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我亲爱的表兄弟,他们只服从于强者,等我胜利的那天,我会发现我自己又多了很多朋友,很多!说到这里,我开始怀念我们的老朋友莫拉里纳了,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形,而且更糟,现在呢,起码你还在这里。"乔万尼若无其事的看了看他,你不会也要告诉我,你已经定好了下周回美国的船票吧?"
"怎么会呢!"塔耳罗尼故作惊讶地说,"我永远会为雷奥娜小姐的脚步而停留,如果要回去,也是要带着我美丽的西西里新娘一起回去,传统就是传统嘛!"
"很好。"乔万尼坐回椅子上,阴森森地说,"非常感谢你的热情,而且我还要提醒你,我妹妹似乎对那个莫拉里纳有着异乎寻常的好感,哼,这真奇怪!那个小矮子!"
"毫无疑问]搭耳罗尼作出一副理解的样子来,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总是没有理智,还常常幻想自己是朱丽叶,把任何一个人都看成罗蜜欧,我向你保证,结婚之后她会改变的,我有这个把握。"
"我可不敢这么乐观。"乔万尼假惺惺地说," 她被惯坏了!惯坏了!如果没有彻底地消除掉那个人,给她一点教训的话,我不能保证在以后的岁月里,你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要知道,女人的浪漫白日梦,是建筑在得不到的基础上的,一旦把她们梦中的王子从肉体上消灭掉,那么精神上自然也就解放了。"
"喔!直说吧,亲爱的表兄。"
乔万尼一本正经地说:"我发现我这个妹妹还偷偷地利用祈祷书和莫拉里纳家的小子传递消息,信使就是厨娘,已经好几次了。"
"这消息听起来真不带劲。"塔耳罗尼干巴巴地说。
"不幸的是今天的意大利已经没有拐骗罪了,私奔是正常的事情,我再也不能拿把剑找那个混蛋决斗,如果我妹妹真的跑去和他结婚,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承认他......这真让我沮丧,我绝对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消失,在我妹妹当寡妇之前。"
"对于这样的敌人,只有死亡才能让人安心。"塔耳罗尼同意地点头。
"如果我父亲还在处理事情,那结果又不一样。"乔万尼耸耸肩说,"很明显,那个混小子很得他的欢心,而且,在把女儿嫁给邻居和嫁去美国之间,他肯定选择前者,老人就是老人,他们没有魄力,还很守旧,更不用说做贩毒的生意,在他们眼里,只有走私酒和军火,向可怜的妓女和赌客收点保护费才是该做的生意。"
塔耳罗尼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亲爱的表兄,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友谊的,和你合作,比和很多头脑顽固的教父要愉快得多,这世界已经变了,只有抓住机会的人,才是未来的西西里霸主。"
"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乔万尼摸摸下巴,"事实上我真的有件事情很不安......我的一些手下,去监视莫拉里纳家,他们发现了一个法国人,似乎和他有些联系,在企图抓住那个法国人问点事情的时候,他们......失败了,而且有一个家伙,信誓旦旦地说了一些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话。"
"亲爱的表兄。"塔耳罗尼讽刺地地说,"人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会发生幻觉的,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发生了幻觉。"
"不会,我相信他没有骗我的必要,而且就算要骗,也不会编造那么一个荒诞的谎话."乔万尼直直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把你当成兄弟,是不会告诉你的......他说,他看见那个法国人变成了一匹头上长角的马,消失在树林里......"
他准备迎接更加讽刺的笑容,可是塔耳罗尼高翘的不停抖动的脚尖忽然静止了?眼睛里射出异乎寻常的光彩,喃喃地说:"这倒真让我吃惊......"
思考了几秒钟之后,他露出了真挚的微笑:"亲爱的表兄,我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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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闷热的午后,是一天里最难熬的时候,埃柯里特别嘱咐厨子准备了冰镇汽水分给大家,自己也趁难得的清闲时间,走到二楼百叶窗前,偷偷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小野马。
托尼和几个精壮的西西里小伙子站在楼下的草地上,好像正在练习近身搏斗,这是埃柯里第一次看到托尼在同伴中的样子,如果不是头发肤色的差别,他看起来就和任何一个西西里小伙子没有什么两样,粗鲁地开着玩笑,互相玩闹地推搡着,在别人交手的时候,站在一边,大声地叫好,拍掌吹口哨。
但是,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静静站着观摩的时候,目光中闪着经过生死实战的人才有的冷酷嗜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圈里人的一举一动,埃柯里毫不怀疑他的心里已经模拟着把这两个人杀了一次又次。
他的小野马,已经从一个盲动的街头混混变成了身经百战的杀手,保镖,行动者......埃柯里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他一贯只看到托尼在他面前的一面:天真纯朴、冲动火爆、坦率可爱......但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托尼在悄然改变着,他不再是原始森林里一匹懵懂的小野马,而是变成了一头狼!一头随时可以咬断别人喉咙的战斗的狼。
"托尼......"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忽然一阵酸酸的胀痛痛,也许,自己并不是这么爱他吧?不然,怎么会放任他处于一次一次危险的行动中,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的那些行动......也许某一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时代,而我们都在努力......"他摇头苦笑,然后拉起百叶窗,大声喊:"嗨!小伙子们,不想来点清凉的汽水吗?"
