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你今天不来就给你送过去的，现在来了，就给你吧！生日快乐，小易！希望你永远都快乐！"

七 有你就够了
回到家，已经有点晚了。沉沉地有点醉意，想着他哥可能已经在家里了，进去了会是如何？像以前那样能听到很温和的声音叫着小易？还是冷冷地，看都不看一眼的人？不管是什么，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
打开门，漆黑一团。
看来莫凯还没有回来，莫易开灯走进来厨房，想着昨天还有一些材料，应该还可以做今晚的晚餐。
轻哼着歌，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是因为情人节，是因为生日。
没多久，简单的材料就边成了美味的料理，坐在桌旁，望着，等着。很熟悉的感觉，轻轻地飘着。

"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小易。放下东西过来吃饭了。"
"哥，今天怎么那么多菜？"看着满桌子的才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莫易不由说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莫凯一边把最后一道菜拿上来，一边说。
"今天？额......是情人节？巧克力？嗯......"莫易歪着头，说着一个个的词。
"算了，是生日，你的生日啊。怎么就真的忘了？"莫凯无奈又有点激动地说出。
"生日......对啊，是生日，我都忘了。"莫易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走过去抱着莫凯的手，撒娇般地说着："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莫凯点了点他的头，宠溺地说："不用谢，快过来吃，都是你爱吃的。"
"哥，你吃这个，这个你也爱吃的。"莫易不忘给莫凯夹菜。
"小易，那个......每年只有你和哥过生日，你不会怪哥吧？"莫凯突然冒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两人都停下。
莫易望着对面的莫凯，停下筷子，望了很久。
"哥......有你就够了，真的，能够和你一起过，就够了。"

"铃........."回忆被电话声响打断了。
"喂，你好，请问找谁？"
"你好，请问是莫凯的家人么？"
"我是的。"
"我是莫凯的同学，我想和你说莫凯出了车祸，现在在XX医院，请你可以过来吗？他........."点话断了，只有"嘟嘟"的声响。
莫易脑里翁地一声，脑里一片空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一般。眼睛煞时失去了光彩，手撑着沙发，开合着嘴大大地吸气。按着心口的地方，死死地揪住衣领。咬着下唇，牙尖刺破了皮肤，血沿着嘴角流下。
刚才说什么了？哥，车祸，医院。怎么了？去哪里？头很晕，地都在摇晃。不，不行，对去医院。莫易转身就跑了出去，脚一时失去力气，整个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不，他要去医院，他哥在那里。爬在地上，张开口重重地吸着气，泪直直地滴落，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却形成了地上的水迹。伸手扶着沙发艰难地站了起来。
"哥......"
靠着沙发，脚上的力气再次回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里的灯依旧亮着。

八 受伤的人
医院，夜里很平静。
"凯，你觉得怎么样？"林萧，莫凯的同学，莫易见过。
"没什么事，就擦伤了点，司机好像伤得重点吧？"擦伤的手臂包着绷带，莫凯动了动，没有多痛的感觉。
"嗯，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很快就会醒了，家人已经来了。对了，我刚给你家里打了电话，不过一半就没电了。"
"打了电话？有人听吗？"
"有，好像是你弟弟吧。现在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林萧走了过去，伸手抚上了莫凯的伤处，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莫凯望向了他，黑亮的眼睛很像莫易。
"又不关你的事。"
"我不应该让你受伤的，如果不是因为要拉住我，你就不会受伤。"
"这很正......嗯......"
唇与唇的相接，激动得近乎霸道。林萧吻了上去，一只手托着他的头，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莫凯任由着林萧啃咬，直到林萧停下来。
唇与唇的分离，只听见轻轻地低笑。
"你总是那样地冷静。"
"这里是医院，我看你是没有常识到疯了。"
"好，我知道我是疯了，那现在回去吧。你弟弟担心。"
莫凯和林萧走出了医院才发现外面正下着细雨，风有点冷，天空很低，漆黑一团。远处传来了一阵救护车的声音，就像刚刚把默凯送进来的一样。
"下雨了，没有伞，怎么办？"莫凯望着天，总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大概是不喜欢下雨的关系吧。
一旁的林萧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晃了晃。
"多久没有跑了？"
莫凯会意地笑了笑："还能跑，比你要快吧。"
"那就来跑跑看。"
林萧伸手揽过了莫凯的肩膀，一人一边把衣服撑在头上，笑着跑进了雨中。

远处的救护车开近了门口，里面跑出来一个医生，两个护士。
"快，把他搬下来，轻点。"
"伤挺重的，慢点，马上通知手术室那里，去准备好。"
从救护车上被搬下了一个躺着的人，脸上沾着血，眼睛紧紧地闭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雨声覆盖了他微弱的声音，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除了他自己。
"哥........."

