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眼睛瞬间瞪大："你？拍......"
我猛地醒悟，惊觉妈妈原来并不知道我拍GV的事情。
"混账啊混账！我做了什麽孽啊......"妈妈坐在地上哭，我已经完全没了行动的力气和勇气。
後来舅舅和小衣一起出现，舅舅接走妈妈，剩下小衣搂著不停颤抖的我。
我甚至记不清楚这些情景。
只是不停地颤抖流泪。
小衣自始至终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握著我的手。那种温暖的温度更叫我心痛。
"为什麽会这样呢小衣，我不想闹成这样的，是不是我们太幸福了，我们是不是不被允许这麽幸福呢？"
他握著我的手更用力。
我靠在他的肩头，"对不起小衣......对不起。"
他怔了一下，然後点点头："没关系。"
等我终於冷静下来，已经是凌晨，小衣一直抱著我，紧紧握著我的手。
我知道他温柔。但还是分外感激。
他看我不哭了，轻轻摸摸我的头发："你知道麽，你舅舅，来找过我。"
我抬头，看见他清澈的眼神。
"他在杂志上看见你，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於是来我上班的地方找我，你知道的，自己家的孩子谁都不愿意......同性恋，所以你舅舅打了我。闹得工作做不成，你还等著我找工作回去，我就只能回到公司。我怕被你发现，就没有去拍GV。我需要给你一个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答应你舅舅让你过得好。可是还是被你妈妈发现了......"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麽。
我一直以来纠结的答案原来竟是这样。
他的一切隐瞒都是在保护我，我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他。
坐了一宿，还是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办好，我们谁都在心里想著如果被迫分开会怎麽样，但谁都没说出口来。就好像不说就不会发生一样。
天渐渐泛白，我又开始颤抖。
小衣还是一直不变的姿势，亲亲我的额头。
"其实我只要你在我心里就好。有你存在过，就好。"

我瞪大眼睛："你什麽意思？！"
他淡淡地摇摇头："我不想看你这样难受。"
"可我离开你更难受！"
"不一样的，那是你亲妈妈。"
"你这是在赶走我麽？"
"不是的光光......"
我愤怒的挣开他，站起来。
他拉拉我的手。
我一下子软下来，跪下来靠著他的肩膀："对不起，不要吵架，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还吵架，好不好？"
他点点头，摸摸我的脑袋。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握住我的手。

18th
我愤怒的挣开他，站起来。
他拉拉我的手。
我一下子软下来，跪下来靠著他的肩膀："对不起，不要吵架，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还吵架，好不好？"
他点点头，摸摸我的脑袋。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握住我的手。
只要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甚至已经不奢求天长地久。
可是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抛弃了一切就是为了和他永远的在一起，我现在不能放弃，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所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半夜我把小衣摇醒，然後开始收拾东西。小衣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我在干什麽，等我把衣服都叠好往包里放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猛地冲下床，抓住我的手，声音不大却透著恐慌："你干什麽？！"
"私奔。"我言简意赅，後来觉得不痛快，就又补上一句："今儿就走。"
"你疯啦？！"他低吼，一只手使劲扯我手腕，另外一只手抢我收拾好的行李。我想方设法躲，一边咬牙切齿："我就是疯了！！！"
争抢了一阵，简直成了扭打，然後他突然停下来，一直盯著我。
我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心虚的把行李紧紧抱在胸前："你，你干嘛？"
"我累了，光光。"他颓然坐在床上，屋子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轻轻地叹气，那一声叹息里包含太多无奈，我心酸却也无济於事。
"你说你累，是......什麽意思？"我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太沈重了，我，我受不了了。"他闭著眼睛，长长的睫毛投在脸上一片阴影，"我不开心，真的，我们总是吵架，还这麽困难重重，我不开心啊。"
"自私！！！"我突然火了，狠狠把行李摔在地上，揪住他睡衣的领子，"你王八蛋！我，我为了你什麽都不要了，你......"
