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断浮华————vega
vega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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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孜苍不再笑地那么自然,拿着碟的手几乎在颤抖。
十月四日,离十五日还有九天了。

杜孜苍回家之后急不可耐地把碟放进了播放器里。
没有任何疑惑了,这才是燃木的音乐。
打开了电脑,迅速把音乐复制进去。
是的,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而同样是那一天,钟誉新歌的DEMO带已经出来了。


二十八

钟誉掐灭了一支烟,又把手伸向烟盒里。
经济人按住他的手,笑道:
"怎么,这么紧张?"
钟誉一挥手,清了清嗓子,再次抬手看表。
这一天,连时间的流逝都非常的缓慢。
"只是小小的见面会而已,这次只是发新歌和精选集,你不会因为没开正式发布会所以委屈吧,哈哈。"
经济人虽然笑着,却让钟誉心里相当不受用。
经济人并没觉着什么,只转身问旁边的人道:
"梁董还没到吗?"
才说完,那边儿就说梁董已经出发了,这会儿却没了人影。
梁墨,这个经历了一次破产又重新站起来的业界狂人,性格也任性的很。也正是他当初执意要把燃木招到自己的旗下。

梁墨确实已经到了,他刚下车却在工作人员入口看见了一个正和他的人争执的少年。梁墨饶有兴趣地站住了。
"梁董,进去吧,快开始了。"
"不忙。"梁墨笑道:"你们先进去。"

杜孜苍不耐烦地皱眉道:
"我就说进去找个人马上就出来。"
工作人员却并不松懈。
"抱歉,现在里面除了工作人员谁都不准进,谁保准了你就不是歌迷?"
杜孜苍冷笑道:
"谁他妈的是那个伪君子的歌迷,我现在不跟你纠缠,我还有事儿,抱歉了。"
话音才落,里面就又出来了几个,齐齐地把杜孜苍给拦外面儿了,门一关,完事儿。
"他妈的。"杜孜苍双手插在口袋里。
口袋里的MD因为体温而变的火烫。
杜孜苍在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实际上还不过是小鬼一个。

杜孜苍方案二。
这方案着实傻的很,也是最实在的,翻墙进去。
孜苍早先勘察过了地情,清楚地很从哪儿进去能到哪儿去。但是他没发现有个人尾随着他,笑咪咪地看着一切。
杜孜苍一个起跳扒住了墙头,双手想要使力,然后慢慢地攀爬上去。无奈一时间竟然使不出力气,心里骂的厉害,却没别的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手拖住了他。
杜孜苍诧异地转头,一个着着西装的男人朝他笑:
"我帮你啊。"
杜孜苍迟疑了一下儿,然后面无表情道:
"哦,谢谢叔叔。"
"哈?"那人笑得更厉害,却把手松开,杜孜苍没料着这人会把手松了,一下子就跌进男人的怀里去。
男人一脸轻薄的神情,笑道:
"下次托人帮忙,嘴要甜点儿,叫大哥。"
杜孜苍冷冷看了他眼:
"不劳驾您。"
再起跳,男人二话没说还是帮了杜孜苍一把,杜孜苍一个兔跃就到了墙那边儿,随后这男人也翻了进来,拍了拍西服上的灰朝杜孜苍大咧咧一笑。
"叔叔,您也不怕骨头架子散了。"杜孜苍没好气,他并不希望有个人跟着他。
男人笑道:
"我还年轻的很,倒是你,刚才说燃木是伪君子,来闹事儿的?"
杜孜苍挑起嘴角:
"无可奉告。"
"你告诉我,或许我能给你帮个忙打个下手什么的?"男人还是笑着紧追不舍。
杜孜苍心想这是中了什么邪了,甩了几个又来了一个。
他冷笑道:
"您要是老董说不定能帮上忙,可惜您不是,那请您放了我不成吗?"
里面响起了一阵欢呼,燃木登场。
杜孜苍本打算在钟誉上场之前调换播放曲目,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无法实施计划,时间全然被耽误了。
杜孜苍咬着下唇,却不知道如何甩开身后这个人。
那人却迅速挑起了杜孜苍的下颚,微笑着问:
"小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进来的目的了?"
没问完,后面人惊讶地叫道:
"梁董,您怎么在这儿,前面的人正找着您呢您这是......"

