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触手可及。仿佛置身于天堂一样。
泽鸣从口袋里掏出卓云的手机，时光已经在它身上留下了印记。
"卓云。你在吗。"泽鸣无法集中腿的力量，只好跪在草丛中。
"呼。。。。。。。。。。"手机因为信号不好而发出恼人的噪音。
"果然要到这么高的地方才能听到你的声音啊。"泽鸣苦笑着继续说，"你都不来看看我，上次生病我以为是你要带我走了，没想到让我空欢喜一场。"
"卓云你太坏了。"有什么液体滴在手机话筒上，渗入进去。
泽鸣使劲浑身的力气站起来，额头冒出冰凉的冷汗。
展开双臂，在这离天堂最进的地方。
他的卓云化为云雾环绕在泽鸣腰间，一圈一圈窜动，好象是在玩迷藏，好象是爱不释手。总之，这是二个人自离别后第一次相拥。
我爱你。年泽鸣。
我无法对你释手，就算是去了天堂也是忘记丢失在人间的你。
躲在草丛里的圣达哭红了眼，他是第一次看到泽鸣这么伤心，那种无法释怀只是把自己深深压抑，圣达说什么也无法放开这让人心疼的男孩呢。
旁边的斯帕文没有注意到圣达哭得这么厉害，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山顶这个悲伤着的男孩，疑惑于这会移动的云雾的同时，他终于明白泽鸣始终是一个人的原因。
那个帅气的中国男孩原来叫卓云。卓越的卓，云雾的云。
他们也许是恋人，但另一个人去了天堂对吗？
[我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幸福。]泽鸣的这句话反复在斯帕文脑海里浮动。
"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够幸福。"斯帕文把圣达搂进怀里，眼睛的焦点却在那丢了魂魄的男孩身上。
这会是他和圣达最后一次拥抱吗？
下山的时候，圣达已经和斯帕文保持开了距离，呆呆地望着泽鸣。
斯帕文一个人在前面带路，他也有意与圣达保持着距离。
泽鸣的腿在云雾褪开的时候就奇迹般地好了，这更让他坚信卓云看到过他了。
这回儿泽鸣真正的振作了，他相信爱是不分时空的。只要老天让他活着，他就必须比别人幸福一百倍的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卓云。
斯帕文和圣达毫无悬念地分手了。破天荒地从恋人变成了情敌。
二个人只是笑笑而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也许的确是挺神奇的。
泽鸣知道他们分手便怒了！无论是圣达还是斯帕文，他谁都不想搭理了。
"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绝情了。"泽鸣抛下一句话，又准备退场了。
"你站住！"斯帕文可没有圣达这么好对付，你说我绝情我偏要深情给你看。
拽住泽鸣的胳膊就没准备放了。r
泽鸣斜着目看着斯帕文，斯帕文还真松开了手。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斯帕文懊恼地退到墙边，直直地望着泽鸣。
"千万别说是为了我。"二人就这么对峙着，泽鸣没有看斯帕文。
"你才绝情呢！"斯帕文不由分说地抱住泽鸣，泽鸣站着没动。
"你们，一个牛脾气，一个又小孩子气。二个人在一起怎么能顺呢。"泽鸣苦笑，轻拍着斯帕文的背。
"牛脾气又不是我想要的，天生的有什么办法啊。不过也许有人可以治治我。"斯帕文深情地用墨蓝色深邃的眼眸望着泽鸣。
泽鸣知道斯帕文又要说傻话了，作势揉揉太阳穴，推开斯帕文。
"为什么！"斯帕文拦住泽鸣的去路，红着眼瞪泽鸣。
"我。已经不可能再爱别人了。"泽鸣毫无焦距地望着斯帕文。
"那我可以爱你啊！"斯帕文从后方用双臂禁锢住泽鸣的腰。
"这对你不公平。"泽鸣推倒斯帕文，一个人冲出了楼道。
不要来追我，我再也不想伤害别人了。
第18章
[泽鸣。我要结婚了。小留]
泽鸣呆呆地看着刚收到的短信，由衷地为小留高兴。
小留的另一半会是怎样的男人呢。泽鸣想知道，他会不会有卓云一般帅气稳重呢。
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期，泽鸣飞回了国内。
泽鸣的回来引起了一些小骚动，那些今天的新生望着眼前洋气十足的男孩不禁看楞了。
"这绝对是女人的耻辱啊！！！！"一个强壮的女生望着泽鸣流下了口水。