他不出声，看著我，眼睛在黑暗里还是亮亮的。
"我为了你，背井离乡来了这里，还去拍那什麽Gv，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麽？我什麽都给你了，你呢！我家都不要了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呢？！"
说到最後的时候我是真的愤怒得难以抑制，狠狠抓著他的领子摇晃，连吼叫都失控了起来。
小衣一语不发，然後突然冷笑了起来。
"你觉得你吃亏吃大了是麽？你背井离乡，你拍GV，你抛弃家人跟我私奔，你想过我麽？你知道我愿不愿意？你想过後果麽？你只想著你达成心愿就好，你想过你妈麽？想过我麽？"
现在扯我妈，装什麽孝子，再说那是我妈，要孝顺也轮不到他。
"你总觉得你吃亏了你受委屈了，说句难听的，我叫你这样了麽？我叫你跟我来这里拍GV，叫你跟我私奔了麽？我根本不想！！！要不是喜欢上了你，我何苦当个变态！我自己过得更自在！你别以为我这麽说是故意气你，我真的这麽想。你就是自私，从来就想著你自己，不想想别人其实也委屈！老觉得谁都对不起你！我无缘无故的丢了工作，被你舅舅打，被周围人唾骂，说是我勾引你，我害了你，我耽误了你，其实呢？！我叫你做这些的？好，我承认我被你感动，我承认我爱你，但是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的爱还能持续多久。"
我愣在当场。
"你以为你把什麽都给我的时候，也麻烦你想一想，我也把什麽都给你了。你总是想著自己怎麽不公平，那就是对我的不公平了。如果爱，为什麽老想著这些得失的问题？我不是说你不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你想过我麽？一点小事儿你就要没完没了的猜疑纠结，我真的觉得快受不了了。"
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放开他，坐在地上。
"我不希望你对我好。真的。因为你每次一对我好，就会在潜意识里觉得，我也要对你那麽好，如果不是，你心里就会别扭。你把你的好强压给我，却忘了问问我需不需要。"
我捂住耳朵，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我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有这麽多问题。其实早在我开始对他不信任的时候我们大概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吧。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或许可以说，这是因为太在乎，可是骗谁呢，我个性上的弱点我心里最清楚，他这麽说，我没有半句话来反驳。
人就是这样，被说道痛处了就会忍受不了。
我低低的呜咽起来。
小衣愣了一会儿，猛地冲过来跪在我面前，紧紧搂住我："对不起对不起。光光，对不起，你，你别哭，我跟你说气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我依旧低著头，我想跟他说我没生气。我想告诉他他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也想改，可就是改不了。我想说我是真的特爱他。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那麽紧紧搂著我不撒手，我就那麽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泣。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都疲惫得躺在地板上睡著。
不想睁眼，不想看见那些烦心的事儿，就这麽睡下去多好。
小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如常："小懒虫，起来了。"
我睁开眼，脸上的皮肤紧绷绷的，眼睛也疼。大概是因为昨天哭得太凶了，真不像个男人。
小衣看我这麽狼狈憔悴，叹了口气，走过来揉揉我的头发："别难过了。"
我点点头。是男人就不能跟个怨妇一样，闹过了，事情就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可是不提的话，事情没办法解决。
没办法。

19th
不想睁眼，不想看见那些烦心的事儿，就这麽睡下去多好。
小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如常："小懒虫，起来了。"
我睁开眼，脸上的皮肤紧绷绷的，眼睛也疼。大概是因为昨天哭得太凶了，真不像个男人。
小衣看我这麽狼狈憔悴，叹了口气，走过来揉揉我的头发："别难过了。"
我点点头。是男人就不能跟个怨妇一样，闹过了，事情就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可是不提的话，事情没办法解决。
没办法。
早饭是小衣做好的。我食不知味，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不知道怎麽眼泪就往汤碗里嘀嗒。
小衣看见了，也不说什麽，只是轻轻叹著气掰过我的脸把眼泪给我擦干，然後揪面无表情的叫我继续吃饭。
吃晚饭我终於忍受不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问他到底什麽意思。
小衣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副受欺负的颓废样子。
我看著实在心烦，却还是坐在他对面的地上，盘起腿。
"你想怎麽办都行。你和我分手，过上正常的生活，可以。房子留给你，我收拾东西走人；你要是想和我再继续在一起，也好，我们马上收拾收拾去找你妈妈理论；你要是是在看我费劲，把我掐死我也没意见。"
我脑子嗡嗡的响。他太过分，把决定权留给我，太狡猾了......
