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游戏----疏楼流月[上]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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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展昭微笑着用纯熟的法语自我介绍,"你好,约尔曼冈德先生,我是展昭。"
"你好,展先生,欢迎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约尔曼冈德挺直身体,行礼后笑道:"你的法语很不错。"
"谢谢。"
约尔曼冈德的视线一如既往的被诱惑,凝视着白玉堂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孔,他感叹道:"白,虽然你能够来我已经很高兴,但是我更好奇,你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白玉堂理了一下落在胸前的长发,淡笑道:"让你免费看一晚这张脸。"
"我可以对着你的画像看。"宴会厅的音乐变成了蓝色多瑙河圆舞曲,三人的目光看过去,舞池里人影翩翩衣裙鲜艳。约尔曼冈德眼睛一亮,半开玩笑道:"既然你是空手来的,那么陪我跳一段维也纳华尔兹,怎么样?"
白玉堂闻言挑起一侧眉,微微抬了下颚,"如果你现在跳一场脱衣舞,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停顿一下,他又很好心的补上一句,"不用全部脱光,下半身让你留着。"
"咳。"展昭低咳一声,将手中的高脚杯凑到唇边,舌尖品尝到红酒的芬芳。
"...呃..."约尔曼冈德苦着脸说道:"白,请你别用这张美丽的脸,说出这么下流的话,你的行为实在让我很难过。"
"那是因为你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白玉堂眯起眼,似笑非笑,"糟糕的让我一直记到现在也无法忘记。"
展昭微感好奇,笑问道:"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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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阿玛斯塔夏。
坐在露天咖啡厅里,二十二岁的约尔曼冈德,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尽管他的家族是世袭军火商,尽管全世界想绑架他的人,可以排成一个连队,但此刻的他只是搅动着瓷杯里的玫瑰花茶,悠闲的观赏来往路人。
当他评价完第三个具有艺术气息的路人时,他的目光被七米外街角的纷乱吸引:一个身形相对矮小的人,将另一个身形相对高大的人打倒在地,然后狠狠在对方脆弱的腹部补上一脚。
真是暴力的人啊!约尔曼冈德发出这样的感慨,然后姿态优雅的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自打出生以来,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他都高人一等,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遗传自母亲的艺术天赋就开始发挥效力,这让他极其热爱美丽的事物。而无数诗篇中都歌唱过爱情,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所以他非常喜欢在夏天喝玫瑰花茶,这让他有种似乎在恋爱的感觉。
观察的视线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约尔曼冈德看着那个人撸了一把黑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眼镜戴好,又把一直夹在腋下的地图拿了出来。
是学生吗?还是旅客?还想继续观察,对方却像察觉到被注释而半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交会。虽然他立刻移开眼,但约尔曼冈德还是肯定,对方是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才转过头:因为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直望进自己眼里。
但约尔曼冈德不认为这是主要问题,他看见了对方的脸--一个正在向青年过度的少年,五官还没有完全成熟,略带着几分中性化的美丽--那一刻,他认为自己看见了某种艺术品。
所以他立刻跑了过去,但事实证明,现实是很残酷的。尽管那天的阿玛斯塔夏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温度适宜,清风凉爽,但是......某些人一旦开口就会让夏天变冬天。
"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约尔曼冈德面带微笑,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刚才他一直看着地图,应该是迷路了吧。
"你的搭讪方法很老套。"青年和少年的身高差距让对方必须抬起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因为看到搭讪者对自己明显感兴趣的眼神后,而发出些微改变。
少年眯起眼镜后,那双极具东方风情的狭长凤目,似笑非笑的神情所表达出的,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蔑视。线条浅薄的双唇轻轻开合--正为他的声音也如同容貌一样让人心动,而感到万分兴奋的约尔曼冈德,就听见让自己微笑僵硬的语句。
"星探?摄影师?GAY?还是红灯区的蛇头?或者和刚才那家伙一样,街头变态大叔?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像你们这种人渣越来越多。"
"...呃..."约尔曼冈德发现,少年的眼神,有着让人话语凝结的力量,"我不是......"......街头变态大叔......
"我对演艺圈没兴趣,对男人没性致。"说完这句话,少年转身就走。
没有什么比在一个画家眼里,让一位天生的模特离开更让人焦急。没有任何思考,约尔曼冈德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却不知怎么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摔倒在马路上。然后,忠心护主的保镖和少年打了起来。
自家保镖都是特种部队的退役成员,深知他们下手狠毒的约尔曼冈德,立刻出声制止,"不许伤害他!"