莫凯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门虽然是关上，但是没有锁，屋里的灯还开着，莫凯想莫易还没睡，因为是在等自己吧。可是自己又要怎样去面对他呢？
以前冷漠甚至可以说粗暴的态度都不能让他退却，现在又教他如何是好？当一听小易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因为两人都是男生，而是他们是兄弟。
毕竟，他和林萧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开始，两人只是打闹玩着，后来却变质了。是因为林萧的死缠，还是因为他的不正经但很认真的态度，一切都不清楚。虽然两人没有说过什么，平时还是想很要好的朋友一样，但暧昧的气息还是存在。
走进厨房，看到一桌子的菜，完整地放在桌子上，虽然已经凉了。
看到桌子，让莫凯觉得内疚。
那晚，他把莫易推撞在桌子上，虽然当时自己是无心的，但那还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看到莫易撞在桌子上时，他就后悔了，本想上前扶起道歉。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他不可以毁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他要让他知难而退，但是心里好是不好受。
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两人是兄弟的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那又叫他如何是好。
菜已经凉了，莫凯也没有什么胃口，只好把它包好，放进冰箱。
坐到客厅，脱了外套，坐了下来。一下子，没有了动作，像被什么钉住一般，眼睛直直地望着茶几上的盒子。
那是一个蛋糕，不大，但很漂亮。
耳边响起了几年前，同是今天的对话。

"哥......有你就够了，真的，能够和你一起过，就够了。"
"那以后每年哥都给你过生日。"
"真的？哥不准骗人。"
"嗯，当然不骗你，不给你过，给谁过？"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打断了莫凯的思考。拿起电话，听着，莫凯的脸色越来越沉。很快，转身拿起外套往外跑。
门再次被关上，灯依然亮着。

九 傻下去？快乐么？
当莫凯去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莫易床前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个送小易回家的人，林寒。
林寒看到莫凯匆忙地赶来，头发还滴着水滴。林寒什么也没说，看了莫凯一眼，静静地走了出去。
莫凯慢慢地走到了床前，上面躺着的莫易一动也不动，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厉害。
莫凯看着莫易，紧紧地咬着唇，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没有太多的温度，有点冷，就像外面的天气。
莫凯知道，他是出来找自己的。但是现在躺着的人竟然是莫易，自己一直疼着的弟弟。莫凯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沉睡的莫易，没有血色的嘴唇，说不出喜欢的语句，紧闭着的眸子，看不到接近痴迷地眼神。
林寒走了进来，站在莫凯的旁边，好一会儿，低声地说："医生说小易大概明天就醒了，伤受得不重。医生说今晚要有人看着。"停了停，望瞭望，又转身往外走，轻轻地只留下一句。
"傻下去？快乐么？"

晚上，莫易发起了烧，莫凯也一晚没睡合眼地在照顾。后半夜里，烧退了点，可莫易并没有睡得很安稳。
"哥......哥......"听到声音，莫凯紧张地看向莫易，以为他醒了。只见莫易眼睛紧闭，眉皱在了一起，显然是在说着梦话。
一旁的莫凯看着心疼得厉害，是什么时候，他那个开朗的弟弟会变成那样地忧郁？两人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地谈过话了？
他已经是大四了，还有几个月，就要工作了。虽说有学校的推荐，到理想的公司工作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实习，熟悉工作环境，偶尔还有点人际关系要处理。是他忽略了这个弟弟吗？

