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吧,亲爱的----阿伏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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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笑而不语。
陈廷彦一脸正经,「等我收假回去,我再去问问,还可不可以签?」
「我的事你真的不用担心。」Jim望著陈廷彦说:「你不是嫌钱少,又不自由?干嘛还签?」
陈廷彦愣著没吭声。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考虑我。我一直这样过日子,也没什麽不好,也饿不死。」
不悦的感觉再度油然而生,陈廷彦说:「你干嘛老是要把我跟你分得那麽清楚?」
Jim急忙辩解,「我不是那意思。」
「嗯,好啦!」陈廷彦接著说:「中午要吃喔!如果有事或是想我,就打手机给我。」
Jim点头。
「那我出门了。」陈廷彦走了两步又折返,笑著问道:「我觉得你去打一把钥匙给我比较好吧?」
眼见Jim犹豫著,陈廷彦笑著说:「我开玩笑的啦!反正你都在家,我按门铃也可以,过阵子再说好了。」
「快出门吧!你快迟到了。」
「好啦!」陈廷彦转身,吻了Jim之後,才雀跃地走下楼梯。
阿孟见到陈廷彦缓缓自门口走进餐厅,脸上尽是满足幸福的神色。不仅步履轻盈,就连身上也散发著光芒。
「看来,你这两天很快乐。」
陈廷彦依旧开怀笑著,「嗯,你呢?」
「我也不错。」阿孟微笑著说:「我下午就回小赖家,不住饭店了。」
陈廷彦喝了口水,「我也打算和Jim住在一起。」
「他做什麽的?」
陈廷彦犹豫片刻之後才说:「他现在没工作,好像都在接案子。」
阿孟思索著,「需要我帮忙吗?」
「应该不用。」
阿孟语带轻松地说:「你不要陷太快,观察久一点再说,不要到时候被骗财又骗色,毕竟,你还年轻。」
陈廷彦极力否认,「才不会咧!」随後笑著说:「他比我单纯多了。」
阿孟摇著头,一边拿起Menu递给陈廷彦,「你现在一头热,判断可能会有问题。」
「我虽然年纪比他轻,但是见过的大风大浪一定比他多。」陈廷彦自信满满地说:「他只喜欢过他学长,就那麽一个,也没在一起......」话说完,便望著阿孟说:「跟你的小赖故事真像......」
阿孟不免起疑,故作镇静地问,「Jim叫什麽名字?」
「刘至铭,大中至正的『至』,刻骨铭心的『铭』。」
尽管难以置信,阿孟不动声色地打开Menu,「先点餐,等等慢慢聊。」
「你认识吗?」
阿孟放下Menu,摇著头说:「不认识。」

亲爱的,来爱吧(27.回转)

「如果Jim心里始终忘不了他学长,你还会想跟他在一起吗?」阿孟问道。
陈廷彦愣了一下,「你是觉得小赖一直忘不了他学弟吗?」
阿孟不置可否。「也许吧!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我说的感觉,好像有点小心眼,但要真的完全忽略,却又很难。」
陈廷彦微笑著说:「我的状况比你好一点,我不觉得Jim还喜欢他学长,顶多是怀念,毕竟他牺牲那麽多,最後什麽也没有。不过他们又没联络,我应该不至於会生气。」
阿孟半信半疑地说:「你确定?」接著又问,「那他们将来也不可能继续做朋友罗?」
陈廷彦先是笑著说:「应该没关系。」接著又补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不要。」
「Jim知道我们的关系吗?」阿孟好奇地问。
陈廷彦怅然若失,点头说:「知道,不过他好像不是很在乎。」
阿孟笑了,「所以啊!感情里头,喜欢比较多的那一边,就注定相对弱势,因为你比较在乎。」随後一副同病相怜的口吻,「这一点,我们一样。」
「可能吧!」陈廷彦接著又说:「不过你也知道,我是那种有人以後,就不会跟其他人乱来的,这一点我很确定,所以Jim也没什麽好担心的。」
「那你担心他吗?」
陈廷彦脸上带著自信的笑容,「不会。」想到现况,和Jim几乎朝夕相处,内心格外有份笃定。唯一的缺憾,便是相较於Jim,自己的情绪极易被牵动,但Jim却始终一派平稳、波澜不兴的状态。有时候,自己确实有点莫可奈何的无力感。
