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见过仁?"难道泷泽叔叔把仁的照片什么的都收起来了?
"我问过山下和爸爸,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仁在哪里,也不肯告诉我有关仁的事情,"赤西勾起嘴角邪邪地一笑:"但是没关系。和,我今天正式向你宣战。我们两个,用自己的能力去追求仁吧。要很公平的,好吗?所以你们不能把仁藏起来,让我连目标都没有。和,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不会没出息到不敢跟我正大光明地竞争吧?告诉我,仁在哪里。"
我只觉得我的大脑快速进入衰退状态,对语言的消化能力差到了极点。我不明白赤西在说什么。他竟然爱上了他自己,还要跟我竞争,赢得他自己的爱?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机器人的思维跟人就是不一样?等一下,我记得山下跟我说过,赤西是没有感情的,他怎么可能爱上仁?
"赤西,山下不是说,你是没有感情的?你怎么可能爱上仁?"我提出关键问题。赤西很聪明,说不定是在用这一招唬我,让我说出他想知道的那些关于仁的事情。
"我自己改程序了,所以就有感情了。"他轻松地耸耸肩,叉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颇为享受地嚼着。
"自己改程序?!"自己改的,那就是泷泽叔叔并不知道这件事?
"对啊,自己改的,很棒吧。"他得意地偏着脑袋。
"那泷泽叔叔不知道?"
"啊......"赤西像是被打击到了,立刻瘪着嘴不作声了。
"泷泽叔叔是不是不许你自己改程序的?"我意识到赤西改程序这件事可能后果很严重。因为泷泽叔叔对两个儿子管得很松,若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都会由着他们去。赤西的反应很明显地说明了泷泽叔叔是不许他自己改程序的。赤西是机器人,它自己改程序一定会出问题的。
"你别告诉爸爸嘛~~"赤西用牙齿咬着叉子委屈地咕哝。
"......"怎么可能不告诉泷泽叔叔,但是如果直接告诉赤西我要去告诉泷泽叔叔,那聪明的赤西一定会做手脚。
"啊?~~~别说别说~~~"赤西赖皮地摇我,让我又产生了他就是仁的错觉。
"好啊,不说。"我十分别扭地撒了谎。毕竟面对着和仁一样的脸,撒谎是很不情愿的事。不管是不是仁,都不愿意骗他。
"这么便宜就答应了啊?"赤西慵懒地起身:"便宜没好事。你想先稳住我再去告诉爸爸吧?"赤西就是赤西,如果是仁,得到这样的回答只怕早乐翻了。
"当然不是,"我很快地站起来说:"这顿饭你请客我就不说。"然后不等他回答,转身走掉。
最后的结局
赤西突然变得特别爱学习,他本来就聪明,学起来又这么拼命,我想他是想尝尝全额奖学金的滋味。可是他的期末成绩却依然是很优秀但没什么大的奇迹。我不解他每天在学些什么。
当赤西拿着海法大学的研究生特批通知和以色列签证给泷泽叔叔时,我正在跟山下吃刚叫来的外卖。赤西用功学习后很少给我们做饭了,我们渐渐习惯了吃不怎么好吃的外卖。看到那张通知,我毫不犹豫地被噎到了。
"赤西,你考了海法?"我用粘着米饭粒的筷子不可置信地点着那张通知。
"对啊。"他把通知和签证递给泷泽叔叔让他看,然后坐到沙发里开始看电视。
"为什么之前没有说?"我有点吼他。
"你又为什么之前没有说,我和仁是一个身体?"他看都不看我,语气里的轻蔑带着不易发觉的酸涩。
"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今天又是充满了打击的一天。
"山下说的,又从爸爸那里得到了证实。"他换着频道,但明显心思不在电视上。
山下埋头吃饭,饭粒都扒到了外边。泷泽叔叔仔细地看着通知和签证。
"赤西,你确定不用我给你生活费?"泷泽叔叔把通知还给赤西:"虽然你已经成年,但是我毕竟欠你太多。"
"谢谢爸爸,你已给了我两次生命,这足够了。"赤西站起来浅浅一笑,给了泷泽叔叔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保重。我走了。"
"按照时间回来做身体检查。"泷泽叔叔抱着手臂看赤西回屋子去收拾行李。
"嗯。"
我和山下一起送赤西去机场。一路上赤西不说不笑,只是看向窗外的云天。我凝视他的侧脸才赫然发现:当年有着少年青涩笑容的仁,不知已在何时长成为迷人的男人赤西。曾经漾着天真的唇角现在已写上了坚毅。
赤西,仁。都长大了啊。
到达机场的时候,赤西把证件交给山下,让他去帮忙代办登机手续。看着山下离开后,他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本精致的本子递给我:"仁的日记,拿去。"
"?!"我惊讶地接过来。赤西却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接过山下办理好的证件径直走进安检口,再也没有回头。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那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望眼欲穿。
突然他跑回来,使劲挥着手臂,灿烂的笑容能融化太阳的光芒:"我喜欢家!"我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仁,便也使劲向他挥手:"仁!你......要记得我们......"
"好!"他大声地答应着,雪白的牙齿全笑得露了出来。
我目送他这样笑着离去,心底平添一丝温暖。
飞机飞上天空,载着赤西,载着仁。我知道他会回来。
打开手中的日记,眼泪不由得滴落。
《日记本》 仁
日期:7月4日 天气:和今天很开心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 ...... ...... ......
日期:7月5日 天气:和对我发脾气了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我喜欢和
...... ...... ...... ...... ...... ......
日期:......
没有一天落下,仁从他认识我的第一天,就一直在记日记。每天,都是相同的内容。重复了无数次。
我喜欢和。
仁,和也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