"你就连这麽一点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麽？我就差到，让你这麽不坚定？"
"你不差，是我混蛋。"
我马上冷笑一声。
他不再说话，继续埋头抽烟。
"问题还是要解决。喂，这样吧，我搬走。"
"嗯。"
就一个"嗯"而已。
结果东西还没有拿全，门就"咚咚"响起来。我脑袋又一阵发懵。是妈妈吧。
我没有出去，听见外面小衣有点慌张的声音："伯母。"
我还是没出声，老老实实把东西都收拾好，我东西不多的。
然後背起包走出屋，看见我妈坐在沙发上，舅舅坐在她旁边，小衣站著，低著头。
看见我背著包出来，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正好，我来接你，我已经去学校给你办好退学手续了。你今天就跟我回老家。"妈妈的语气趾高气昂的。
本来就是要告别的，我却突然不舍起来。
舅舅一个劲儿冲我挤眉弄眼，"还不听你妈的话，快点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我瞥了小衣一眼，他一直不出声低著头，就在那一瞬间，他对我的好突然全出现在了我脑子里。
我15岁认识他，不知道什麽时候爱上他，到现在，几年了。就算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我们还是有感情存在的。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是离不开他的。习惯，已经想毒一样蔓延到我的身心。
我们的命运，大概已经被拴在了一起。
舅舅走过来接我的行李，貌似憨厚的笑著说："来，怪沈的，舅舅给你拿。"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妈扬著头狠狠瞪小衣一眼，走出屋门，我跟著舅舅，舅舅突然回头冲我狠狠挤了一下眼睛。
我不明白。
走到门口，脚都迈了出去，还是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就看一眼，不管他什麽样，我都不回头了。
然後我看见小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就这一眼，足够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就要他。
我把包摔在地上就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不要哭，我们不分开......我不回去......"
他甚至已经崩溃，大哭著摇头要推开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承受著这麽多我无法感受的压力。
舅舅和妈妈走回来，妈妈看见我这样，很愤怒的要把我拽走，我却死命的抱著小衣不撒手。
"妈，对不起，求您了，我这辈子就爱他了，我不能没有这个男人，求您了......"
妈妈被我气得直哆嗦，舅舅赶紧走过来，"昨天我怎麽跟你说的？他们是认真的啊，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不就是没孙子麽，怕什麽的！"
妈妈回头看舅舅，又看我，抖得像筛子一样。
我能做的只有紧紧抱著我爱的人不放开。
还有哭泣著哀求。
小衣也跪在地上，哭著跟妈妈说不能没有我。
妈妈终於还是颓然的挥挥手，什麽祝福的话也没有留下，就转身离开。
我搂著小衣哭泣。

第二天一大早，舅舅的电话就来了。
他说妈妈回老家了。还说她还在生气，但是至少已经默许了我们的关系。
"舅舅，谢谢您。"
舅舅在那边憨厚的笑笑："其实我劝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已经在动摇，我一个劲儿的跟你挤眉弄眼，就是要你告诉她，你们是认真的。"
"舅舅您能接受？"
"嗯......我当时想不通，看到杂志上的宣传画，就气炸了，告诉了你妈，还打了你朋友。你代我和他道歉。我现在想清楚了。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有什麽区别，人一直追求的不就是找一个爱人，伴自己终老。舅舅祝你们幸福。"
我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麽好，只是一个劲儿的道谢。
"对了！以後好好上学，做点正经工作。"
我脸一红。
电话接得很愉快，挂了电话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衣从身後搂住我，轻轻亲吻我耳後。
我握住他的手，那麽用力，我说，我们终於可以在一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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