸被那桥看在眼里?
公子佳人,妖童媛女,桥却还是桥,苍老地不堪负重,却又永久地凝视。
"它看着我们呢。"池默然定定地看着那桥。
"什么?"悠扬缓缓转头问道。
趁着这个转头,池默然把吻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桥看着我们呢,再过个几百年的,它也记得看见过咱们。"
这话透着化不开的温存,悠扬张大眼睛,他从没想过,池默然如此浪漫。
"钟誉不知道怎么样了。"悠扬没说出这话,只是放在心里想了一想,钟誉,他究竟还是不讨厌他的。

钟誉用不着悠扬担心什么,他好,很好,非常好。
顺利的和一家不错的公司签下了一年的合同,酬劳并不高,但钟誉却足了。
艺名还是燃木。
钟誉那英俊的笑容告诉所有人:
"燃烧着的木头,绚烂而光辉。"
实际上钟誉并不知道燃木真正的意思。
燃木,只留灰烬不留木。
不过都是一把灰烬而已。
经济公司说燃木以前的经典歌曲会结集成一张碟,当然歌曲重新录制和制作,之后也会陆续推出新的专集。
钟誉朝着他们笑了笑,还是一样谦和。
女孩子们叫着他的名字:
"燃木!!!你还记得我吗?!!我在留言板给你留言过!!!!我是......"
钟誉表情一僵硬,但随后朝女孩子笑了笑:
"我记得。"
女孩子幸而没有深究。
一个俊秀的少年忽然出现,出现的那么突然,柔软的头发,诚然,那头发天生微微发黄,有质的五官几乎让人疑心是否混血。
少年淡淡地笑,把双手插在口袋里:
"你,不是燃木。"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钟誉僵住了。
那么气定神闲地下了结论。
在场的人,有一小部分抗议,一部分起哄,另一部分则陷入迷雾。
燃木本就神秘,这么出现,没人知道他的真身,自然也会有出现赝品的可能性。
钟誉还是笑了:
"不,我是。"
"你不是。"少年还是笑,歪着头看他,多少带着玩世不恭。
说完,便扬长而去,进入了人群,只留下一群人哗然。
有人拉住他问他是谁。
他笑着回头道:
"我是紫苍。"
人群再度炸开,不少人知道这个名字,是的,只要知道燃木的人就知道紫苍。
紫苍,所有歌迷的核心人物,与燃木同样神秘的存在。

燃木,紫苍都从幕后出现了。
不少喜欢燃木的人隐约期待着什么。

钟誉凝住眉头:
"紫苍......"他当然在燃木的主页上见过这个人,这个相当有领导头脑的人物,却没想到是个如此的少年。
有时候他对燃木的音乐提出相当尖锐和中肯的意见,燃木也在一定程度上尊重紫苍的意见,有人说,若燃木是子期,紫苍便是伯牙。
钟誉大有不妙的预感,眼前的少年不是可以欺瞒过的角色。

这个时候的英英已然发现了失踪的池默然,她只是冷笑,她说了,自己只是看客,并不站在谁的那一边。
受万众注目的英雄教师也突然没了踪影,池副局长只能干着急,好在英英说,能把媒体先压一压,她有几个朋友,尽量压住些记者,以免节外生枝。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池默然。
英英隐约感觉到,那个隐藏在主线里的人物,似乎就是那个叫李悠扬的英雄教师。
他们回去杭州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英英有意无意地到访了悠扬的宿舍,那屋子是临时的居所。
几个老人也在议论这事儿,地方小,事情很快就能散开。
那老人用方言讲,说孩子是不是回了南浔去。
南浔?英英一挑眉毛。
李悠扬是南浔人,那儿有着和乌镇一样斩不断的水。
英英想,她的责任就是,把这些事导入一个正确的轨道。
她拿起了手机给池副局长了个电话:
"伯父,您......可以去南浔看一看。"

池默然和悠扬一起躺了一天。
池默然还是拿着口琴吹久远的歌,悠扬笑说,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个本事。
池默然挑起嘴角:
"我的嘴不只会吹口琴。"
悠扬笑道:
"你不会说话,说出来的话又极刁,实在看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用处。"
池默然正色道:
"你不信?"
"不信。"
"当真不信?"
悠扬咳嗽了一阵还是道:
"不信。"
池默然放下口琴,用手捧住了悠扬的下颚,立刻吻了上去。
悠扬想要用手推开,却挣不过池默然。
"你别,一会儿要传染,我还要仰仗你照顾。"
池默然不管那么多,只把他揉在自己怀里。
两具身体缓缓地融合在一起。
悠扬抱紧池默然宽阔的后背,手指能感受的到男人身体的力量。
唇在落日的那一刻,合在了一起。


