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尧岁窝在尧尽的怀中,瑟瑟发抖。
"不要怕,哥在这里。"尧尽轻轻的拍抚着尧岁的背。
"恩,岁没有害怕,因为岁知道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一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尧岁的话,让尧尽的手僵住,好一会后,才回到尧岁的背上。尧尽开始恨自己,恨自己辜负了弟弟的信任。恨自己为什么不彻底解决那些烦人的家伙,以至于自己一再被人纠缠,以至于......让岁遇到那样的变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尧尽怀疑那个家伙是否还是一个"人"!
"只是,岁觉得好恶心。"尧岁顿了顿,冷静下来后,真的觉得好难受好想吐。于是,他转头救吐。
看着吐得厉害的尧岁,尧尽一阵心疼,终于忍不住将他拥回怀里。"哥!"尧岁因为反应不过来,将秽物吐到了尧尽身上,有些懊恼。
"没关系,哥哥不在意这个。"尧尽看着尧岁的眼,十分柔和,与内心爆发的火山是两个极端。他细心的擦去尧尽嘴边的秽物,"吐完了?吐完了哥哥带你回家。"
"恩。"
"走吧。"尧尽将尧岁背在自己的背上,幸好他们家离学校不远。今天,就走回去吧。
"恩。"对着哥哥,他似乎永远只有点头与说"恩"的份,因为,哥哥会帮他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哥哥。"尧岁乖乖的坐在浴缸旁边,让尧尽给他洗头。
"说吧--不过,记得别张开眼。"尧尽用心的揉着,学着洗发店中人的手法,给尧岁洗头。
"知道了。"谁说哥哥很酷,不爱说话的?他怎么就觉得哥哥有些罗唆呢?为什么每一次洗头都要交代这句啊?"哥哥,晚上还给我做酸奶咖喱鸡么?"尧岁小心翼翼--哥看着心情好像很不好,会不会不愿意给我做啊?做那个好像很麻烦的。
"做啊。"既然岁还想吃,为什么他不做呢?看着尧岁绽放的笑脸,尧尽很庆幸,庆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他也庆幸,庆幸自己好歹在关键的那一刻赶到了,让岁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希望,岁可以永远这么的幸福,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幸福的吧。尧尽在心中默默发誓,要保证弟弟一辈子的幸福!
法国的夏天,不仅舒适而且美丽。处处盛开的鲜花,让尧尽所处的这个已经有着许多典雅的古建筑的校园,看过去更加的迷人。行走在鲜花中间的尧尽,却比鲜花还吸引人,渐渐的,他身后跟了一群失了魂的人--冰冷的尧尽很美丽,肃杀的尧尽也同样迷人啊!明明身上散发着杀气,却还能吸引一群"尾随者",他大概是史上第一人吧。
"哇~尽~你改变主意了?"看见出现在马术社社团办的尧尽,社长十分的兴奋--即使他一早回到学校还找了半天自己那被他随意骑走而后又随意扔在学校里不管的爱马,却还是无法生尧尽的气,还是愿意兴奋的欢迎他!因为,他昨天的那几个"瞬间",让他崇拜得不行!
"我是来让你放弃‘劝说'我的念头的。"其实,他今天主要是来算帐的!他要让昨天那几个烦自己的社团,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岁本人不在意,可是他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他还是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可怕的一幕,无法忘却自己当时几近疯狂的感觉。他需要找个发泄口,他也一定会把那个人揪出来!但是,揪那个人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的他,只能找昨天那些个烦他的人算帐--谁说"法不责众"?凭什么一旦是大多数,即使犯错也不会受到责怪?凭什么是大多数,就可以分着负担责任?凭什么呢?他只知道,他,要一个一个的算,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犯了错,他们都是铸成这个错误的"主犯",他们就是分母而不是分子!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承担属于"分母"的责任!
"为什么呢?尽。"社长即使失望,却还是不依不饶,"你是个人才,而只有骑马才配得上你的气质。你为何不试试,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尧尽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你敢和我比么?"
"比?比什么?"社长被尧尽透露着些邪恶味道的微笑迷惑住了--这个人,真的是尧尽么?
"骑马。"m
"骑马?"还是有些呆。
"对,就是骑马。如果你输了,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把昨天那匹马送我,你退出马术社。"尧尽开出了一系列条件--看在昨天那匹马立了不小功劳的份上,就别太为难他好了。尧尽难得"仁慈"。
"......"好狠啊......
"你不敢?"尧尽冷笑,"你不是马术社的社长么?"尧尽提高的音量,足够让众多围观的人听清。
"比就比!"笑话!他可是马术社的社长!
