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Vega
Vega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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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一拉,很有拉丁舞的效果,我转了俩圈儿结果转到他怀里去了。他挑起嘴角:
"蔡小樟,不好意思啊?"
"谁谁谁谁谁不好意思,你你你,我我我,去睡觉了。"
他扑哧一笑,点著我的唇:
"行,不过你得主动吻我我才放你走。"
秋风卷落叶--
"啥--米?!!"我张大嘴巴,全身肌肉抽搐:"你说啥米?!!!!"
"我们是恋人了吧,小樟,这个要求不过分啊。"
他还是温柔地笑。
我浑身血液只知道往脸上涌,我跟这厮身体接触很多回,不过是一个吻,却让人心跳的厉害。
我瞄了眼,四下无人,看准他脸上一点,一闭眼睛,以火箭般的速度猛吻上去,然後迅速抽身窜上楼。
丢脸,真他妈的丢脸。
我合上自己房间的门,顺著门像条鳗鱼一样哧溜~~~滑坐到地上。
心跳还是没平复,不知道是因爲奔跑还是因爲一个少年初恋青涩的吻。
我偷偷跑到窗口掀起窗帘一看,那小子还在楼下傻站著,手指抚摩著脸上我吻过的地方傻笑。
万斤巨石砸下,上书:
"这就是热血少年的初恋吗?!!!"
以上爲漫画效应处理,此後不表。

我跟皆村的事儿谁都不知道,我管这叫游击队,别人管这叫地下情。
不过我的阶级观念彻底改变,我们管投靠日本人的人叫什麽?
童声:汉奸......(= =|||)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皆村赢了,所以无条件地向学校申请篮球比赛的事。
这後果就是当晚我老哥蔡世樟癫狂了。
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会儿大声朗诵《离骚》,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会又锤胸顿足。
他的政治前途沦丧了,当然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不然我倒是真的见不著明天的太阳了。

我第一次照镜子,其实我之前就觉得自己挺帅的,具体怎麽帅我没仔细观察,男孩子洗脸多半有糊弄过去的成分,水一开,然後胡乱一抹就算完工。但是今天我好好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老妈走近洗手间拍了我下儿:
"宝贝儿,看什麽呢?脸上长花儿了?"
我左看,又右看,随後摆个沈思的POSE。
"妈,你觉得,我长的怎麽样?"
老妈愣了一下儿,她忽然没像原来那麽开口就损,只是朝著镜子温柔的笑:
"小樟啊,有女朋友了?"
我愣了下儿,随後脸一红,女朋友倒没有,男朋友现有一名--可是换你,你敢拿这个跟自己老妈说吗?显然不敢。
老妈温柔而柔软的手抚上我的头:
"小宝贝蛋终於长大啦,呵呵,以後带回来给妈看看啊。"
我一时间竟然眼眶一热,母亲在今夜似乎又多美丽了几分,是的,母亲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
说完,她款款转身,我忽然有拥抱住母亲的冲动......我伸出手......
只听老妈大喊一声:
"O MY GOD!!老公老公!!!!我们小樟有个小女朋友了!!!!!OH MY GOD!!!!!!"
所以,前,言,撤,回。

实际上,家庭幸福,不过如此,我已经知足了。

皆村开始滥用职权,学生会的会议从一星期一次变成了一星期三次,他会在会上一本正经地作著简报,然後用脚勾我的腿,我不客气地回踩过去,桌子下是没人发现的。
我们还是在表面上斗嘴,我跟我老哥站在一条战线上绝对反驳皆村。
皆村也就经常这麽说:
"你们都回去,蔡小樟一人留下。"
所有人以怜悯的目光注视著我,随後离开。
我们就在人们离开的学生会室里接吻,不敢声张。

这样一直到了篮球比赛的前夕,我是板凳队员,可以不用每日去社团报道,实际是我自己要求的,我老哥说死都不愿意看我跟皆村一队打球。
虽然篮球比赛之後一个学期就结束了,但是全校沈浸在这样的气氛里,竟然像是过节。

我走进篮球场的时候最後一节课已经下了很长时间了,学生会除了两位会长之外都要参加体育器材搬运。
我走进去的他刚好回防,扯著嗓子叫著再守住这一球。
他用球衫擦汗的样子有浓厚的阳光味道。
别人在远处喊了我一声,他猛地回头,朝我偷偷一笑,我看见了,心里徒然一暖。
他很快又转过头忙著训练,我也跑过去开始搬运器材。
器材是相当重的,学校什麽都不缺,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廉价劳动力。
搬完接近黄昏,训练也在这个时候结束。
皆村喊了声我,我一转身,他就朝我扔了个球过来:
"接著!"
我傻呼呼接下了球,他就那麽朝我走来,一摸我的头:
"傻了?球拿好了,你这麽拿著很容易被人抢走的。"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麽意思。
他似乎看的出来我所想:
"我以後可能经常扔什麽东西给你,你都要好好拿好,不然就会全丢了。"
"你想扔什麽东西给我?!"我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
"我不是已经把爱情扔给你了?"
他刚要说下去,手机响了。
他接的时候神色凝重,城市开始浸染在暮色里。
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傻抱著球,他只对我说:
"我父亲回家了。"
他父亲?
我的记忆里,搜索出了一个也是始终微笑著的中年男人,中年日本男人。