当少年躲闪不过,硬生生挨了一拳后,约尔曼冈德看见他挑起本就高挑的俊眉,快速从后腰处抽出一把D80虎牙军刀,向刚才打他的保镖奔去。这个时候他才隐约觉得对方身份不一般--至少没有哪个少年,会拿着一把带血槽的军刀,用无比娴熟的技巧打断敌人的右肩胛骨。
脑海中罗列中无数可能,约尔曼冈德选择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解释:少年目测一米八上下的身高,无法对敌人接近两米的身高,造成原计划中的伤害--应该是要割破人家颈部大动脉的--所以他选择了同样会让人丧失战斗力的方式,至少没有人会希望在活动中,自己的肩胛骨插进自己的喉咙里。
来自中国的那句话怎么说?睚眦必报。约尔曼冈德站在一边,叹了口气: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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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白断了一根肋骨,我的保镖有两个失去战斗能力,一个肩胛骨断了,一个腹部被捅了一刀。"约尔曼冈德摇晃着红酒,最后为故事结尾。
自己第一次和这家伙见面,也是打了一场。展昭笑着侧过头,白玉堂读懂了他面上的表情,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约尔曼冈德正欣赏着他难得不带贬义的笑容,就听见低柔的嗓音说道:"你的脱衣舞还要跳吗?"四周异样的目光投来,令他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回话,一声轻唤解开了他的困扰。
"约尔曼。"说话的是个体形高大的男子。
展昭看着白玉堂立刻恢复冷淡的脸,用眼神询问对方的身份。白玉堂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约尔曼冈德笑道:"失陪一下。"
展昭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淡金色短发,灰色的眼珠,冷硬的表情,明显的军人气息。
--猎头者首领,冥王哈迪斯。
《驯服》是要来吐槽兼花痴五爷的。
生冷不计:可以理解为"男女随意"
好人卡:就是那句"你很好,但是我配不上你。"
章十六 天使宴会 III 好人卡
目送约尔曼冈德和哈迪斯走开,展昭向四周观察了一阵,问道:"去哪?"身为狙击手的白玉堂,要求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就是隐蔽观察。现在这种环境他自然拿手。
白玉堂朝他们离开的角落瞥了一眼,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最佳方位,向展昭使了一个眼神便朝休息区走去。展昭放下高脚杯也跟了上去,不过五步的距离,就能感觉到不少视线投向这边。
斜后方传来长裙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两人回头,身着华丽仿古晚礼服的贵妇人走近。"好久不见,白。"
"好久不见,凯蒂尔夫人。"白玉堂停下脚步,躬身对她行了一个吻手礼,依旧冷淡着表情说道:"您还是一如既往年轻美丽。"
"我曾和你说过,请别用你这张脸孔来赞美女性。"凯蒂尔夫人笑着收拢手中的白羽毛扇,道:"如果你能陪我去参加后天的舞会,我会很乐意原谅你的遗忘。"
白玉堂微微低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歉意,"深表遗憾,我最近的时间已经被预订了。"
"真是可惜。"贵妇人用白羽毛扇抵住下巴,涂着金色眼影的眼睛看向展昭,"这位先生是?"
"您好,凯蒂尔夫人。我是展昭。"同样躬身行了一个吻手礼,展昭面带微笑,却发现手被贵妇人不着痕迹握住。
"展...昭..."贵妇人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轻唤,举步走近他仔细端详。半晌,柔声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呵呵,你让我觉得很熟悉。"
白玉堂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会强烈吸引人眼球的类型。早在他们俩进入宴会厅时,不少女性就把目光移了过去,凯蒂尔夫人也不例外--只不过曾经接触过白玉堂的她,更感兴趣的是这头野兽身边的年轻人。
被她异样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展昭垂下眼睫掩掉情绪,平静答道:"我从未见过夫人。大概是因为我的长相很普通吧,以前旅行的时候,也曾被人说过很像某位故人。我想这就是夫人会对我产生熟悉感的原因。"
"长相普通?不不不。"白羽毛扇重新打开,贵夫人笑的妩媚,"你的容貌明明相当讨人喜欢。"展昭并不是白玉堂那样,单凭容貌就足以让人心动的男子,相反,他仅仅可以称之为清俊,不过气质的纯粹干净,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凯蒂尔夫人将站在一起的两位男性进行比较,胜负似乎很明显,也许有人不喜欢白玉堂的冷与艳,但不会有人嫌弃展昭的清俊隽秀。那是一种让人即便不喜欢,也绝对不会讨厌的人。
"谢谢您的夸奖。"展昭借着躬身的动作稍稍后退,与她拉开距离。凯蒂尔夫人却因为他矜持礼貌的态度而越发喜爱。
"夫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白玉堂,因心底一丝不悦而微微皱眉,同时也暗自叹息: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白。"凯蒂尔夫人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今晚请将你的朋友让给我。"
"抱歉,凯蒂尔夫人。"伸手圈住展昭的腰身,白玉堂将人带向怀里,"只有他不行。"
"原因。"骤然失去让贵妇人面带不悦。
"您当着我的面,要带走我的情人,这举动让我深感不悦。"
"只是情人......白,独占欲不要太高。我只是需要他陪我去参加后天的舞会。"凯蒂尔夫人开着玩笑,"还是说,你连一晚的分离都舍不得?"