草坪上的人一起看向他,然后轰然叫好,你追袭赶地向凉亭跑去,只有托尼一个人留在后面,磨磨蹭蹭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他,埃柯里对他眨眨眼睛,故意吟诵起来:"罗蜜欧,哦,你为什么是罗蜜欧?"
"啥?"托尼睁大漂亮的杏仁眼,不解地向上看。
埃柯里微笑着拍了拍窗台,又指了指攀缘而上的常青藤:"有一个故事发生在意大利的小城维罗那,一个少年为了私会一见钟情的少女,顺着常青藤爬上了她的阳台,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狗屎!"托尼笑着对他比了个中指,向后跨了一步,摊开双手,然后猛然身体一弹,单脚在地上一踏,整个人飞跃了起来,双手褡住窗台的边缘,一个翻滚,轻轻松松地跳进书房,真接把埃柯里扑倒在地上,喘着气说,"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吻你吗,教父?"
明亮的黑眼睛,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热情和渴望,蜜褐色的皮肤,散发着年轻男子的青春体热,还有雌兽特有的荷尔蒙香味,浓浓地散发出来,让年轻教父心猿意马,背部被地板撞到的疼痛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目光贪婪地叮着近在咫尺的丰润的红唇,慢慢地勾下托尼的头,狠狠地亲了上去,品尝着情人的甘甜。
不知道是谁先变身的,不过那根本不是问题,年轻教父只记得他们喘着气彼此迫不及待地脱去对方的衣服,赤裸相对,在他为托尼健美的体形惊叹的时候,闪亮的长鬃坡泻下来,同时笼罩了两个躯体,然后就是比室外的阳光还要热情的吻,身体厮磨交缠,覆盖上白色雌兽娇小身体的时候,他可以清楚地感到托尼身体内部的悸动,雌兽渴望地咬着他的长鬃摇晃着撕扯着,那样的热情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赤裸的肉体在地板上纠缠扭动着,百叶窗能遮挡住阳光,却遮挡不住夏天的热力,汗水顺着身体流淌到地面上,喘息声充满了房间,埃柯里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像今天一样失态过,只能说,这匹小野马让他疯狂。
激情过后,两个人变身回来,赤裸裸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互相枕着对方的手臂,慢慢的喘着气,平息自己的心跳,埃柯里温柔的在托尼汗湿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后者半闭着眼瞎,遐意地享受着,健美宽厚的胸膛一起一伏,晶莹的汗水流淌成小溪,往下汇集在肚脐处,埃柯里挑逗地伸手沾着着汗水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划着圈,惹得小野马闷笑了起来,蜷起身体要推开他:"住手!教父!我会揍你的!"
"我爱你,托尼。"
俊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托尼很不不耐烦地大声说:"知道啦知道啦!你没必要挂在嘴边天天说!"
"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埃柯里认真地说,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强大,这样才可以把这匹小野马永远保护在自己的森林里,不让外面的风雨伤害他美丽的皮毛。
睁开一只眼,态度古怪地看着埃柯里,托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来,伸开健壮的手臂把埃柯里的身体圈在自己怀中,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错啦!教父!是我保护你!我比你强得多,不管谁来了,我都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你就放心吧。"
那恰恰是我不能放心的,年轻教父这么想着,他慎重地选择着词语,斟酌地说,"托尼,你要明白,你对我很重要。"
"得啦,教父,你不必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恶心的话。"托尼睑上的红晕更甚,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粗鲁的揉乱他的头发。"我明白!我比什么都明有!"
"所以请你为了我,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好吗?"埃柯里温柔的话里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是我的,不要受伤。"
可惜他的话对心不在焉的小野马根本构不成威胁,托尼懒洋洋地在地板上翻了个身,近乎撒娇地拉长声音:"是......,教父,我是你的,你TMD有完没完,我安全得很,那些人是要你的命,不是我的。别贴到我身上,热死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埃柯里放弃了继续靠过去的念头,开始漫条斯理地穿衣服:"厨房有冰镇汽水,想喝一杯吗?"
"要!"托尼立刻来了精神,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裤子往长腿上套,绷紧的挺翘臀部让埃柯里倒吸一口气,刚刚发泄过的部分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定定神,移开自己的目光,含糊地说:"我去给你拿就行了。"
"不要!"小野马干脆利落地说,套好裤子站了起来,抓过上衣一边穿一边往外走,太声说,"我渴死了,现在都可以喝下一桶汽水!"
"那么在你喝完一桶汽水之后,亲爱的托尼,是不是也可以请你端一杯来给我呢?"埃柯里唇边一直挂着温柔的微笑,"给我在炎炎夏日带来一点清凉吧,宝贝。"
托尼在门边回身,丢给他一个飞吻:"如果你再叫我宝贝,我就会带一桶来--都浇到你头上!"
