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眼前的小易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忽略了他有好几个月了。想着我在这几个月里，家里的什么事都没管，回来就躲到房间里去，完全地忽略了眼前的这个孩子。那个一直追着我跑的孩子，我一直疼着的孩子。
高考发榜，我考上了一间还算可以的学校。其实我可以也有打算过靠更好的学校，只是我放不下那个孩子，所以选了这间离家比较近的学校。
大一的那年，认识了林萧。
林萧不是本市的人，听说是带着弟弟来到了本市。和他的认识，只是因为他刚好做在了我的后面。他的成绩很好，可平时的作风却一点也不相好学生，而且还总是说欠揍的话。
"凯，我发现了一件事。"看着他皮皮地笑着，我想就是没什么好东西，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因为是学生会的干部，事情还真有点儿烦。
他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人理，他还是自己说着自己的。
"我发现......你还真的挺漂亮的。"说完，更是大声地笑了出来。
漂亮？怒气一涌而上。
"你丫找打是不是，给我滚远点。"怒目而视，却是换来他更大声地笑。
"我那是在赞你呢，还不领情。"一脸委屈的样子，看见就让人不舒服。
"要赞美你去找女的，别在这里烦着我。"
"我是觉得女的没你好看，所以才来赞你啊。"说完，急着脚跑开了。
我想，如果他再不走，总会忍不住要动手的。
这晚，因为学生会突然有事要做，所以就叫小易自己先回家去了。走在路上，因为已经是深秋，北方已经开始有点冷了。路灯很早地就亮着，幽深的巷子显得黑暗。可就在这样很黑暗的巷子里，我发现了林萧。
一个白天还在我面前嘻笑的人，现在静静地躺在了那冰冷的地上，躺在那黑暗潮湿的巷子里。我走过去，轻轻地叫了几声，没有反应，走近蹲了下来，能看见他的脸上很多的伤痕。
突然，林萧动了动，眼睛睁开，黑眼睛原来可以在黑暗中发亮，那人傻傻地对我扯开了笑。我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他的动作没什么迟缓，应该没怎么受伤，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好了，我已经把那些药都放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把他弄回了家，买了药，就准备走了。
"嗯，那个，谢谢。"坐在床上，平时大大咧咧说话的人，在说谢谢地时候竟然会脸红，还真有点可爱。
"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和人打架了。"
"那个......不过我才没想到，竟然会被你撞到了。"
"我只是刚好经过，就看到你躺在那里，还以为你在睡觉呢？"
"谁会在那里睡觉，只有你才有这爱好吧。"
"不跟你贫，没事我就走了。"我转身，突然被他扯了回来。跌落在了他的身上，被紧紧地抱着。
林萧温温的气呼在了我的脖子上，感觉有点痒。男生抱着男生，还真不习惯，我挣扎着，"放手，你想干嘛？"
可他却是把我抱得更紧，开口道："凯，我喜欢你。"
像烫到似的，我用力地推开，"你在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什么，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看着他那样镇定地说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十六 哥哥的自白（Ⅱ）
林萧就是这样的人，对他自己认为的事，总不会理旁人的看法，什么都按自己的意愿，有时候我想这可以叫霸道了。
那晚匆匆地逃走了，第二天除了看到林萧一脸的伤以外，什么都没有不同。感觉就像昨晚的话他不曾说过。
但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我可以等你。"
有时侯林萧还是会提起那晚，也会同暧昧的语气和我说着，但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想朋友一样地，还是那个说话很欠揍的林萧。
如果说是因为林萧的话而渐渐地疏远了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人的脸皮之厚，对他人愤怒的无视，我是领教了。
其实除了他那张嘴以外，林萧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有什么就说什么，虽然说出来的话总是那样的欠揍，但是和他一起觉得很舒畅。不像学生会里，每天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就这样，大学的四年里，林萧一次又一次地用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来荼毒我，而我则要一次又一次地忍住要打人的冲动。
我承认，林萧带给我更多的是快乐。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没有说清的问题，依然存在，林萧也一直才等着，只是我没有勇气去说也不敢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大三的那年，小易顺利地考上了大学，我就读的大学。我以外他会选更好的学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在这里。我想，如果他知道我是因为他才留在这里，那么他又会怎么想？
小易，那个我从小疼着的孩子，我以为他不会长大。但是我错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许就在我忽略他的时候，我已经悄然蜕变了。
小易每天都会来等我放学，有时候，因为学生会的事真的太多，我会叫他先回去，但是他还是会等着。