十五分钟后,心高气傲的社长,叫自己以后别再那么冲动了!看,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的,该学着长大了,哎......副社长,以后,社团就交给你了!我有空,还是会回来看看的......宝贝,你也别怪主人狠心,主人是信守承诺啊......看它那样!与尧尽好像很亲的样子......哎,看来它不仅不会怪我,还会很感谢我呢!真是,人不向着他,就算了,他的宝贝马也不站在他这边......社长垂头丧气的,将手插在口袋里,在一片秋风(秋天提前到了////)中,转身慢慢离开......
就这样,在那一天中,尧尽趁着课间时间,让击剑社的社长紧急就医,美术社的社长签了废社书,篮球社的社长辞职、放弃报送明星体育学校的机会,音乐社的社长将自己社里最好的钢琴奉送,茶道社......还有,让所有的社团以后都再也不敢去烦他了。还有,让所有的女生都视他为"完美的冷酷王子",男生都视他为"美丽却可怕的老大"......
"哥哥~"尧岁好开心,今天自己一出楼门,就看到哥哥了!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他等了吧?呵呵......他听同学们说了哦,哥哥好厉害的!哥哥真的是"全能"的,世界上最完美最好的哥哥!
"岁~"尧尽也笑了,一把将尧岁抱了起来,"以后,你可以不用来上学了哦!"茶道社的社长是校长的女儿,端庄文静的她,昨天其实没有去烦他。他找她,只是为了给岁一个"特权"--不用上学,却可以完成国家规定的"义务教育"。当然,他如愿了。
"......"尧岁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真的吗?真的可以不用上学吗?"好开心,好开心!他盼望这天盼望了多久了呢?现在,要实现了!他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兴奋,最后他选择抱着哥哥的脸猛亲:"我爱你,哥哥!好爱好爱你啊!哥哥~"
这是孩子的表白,孩子的兴奋,孩子的"爱", 尧尽很清楚,却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动:"我也是,我也好爱你啊!岁......"他轻轻呢喃,悄悄回应,回应给尧岁的,却是不同的爱意。不知道,岁他,懂么?
第三章
尧岁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赐给了他这一声最爱的事物--舞蹈,以及他那难得的舞蹈天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热爱一样事物,并且还能拥有它、一辈子从事它更让人快乐呢?更何况,他除了最爱的舞蹈,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世界上最棒最棒的哥哥呀!哥哥几乎无所不能,只要是他的要求,哥哥都会一一办到,因此他坚信,哥哥绝对是上帝赐给他的天使!帮他完成自己的每一个心愿~
尧岁随着音乐起舞,舞着舞着却颓然放弃--不行,心情太好了,以至于跳不出《天鹅之死》该有的意境,算了,跳些轻松的舞蹈吧~一个转眼后,尧岁换了一首《胡桃夹子》,继续庆祝自己的"不用再去上学了~"
尧尽觉得十分的苦恼--即使,他已经找过那些人出过自己心中的闷气了;即使他现在正在私下里动用各种方法与力量在寻找那天的那个男人(他对父母隐瞒了这件事,更没有对其他任何人提起,所以做起搜查工作有些难)忙得不得了,可是......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精力"太过旺盛!
他每天在自己原来的房间中学习到很晚,每天都要去运动,练习各种技能,或者骑着马到郊区到公园狂奔......总之他用尽办法消耗自己的精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还是没用!每天,一旦安静下来,他的眼前就会不断浮现那天所看到的场景,浮现出那个男人压在岁身上......他......尧尽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恨那个男人,觉得他禽兽不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事,又比那个男人好到哪去呢?好不到哪去的,每当他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回到他和岁共同拥有的房间睡觉时,每当他看到岁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睡颜时......他都能感受得到自己那无法控制的心跳与奔腾的血液。他觉得口干舌燥,觉得有股难以控制的冲动,那冲动让他不得不常常半夜起床冲冷水澡,让他凌晨骑马出去散心,让他......
