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二战时期的西西里岛,是黑手党教父的天堂和教父敌人的地狱。
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叱咤全岛,直到挨上那小野马托尼的那一拳,他才知道什么是痛到心坎里。只不过,千金难买"我愿意",因为教父对他的第一印象,简直可以用"好极了"来形容:
"年轻的黑发男人,短发,个子很高,长腿宽肩,剽悍的身体,虽然没有欧洲男性爆发般的强劲肌肉,但皮肤下滑动的那一条条的腱子肉也充分表示他不是个弱者,他赤着脚,一腿屈起来摇晃着,另一条腿舒适地伸直,穿着条旧卡其布裤子,没穿上衣,裸露着上半身,光滑健美的胸膛上裹着带血的白色纱布……"
"我习惯杀人。"托尼黑亮的眼睛充满挑衅,"尤其是大人物。"
他就是要驯服这个拥有东方混血,动不动就冲他挥拳甩瓶子,性格直白倔强可爱害羞的桀骜小野马!
家族的责任、敌人垂涎、亲友的关爱,无形中一层层的压力,让教父知道,两人情路漫漫,还需要走很长的时间才能相亲相爱。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百几十年可以慢慢相爱。"
教父的承诺与热情,小野马的倔强与不安,孕育着西西里岛上血雨腥风里的爱情。
【楔子】
意大利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黑社会组织:西西里联盟,二战时的墨索里尼没有动到它的皮毛,战后的盟军没有损害到它的筋骨,但是现在,教父维恩托?堂?莫拉里纳的去世,却让整个西西里岛都为之震动了。
毫无疑问将有一个豪华的葬礼,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流血,杀人,街头火并,以及几大家族势力的重新洗牌,维恩托在世的时候,以他的铁腕和权力统治着自己的王国,人人都惧怕他,现在,他死了,留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养子。假如有充足的时间,这个年轻人似乎是有可能成长为他养父那样的人的,但是他太低调太灌慎了,家族会议上只看得到他沉默的身影,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人去过问他的意见,很多人相信,老教父是不会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的。
而最近发生的事情使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名义上的莫拉里纳家族的少主,埃柯里?莫拉里纳,不会活过他父亲下葬之后的第一个满月。
【第一章】
年轻的黑发黑眼意大利男子穿着葬礼的礼服,从楼梯上下来,古色古香的餐厅里按照传统摆丁一张长长的大桌子,这里曾经坐满了家族里重要的人,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男人们欢声笑语频频举杯,向坐在首位的维恩托教父致意,可是现在呢,空荡荡的桌边,只有他自己的身影。
"想吃点什么吗,我的儿子?"从厨房里传来轮椅吱呀吱呀的声音,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坐在上面,双腿用绣花围巾盖着,慈爱地向他伸出双手,"我刚让他们烤了你喜欢的加胡椒的小饼干.你今天还什么都没吃,这可不行。"
"嗨,妈姆。"埃柯里俯身去吻养母苍老的面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得打几个重要的电话。"他沉吟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
"局势不妙吗,孩子?"
"我能掌控的,妈妈。"埃柯里含糊地说。
老妇人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他:"我的孩子,你和你的爸爸一样,认为女人天生就该在厨房呆着,所以什么都不对我讲,对不对?"
"妈妈,不是这样的。"
"哦哦,得了吧,你就是这么想的,女人不应该分享男人的痛苦。"老妇人的眼里带着狡猾的神色,"可你瞒不了我,局势会坏到非常严重的地步,我知道,这个冬天,会有很多小伙子死掉,就像你爸爸一样……咻的一声,死了。"
她伸出枯瘦的手臂做丁个动作,埃柯里不禁笑了起来: " 哦,妈妈,如果有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会有很多母亲伤心的。"
"只要你不让我伤心就可以了。我的儿子,我的骄傲。"老妇人青筋毕露的手温柔地摩挲着他的面颊,"我明白,会有一场战争……一场惨烈的战争,我早准备好了,在你爸爸入院的那天我就准备好了,瞧啊,儿子,对于我来说,这多平常,差不多十年八年的就会来那么一次,仇恨积累到某个程度了,就会开战,这没什么稀罕的,你要赢,你爸爸从来没输过,现在轮到你了,你也一样,不会输的,对吧,我的小埃尼?"