二十

英英知道了紫苍的事只是微微张开了她漂亮的小嘴,惊讶了一下,之后又付之一笑。
"我知道的,谢谢你,没什么的,就是我自己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所以跟你打听打听,是,咱们回杭州再联系吧。"
手机合上,英英微笑着用手机抵住自己的下巴,这回更是有趣了。
英英似乎回到了孩提年代,得到了什么新鲜东西似的欣喜。
她解开了自己头发,哼着歌开了浴室的灯。

悠扬好起来了,这无论如何算是让人振奋的事。
两个人没有别的事做,小镇的一天长的像是过尽了一辈子,洗尽铅华,携手看夕阳西下,偶尔坐着没人的乌蓬船,悠扬一座座桥地与池默然细数,讲了不少故事,到动情处难免开心地像个孩子,然后一个中心不稳,船体倾斜,之后被池默然稳稳接在怀里。
池默然不怎么说,只是听着,然后点头。
悠扬偶尔会失落,他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或许在床上才是最热情的,之后他可以联想到男人的身体,以及汗液滴落在自己背上发出的微妙声音。
他忽然想起钟誉曾经说过池默然未婚妻的事。
"你的未婚妻怎么样了?"悠扬默道。
池默然一怔,他并不知道悠扬是怎么知道英英的事的。
"你怎么问起她?"
悠扬脸色一暗淡,却又很快明朗起来:
"没什么的,钟誉偶尔提过。"
池默然的脸色越发难看,搂着悠扬的手臂却收紧几分:
"如果你在意她的事,我打个电话分了就行,本来我跟她就没什么瓜葛。"

"嗨!!"岸上有人摇手。
悠扬和默然同时扭头过去,却看见英英黑色长风衣一角被风掀起又落下。
悠扬对英英的第一印象很本能,漂亮,却太棱角分明。
"你们别想逃,你们逃的掉么?你们逃必然会有人追,这世界就是这样,世界能有多大,所以你们逃不出去的,回杭州吧,池默然,还有悠扬,我受人之托,邀请你去杭州,到时候采访和访谈是逃不了的。"
池默然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皱眉道:
"你管的太多了,我们之前的关系是平行线。"
英英抿嘴一笑:
"没有变,从来都没有变,没有你池默然,戏唱不下去呀。"
"我拒绝。"池默然态度凛然。
"你给我回去!!"那苍老的声音低喝,池默然惊讶地回头,却看见父亲已然站在了门口:"你马上给我回杭州!"
"英英你......"
英英还是一脸触变不惊。
直到这里,池副局长才把英英介绍给悠扬:
"这是默然的未婚妻。"

父亲出马的结局是显然的,池默然和悠扬一起踏上了赴杭的车,池副局长亲自押送。好在池副局长没曾多想这两个孩子的关系,想来是生死之交,悠扬这孩子暂时给自己任性的儿子提供了一个藏匿之所罢了。
悠扬在陌生女人面前不善言谈,三两句就脸红。

我们回杭州了。
是啊,我还是觉得乌镇南浔好。
为什么?
因为杭州太大了,我老要迷路。
这怕什么,我领着你走就好。
其实说那儿大是借口。
为什么?
实际上是我怕。
小傻瓜,你怕什么呢?有我在,有我在哪儿都一样。
呵呵。
傻笑什么,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说......

车就这么平静地驶进了杭州城。
城里灯火喧嚣,还是一股子的汽油味道,气闷得很。
小桥,流水,远去了。

当下是如此商量,池默然和悠扬搬去池默然的公寓,两个男的毕竟比他们方便,自然,这是冠冕堂皇之词了。没什么意见,池副局长心下想,还怕看不住你们是怎么的。
英英也在这里和他们分开了,但是她笑说很快又会再见了,临离开的时候悄悄在池默然耳边笑道:
"紫苍出现了,你没兴趣吗?"
池默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英英看似又不很耐烦地摆了摆手,钻进了池副局长的车里,池副局长吩咐司机送英英回局长家。

