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条消息在甄镜海入院后第二天无径而走,一夕之间激起了掀然大波,那间某某某医院顿时成为了S市所有人的注目焦点,日人流量从平时的二千人次突增至每日二万人次,这多出来的十倍人员都去了那里了呢,不用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了吧。
警界为了安抚住群情汹涌的大众,差不多调了近半警力维护某某某医院的安全,当然,身为社会治安科科长的李权生,李大人,也在这次维护行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好不容易"请"走了又一批来访的人潮,李权生和追着老婆回来的毛爱民疲惫的推开了甄镜海病房的门。
无数股黑烟从毛爱民身上冒了出来,熏陶着整个病房,酸醋的味道充斥其中,泛起杀人的目光,他恶狠狠的盯着那张即使在昏迷里仍无损其魅力的美男脸。
为啥?因为他的爱妻此刻正握住甄镜海的左手,梨花带雨的用忧伤的眼神‘深情'的望着昏睡的男人。
所有情杀的源头往往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而促成,不过还没觉得目杀甄镜海很久,毛爱民突然被某种东西撞到胸口,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爱妻发现他进来后,以百米冲次的速度伏进了他的怀里。
呜咽着,李汀兰依靠在老公的怀里,不停抖动纤弱的窄肩,自责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大哥约出来......,我......"
"不是不是,"忙把怀里的爱妻搂住,头一歪,凶恶的目光转移到了身边那位脸色也好不到那去的小舅子身上,"不关你的事,都是这小子的错,是他没去赴约才害你大哥出事,老天爷打雷第一个劈死他,不会有人怪你的......咦,喂,老婆!你不要有事啊,来人啊,出人命了,救人啊,老婆,老婆!"
横抱起哭晕过去的李汀兰,毛爱民以最快的速度闯出了门,大声的呼唤着那群躲藏在不远处,偷偷朝甄镜海病房张望的白衣天使们。
多余的人一走,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李权生坐上李汀兰刚才坐过的凳子,肩一榻,上半身倒在了甄镜海的床上。
"喂,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把脸埋进覆盖在甄镜海身上的白被子里,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嗯,这个问题嘛,我看八成是没指望问出个答案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家无花果小亲亲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我们全家都注意你很久了......"(由于此人废话太多,为了不影响大家继续观看,作者决定作省略处理。)
"......"无花果?慢着,这个声音--,头一抬,站在甄镜海另一边的是名身穿白衣大褂,看上去很像主治医师,满脸堆满烂笑,有着圆圆娃娃脸的女子。
"你是--"甄镜海的主治医生吗?怎么会这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狐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李权生像一只呲起了毛的猫,紧张的戒备着。
"我?你不认识我吗?天啊,我家无花果小亲亲居然没向你提到我,亏我这个当妈的为了把他养漂亮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此处省略号功能同上),那,花花有没有跟你提过那座万年冰山?我问你......(同上功能)"
"花、花......什么,万年冰山?"听得一头雾水,李权生被一波高过一波的语浪拍得脑袋直发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到最后只能听进去花啊,冰山啊此类不知何意的东西。
缓慢的思索着,整理刚才听过的话,李权生突然本能的弯下腰,险险避过身后飞来的不明物品,接着,他的耳根清静了,因为那张连绵不绝的嘴叼住了飞过去的不明物--多柏斯的招牌糕点,正拼命的咀嚼着。
"就是指我。"
寒流侵来,冷艳高挑的美人边回答边走到甄镜海身边,探手拨了下遮住那张美脸的几缕发丝,抬头对着刚嚼完糕点的娃娃脸女子问道:"他没问题吗?"
"哼哼,有我在还用说吗,失血过多外带肋骨断了三根而已,虽说有点麻烦,总的来说是死不了了,但是分开来讲的话要说的就长了......"那张嘴又在冷艳美人丢出包装了罗记速食熟食--辣鸡翅时,叭、叭、叭的啃上了。
看向一旁呆立着的李权生,冷艳美女使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出了病房。
刚把房门带上,李权生的脸上就被甩了一个又响又重的耳光,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也裂出了血。
"下次注意点,无花果可是我费尽心思才养成的风华绝代的儿子,你们闹归闹,可别太过了。"
李权生完全被这巴掌打懵了,他呆愣的望着冷艳美女,见她又向自己伸出了手,条件性的缩了一下身子。
"糟了,"伸出去的手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又补上一巴掌,反而在他脸上红肿的地方轻轻摸了摸,"你的脸还真不经打,来,这是里面那个八婆自己做的药,效果还行,你自己擦一下。"
说完,冷艳美女破天荒的笑了笑,用看待儿某种‘亲人'的眼光细细打量了李权生半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第 10 章
温暖的肤触,沿着额头慢慢的滑向鼻梁,续而移到了嘴唇上,引起了阵阵酥麻,湿润物体缓慢的灌进了口腔,不停的逗弄着里面的软肉,李权生嘤咛着,在听到一声闷笑时豁的睁大了尚在睡眠中的眼睛,被甄镜海近在咫尺的庞大面孔镇住了心神。
须臾,李权生面部色彩由潮红转为铁青,眼急手快的揪住甄镜海垂落的长发,把又要贴上来的脸拉开一段距离后飞拳挺出,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揍到病床下。
叮当巨响,甄镜海的头扣到了摆在床边,用来承接某种物品的盆子,啊了声。
"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会儿。"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床下飘来,甄镜海撑了撑身子,发觉胸前骨折的地方疼痛不堪后,索性放弃折腾,直挺挺的躺在了地板上。
环顾了四周,李权生绕到可以看见甄镜海的位置站定,恶声恶气道:"你的那名主治医生到那儿去了?"