"当然,妈妈,当然。"埃柯里微笑着说,深邃的目光却像是凝望着远处的什么地方。
"不用担心。"母亲给了儿子一个祝福的吻,很多人都想杀你爸爸,从他二十岁开始……可是他们都死了,你爸爸却很平静地死在了医院里,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和你爸爸一样,死的时候妻子儿子都在身边,对了,还有一大群孙子……医院的房间会挤不下的。"
埃柯里微笑了:"好的,妈妈,到时候我会专门包下一层楼。"
"那现在出去吧,去从容地面对那些教父,不必对他们让步,亲爱的,你让了一小步,他们就会进一大步,你爸爸就从来不被人牵着鼻子走,让人占到一点便宜,就等于自己吃了同榉的亏…一莫拉里纳家族的人,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她最后握了握儿子的手,庄重得像是在握一个国王的手:"很干燥,很稳定,好极了,埃尼,你果然是生来就要当教父的。"
在埃柯里和前来参加他养父葬礼的各大家族头目寒喧握手的时候,坏消息也在源源不断地传来:刚和他握过手的堂?考格里亚教父把莫拉里纳家族的放高利贷者赶出了他的地盘,还趁机掌握了几个本来效忠于莫拉里纳家族的码头工会。刚才抱着他的肩膀不停地称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的胖子亚尔迪,发出命令,威胁彩票赌博庄家一律倒向他的家族。一个维思托教父的法官老朋友,在开车度周束的路上突然遭到了车祸。工会里几个效力于莫拉里纳家族的官员也被干掉了,很利落,警方连嫌疑犯的画像都没有。地区警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莫拉里纳家族的一举一动,就差明令:不许赌博,禁止妓女出街。而一些被家族保护着的商店和产业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损失惨重,有几家老板正在考虑放弃每年的保护费……
埃柯里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静静地听着,不时跟前来向他表示慰问的人说上几句,柔声细语,于是有的人认为这个年轻人毫无戚胁,心满意足地走了,不忘给老教父点一枝蜡烛,而在维思托去世之后一直按兵不动,至今保持中立的特里希奥家族教父罗伯托?堂?特里希奥,在注视了这个年轻人毫无恶意的笑容几分钟之后,竟然从中感觉到一股令人寒栗的阴森之气。
一个从来没杀过人,没有参与过任何家族行动的年轻人,如今,是西西里地区最大家族的新任头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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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得很完美,当最后一个客人悲伤地离开之后,埃柯里依旧保持着微笑,对身边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说:"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伙子们都进了"基地",医疗和食物军火都准备得很充足,时机抓得很好,现在几大家族已经控制了军火和药品的出入,所幸我们在教父入院前就开始囤积,现在……"
"不够。"从年轻教父薄薄的嘴唇里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我记得你说过……爸爸在美军军营里有个老朋友。"
"是的。"男人钦佩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次打来了电话表示哀悼。"
"给我们安排个晚餐约会吧,秘密的。"埃柯里说完向车子走去,"雇佣系手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作为参谋,男子决定还是要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他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合规矩……我的确雇了几十个人,但是,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我不需要他们的忠诚,我只需要他们的命。"埃柯里干巴巴地说, "去换别人的命。"
"是的,我明白了。"必恭必敬地为新任小教父关上防弹车的车门,参谋明白了一件事:西西里岛上新的一轮战争,又开始了。
【第二章】
今年的夏天显然是个多事之时,没有人记得第一件用作宣战张扬的谋杀案是什么了,是胖子亚尔迪的一个得力助手被和情妇一起射杀在别墅的床上?还是麦瑟里奥家族的十几个成员给人用机枪射成了筛子?又或是那天晚上有辆汽车向莫拉里纳家族的庄园扔丁个汽油弹?
但显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大战开始了,连警察都介入了进来,有消息说,警方的高级长盲拜访了几大家族的首领,当然,是秘密的,但是结果呢,几乎每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可不知道凶手的具体情况,这和袭们无关。"
但实际情况就是:街头听见的枪声多了,无名尸体也多了。
有几个中立家族派来代表打算给两方来个谈判,对方拒绝了,这在情理之中,可是看起来明显处于弱势的莫拉里纳家族也拒绝了,这倒让人吃惊不小。
甚至都没有让家族代表坐下,莫拉里纳家族的年轻教父启开他完美得能让女人尖叫的薄唇,淡淡地说:潘多拉的盒子已经开启了,任何人都无法将它关上。"
因为他拒绝了伸出的橄榄枝,所以他的家族被毁灭是迟早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这么想着,可是,年轻教父本人似乎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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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夏末的深夜,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连路灯下的妓女也寥寥无几,一辆毫不显眼的黑色轿车停在一栋偏僻的大楼后面,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悄悄走进破败的门口,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打开一扇掩饰用的门,在里面的铁闸上敲击着。
很快,就传来铁板移动的声音,叶粗豪的声音说:"口令?"