杜孜苍惊讶地望着这个男人:
"你是......"
男人露齿一笑:
"梁墨,小鬼你呢?"
杜孜苍微微眯起眼睛,狡诈一笑:
"叔叔,带我进去吧,刚才态度不好,早知道就不用翻墙了。"

梁墨隐约觉得这个孩子虽然很多事儿的做法孩子气,但是目的却不单纯,是个十足聪明的少年。却忍不住心里最原始的好奇。
钟誉唱到过渡段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梁墨旁边的少年。
手里隐约渗出了汗液。
钟誉只是个二流的骗子,如此而已。
杜孜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钟誉。
主持人笑着说,下面是和歌迷交流的时间,问台下的谁愿意上来。
杜孜苍笑着高高举起了手。
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惊讶地叫着"紫苍",人传人,所有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梁墨在调查燃木的时候对紫苍这个人就有所耳闻,却没想到是身边的少年。

主持人看见孜苍坐在梁董的身边,以为是个了不得的内部人物,凭着关系进来的,不好不叫。
杜孜苍雀屏入选。
杜孜苍手里抓着那张MD,却对着钟誉微笑,那微笑里的意思谁都说不清楚。

这边儿的悠扬虽然知道钟誉的歌迷见面会却不好当面跟池默然说。
一会儿的娱乐新闻会有现场报道,池默然刚好说进去洗澡。
悠扬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电视。

二十九

钟誉绝对想不到上来的人是紫苍。
紫苍微微一笑,伸出手,做了个握手状,这个握手颇为怪异,并非是狂热的歌迷,而微笑里蕴涵地东西,没有人能猜的透,包括钟誉。
钟誉不是个聪明人。
主持人笑着说:
"你好,跟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紫苍朝着台下的梁墨笑了笑,他笑梁墨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却不知道,那一笑勾走了梁董的七魂六魄,一时间痴痴地望着台上的少年。
"大家好,我是杜孜苍--燃木的歌迷。"
主持人惊讶了一下儿,随后笑道:
"在网路上也相当有名呢。"
紫苍在网路上始终把矛头指向钟誉是所有人皆知的,下面不禁一片哗然,紫苍怎么会突然参加歌迷会还是......
杜孜苍从口袋里拿出了MD,晃了晃,笑道:
"我上来的愿望既不是拥抱,也不是合影,我只希望能把这张MD播放一下儿,大家会听到有趣的东西,我首先声明,这是我收集的燃木的歌,百分之百的珍藏版,"说完笑着转向钟誉:"燃木,你不介意吧?"
经纪人已经一脑门的冷汗了,赶紧跑到梁墨身边,低声道:
"梁董......让不让他放,我看还是让那孩子下来。"
梁墨把手指放在下巴上,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杜孜苍:
"让他放,"梁墨道:"我连破产都撑过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孩子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经济人使了个手势,说老董这边儿已经通过了。
MD拿到了工作人员手里。
"江南三月巷子有它的荒芜,浪漫只从艺人琴弦里流逝,
忧愁的调子,成就了烟雨来镌刻的石板,我投影子变成水华,湮没了江南和自己。
或许只是一回首就会消逝,你在阁楼深处却微笑依然,
无力却热烈,只在彼岸微笑的人啊,那一团吹不破的白色影子,烂在我怀里,纠缠着浮萍。
这个午夜,我们睡在江南的水底。"

配乐只有吉他,男人醇厚的声音却无暇。
梁墨睁大了眼睛,赶紧叫来了经纪人,怒喝道: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歌?!"
经济人一脸无辜,他能知道什么?也只是张大了眼睛。
紫苍依然笑,笑地有点儿戏谑。
回头,钟誉的脸色已然惨白。
下面也同样愕然,和燃木刚才唱起来的歌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燃木的音乐。
紫苍握着话筒,声音不温不火:
"钟先生,是你说还是我说,谁是真正的燃木?"
这句话卷起了轩然大波。
紫苍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口袋里,笑着对所有人说:
"HEY EVERYBODY!你们应该听的出来,这才是燃木的音乐,我紫苍从来不相信台上这个赝品,这首是燃木送给他爱人的歌,真正的燃木是......"紫苍顿了一下:"是一个叫池默然的男人。"他说到这儿微微皱了下眉。
他该嫉恨我了吧。
紫苍这么想着,微笑变成了苦笑。
可是,燃木,我不是你那个迟钝的爱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这两个字,或许你没有办法明白......

梁墨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挥手:
"停止摄影,对外封锁消息,说公司会处理这件事,希望媒体等到我们正式表态之后,还有,"他看了眼台上的杜孜苍:"把那孩子给我带到我办公室去。"

钟誉只是颓然地跪倒在了台上。
他早该有这个准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梁墨坐在位置上眺望着这个城市。
门开了,杜孜苍被十分不情愿地推了进来。
之后门再合上,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喂,叔叔,要杀要剐随便,你痛快点儿可以吗?"