"睡觉吧,现在是午夜两点。"
"什么?!"抬手对了表上的时间,李权生鼓目如牛,"怎么会......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是我请人下了点安眠药给你。"
"你下药?"瞠目,李权生诧异的表情上明显的写着--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我看你这两天守夜很累,也没好好休息,所以......"
"慢着,‘这两天'是什么意思,你,你什么时候醒来过?"
"除了入院第一天,我都醒着,"看到李权生的脸又变了变颜色,甄镜海状似讨好的再煸给自己一记阴风,不怕死的吐糟着:"能在我受伤后,打断我三根肋骨,又让我睡了整天,以你目前的身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打轻了,是吧?"挑挑眉,手指间发出咯咯的声音,有个人想要再补给某人两拳(注:会致命的那种拳)。
"......,我只是想夸你两句,"觉察到自己事得其反的赞美,甄镜海识象的闭嘴,整个病房陷入沉静五秒之后,他又再度开口道:"可不可以,先把我弄到床上再说,地板有点凉。"
半晌后,李权生真的听话的把甄镜海弄到床上了,只是动作稍稍的粗了那么一点点,疼绿了美男的那张俊脸。
吊起膀子,李权生怒瞪着眦牙咧嘴的那位,用审犯人的厌恶口吻问道:"醒了也好,我倒想问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那个地方连我姐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进去的?"
"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甄镜海捕捉住他的眸子,牢牢驻目,虽然仍将笑容挂在了嘴边,但是无形中已将一身的凛冽威严表露无遗--他,开始发火了。
习惯性的慑于甄镜海的霸气,李权生噤口不语,只是低着头,恨恨的磨着牙。
无可奈何的叹息,甄镜海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温声道:"权生,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单独相处,我们,好好的谈谈吧。"
"......"
把李权生的沉默当成是默许,甄镜海径自说着,"这么说可能显得有点俗,但是,权生,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所以抱了你,所以想得到你的身心,只要你能接受我,你希望我做什么都可以。"
"......"
"这样吧,"再次无奈,甄镜海忍住快要崩溃的自制力,垂下星眸,有些僵硬道:"你要是......能有理由可以说服我,我可以考虑......"放弃两个字堵在喉咙,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是男的。"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见,这个不算问题。"
"我是警,你是匪,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现在是警署署长。"
"你也算警察?你根本就是跑来卧底的,你敢说你现在和黑道没有关系吗?"
"我是黑道的龙头,卧什么底也用不着亲为,要是你不喜欢我和黑道有关系的话,我可以立刻抛弃那边,不过你要想清楚,黑暗势力统一起来,对社会治安不见得有害,至少,你当警察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压制,在整顿,开办了公司也增加了就业机会给很多闲滞人口。一旦放手,凝结起来的势力就会各行各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想像一下。"
"......,我喜欢的是女人。"
"只要我跟在你身边,就不会有女人喜欢你。"有也会被清干净。
"......,我不喜欢你。"
"我可以等到你喜欢。"
"那,那要是我到你死的那天也不会喜欢上你呢?"被甄镜海的回答气到临界驾鹤西归,李权生的语气开始有些混乱。
无视他的郁结,甄镜海换上极严肃的表情,正经道:"要真是那样,我的死期,就是你的忌日。"
"你,你简直是条不可理喻的疯狗!"
"谢、谢、你、的、赞、美。"
"我......,"顺气,顺气,胸闷到极至后蹒跄几步,李权生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不住的发抖,抖着抖着,他忽然发狂似的怒笑道:"好,好,你好,即然你这么坚持,我可以答应和你交往,但是必须有个前提。"
"我答应。"
"你连是什么前提都不问?!"
"只要你给我机会,任何事都可以。"
没有一丝一豪的保留,坦荡到看不见半点杂质的被望着,李权生的心鼓莫名擂动了一下。
"......,"别开眼,李权生咬咬牙,道:"好,你不是愿意为我抛开一切吗,那你就抛吧,把你所有的犯罪证据给我,你能吗?"
"明天中午之前,一定送到你手上。"
斩钉决铁的回答声起,李权生完全沉默了,他凝视着病床上的人,心里升起了异乎寻常的纷乱情绪。
就在两个人静静的对视时,病房之外,李汀兰十指深深陷入甄镜海平时用惯的鹅绒枕头里,半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的,安静的,站着......