「那就好了。」阿孟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纸轻轻抿了嘴。
「倒是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年纪都一大把了,心理状态却跟小朋友一样......」陈廷彦半调侃地说。
阿孟无奈地摇著头,淡淡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啊!」接著喝了口水,「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完全不去想小赖和他学弟的事。」
「你这样很累吧!」陈廷彦继续说道:「你不是都决定要搬回去了?他们不是也不会再连络了吗?」
「嗯。」阿孟当然也懂,只是心魔难伏。有时他也想不透,究竟是因为立场与际遇的缘故,第三者的阴影与愧疚常驻心头。若非情不得已,有谁会想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感情?但有时却又不免感到慰藉与快意,漫长的等待之後,最後他终於要到自己应得的待遇。
每回遇到瓶颈,他总是安慰自己,生活不就这麽一回事。再浓烈的爱情,也会有日渐淡薄的一日,只不过换个形式而已。而他最无法释怀的,便是觉得自己并非小赖的最佳选择,也非唯一,而是不得不妥协的折衷。那是与付出或等待完全无关的事实......想必也无法改变。他虽然不知道小赖的想法,不过大概也相去不远。
「我们以後就只能做普通朋友了。」阿孟意有所指的说。
陈廷彦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略带歉意地说:「是啊!我们都有人了,就不能再随便乱来了。」感情真是诡异的东西,可以诞生於顷刻,毫无理由,同样也可以化整为零於瞬间。抬头望著阿孟,陈廷彦心中全无其他情愫,自此之後,他和阿孟就只能是「好朋友」了。
「你等等去哪?直接回去吗?」
陈廷彦摇头,「跟你吃完饭,我要跟Jim去逛街买点东西。」
「你们约好了?」
「没啦!说好吃完饭我再打手机给他。」
「那我载你回去好了,反正我也没事......」
陈廷彦犹豫了一下,他确实很想让阿孟见见Jim。「你真的没事要忙?」
阿孟体谅地笑著说:「没啊!要是你介意或是怕麻烦,我载你回去就走,有机会大家再一起吃饭好了。」
「嗯,好。」陈廷彦喝了口水,「我是怕突然带你去见Jim,他会不高兴。」
拿起帐单,阿孟随即站起身,「我知道啦!走吧。」
驶至Jim住所附近,望著陈廷彦快速下车的步伐,穿越马路的背影。不过几天之前,赖振宇也曾出入於同样的地点,去见同样的人。阿孟从未见过Jim,心中的好奇不言可喻,除了想一窥究竟,更想直接了解刘至铭的想法,只是,此时不宜。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直接把四人之间的纠葛据实以告,但他的确没打算让陈廷彦知道,也不会让赖振宇知道,更不会让刘至明知道。至於动机与出发点是什麽?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廷彦按了电铃,Jim带著诧异,随即将门打开。「你怎麽忽然跑回来?」
「我朋友在楼下,就阿孟啊!你要不要跟他见个面?我们等等可以搭他便车出门。」
Jim一脸为难的表情,「我还没换衣服......」望著陈廷彦,接著又说:「改天可以吗?」
陈廷彦笑著说:「好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要,所以先上来问你。」看著Jim,陈廷彦顺势推了他一把,「你去换衣服,等等我在楼下等你,我先去跟阿孟说一下,这样好吗?」
「嗯,你去吧。」Jim随後便关上门。
看见陈廷彦只身朝自己跑了过来,阿孟约略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陈廷彦喘吁吁地说:「对不起,他说改天再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嗯,没关系!我只是顺路载你回来,以後多的是时间见面吃饭。」
陈廷彦笑著,「那就好,他有时怪怪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他在想什麽?」明明是埋怨,脸上却笑的异常灿烂。