"胡椒小饼干。"站在中间的年轻人抬起了头,露出小教父苍白但坚定的面容,"维尼,开门,是我们。"
铁闸拉开,里面一个身高足有六英尺半的壮汉别着两把枪,警惕地探出头四下看了一眼,那细致的样子跟他粗犷的外表一点都不配,埃柯里举步往里走,身边的三个人也跟了进来,其中一个冷冷地说:"没有尾巴,我看过了。"
"那是你。"叫维尼的壮汉咧开大嘴笑着, "这里是我的地盘。"
进了铁闸是一条阶梯通道,说不定还是二战时期的产物,昏暗的灯光因为电力不足,照得人的脸都模模糊糊的,埃柯里往里走着,步态优雅有如走在歌剧院的休息室里,但他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该在歌剧院听到的:"办得怎样了?"
"好极了,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好。"维尼是俗称的下西西里人,他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的小伙子可以一直扫平整个西西里岛,只耍有弹药,埃尼,你这次弄来的家伙真带劲!"
"你们需耍的话,要多少我给你们弄多少。"埃柯里口气平淡地说.
再往前走,就进入了这个地下室的核心部分,一个还没整修完墙壁的大厅,现在里面黑压压地挤着男人们,布满丁罐头盒,香烟,啤酒瓶,还有一堆堆乱放着当桌子椅子甚至是床的箱子,空气里弥漫着酒味烟味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的烟雾,可年轻教父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依然沉静地走了进去。
看见有人进来,门口几个耳朵上夹着香烟,嘴里也抽着烟正在打牌的男子都侧过头来看,懒洋洋地站起来给他们让路,先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又是冷笑一声:" 维尼,你这里的人,都像来度假一样快活啊。"
壮汉吹了声口哨,就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忽然有一块掀开了,里面一个黑色的人影把上半身倒着垂下来,算是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很快又缩了回去,那块天花板也重新盖好,灯光下看起来,天衣无缝。
"我可是老手,你们的车还在一百米之外,我就知道了,楼里有三个暗哨,进了门,还有两个,放心吧,咱是行家。"维尼得意洋洋地吹嘘着,用脚拨开挡路的人往里走, "走吧走吧,到我那里去。我准备了白兰地,是前天抄胖子的仓库抄来的走私货,可惜剩下的都给烧丁,哎。"
这支明显和周围环境周围的人都不和谐的队伍默默地走过了人群,各式各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好奇,阴沉,不屑,轻蔑……总之没有什么善意,被几百个人盯着看的感觉很不好受,那三个人暗自交换了眼色,稍微改变了一下位置,严密地把埃柯里保护在中间。
被保护的年轻教父倒没有任何不自在,还是按照平时的步态走着,仿佛身边不是一群野狼一样的亡命之徒,而是在他家里的花园里散步,周围都是玫瑰花。
忽然,他停住了,后面的那个人差点撞上他的背,刚如临大敌地以为发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手指在口袋里扣紧了扳机,却看见他们的教父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前方,那眼神,竟然有点……迷茫!
齐刷刷地跟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在大厅的偏僻角落里,垒着的一堆啤酒箱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年轻的黑发男人,短发,个子很高,长腿宽肩,剽悍的身体,虽然没有欧洲男性爆发般的强劲肌肉,但皮肤下滑动的那一条条的踺子肉也充分表示.他不是个弱者,他赤着脚,一腿屈起来摇晃着,另一条腿舒适地伸直,穿着条旧卡其布裤子,没穿上表,裸露着上半身,光滑健美的胸膛上裹着带血的白色纱布,绷带从宽阀的肩头马马虎虎地绕了几圈,然后就在胸口缠绕着,从纱布的渗血情况看来,他的伤口还很新鲜。
他没有被伤口所困扰,轻巧的动作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双手灵活地把手里的一把枪拆掉,然后归拢到一起,再度组装,他的速度飞快,简直是让人目不暇接,连埃柯里的保镖都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
在他开始组装枪的时候,埃柯里离开刚才的方向,向那边走了过去,三个人迷惑不解地对望了一下,紧紧跟在后面,等到埃柯里走完这短短的几十米,他也装完了枪,满意地把手插进扳机的圈,让那支黑得发亮的枪在自己手指上漂亮地转着圈,顺手又拿出一把子弹壳,在手里颠动着,然后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这个来到面前的不速之客。
东方面孔,英挺的浓眉,对于他面孔的硬朗线条来说,稍嫌过分美丽的杏眼,黑色眸子像是冬夜的寒星,高挺的鼻子下面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呈淡粉红色的丰润双唇。
他的嘴唇很美……当时的年轻教父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
而他的一贯原则是:想到就做。
于是,美拉里纳家族的年轻教父,当着自己的保镖,自己的参谋,自己的"兵团司令",还有几百个"兵团"的"士兵"和"军官"的面,迈前一步,狠狼地,毫不迟疑地,吻上了一个男人。
冰冷,柔软,是第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