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爱----醉卧花间死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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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要指望谁来救助,妈妈已经死了,当她跟着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爸爸逃避高利贷的迫害时,不慎跌伤了脚的她,永远也磨灭不掉那个烙在了心底,刻骨铭心的画面--丢包袱般,掰开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无视她的哀求,只顾拉着弟弟逃跑,连头也不回的爸爸,他最后的身影。
不断的,不断的,被逼迫接受一个又一个客人的蹂躏,在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的男人们身下承欢,明明知道不是弟弟的错,可是,当被他人压在身下时,女孩总是会想,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弟弟的话,她将会是被爸爸保护的人,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悲惨。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女孩已经痛苦到麻木的时候,老天爷却又怜悯的赐予了她一双注定要折断的希翼......
记忆里,那是个非常好看的少年,周身无时无刻不萦绕着悦目的光辉,明媚到让人觉得晃眼,当她安静的等待着下一个客人时,推门而入的少年在她的诧异中把手伸给了她,笑的温柔,附着磁性的低沉嗓音和蔼的响起,他说--好了,没事了......
握住自己的手,上面传来的温暖渗透了心窝,湿了女孩的眼,仿佛悬在虚空的身体终于踩到了地上,无比的塌实。自此后,少年成了她心目里唯一的神,全心全意的追随,跟在少年的身边,风雨同舟,转眼的功夫已经是十余年的光阴。
"大哥。"
"嗯。"
"再过两天我就要结婚了。"
"嗯,恭喜。"
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李汀拦咬唇,道:"大哥不阻止吗,那个人可是警察哦。"
"你觉得好就好。"
暗暗切齿,李汀兰绞着两手,继续道:"如果大哥不同意的话......我就取消这件婚事。"
甄镜海笑了,和往常一样,笑的和蔼可亲,但在李汀兰所见的只是庙堂里高高在上,慈眉善目的菩萨,俯视着脚下顶礼膜拜的信众,含笑注视的眼里,人与蝼蚁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嘟嘟嘴,李汀兰撒娇的把头抵在了甄镜海胸口,哽着脖子,小声道:"大哥最讨厌了,都不安慰一下快得婚前抑郁症的人。"
......
大哥,你说过绝容不下会让小权受到伤害的人,因为你爱他,那我呢,我也爱你呀,你是绝世的瑰宝,在我心里无比的珍贵,却叫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像摒弃破抹布一样把那么珍贵的你......
小权,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让我辗转反侧、思之若狂反尔求之不得的东西于你却视如草芥,轻贱到不屑一顾的地步,我嫉妒的快要发疯了,怀抱着恨意只想把你碎尸万段,偏偏老天爷又让你与我生为骨肉血亲,叫我下不了手。
非得小权不可吗?只有他配当大哥的眼中人吗?
大哥,你温暖的手可不可以再向汀兰敞开一次,汀兰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只要你一声令下,赴汤蹈火,汀兰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汀兰该如何是好,大哥教教汀兰,教汀兰该怎样压制心底不断翻涌的惊涛骇浪,教汀兰如何方能断了自己的痴望?教教汀兰,大哥,大哥.........
..................
............
......
乓的一响,李汀兰手里的瓷盘被捏的太紧,应声破碎,紧锁柳眉,头疼的看到自己因为手掌被碎片割开而汩汩直冒的鲜血,她自嘲的笑了笑,洗个碗都要发生流血事件,最近真是越来越爱分神了。
"老婆!"听到动静的毛爱民飞似的从客厅奔进了厨房,看见爱妻举着那双鲜血横流的玉手,眼泪汪汪的呆站着,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连忙抱起李汀兰放到沙发上,从急救箱里拿出止血药和绷带,心疼的为她处理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轻轻的替李汀兰吹着伤口,毛爱民爱怜的责备道:"流那么多的血,你想叫我心疼死,是吧?"
"对不起,"柔弱的低垂着头,李汀兰掉下了两颗豆大的泪珠,不偏不倚砸中毛爱民伸过来的手腕上,"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给民哥添麻烦了。"
滴在腕上的泪珠儿凉嗖嗖的,冰冷的触感沿着双臂传到了心头,引起了毛爱民一阵悸恸,不舍的把李汀兰圈进怀里,哄道:"我不是想责备你,你看我不是嘴笨吗,不会说好听的,嗳,嗳,怎么又哭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遇上喜爱的女人,再硬的汉子也要从百炼钢化为饶指柔,见毛爱民手足无措的样子,李汀兰噗嗤一下,破涕为笑,歪了歪身子,靠着毛爱民的胸膛,轻声细语道:"我没事的,民哥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抬头在毛爱民的下巴上亲了亲,李汀兰梨花带雨的楚楚摸样成功染红了毛爱民的脸。
"民哥,"抵在毛爱民的胸前蹭了蹭脑袋,李汀兰甜腻腻的问道:"小权这几天还好吗?自从上次和他聊了一个晚上,我很久都没他消息了。"
"啊,那小子啊,已经开始上班了,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那些沉伏好几年的地下帮派一个个都跳了起来争抢地盘,死了几十号人,这都不算,近来的治安也跟着有点乱,什么入室抢劫啊,绑架啊,谋杀啊,蓄意纵火啊,诸如此类的案件数量也是呈直线上升,小权身为治安科的科长,忙得要命。"
"啊?那么忙啊,难怪我都见不着他了,不过这样也好,忙一点,他和大哥也有多些机会沟通。"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
"甄镜海一直都没来上班啊,很多公务都压着,听说是受了挺重的伤,上面已经另派人来暂代他的职位了。嗳?小权和他关系那么密切,应该知道具体点的情况吧,他没跟你说吗?"