「那我走了喔!」阿孟一边启动引擎,「你回去等他吧!我在这瞄他一下,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陈廷彦摇著头笑著,「你看一下也好,我是觉得他很帅啦!」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态,急忙收敛,「我说当然不准,你自己看吧!」一边挥著手,「如果搬家需要帮忙,再打电话给我。」
阿孟点头,「好。」
望著陈廷彦离去,阿孟不疾不徐地将车回转,然後停在Jim公寓的楼下。也没特别想做什麽?只是想既然都来了,可以看清楚,就瞧清楚点。
陈廷彦就站在门外,直到Jim打开门,兴冲冲地说:「记得提醒我要去打锁匙喔!」
Jim微笑著,不发一语。
「我在想晚上要不要顺便带你回家给我爸爸看一下?」
Jim淡淡地说:「以後再说好不好?」说完还白了陈廷彦一眼。
「也对,你都还没正式答应要嫁给我......」陈廷彦一边蹦下楼,一边嚷著。
看见刘至铭与陈廷彦在眼前出现时,阿孟心中并无任何特殊感受。那不过就是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有的相同面貌与表情。只不过陈廷彦外放,刘至铭拘谨。但丝毫无损幸福的氛围与光芒,依然耀眼,轻易地便可分辨出来。
直到他们招了计程车,逐渐消失在前方的转弯处。阿孟才启动引擎,再一次回转,往另一头驶去。

来爱吧,亲爱的(28.晚安)

陈廷彦和Jim在百货公司门口下了车。
Jim淡淡笑著,带著调侃的语气,「我们是特地来百货公司买内裤吗?」
「我们」这个字眼令人感动也兴奋,带有分类与归属上的意义。陈廷彦望著Jim,露出微笑说:「不一定啊!随便逛逛也可以,我没想那麽多。」
「要买就买,明明个性急得不得了,干嘛装?」Jim接著说:「我不知道你要买哪个牌子?你自己挑......」脚步都没停,「我哪有急?」陈廷彦甜蜜笑著,「还不是要穿给你看,干嘛说的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重点是要放在我家吧?」
「知道就好,一定要说的这麽明吗?」陈廷彦用手轻拍了Jim的肩膀,「感觉很冷,一点feel都没有。」
迟疑片刻之後,Jim像是转移话题,「跟你朋友碰面还好吧?」
「还好啊!」陈廷彦接著说:「他要搬回去跟他Bf住了......」
Jim没应答,只是轻轻点头,信步走向手扶梯。
「反正你不是他的菜,他也不是你的菜,我倒是希望你们可以认识。」陈廷彦接著说:「多认识个朋友也不错!」
Jim转身望著他,一副大可不必的表情。「我们是要去几楼?」
陈廷彦耸著肩,「我也不知道,看指示牌啊!」接著又问,「你有事吗?」
「没有。」行经一长串女装专柜,Jim随即又搭上手扶梯。
「难得出来,没事就随便逛,不必急著回家。」
「我不是很爱逛街。」
陈廷彦开玩笑似地说:「你不爱逛街,也不爱做,你到底爱什麽?」
Jim转身瞥了陈廷彦一眼。
「好啦!我随便说的......」
停妥车子,阿孟拎著行李,随後关上车门,缓缓走向赖振宇的住所。手中握著大门的锁匙,心里想著,或许赖振宇是对的......过往的情境不禁涌现。
「锁匙你先留著,东西慢慢拿,等你真的不用了,再把锁匙给我。」
那一刻,他同样拎著行李箱。一边感激赖振宇的体贴,心里却不免埋怨,彼此间的感情看似很浓,却始终一派平静。结果他可以接受,分手毕竟是自己的决定,好聚好散也没什麽不好。只是他没料到,赖振宇的反应毫无起伏,那让他有点痛心,也觉得不值。
或许,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比较迷人。相较於自己内心的百转千回,赖振宇究竟能够体会多少?他心中颇多存疑。卑鄙一点,他甚至觉得赖振宇离婚,只是不得不的现实使然,主因并非全为了自己。
他从未对自己说过「我爱你」这类的话。是啊!一次都没有。即便想破头,依旧全无印象。
有好几次他想问,赖振宇是否仍对刘至铭念念不忘。也许是因为愧疚使然,所以刘至铭在他心里札了根,只不过,那并非真的是爱。就算是,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在音讯全无的状况下,仅仅凭藉著回忆,就能走过现实里的悠悠时光,不改初衷?他不相信,也难以认同。