白玉堂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才淡淡说道:"好吧,夫人。我承认,他是我的恋人。"
情人,恋人。一字之差,含义却完全不一样。情人可以只是床伴,而恋人却是希望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凯蒂尔夫人的声音稍稍提高,带着几分惊疑,"你真的喜欢男人?!"
一直平静的展昭这才微露讶异:什么叫‘真的'喜欢男人?
"我喜欢的只有他而已。"白玉堂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嗯......抱歉。"严格的礼仪教育让贵妇人恢复平静,"我并不是惊讶你会喜欢男人,事实上,我惊讶的是你会喜欢上某个人?"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某个人。" 白玉堂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夫人,我们先失陪了。"
白羽毛扇掩了弯起的红唇,凯蒂尔夫人笑眯眯的回到圈子里:风流天下的白,终于被人给捆住了。这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最有趣的新闻。
展白二人选定好的角落是宴会厅的休息区。这里摆放着几张专供客人休息用的宽大皮质沙发,四周巧妙布置的花丛中,绿叶衬托着怒放的红玫瑰,茂盛的生长给客人提供了隐蔽效果。
步入休息区,主人特地安装的柔黄色灯光下,展昭眨了眨眼,迟疑着小声道:"原来......你喜欢男人。"难怪对美丽的奥丽薇亚完全不动心的样子。
白玉堂闻言,随口答道:"因为我讨厌化妆品的味道,所以很少和女人在一起,再加上这张脸,想没有流言都不--"行!--他突然闭嘴:靠,我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
展昭见他脸色郁闷,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对他的性取向有偏见,于是用很温和的语调说道:"玉堂,嗯......我不排..."...斥TXL者。
白玉堂看着这猫一脸‘你别伤心'的紧张模样,就知道对方一定想歪了,双唇一开,鬼使神差般说道:"凯蒂尔夫人是某个石油大亨的情妇,专门为他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陷空岛曾经和她后面的人有过生意往来,我们受邀去参加欢迎宴会,我当时是她的舞伴。越是像她这种地位,越是需要忠贞。除非她确保她和别的男性发生关系,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不然她会立刻被她的主子扔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牛头不对马嘴,"我不在乎性别,但是目前让我心动的那个人,我还没有找到。"说完,白玉堂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因为最后这句话,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一点点心虚。
不太适应因话题带来的尴尬,展昭低咳一声掩饰过去,侧眼往约尔曼冈德和哈迪斯方向看去,道:"他们在说什么?"
白玉堂凝神看了几眼,道:"聊天。"
"你准备怎么办?"展昭下颔微抬侧过指向右边,那群注视着这里的贵妇人--他自问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隐秘监视目标的本事。
白玉堂决定忽视心底的异样,调整好心绪一眯眼似笑非笑,"怎么办?酒后乱性呗!"说着,随手脱下的西服扔到沙发上,招手唤来路过的服务生,从端盘上取了一杯白兰地。
昏暗的灯光下,酒液呈现出迷离的琥珀色,白玉堂将高脚杯凑近展昭的嘴唇,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不喜欢在工作时喝酒。"
白玉堂耸耸肩,自己喝完白兰地,从轻挑的眉可以看出几分愉悦。他又招来服务生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服务生送来一整瓶开启的白兰地,和两只高脚杯。
展昭看着微微皱眉,道:"白兰地酒度在40-43度之间,虽然后劲不大,但好歹也属于烈性酒。你这样喝不会醉?"
"放心,我会控制好的。"挑了张被阴影掩盖的沙发坐下,白玉堂不在意的笑道:"倒是你,能不能装的害羞点。"一幅光明正大的样子,鬼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
"害羞?"展昭有几分疑惑。
"就像那天夜里啊!猫儿,我都说了,你脸红的样子要可爱好多。"
展昭瞥了他一眼,又想起现在灯光昏暗,他大概看不清楚,便轻轻冷哼一声当作警告。
白玉堂无声的咧开嘴,右臂一伸拉住他的衣袖。"坐。别傻站。"
展昭顺着拉扯的力道坐下,随即感到他紧紧挨过来,"靠得这么近,你不觉得热吗?"
白玉堂揽住他的肩膀,低笑道:"笨猫,咱们是来酒后乱性的。你这么一本正经能有什么用?"
是啊,他们是来‘酒后乱性'的。展昭发出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放弃的叹息,随即把领带松开几分,问道:"他们还在聊天?"
"哈迪斯的长相如何?"白玉堂大半注意都集中在哈迪斯,和约尔曼冈德那里,听见他的话便反问。
展昭回忆了一下,道:"容貌出乎人意料的端正,气质冷肃,从感觉上来看应该是长期处于上位,总之,是位相当吸引人的成年男性。"
"所以以约尔曼冈德喜欢美丽事物的个性,你还有的等。嗯......他们现在正说到法国最近的一次画展。"
等白玉堂享受完大半瓶白兰地,情况终于有了期待中的变化。
因为被突然压倒,展昭反射性的给了罪魁祸首一拳--这段日子经常被偷袭,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却被白玉堂早有预料的左手挡住,反而扣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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