埋首在毛爱民的胸前,李汀兰摇摇头,闷声道:"只听小权说大哥请假的事跟他有关,但具体情况小权又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我也去找大哥想了解一下情况,可是,我找不到,他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拍拍爱妻的后背,毛爱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温柔的搂着李汀兰,无言的安慰着。
S市,市政警署。
"李头,刚才汪小姐过来说,上面来人啦,让各科科长去署长室一下,好像有什么事要宣布。"
听到让去署长室,李权生丢下手里的资料,急切的问道:"怎么甄镜海回来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听说待会要宣布的事跟甄署长有关。"
"好,我知道了。"
等传话的人一走,李权生立刻往署长办公室去了。


第 20 章
从第一眼见到魏东非,李权生就异常的讨厌这个人,不同于甄镜海的阴柔内敛,魏东非整个就是虚伪热情,披着羊皮的狼。
无法明白出于什么理由,当省署派来的工作人员向匆忙赶到署长办公室的各科科长介绍新上任的代理署长--魏东非时,他看过来的眼神竟然芒刺般戳疼了李权生的神经,而这种近乎赤裸的敌意在两人握手问好的时候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你就是小镜常提起的李权生啊?幸会,真是太幸会了。"横着眉毛,魏东非嘴角上翘加重幸会两个字的发音,使出吃奶的劲,握住李权生的手直往死里捏,俊美的白皙脸孔越发显得狰狞恐怖。
"彼此彼此,怎么你认识甄镜海吗?那还真是幸会了。"吃疼的李权生毫不客气的捏回去,硝烟味立刻弥漫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击发着浓烈的战火,紧紧扣在一起的手也不断发出喀喀的,骨头挫位的声响。
或许是李权生和魏东非握手的时间持久了点,省署派来的工作人员提示性的咳了一声,两人才停止了战争。
背过给捏得发肿的手掌,魏东非暗暗切齿,阳光式的露着红唇里那口阴森森的白牙,等向包括了李权生在内的所有人介绍完,众人退出署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叫住了同样手掌红肿的李权生。
"李科长,你不想问问小镜在那?"眨眨自个的那双桃花眼,魏东非满意的看到李权生停下了脚步。
"......,他还好吧?"极力保持住平缓的声线,李权生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那天追着徐荷香去了之后,抚慰了很久,徐荷香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等把她安置好,李权生去找甄镜海时,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外,甄镜海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自此再没有了消息。
这辈子都未曾有过的恐惧感顿时掠截了李权生的心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四处寻找,跑遍了甄镜海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甚至在甄镜海的家门口寸步不离的守了两天,也没见着人。
弄不清为什么甄镜海在的时候只觉得烦,觉得不能原谅,因为他的欺瞒毁灭了自己对于理想中那位公正严明、光明磊落的甄镜海由衷的敬仰,可是,当甄镜海真的从他的身边消失时,他却慌了,就算徐荷香留书出走,也不能引起李权生的关注,什么也顾不得,没头苍蝇似的寻觅,一心只想把甄镜海找回来。
奈何,所有的努力就像石沉大海般徒劳,在姐姐的劝说下,李权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借着突然增多的案件才让自己暂时放下压在心头的大石。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提到了甄镜海的名字,他反而不知该问些什么才好了。
"托你的福,还没死,"瞥见李权生手指弹动了一下,魏东非狞着脸,朝李权生踱了两步,嗤笑道:"只是瞎了左眼而已。"
李权生呆望着魏东非的脸,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头脑里一片空白,直到魏东非温软的嘴唇压上了他的,李权生才惊吓的挥拳打去。
"你干什么?!"
"亲你啊,"状似无辜的瞅瞅李权生,轻松的接过他挥来的拳头,说真的,除了甄镜海和那位冷艳的大妈之外,魏东非还没怕过什么人,更何况仅是被甄镜海带过几个年头的小鬼。"能把小镜迷成那样,我还以为有多与众不同呢,也不过如此。"
"你闭嘴!"愤怒的把另一只手攒紧打了过去,受到阻碍后,李权生想也不想的提脚就踹。
李权生的动作在魏东非的眼里宛若稚子一样肤浅,几下就治服了。
"要不是怕小镜找我秋后算账,"恨恨的说着,魏东非扭住李权生的胳臂,"我真该现在就杀了你。"
放手一推,李权生差点跌倒,低着头,他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全身剧烈的起伏着,须臾,李权生猛得冲到魏东非的身前,怒吼道:"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他在那?!在那?!"