说完他冲出门去,跑得飞快,门外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埃柯里唇角的笑意更深,摇摇头走回桌前,拣起刚才的文件重新看了起来。
还没有过五分钟,他的心里忽然有一阵隐隐约约的不安,直接影响到他阅读文件的专注,埃柯里抬起头,试图弄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可是周围静悄悄的,午后的庭院在南欧的夏日阳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懒洋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烦躁的丢掉文件,难道是托尼出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埃柯里霍然而起,几步跨到窗前,正好看见一辆卡车疯狂地从大门外的道路上冲向两扇雕花铁门,油门踩到了极限,沉重的车身简直就像是一辆坦克一般,哗啦一声,轻而易举地撞开大门,直冲入庭院!
埃柯里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了:枪声转瞬在耳边响起,卡车里向外喷射出火光,宛如死神的镰刀,将几个挥舞着手枪冲出来阻止的值班守卫打得身体一跳一跳,头颅呈不自然的角度垂下,殷红的鲜血从身体上不断地喷涌出来,这恶梦般的场景,竟然就发生在他的家里!
枪声引来了更多的莫拉里纳家族的守卫,从房屋里面的窗口也射出了子弹,追逐着那辆在庭院里横冲直撞的卡车,有人在大声地咆哮着,埃柯里的书房门被啪地一声撞开,菲力直接从后面扑了过来,抱住埃柯里的身体往地上一滚,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住他,大声说:"离开这里!教父!看在上帝面上!跟我走!"
"莫拉里纳家没有临阵脱逃的教父。"埃柯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命令地说,"让我起来,我要好好看看我们的小伙子是如何战斗的!"
菲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即闭紧嘴巴,直接把他瘦削的身体夹在腋下,俯卧着往门口爬去,门口里诺半蹲着,一手拿枪,警惕地四下扫视着,高声说:"谢天谢地,教父,你没事......外面交给维尼,我们走!"
"放开我!不说第二遍。"埃柯里的声音带着一股特殊的寒意,里诺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坚决地摇头:"不,教父,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这是家族的利益,你不能命令我们那么做。"
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气浪撤翻了庭院里的花草和泥土,簌啦啦地从窗口下雨一般落进来,火药的味道呛得埃柯里不断咳嗽,菲力稍微放松了一点对他的钳制,喃喃地说:"杂种......手榴弹!"
爆炸声对耳膜的轰鸣刚刚缓解了一点,埃柯里头晕脑涨地听见在激烈的枪声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暴怒地喊:"TMD!这帮婊子养的!"然后就是几个不同声音的高喊:"回来!托尼!危险!回来!"
我的小野马!心一惊,他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菲力,不顾一切地跳起来冲到窗前,正好看见硝烟弥漫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下面在奔而出,黑发在风中飞扬,身上的衬衫没有系上扣子,袒露出结实强健的胸膛,衣襟飞舞着在身后拍打,仿佛是突然生出的翅膀,矫健的身姿,猎豹般的动作,充满了一种野性的暴力的美.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枪林弹雨中穿行的后果,只是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卡车一口气射出所有的子弹,在最后一发子弹出膛的瞬间,抬手把手枪泄愤地向卡车砸过去,同时一个虎跳,窜出了借以藏身的花坛,下一秒卡车上射出的子弹就把那一丛美丽的白色玫瑰扫射成了碎片。
"托尼!回去!给我回去!"埃柯里死死抓住窗框,不顾菲力和里诺两个人都在往后拉他,大声地叫着情人的名字,那一瞬间仿佛喉咙里都呛出了血,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托尼直冲向疯狂奔驰中的卡车,灵敏地一跳抓住了驾驶室的顶棚,身体一屈,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双腿屈着对准卡车驾驶室的玻璃,狠狠地踹了进去!
哗啦一声,强大的爆发力使得正把枪口对准他的一个杀手连人带枪被踹得倒在司机身上,卡车陡然失去了控制,左右歪斜着在庭院里划着危险的s型。
托尼高声大骂着,双臂绷紧了支撑自己的身体,手上额上青筋毕露,再狠狠地一脚踹过去,连着司机和杀手一起从那边的门踹了出去,自己一翻身进了驾驶室,把住方向盘的同时踩下刹车,歪歪扭扭的卡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滑着长长的辙印停了下来。
"跳出来!托尼!"远远传来一个大声地吆喝,托尼立刻放弃了卡车,从破损的车门里一跃而出,落地的同时灵巧地翻滚着,藏身到了一个花坛的后面,在吆喝的同时,维尼高举着一捆嗤嗤冒烟的手榴弹冲了出来,用力一挥,漂亮地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准准地扔在卡车的底下,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庭院,卡车象被一只巨手毫不留情捏起来摇晃着甩动着,碎片夹杂着失去生命的肉块四下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