梁墨听了只是低笑了一下儿,随后转身,盯着杜孜苍:
"好小子,我今天栽你手上了。"
杜孜苍狡诈一笑:
"不要怪我,你有机会挽回的,但是你没有,所以你不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只有两个原因,一,你不是个聪明人;二,我们不过周渝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梁墨微微一笑:
"真是张厉害的嘴,小子,叔叔给你个忠告,不要跟大人斗,你玩儿不过大人的。"
杜孜苍一摊手:
"可是事实证明,你栽我手里了。"
梁墨站起身,微微皱眉道:
"我告诉过你吗?我的办公室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他边说边向个猎人一样地逼近杜孜苍,杜孜苍只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直到这个男人松了自己的领带,把杜孜苍压在了墙上。
两个人的距离不断缩小。
杜孜苍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唇眼看就要覆盖上来,杜孜苍闭上眼睛一横心,心想干脆要么接受事实得了。
但男人却没有吻上来。
只是笑了笑,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喷在杜孜苍的脸上。
那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不欺负未成年小鬼。"
杜孜苍猛地张开眼睛。
男人已经抽身:
"小子,我给你时间,你要是能逃出我的手心,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会为这次事件付出惨痛代价,从下一分钟,游戏开始,游戏时间,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年。"


悠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爱人还在浴室里洗澡。
娱乐新闻是这么说的,场面那么混乱,杜孜苍像个胜利者一样站在台上。
封锁消息是全然不可能了。
这此的燃木事件开始形成了龙卷风。

"悠扬,我洗完了。"池默然赤裸着上身走了进房间,他想从后面温柔地抱住悠扬,悠扬却一转身,冷不防给了他一巴掌。


三十

"悠扬?"
这一巴掌来的太过突然,池默然来不及防备。
池默然的目光越过悠扬的肩膀,落在屏幕上,他惊讶的程度不亚于悠扬。
"呵,池默然,一开始就耍我的?"
池默然并不激动,只是苦笑:
"一开始,是。"
悠扬一扯嘴角,脸色微微发白。
"那么,"他舒了口气:"那么,你看着我一直认为钟誉是燃木,很有意思吧?"
池默然坐倒在床上,手却伸向床头柜子上的烟盒,那烟盒里已经没有任何烟了,池默然将它紧攥在手,烟盒发出扭曲痛苦的声音。
"‘燃木'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池默然的表情看不清晰:"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的箱子低下,都有待换的面具,燃木只是面具之一。"
"你面对我的时候,用的是哪一张?"悠扬几乎战抖。
"呵,"池默然掩住脸大笑:"你看不出来吗?是最蠢的一张。"
池默然停了一下儿,又道:
"我很奇怪,悠扬,你在意的究竟是什么?你在意的是池默然,燃木,还是别的?"他直视着悠扬:"除了我以外,我会毁了你在意的别的东西,你刚才是在意电视么?"池默然走近了电视,猛地拔去了电线,电线发出刺眼的光芒,悠扬几乎吓着了,他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池默然。
"你还在意什么?"池默然转向悠扬:"燃木是吗?如果在意,那么你把他从我的身体里剜出来!!"
他紧扯着悠扬的手。
"池默然,你疯了......"悠扬念叨着。
池默然冷笑:
"我早就疯了,在乌镇遇到你的那一刻就疯了,李悠扬,只看着我,好吗?只看着池默然,别去想别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让我一直疯下去,悠扬,别让我正常......"
池默然捧起悠扬的脸胡乱地吻,他不知道吻的是面孔的哪一部分,他只希望用吻来发泄他所有积存着的爱和疯狂。
悠扬没有回应,只是合上眼睛。
池默然,只有你,我唯一希望你对我没有任何的谎言。
其实,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之间阻隔了太多的东西,太多了。
人是无法脱离社会而生存的,我们依然被掌控在谁的手里。
那是谁在操纵这个世界,我不知道。

或许,在一起,本来就是个错误。
这样,你还是正常的你,我,也还是正常的我。


所有的媒体倾巢而出,池默然,省教育厅副厅长的大公子,竟然才是隐匿许久,真正的燃木。
池默然没有再去上班,也没有请假。
他和悠扬一个躺在床头,一个躺在床脚。
他们都需要空间思考问题。
他们的生活,因为这个秘密的发现而被颠覆。

池厅局长勃然大怒,他的车停在了儿子公寓楼楼下。
所有的媒体又被池副厅长的车子所吸引,没待到他老人家下车就已经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池副厅长冷着一张脸偕同妻子,拨开人群直冲着池默然的公寓走去。
悠扬开了门,惊讶,却又不惊讶。
"叔叔,阿姨。"悠扬依然客气。
池副局长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点头。
而池默然的母亲凝着眉头:
"我们家默然呢?"
"在卧室。"

卧室满地的烟蒂,池默然几乎把半辈子的烟都抽干净了。
他看到父亲进来才懒散地起身。
"爸,妈。"
池副厅长当头就是一巴掌:
"你看看你自己还像不像个老师的样子?!"
池默然的母亲拉住了的自己的丈夫:
"默然也不想这样儿的,是吧?默然,给你爸爸道歉。"
池默然并没有张嘴道歉,父子之间那奇异而抑郁的气氛逼地人窒息。
悠扬端着盘子进来。
"叔叔,阿姨,吃水果。"
池默然的母亲拉着他苦笑:
"我们默然要有你这么懂事,多好。"
池副厅长不给池默然任何喘息时间,道:
"这次来就两件事儿,一来,你就老实当好你的老师,唱歌儿什么的,想都别想!第二,赶紧跟英英结婚。这不是通知,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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