本想再嘲笑李权生两句,可看清揪住自己衣领的李权生时,魏东非却吃了一惊,因为李权生已经扭曲的面上,竟是泪光盈然。


第 21 章
"东非,是你吗?"双眼被药布蒙住,甄镜海听到开门声,温和的问道:"你见过权生了吧,他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来人的沉默让甄镜海警觉的感到不对劲,静寂半晌之后,甄镜海试探的道:"权生,是你吗?"
话音刚落,一双柔和的手环上了甄镜海的肩,拥着他低声哭泣。
"汀兰,怎么你会找到这。"方才有些激动的声音在得知来人的身份后,转为了平素的淡薄。
"大哥,是小权对不对,又是他害你的是不是?"
"傻话,什么害不害,权生什么时候害过我。"安慰的摸了摸李汀兰抵在自己肩上的头,甄镜海翘着唇角,含笑道:"是你多想了。"
止住泣声,李汀兰再次沉默,只是紧紧的抱住甄镜海,陷入沉思里。
"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汀兰?"
"没什么,大哥,怎么东非回来了,这边的事有我还不够吗?"放开甄镜海,李汀兰直起身。
"......,有些事必须由他出面才能解决,汀兰,权生这两天好吗?"
"还好,只是对你的事有点自责。"
"这样啊,这个孩子最喜欢钻牛角尖,我还真是担心他又去考虑些有的没有的,让自己不好过。"似乎是想起了李权生小时候凡事只认死理的倔模样,甄镜海不禁笑出了声。
"大哥一点也不怪小权吗?"
"......,你说呢?"
噤声不语,李汀兰立在甄镜海的身后,哀切的看着他的背影......
躲在甄镜海门外偷窥的两个女人,见房里静了下来窃窃私语起来。
"冰山,你说李汀兰会不会对她那宝贝弟弟动手?"
"......"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你叫我找这小丫头过来的。你可不要出了什么事就把责任推我身上哦,我可告诉你,要是花花怪起来,我就把你抖出来,要死我们一起死,你别想溜。"
瞪了娃娃脸女子一眼,冷艳美女只冷冷的开口说了两个字--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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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憾于李权生的痛苦,魏东非突然把捉弄李权生的兴趣放飞到了九霄云外,忙把李权生赶出了自己的地盘。
捂着自己的头,痛啊痛啊,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直在拒绝着甄镜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是他想错李权生的为人了吗,还是连李权生自己也不知道对甄镜海早就生出了不可言喻的情愫。本来是替甄镜海鸣不平,想要趁机欺负一下李权生的,不想反而给那小子弄得头大。
他魏东非最怕处理的就是这种感情的问题了,想当年,他和甄镜海被大妈和二妈收养在同一屋檐下的时候,他觉得甄镜海美若天仙就铁了心的想要追求,偏又遭到冷酷的拒绝,所以决定来个霸王硬上弓,先造成事实再逼对方就犯,结果给打到丢了半条小命,差点不能人道不说,还给甄镜海最后说的那句话弄到迷惘,他说,你的心疼过吗?等你能为谁而觉得疼了,再来和我说吧。
心疼?还要因为别的人去疼,怎么疼?往自己的心窝上捅他一刀?开玩笑!
魏东非不解,所以他跻身花丛之中,漂亮女友一个接着一个的交,环肥燕瘦,温婉活泼,各式各样的类别一种也没落下,肥皂剧一出接着一出的上演,但他从没有疼过。
......耳里仍回荡着李权生的无助的纳喊,他婆娑的泪眼让魏东非的胸口莫名的荡了一下,无关情爱,就像遭到了病毒感染般,一瞬间仿佛能够明白他眼底流露的悲切,这样的悲切竟叫他有了一点点痛的感觉。差一点就把甄镜海现居的地点脱口说了出来。
头脑尚在混乱中,电话铃突响,坐在办公椅上的魏东非惊了一下,差点烦的把电话给砸了,等看清了话屏上的来电显示后,他又急忙接起。
"小镜,出什么状况了吗?"
"没。"
"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汀兰来过。"
"是吗?......你不会以为是我告诉她你在那的吧,我可没有,你别乱往我头上扣帽子,小心我跟你小子翻脸。"嗤笑两声,魏东非又道:"你不会闲着没事为这点事就来骚扰我这个大忙人吧,哼,你到好,一个人蹲一边凉快,把烂摊子丢给我打理。"
"权生没事吧?"
心里忽悠悠强跳了几下,听到甄镜海这么问,以为自己欺负李权生的事被露出去了,心虚的假笑数声,才答道:"好,当然好,有我罩着没人动的了他。"除了我自己。
"汀兰的声音不对劲,你这两天要多注意一点,必要时......"
"明白,"轻口气,魏东非道:"真的不告诉李权生你在那吗?"
"嗯。"
"好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那小子要是再见不到你,怕是要疯了的。"话音刚落,电话的那一头就传来断线的嘟嘟声,魏东非不爽的挑了挑眉,道:"又要挂在心上又不肯去见人家,脑筋脱线。"


第 22 章
就在魏东非暂代了甄镜海成为S市市政警署的代理署长后第五天,李权生在夜里约莫零晨二点时接到了姐姐李汀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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