自己不也傻过,只不过那是截然不同的一件事。因为知道有终点,所以等待的本身便具有意义。相较於刘至铭,赖振宇的确不够勇敢。只是,人生并非只有「感情」这一件事,他不能说赖振宇不对。
等待是件耗费心力与青春的苦差事。赖振宇对他和刘至铭的会晤并没有太多描述。自己却能体会刘至铭的心境与感受,倘若赖振宇再恳切些,甚至激动点,或是把话说得更白些,或许,他们可以在一起。
感情一如大海,表面过於平静,谁会知道底下的波澜有多汹涌?有多深?他想像刘至铭当时的心情,想必是无奈与感慨大於久别重逢的喜悦。
大门打开的同时,心底忽然涌现一丝喜悦。正因为赖振宇的个性如此,所以自己才能再次失而复得。现在事情全部清楚了,态势也明朗了。心安的同时,却有另一股不安悄然而至。小赖和刘至铭现在是同事,虽说不是朝夕相处。但一个是编辑,一个是作家,难保彼此都不会连络。
心中忽然浮现另一个想法,倘若换作刘至铭开口,情况或许便会大大不同。
他看得出来陈廷彦很喜欢刘至铭,情意都写在脸上,无法掩藏,但对刘至铭所知却有限。至於小赖,他一定没让刘至铭知道自己此刻的存在......
纯粹是因缘际会使然,或许该说这世界有时真小,巧合到令人难以想像。
打开行李箱,缓缓将衣物陆续归至定位。这几天的体会,阿孟并未遗忘。特别是对照於陈廷彦及刘至铭相偕出现时幸福的模样,自己彷佛也被深深感染。决定努力去适应现实生活中的无趣与平淡。感情约莫是种状态,表面的变化千奇百怪,不可能始终处於一种固定的高点。更明显的是,自己也明白年华早已老去,是真的得认真定下来了。
沐浴完毕,陈廷彦穿著崭新的内裤,晃到Jim的面前。「怎麽样?」
「还不错看。」Jim带著笑,淡淡地说:「不过你只买内衣裤,以後出门穿什麽?」
陈廷彦笑著说:「下次我们出去,我们再买套情侣装。衣服我可以回家拿,反正很近。」
「你要是想睡,你先去睡。」Jim说完便埋首继续敲著键盘。
「你不陪我?」陈廷彦接著说:「我这次收假,下次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放假。」
「你不是说你在部队可以打手机吗?」
「走啦!先陪我睡觉,等我睡著你再来写你的东西好吗?」
「嗯。」Jim顺手按了「储存档案」的功能键,随後站起身。
「打手机归打手机,那是见不到面,没办法。」陈廷彦拉著Jim的手,「可以在一起,就要尽量陪对方啊!」
两人鱼贯走进卧室,上了床。
陈廷彦枕著头说:「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吧?」
「知道。」
「那你呢?」
Jim微笑著没答话,眼神则凝望著陈廷彦。
陈廷彦开怀笑著,「你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有感觉到就好。」话说完,便低头亲吻Jim。
阿孟问道,「上班还习惯吗?」
赖振宇一边熄了灯,「还好。」随後上了床,「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阿孟翻过身,「嗯。」彼此还是存有一定默契的。「我是想问,你学弟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赖振宇摇头,「我没遇到他,怎麽说?」接著又说:「这不重要吧!」
「你不觉得他知道也许比较好吗?大家以後都可以做朋友,说不定,他也有人了。」
赖振宇带著无奈与不耐的口吻,「我们可以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吗?」
「我只是想确定你的想法。」
「我没事,睡觉吧!」赖振宇轻拍了阿孟的手臂几下,然後转身,「晚安。」
「嗯,晚安。」阿孟闭上眼睛,心里却思索著。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状况还不够明朗。如果可以,他们四个人最好能够当面把话说清楚。倘若过往的一切确实都过去了,彼此应该可以心无芥蒂,也没什麽不能说的。阿孟相信这样比较好,无论是对小赖、刘至铭或是陈廷彦,甚至自己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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