十八岁的尧尽,冰一般的外表下,隐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火热;十八岁的尧尽,觉得自己到达了生命的巅峰,也走到了自己的极限--他的各种技艺突飞猛进,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因为锻炼而变得更加健康......"过犹不及"啊!尧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因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寻找,就要有结果了;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岁的第一场全国性的公开表演,他一定要到现场去观看才行--他是岁的经纪人,他是岁最信任的人,是岁的定心丸,是......最爱岁的人,他不愿意错过岁的生命中如此重要的"第一次"。
人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坚强?人类心灵的力量,到底有多么伟大?以至于尧尽,可以这样的支撑着自己早已到达极限的身子,将男人的种种记录全部翻出,而后一顿暴打,最后连同所有证据一起送往国家机关,绳之以法。走出警局,尧尽觉得心情特别好,想要松一口气,却又立刻发现不行--岁的表演,就在晚上,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骑上自己的脚踏车,尧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尧岁晚上要表演的是有"古典芭蕾的巅峰之作"之美誉的《睡美人》。《睡美人》的编导是俄国最杰出的芭蕾舞大师马留斯?彼季帕,而它的音乐则由大名鼎鼎的俄国作曲家柴科夫斯基所作。柴科夫斯基曾在写给好友梅克夫人的信中说道:"......我似乎认为这部芭蕾音乐是我最佳的创作了。主题是如此富有诗意,如此富有乐感,我以极大的热诚写它,一部有价值的乐曲就需依赖这种热诚。"柴科夫斯基的这种热诚,让《睡美人》的音乐终于流芳百世,一直到现在都是那么的受人欢迎。另外,芭蕾舞剧《睡美人》不仅舞蹈优美,音乐好听,而且还以服装、道具、布景、灯光奢华辉煌著称。
但这些"附加品"都曾经让尧尽苦恼过--要怎样,才能超越以前的那些摆设呢?要如何设计,才能让岁的舞蹈天赋与外形优势得到最好的发挥?他是要象英国皇家芭团那样,在舞美和服装设计上极其讲究,与整个的音乐舞蹈相辅相成,交相辉映,尽显皇家贵族豪华之气呢?还是以简洁明亮来突出岁的美丽与才华?尧尽一心要凸显尧岁的优点,一心要彰显他个人的荣光,尧妈妈和尧爸爸却更看重舞剧的整体效果,他们曾经为此争执不下。但最后,还是采取了尧尽的设想--华丽的布景,不过是装点,重点在于尧岁的表演。"岁的舞步,已经十分纯熟。突出他个人,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的不好,只会让人惊叹--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出彩的表演?"尧尽平淡无波的语气,却有着让人难以反驳的气势,"因为他没有不好!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孩子。"
"......我们是相信岁的,只是舞剧表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岁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跳舞,一个人练习。"没有别人,没有舞伴,他一个人就能将舞蹈的意境表现得很好了!有时候,的确需要别人的配合(比如,作为女主的他需要男主将他举起),他就找尧尽。
"可是......"
"岁不需要别人,他一个人跳舞很快乐,和别人一起只会折损他的美丽。"尧尽很固执--他不愿意承认的是,是他不喜欢让岁去和别人一起跳舞,他害怕过分热爱舞蹈的岁会因此"移情",他担心岁的生命中会出现比他还重要的人,所以他不许,不准,不愿让岁和别人一起。而岁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他喜欢自己静静的跳舞,静静的感受舞蹈的美妙。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跳舞,在哪里都无所谓!
可是,他们的父母,他们周围的所有人,都希望能看到岁的舞姿,希望岁能上台表演给所有人看。他自己,也私心的希望岁能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能被所有人爱着--自己再爱他,对他而言也许还是不够的吧。人呀,谁不希望自己能被所有人喜欢呢?所以,为了岁,他支持他出去表演,但"岁是最重要的",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他也不会妥协--无论在哪里,无论对着谁,Whatever,他就是要让岁成为"最重要"的存在!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他也就只愿意这么做。
"......"尧爸爸尧妈妈知道尧尽对弟弟是多么的疼爱,知道对他来说弟弟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这么以为。至少在他所能及的"属于他的世界"中,一定要是这样。因此,他们放弃了劝说尧尽,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去和工作人员沟通。他们并不期望孩子为他们带来什么荣誉或赞赏,他们只是希望孩子快乐!无论成功失败,快乐就好。
尧尽很高兴自己能拥有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如果说他曾经迷惑过,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自己的父母还是埋怨他们,那么他现在可以肯定的说:自己是十分感谢他们的!至于爱?如果他连分给自己一部分"爱"的余力都没有了,如何给父母呢?所以,即使抱歉,他看着父母的眼里还是只有感激。
"哥哥~"尧岁一看到回家的尧尽,就兴冲冲的往他怀里冲--最近哥哥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一直都回来的比较晚,害他都没有心思练舞了。
"岁。"尧尽开心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却没有力气象以往那样将他抱起就将他放开,"今天怎么不练习了?"
"我等哥哥。"尧岁有些委屈--哥哥为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一下他就放开了呢?以前的哥哥都会将他抱起来往里面走的啊。是不是我长高,变重了啊?那以后,不要长高好了。尧岁在心中许着孩子气的愿望。
"特地等哥哥?"尧尽觉得很开心,却仍然没有笑容--他的脸部神经一向不发达。
"是啊~"哥哥心情好,岁知道,即使哥哥没有表情,他还是能敏感的体会到哥哥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们是"兄弟"啊!妈妈说的,亲人之间都有这种心电感应~
"岁紧张不?"尧尽想,岁会不会是因为晚上要表演,所以紧张得无法跳舞啊?
"紧张?"尧岁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看尧尽,"什么是紧张?"
"......"尧尽沉默了会,忘了岁除了跳舞的事以及相关知识,对其他东西都知道得少得可怜了......只是,他没想到,岁居然会连什么是"紧张"都不知道。
"哈哈~~"尧岁大笑,"哥哥吓到了?岁其实是逗你玩的!岁知道什么是紧张,只是岁不紧张而已。所以故意那样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