悠扬没想到池默然有这么漂亮的房子,心里想大约是婚房,心里竟然有些绞痛,池默然笑着用手指弹了下儿他的脑门:
"你别拘谨了,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南浔也是,乌镇也是,这里也是。"
悠扬勉强笑了一下,拿了衣服进浴室去了。
池默然看着悠扬进去后打开了电脑,点上一支烟。
很久没有上主页了,留言依然很多。
他用鼠标拉了下去,紫苍依然声调嚣张。
"燃木你给我滚出来!别让那些个赝品站那儿,我难受!"
池默然一笑,紫苍倒比悠扬更了解他几分。
不少人围攻紫苍,紫苍却依然斗志昂然,池默然心下很喜欢这个嚣张的少年。
电脑里还躺着没写好的曲子,乐器被布盖着,他没想刻意掩盖,池默然并不介意悠扬什么时候知道,如果悠扬的迟钝稍微有所缓解的话。
苦笑,还是苦笑。
敲上了一行字:
"紫苍,你太他妈的嚣张了。"
隔会儿一刷新,紫苍显然在线。
"燃木,你终于回来了?你就让那个混帐亵渎你的音乐?"
池默然还是笑,却再没回那留言。

悠扬从浴室一边擦头发一边过来,好奇地凑到电脑前面。
"这是......燃木的主页?"
"是啊。"池默然的语气没有起伏。
悠扬很敏感地一点紫苍的名字,皱眉道:
"这人是谁?"
池默然放下烟,一把把悠扬抱了起来:
"你管他是谁,今天晚上你......"
男人炽热的分身已经抵住了悠扬的身体,无需多说什么。
悠扬就被抛在了那张深蓝的床上,柔软的天鹅绒。

紫苍看着电脑刷了N次,再没刷出新的来。
恨恨地又发了一条叫嚣;
"燃木你他妈的滚出来!!!!!"
过了很长时间依然没有刷出燃木的新留言。
"操!"猛地一摔键盘,紫苍把屏幕的按扭啪地关上。

门外父亲敲门:
"小孩子莫要火气这么大!"

二十一

房子里是放肆的叫声。
池默然咬着悠扬的耳朵道:
"你叫出来,疼也好,舒服也好......"
悠扬的头不住后扬,喉咙里发出只有交合时的人们才发出的愉悦呻吟。
池默然所给予的性爱像是一场战争,他要悠扬,整个的要,拼了命地要,悠扬有时候承受不了这样的身体索取。
池默然温柔地用手拨乱了悠扬的头发:
"我为你疯了,傻瓜。"
那话像是电流一般传过悠扬的身体,快感更加有力地袭来,剥夺他的理智。
蓝色的床单在两个人的身下扭动,像是汪洋里的波浪,深蓝色,深蓝色的夜。
悠扬急切地抓住了默然的胳膊,叫着他的名字。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
默然知道悠扬需要他,自己亦然。
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这是他们一起在杭州的第一夜。

钟誉一皱眉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纸和笔摊在自己面前,写不出一个字来。
他把笔猛地一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燃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悠扬的短信。
短信很简单:
"已来杭,与默然一起,望你诸事顺心如意。"
钟誉嘴角浮起一个笑容,赶紧回了短信给悠扬,约他出来见个面,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悠扬,这个机会他并不想失去。
悠扬似乎犹豫了一阵,却还是答应了。
他却没有想到,悠扬根本没有任何方向观念。

钟誉就在酒店大厅里足足等了悠扬一下午。临近六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悠扬,那边儿却说不在服务区内。
见了鬼了。
钟誉喝道。
刚才悠扬发短信说默然出去陪他父亲,自然,池默然是不知道悠扬来见他的,若是知道了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手机铃声响起,钟誉来不及看是谁,立刻接起来:
"喂,悠扬么?!"
那边儿愣了一下儿,然后缓缓道:
"是燃木吗?"
那声音有些沙哑,钟誉知道是新经纪人。
"唔,是。"声音多带着几分无精打采。
"就是精选集的事啊,"那边儿的人道:"你明天早上过来看看吧,还有上面儿问你的曲子写的怎么样了?"
"哦,我开始写了,最近比较低潮,所以没什么灵感。"
"以后你就是专职歌手了,要有点儿专业精神么。"
那边的教训又开始了,钟誉听不得这些,皱了皱眉:
"抱歉,手机没电池了,回去我打给你,就这样。"
钟誉长长出了口气。
悠扬,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悠扬你跑哪儿去了?
池默然往公寓打了几个电话都没见有人接。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那边儿父亲正在教育为师之道和几个学校的校长谈地不亦乐乎。
拨通手机之后,却是不在服务区里。
心里只剩下浮躁,拿起衣服对母亲道:
"妈,我有事先回去了,就要开学了。"
母亲没留他,只让他跟父亲打个招呼,池默然一看自己的父亲正口若悬河,只是和母亲相视一笑做罢了。

六点的天色还是亮的,悠扬手心发凉,忘了带够钱,拉住一个年轻姑娘:
"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姑娘一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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