大四的时候，林萧依然在我的生活里为非作歹，但仅限于学校。四年里，我知道林萧一直在等着，等着本应该属于三年前的那个答案，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有时侯我会觉得自己其实是我自私的人，林萧虽然霸道，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可我就是不能给他答案。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地，把我推在墙上。因为已经很晚，学校里的人都走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身后的墙有点硬，不是很舒服，但我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林萧在我耳边轻说着："怎么办？我怎么就那样地喜欢你。"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静静地听着，心里不好受，可我说不出喜欢他。
他抬头望着我，乌黑的眼睛想一潭深水，看不清最里面的感情。他的唇慢慢地压了下来，我没有躲开，只是一直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吻很温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吻人，但那是我的初吻。我就这样，由着他，不带情欲地吻了我。
从没想过，这个吻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麻烦，也带出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喜欢？我弟弟竟然说喜欢我？我是有发现小易最近最有点怪，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说喜欢。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哀求的目光，我一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能说，他醉了。但是他的眼睛是那样地明亮，直直地看着我，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在自欺欺人。
那个我一直疼着的弟弟居然有一天说喜欢我，这个打击真的不是普通的大。虽然我并不歧视同性恋，因为很早以前，就有一个男生对我说过，我喜欢你。那是林萧。但是眼前的人是我弟弟。
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整整地一个星期都躲着小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躲着，就算是当年的林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避开他的意思。
最终我还是要面对，小易依然是伤心的样子，其实我看着也不好受，但是我却不能心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毁了自己一直疼着的弟弟。
可是我还是毁了他。
我们上床了。
我知道小易是个倔强的人，我要让他知难而退，我的冷言冷语，我知道那样两人都会不开心，但是我还是那样做了，我还是要那样做。
我知道，那多个夜里，躺在身边的人，都在哭泣，我的心就像被揪住一般。我很像伸手去抱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用他最喜欢的小芒果蛋糕去哄他。可我不行。
在那段日子里，世界差到了极点，就连林萧那大恶魔也没敢来惹我。
就在我不知道要怎做的时候，小易出了车祸，那天是他的生日。
看着躺在医院里的小易，我开始后悔自己那样地对他。从赶来的路上，我的心没有一刻能够平静，只要一想到就要失去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般。那时想着，不管怎样，只要能再看到小易，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从他醒来出院后，我请假留在家里照顾他。在他发现我态度的转变，他的眼里开始有了光芒，这段时间，对两人无疑都是一种折磨。
后来我给小易买了生日礼物，其实那是我很早以前就看好的，只是发生了很多事，我乱得把它给忘了。看着小易很开心地收下，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他还是我疼着的小易。
有时他会突然说喜欢我，我发现我竟然不像以前那样地厌恶，甚至在他以为我睡着的时候偷吻了我，我还能很平静地说出"睡觉吧。"
更严重的是，我竟然在他病了的时候，忍不住地吻了小易，那个我的弟弟。
在小易去旅游的时候，被忽略很久的林萧再次出现。
那晚的林萧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家的地址，提着手上的啤酒，自顾自地就走了进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林萧一整晚地在不停地喝，很自然地，就连我也一起醉了。迷蒙间听到林萧说着喜欢，他像抓狂般抱着我，撕咬着，动作很粗暴，就像他本人一样，有点霸道，可我心里想的却是那个还在别的城市的孩子。
第二天，林萧还没有起来，看着周围的，我知道，我和林萧上床了。没有很大的打击，因为我一直觉得总会有这样的一天。
起来走出房间，那里有一个震撼的消息等着我，小易走了，只留下一个打火机和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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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新的生活
四年后。
黄昏的夕阳很漂亮，斜斜地照在街道上，突然有一只小猫从路旁的草丛里跳了出来，吓着了正在专心走的的人。
"啊。"莫易惊吓地叫了一声，看着那只有点脏的小猫，脚上有点血迹，看来是受伤了。
猫儿很快地就跑会回了草丛，无影无踪。
莫易提着手上的菜，继续往前走。当他走到了一间矮矮的平房前，太阳已经下山了，掏出钥匙，正要把门打开的时候，门自动地打开了。
莫易看着两面走来的人，甜甜的笑容爬了上来。