二十一

这是我早就想问的问题。
他家那位书法家的父亲大人和温柔若水的上海母亲大人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小樟,"他喊了我一声:"今天你自己回家吧,抱歉。"
不是我说,大哥,您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我很想搬块儿板儿砖敲开他脑袋,看看他到底想了点儿什麽。实际上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依然想这麽干,不是我热血青春还没过去,只是觉得这家夥太他妈不仗义,我对他始终知之甚少。
我站在窗口眺望很久,手里捏著我心爱的木拖鞋。
"皆村和也你个乌龟王八蛋!!!!!!!!!!!!"
楼下一片骚动。
"哦哦,他爷爷,你怎麽样了?哪个兔崽子没事儿往楼下扔拖鞋啊?!!!!!!!!!"
你知道,人生难免有这样的时候。

第二天,皆村没来上课。
像我这样的学生一天两天不来上学不妨碍地球正常运转,但是皆村不一样。
我才一坐定,就听到一个女生冲进来,一拍桌子大叫:
"真的真的!!真的没来!!!"
随即一堆女生一涌而上:
"不是吧~~~"
A君走到我面前,做微笑状:
"蔡小樟,你哥不是跟皆村一个班的?你去给我们问问?"
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面惨澹的人生。
我顶著庞大的压力被挤到了老哥班的门口--果然,那个位置空著的,本来那儿该坐个微笑著的恶劣男人的。
我老哥蔡世樟同志一看见我,咧出个笑,招了招手。
我知道,他得意的很,因爲夙敌一日不在,他便清净许多。
一阵胸闷,却不知道是怎麽了,我隐约觉得,和皆村的父亲有著莫大的关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放学,我收到了那条短信。
"我用小和的手机发短信给你,小和现在在我这儿,你带他回去--黑龙。"
黑龙?

实际上,我认爲我在跑步这一方面是相当有天赋的。
只见我飞也似地窜出学校,连连跨越几个垃圾障碍物,英勇而无畏地挡在了马路中央。计程车司机已然面色惨白地连"你找死乎?"都说不出口了。
我蹦上计程车,敲著椅背:
"环城南路的海边仓库!GO!GO!GO!!!"
我看著那司机的手指都是带颤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後车由绝对静止状态转变爲加速运动,最後终於和它的主人一样失控地满街疯狂乱窜。
这个世界因我而癫狂。
KING--OF THE WORLD。

这个海边我来了无数次了,沙子拂在鞋上的感触,今天却是头次体会,沙子的流动,有种游走在静止和移动之间的唯美。
我在远处认出了那天的墨镜大哥,却不敢招惹他。倒是他朝我这儿走了过来,笑著说:
"哟,蔡小樟,小和在我们大哥那儿,我带你去。"
我勉强一点头,跟在他後面。
这次我听到了沙子流动的声音了。

"就在这里面,我先走一步,你自己进去。"墨镜大哥一再一招手转身离开。
我没有立刻开门,因爲门根本不严实,我轻轻一推只出个缝隙。
屋子里有两个人,是的只有两个,我都认识。
您说我讲的是废话,没错,不要要求一个在震惊中的人有严密的逻辑思维。
皆村斜躺在沙发上,手自然垂地,睡的很熟。
黑龙的侧脸刚好看不到他的疤痕,他跪在旁边很安静地看著沙发上的人,我听不到他在说什麽,但是他的眼神我是熟悉的。
正如恋人一般的眼神。
恋人?!
我现在就希望谁来拿手捂住我的嘴,起码让我不至於大叫出来。
那双粗糙而宽大的手抚上皆村的脸,之後顺著五官一一细致抚摩著,最後停留在颈上,他终於俯下身把吻印在了他的颈上。
後退,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瓶子。
"谁?!"
屋里的人警觉地叫了声。
这一回倒真是赶鸭子上架了,我立刻换上一副优雅轻松的笑容(蔡小樟你能优雅到哪里去||||),一推门:
"黑,黑龙大哥!好久不见了!来来!我们拥抱!拥抱!对对!现在我们要拥抱!!"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了上去,黑龙显然非常错愕。
"你,刚到?"
"啊呀!黑龙大哥!你说的是哪儿的话!!我显然是刚到,任何事实都能证明......"
他打断我的话,道:
"行了,小和又醉了,你,带他回去吧,留在我这里不是事。"
他把目光转移到沙发上的人身上然後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一下子没有任何表情了,径直走向他,摇著他的身体:
"诶喂!喂!醒醒!"
皆村嘟囔了一声,微微张开眼睛,一笑:
"哦,小樟?不,不是小樟,小樟怎麽可能来......喂,黑龙,再陪我喝......喝......再......"
我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啤酒,挺好,还冰著的,一下子泼上他的脸。
"现在你看看。"
我不明白我爲什麽会故意在黑龙面前这麽做,这也是後来听说的,叫吃醋。
皆村张大了眼睛:
"小樟......?"
黑龙一挥手:
"把他带走吧,我再用车送你们。"
"不去。"皆村冷冷道。
"是吗?"黑龙抽了支烟出来:"我会吩咐他们把你送到市里任何一个饭店,你自己选,然後明天必须回家,有些事,你不面对,还是会来。"
"黑......"皆村还想说什麽,我已经走了出去。