看着躺在床上的莫易，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更是苍白。均匀的呼吸，眉间还是微微地皱着，像是有什么还没放下。
外面的雨停了，月出来了，风带着一股雨后的清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莫凯坐在莫易的床边，望着这个自己一直疼着的弟弟。
多久没有这样看着他了？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后面，哥啊，哥啊地叫着的弟弟，竟然会有一天说出喜欢自己。他从来没有想过。小时候，圆脸的小孩已经变成了现在轮廓分明的青涩少年了，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过罢了。
望着最近消瘦了很多的莫易，莫凯心里更是内疚。自从小时候，父母过身以后，莫凯对自己的弟弟疼爱得很，莫凯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当时只有几岁的莫易，虽然生活上，他不用因为金钱而烦恼，他的父母给他们留下的遗产还是够的。但是他不要他的弟弟因为没有父母而感到自卑，不要他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他要他像其它人一样生活，甚至比所有的人开心。
但是，现在他却因为他而受伤。自从听他知道，夜里的莫易偷偷地哭了不知多少次，他都知道，他都会痛。只是，莫凯并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夜很静，月很明，人的心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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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易醒了，窗外的阳光可以照进来。刚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莫易不免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花。
一会，他终于想出这里是那里了，是医院。记得他当时很紧张地冲了出门，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到医院，但是没想到半路便下起了雨，意外也就在雨中发生了。
再转头看看，周围没有人，风把窗廉吹了起来，轻轻地飘着。房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不大，但是很干净。突然，莫易发现床边爬了一个人，虽然是从那别扭的角度看去，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谁。
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莫易想起来，但是有觉得没有力气，动作刚一大，就扯痛了手上的伤，同时也惊动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莫凯抬头就看到了莫易半起着，急说道："怎么了？想做什么？"
莫易没有反应，只是愣地望向莫凯。
胡子渣长了出来，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印着一些睡觉的痕迹。衣服虽然已经干了，但是因为是穿着趴着睡，所以更是显得皱。莫易看着莫凯一只手按在腰上，一只手伸到脖子后面揉着，终于知道，他一整晚都睡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不修边幅的莫凯，他还是那样的喜欢。但是他真的能喜欢吗？
"小易......"看着莫易没有任何动静，莫凯开始有点着急。只见莫易望着莫凯，眼里尽是痴迷，哭了出来，泪直直地滴落在床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你等着。"说完，莫凯转身就急走了出去。
很久，对于莫易来说更是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地久。莫凯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叫过莫易了。小易。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泪已经流了下来。
很快地，医生就来了，随后跟着的是莫凯。再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莫易得到了过两天几可以出院的消息。等医生离开后，莫凯又坐回来床边。两人一时无语。
这时，林寒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进莫易已经醒了，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问："醒了，觉得怎样？"
"嗯，没什么了，刚刚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莫易望着林寒，他知道，他真的担心，就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事就好，昨晚吓坏我了，赶到的时候你人已经不清醒了，就只会叫着......"林寒停了下来，望了望一边的莫凯，就没说下去了。
刚好莫凯的电话响了，示意就出去了。
林寒走到莫易身边，伸手抚上了他的头。一直以来，虽然两人曾经是同学，但是林寒却像哥哥一般，无论是气质还是行为，都像哥哥在照顾着莫易。
"怎么了，真的没事了？"
"嗯，你看不就知道了。真没事。"
"你还敢说没事，都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吓人，我看到你那样，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为他对你......后来发现他不在。问了人才知道你出车祸，那时你竟然还叫着他，值得么？"
"......"莫易没有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能算值得不值得的吗？没人有教过他怎么算。
看着莫易没有出声，林寒知道，他认定的事，除非是绝望，否则莫易是不会放弃的。
叹了口气，手轻轻扰乱了莫易的头发，轻声地说着："我真希望你能幸福，连着我的份。"
风吹进来很清新，和阳光很配，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地和谐。

走廊上，莫凯拿着电话讲着。
"林萧，嗯，我在医院。"
"怎么了？怎么就在医院了？昨晚不是还好么？"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林萧紧张的声音。
"没，是我弟弟，昨晚出了点事，受伤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知道了，没什么事就好。我就说我今天早上怎么就没见你上学。"
"不就没上学一下，不用这么夸张。"莫凯无奈地说着。
"我这是关心你，怎么不领情呢。"
"好，我知道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嗯，其实我是想你啦！"突然，林萧很快地冒出了这样的话，顿时电话的另一边没有了莫凯的声音。
两秒过去，莫凯已经忘这里是医院了。
"你丫找打吗？"声音传遍了走廊。
"我是说真话，好了，那学校见了。"林萧好象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依然笑着。
"嗯。"只是应了一句，莫凯便挂了。

十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它醒
第三天，莫易就出院了。回到家里，两人都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话还是不多，但有了点不同。莫凯不再是对莫易冷言冷语，也没有再对他再什么，即使两人还是同睡着一张床。
出院后的莫易没有像以前那样忧郁，还可以说心情有点好转。因为现在的莫凯对他就像以前一样，还是叫着他小易。
虽然是出院了，但是莫易的伤还没全好，生活上还是要帮忙的，而这个任务当然地就落在了莫凯的头上了。
"小易，过来吃饭了。"莫凯端着刚做好的菜，从厨房出来就对着早厅里坐着的莫易叫道。
"好的。"听到莫凯在叫，莫易一点也不慢地就走到了饭桌前，帮忙摆弄着东西。
莫易看到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更重要的是那是他哥为他做的。他还是他最疼的弟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