第 11 章
撑住膨胀到快炸掉的脑袋,李权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烦躁的把手里那支无辜的钢笔甩飞出去,意外的听到了某熟人被掷中的呼声。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改改那毛躁的脾气。"毛爱民几步跨到李权生的桌前,把那只飞出去的笔一抛,呱哒一声,正正的落进了笔筒里。
"你的假期还没满吧,不去陪着我姐跑来这里做什么,前、署、长?"
听出话里的挖苦,毛爱民身上瞬间迸发出毒辣的怨火,李权生惊觉,立马从软椅上弹起,摆好架式,挑衅道:"怎么着,想打架?"
磨磨牙,毛爱民拧起两管浓眉,粗声粗气的回答道:"没那个兴趣,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还真是难得,你也会有要问我问题的时候,"放下拳头,李权生心情恶劣的奚落道:"好吧,你说说,是什么事,我考虑看看要不要回答。"
"那个甄镜海......"此人的名字一出,李权生已经翘成八字的眉头又提高了不少倾斜度,看得毛爱民右边那条向来奇准的报灾眉讯速的反应着,疯狂的跳动。
"不要跟我提这个人的名字!"烦躁的几近咆哮,李权生活像给人踩到痛脚的野猫,剧烈的燃烧着吊成三角形的火眼。
"为什么不能提!......果然,你们姐弟和他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吧,所以甄镜海刚来的时候,你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但真正面对着他的时候又乖得不得了,我还以为你是被他迷倒了,才会像小孩子一样胡闹,想要吸引他......"
"迷倒?吸、吸引?我KAO你这个笨蛋快点给我闭嘴!"打断毛爱民没说完的话,手往敞开的门一挥,李权生头顶冒着滚滚浓烟,仿佛欲爆的炸药库,火大的下达了逐客令,"不想死的话就滚出去!"
"小权!你不要胡闹,我今天来是真有事,你冷静点听我说,汀兰她自从知道甄镜海因为你受了伤,慌忙的赶回来后就一直很不对劲,问她她也只告诉我你们姐弟两以前受过他极大的照顾,所以觉得很对不起人家。但我老觉得那里有问题,所以才来问你关于甄镜海的事。"
"哼!何必说得那么婉转,干脆挑明着说,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姐和甄镜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好了!"想到李汀兰曾对自己表示过对甄镜海有爱慕之情,李权生的心脏顿时堵塞,头脑一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说一通。
"你够了!"听见爱妻被恶意的提及,毛爱民立刻翻脸,揪住李权生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气愤道:"我只是关心汀兰才来问你甄镜海的事,不说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话来羞辱她,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
乎啦一下,话未尽,有个人就被打飞了,不用说,飞起来的人铁定是毛爱民,瞬间走火的李权生打完人后呆了一下,让倒地的毛爱民有了可乘之机,扑到他的面前,一记直勾铁拳冲着李权生的脸挥去。
接下来的镜头有点暴力,在此紧张的时刻也就不一一细述了,总之呢,拳来脚往的过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引起战乱的祸首已经优美的靠在敞开的门边,在众人迷醉的目光中,把玩着自己的如缎青丝,源源不断的发射着超强劲‘万有引力'电波。
"我说,你们打得差不多了吧。"在李权生的左脸又中了一拳后,实在看不下去的甄镜海颦起眉,莲步轻移,只稍稍变化了几下步伐就轻而易举挡开两人,动作之逸雅又赢来了门外众观者的一片抽气声。
把两人分开后,甄镜海带上门,隔绝了无数飘进门的视线,占住办公桌后的软椅,端正的坐下,像责备学生的老师,严肃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
"要打架也不看看地点,两个都是大人了,就不能想想这样做的影响吗?"冷下脸,平时和蔼可亲的模样立刻森然起来,气势不怒而威。
李权生就不用说了,马上变成乖宝宝,安静的站在一旁。毛爱民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新署长的另一面,脸上的黑线密密麻麻盖了一大片。
"算了,到底也是因为我的问题你们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瞪了两人一会,甄镜海叹着气,单手托举着香腮,语气突然放柔,变脸比变天还要讯速的又换上了那张招牌式温和笑颜,道:"先坐下吧,不要这么紧张,再怎么说,爱民同志,我们终归也是关系非浅的,别这么拘束。"
甄镜海的盈盈笑意把刚才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氛围转化成一阵‘和煦'春风,朝着毛爱民呼呼的刮,刮得毛爱民那颗已经十分脆弱的心脏咯噔一下,凉掉半截,碎掉一大片。
关系非浅?什么意思?不解的看向甄镜海,毛爱民有点动摇的想到甄镜海受伤昏迷时,守候在旁的李汀兰,那个关切的神情不会是假的,更不会是普通朋友间该有的。仔细端详甄镜海美到妖异的脸,李权生的话在耳边响起,只一瞬间,毛爱民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