"爸爸！你回来了？"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粉嫩粉嫩的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小小的短衣裤，五官清秀，精伶可爱，蹬着脚步向莫易跑去。
"莫莫。"走了进去，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一手抱起了小孩。
"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有，莫莫都很乖，老师今天还说莫莫是乖孩子呢。"
"我就知道我的莫莫最乖了，来，爸爸去给莫莫做饭。"放下莫莫，莫易向厨房走去。
开心地孩子诉说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事，莫易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给于赞美。
"不用做了，今天的晚饭，辉如叔叔做了。"一边的莫莫可爱地说着。
"是吗？"莫易走进了厨房，就看见一人正从里面出来。
那人穿着围裙，一般来说男人穿围裙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但是那人却不一样，那围裙在他身上，就像平常衣服一样，更是透着一种帅气。
那人正是莫莫口中的"辉如叔叔"，是一新开的酒吧的调酒师，现在和小易同住。
"怎么今晚不用上班吗？"莫易疑问道。
"是啊，酒吧刚开张，还没准备好，所以今晚还没到我上班。"
"小易，莫莫，过来吃饭哦。"辉如刚说完，手上的也摆弄完了，招着两人过来坐下。
"对了，小易，我问过老板了，以后我上班可以迟点去，那样我就可以看着莫莫，等你回来再上班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上班了莫莫，会一个人了。"
"这样好吗？虽然我不放心莫莫一个人，但是我想我下班的时间，还是来得及接莫莫放学的。"
"没关系，反正老板已经答应了，而且你赶过去也是很远的，回来还要给莫莫做饭。我下午有空，还是我去接莫莫好了。"说完，就转向莫莫问："莫莫喜欢辉如叔叔接莫莫放学吗？"
莫莫嘴里含着饭，点着头："稀饭（喜欢）。"
莫莫答着，嘴边还沾着饭粒，辉如看到，笑着给莫莫拿了下来："看看我们的莫莫猪，都沾饭饭了。"
莫易看着两人，好笑地说："那还不是你每次都给他买蛋糕，我看他就要变成小猪猪了。"
"莫莫才不是猪呢？"不满地说着，嘴里还是吃着。
"好，莫莫不是猪。"望着莫易，又说："就这样吧，吃饭了。"
"嗯，谢谢你，辉如。"
"说什么谢谢呢，都是个方便。"
莫易看着眼前的男人，从认识到现在，都是那样地温柔体贴，虽然是在酒吧里工作，但是却没有收到那里的影响。最近因为有一家新开的酒吧，辉如就被请了过去当调酒师。
想起刚认识辉如的时候，正是莫易捡到莫莫的时候。
两年前，莫易刚下班回家，突然听见一小孩的哭声，本没注意，可那孩子哭声大得很，莫易一时心软，寻找着那哭声。
在一条巷子里，莫易看见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眼里充满了不舍，旁边正放着一个篮子。莫易一看，怒火马上升了起来，以为男人要把小孩丢弃在这里。没错，那男人就是现在住在莫易家的辉如了。
莫易怒火上升，上前开口就对着辉如说教，道理说尽，说到激动处，更是眼泪都快要流下来。可是抱着孩子的辉如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莫易累了，停下来，男人才温吞地开口说："这孩子不是我的，我看他哭得那样厉害，我就抱抱他。"
这一刻，莫易尴尬得脸上飞红，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和莫易相反，一边辉如抱着的孩子终于停了哭声，以至于不再引来更多的人。
"真的，那个，不好意思，我好象误会了你。"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一般人都会误会，那现在这孩子怎么办呢？"手里还抱着孩子的辉如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莫易才真的好好地看了看刚刚哭得惊天动，现在却睡得乖乖的小孩。一看，莫易细细地想了想，说："如果他是被抛弃的话，我想收养了他。"
"那样啊，最好要去搞点手续了。"
就这样，莫易就收留了这个孩子，改名叫莫漠，也就是现在的莫莫了。
莫易在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他一人工作，而又带了个孩子，经济上更是困难，只好搬到了这间房子。他知道是要和别人合租，但是从没想过，竟然就是那个自己误会了的辉如。莫易本来还怕合租的人会嫌他带着个孩子不方便，但是在看到辉如后，不由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辉如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很让人容易亲近吧。
就这样，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开始了同居的日子了。
因为莫易是白天在公司上班，辉如则是夜里在酒吧上班，两人的时间都挫开了，刚好可以轮流照顾小孩。
想也知道，两个男人养着一个小孩子，加上又没有经验可言，家里关于婴儿的书多的像个小图书馆。夜里，白天，两人都不好受，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莫莫断奶，然后第一声叫爸爸，叔叔，以前的一切，都是值得。莫易和辉如也终于知道，身为人母的辛酸和成就感了。
莫易没想到，其实辉如和自己一样都是那样地喜欢莫莫，对莫莫就像是自己儿子一样地疼着，有时候宠得连莫易也看不过去。
"莫莫，不刚吃完饭吗？怎么又在吃蛋糕了？"一边收拾的莫易在吃完饭后，发现本来还应该在洗澡的莫莫正在沙发上吃着蛋糕。
"好好吃哦。爸爸也来试试。"完全没有感觉到莫易快要生气的声音，莫莫把手里的叉子递到了莫易面前。
不用问，一定又是辉如给莫莫买的蛋糕。
果然，辉如望着莫易，笑着说："我今天看到好像很好吃，所以就买了。莫莫喜欢，就让他吃一点吧。我有给你买哦，我记得你喜欢吃小芒果蛋糕，我放冰箱里了，等一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