皆村终究是追出来了,和我一起坐在黑龙的车里。
他始终没什麽精神,略显得颓废,下巴上微微带著胡渣,却有独到的性感。
司机转头问道:
"小和,去哪个饭店?"
他态度冷淡地回答了句:
"随便。"
这个随便,就让车在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我不算是个阔绰的孩子,所以没有动不动就来五星宾馆的毛病,一般有钱人都比较有毛病,黑龙算一个,皆村又算一个。
他拉著我的手下车。
"诶喂!谁说我要进去?天晚了,我要回家!!"
他不管,只对後面跟著的司机道:
"帮我办一套蜜月套房。"
蜜......月?
我立刻燃起了不好的预感,莫非这小子是......有预谋的?!

他的酒没完全醒,眼神依然恍惚。
我坐在床上看他要保持沈默到什麽时候。
他什麽都不跟我说,是的,虽然是恋人,我什麽都不知道。黑龙,是啊,黑龙,或许皆村不过是耍我,黑龙才是他真正的......
心缩水一半地疼痛。
其实,我不过是逞强不承认罢了,我还是喜欢他的。

"安慰我。"皆村转过身来,还是那麽恍惚的眼神。
是,安慰你,我他妈的连你出了什麽事儿都没权利知道,你让我安慰你。
"怎麽安慰?"我擡起头看他著他笑。
"身体......还有精神,都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任性的像孩子,但是我并不觉得可爱。
我故做轻松地一笑:
"是吗?"
"你不愿意?"他的眼神没变。
我恨地牙痒痒,一下子跳起来,扯开自己的衣服,我就在他面前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边脱边冷笑:
"谁说我不愿意,你以爲我不敢?不敢我就是孙子!你有本事抱我啊!"
声音有点儿哽咽,我心疼他这个样子,也心疼我自己。
但是他什麽都不知道,只一步步地走向我。


二十二

实际上,你要说我是那种只逞口舌之快的人那我就是那种人没错了。
他一步步走向我,我却不敢再脱了,手指茫然地打颤,我们不是第一次做爱,我们不是第一次互相抚摩,但是手指却还是该死地抖地厉害。
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我的手指还是该死地打著抖。
皆村的眼神没什麽温度,走近我只是近近地看著我:
"脱啊,怎麽不脱了?蔡小樟......"
他叫了我的全名,全名,蔡小樟。
我就被叫愣在了那儿。
他似乎以此爲乐,扯起嘴角:
"脱啊,继续脱啊。"
我觉得自己从没这麽恨过他,即使小时候被狗咬的时候也没有过。我紧紧抓著自己那件儿非常不光彩的小背心。
我记得,是的,还记得,他温柔的样子,以及表白时的表情,点滴都记得。
他的手指放在我的肩膀上,凉的很,我战栗了下儿,然後他的手指顺著我的手臂滑落,再滑落,巧妙地搭在了那条并不忠於职守的皮带上,轻扯,金属碰撞。
其实我并不知道老天爲什麽一定要挑我穿这条小熊内裤的时候让皆村那家夥碰我。
我猛地被拉进他的怀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从後面抱著我,手指却已经开始抚摩我的皮肤。
"你别......我不......"声音也打著颤。
"哦,"他轻笑了下儿:"这回是要玩儿这样儿的低级游戏了,然後说‘不要,这样不行'......是这样吗?"
"王八蛋!!!!!!!!!"我猛地挣开了他,拿起床上的衣服就要朝门跑,他一个箭步上来扯住我。
"跑的掉吗?你跑不掉的,蔡小樟,我认真起来,你挣不开的。"
我忽然想起了他说过的一句话。
背对著他站,我不敢看他的样子。
"喂,"我抓著衣服:"你上次说过吧,如果我觉得不幸福,放我走。"
身後的杀气不重了,我迅速套上了衣服,夺门而出。
我在走廊里狂奔,我听能听见电梯停在某一层发出的"叮"声。
拼命地按著电梯的按钮。
世界都在玩儿著生化危机。
我身後有如无数僵尸朝我扑来。
终於有一只扑上来,然後把他的爪子放在我的爪子,不,是手上。
两个人的手指一起按在了电梯的按钮上。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後面是谁。
这个时候,应该显示我的HP值用尽,之後GAME OVER,但是僵尸还是趴在我後面不肯让开。
电梯开了。
里面是个夹著公事包的半秃顶的中年男人,一脸油光,煞是精神,却没见过我们这个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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