"哇。好象人偶哦。为什么以前都没有看到过。"
"泽鸣。"女孩的长发在空中荡漾开来，泽鸣有些迷失，这个女孩他曾经喜欢了好几年啊。
但那只是喜欢，却不是爱。
"头发长了。"泽鸣抚摩着小留着一头乌黑秀发。
"我要结婚了。我的那个他，你一定会满意的。"
"认定了幸福就去追，无须顾及太多。"
"小留。别跑这么快啊。"
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还提着公事包，像是刚从工作的地方回来。虽然还没有看清脸，泽鸣也可以感受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感。
"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卓萧风。"小留挽上男人的手腕，幸福地望着男人。
卓萧风。
泽鸣犹如被人恨恨撞击了一下，男人沉稳的笑容定格在泽鸣脑海，与记忆深处的那个他慢慢吻合起来。
他们并不是说长得很相似，是那种感觉。
是神似。
眼前的男人跟泽鸣的爱人好像。
"吓了一大跳吧？"小留顽皮地一笑说，"他是卓云的哥哥。"小留望着男人说，"这就是我的初恋，现在我们是好朋友。"
"久仰大名。"男人伸出手，停滞在空中。
泽鸣微笑着也伸出手，二个的手很有力度的一握。
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等男人走后，小留的长发飘上泽鸣的脸，"没想到你还挺镇定的。"
"你想我怎么表现？"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晕倒了。我以为卓云又活过来了。"
"他知道你是卓云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我是以他的同学的名义自称的。"
"那他可真可怜。"
"我会试着爱他的。他去年离婚，去年年底他在校园处理一些卓云的资料，然后我们就相遇。一个星期前他向我求婚，我几乎毫无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一想到，以后我们结婚，我们的小孩身上其实有流着卓云的血液，我便幸福地毫无方向感了。"
"听起来是不错。"泽鸣苦笑，小留永远褪不去天真。
"那是我和卓云的骨肉。"小留笑着流泪。
"希望卓萧风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些。"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泽鸣看着男人远去的黑色轿车，在地面划出一条白痕。
这个男人何其可怜。
泽鸣回到以前的住宿，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过去，他还记得卓云曾经在哪个角落做着什么事，还有他讥诮的淡笑。
突然门被撞开，泽鸣大惊。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被恨恨地揉进了男孩的怀抱。
男孩的金发挠得泽鸣脸上痒痒的。
"斯帕文。你怎么来了。"
男孩不语，双臂又加重了力量。似乎不抱紧，怀里的人就会灰飞湮灭了。
"你这么用力干吗，我又不会逃跑。"泽鸣笑笑，想推开斯帕文。
"你还没逃！你跑回中国是什么意思啊！"泽鸣看着眼前的人头顶冒着怒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可是名正言顺的请了假回来的。"
"那你起码要跟我说一声啊，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男孩有些愤怒，不过更多的是不舍。
"好拉。因为急着回来所以忘记跟你说了。别这么生气好吗？你这牛脾气怎么改都改不了。"
"人家怕你这一趟回去就不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连假都没请就飞过来了。你还怪我啊。"
泽鸣望着眼前这欧洲人特有的魁梧高大的男孩，他的眼睛跟中国人的不同是墨蓝色的，头发不是纯金色的，还参差一些棕黄色的，因为着急而蓬乱着却也预示了年轻人的活力。
虽然他们的年龄相仿，可是在心理泽鸣不知道要比斯帕文要老多少，泽鸣其实是羡慕斯帕文的，思念一个人就追那个人而去，这是泽鸣所做不到，感觉则是无力的。
像斯帕文这样的男孩，如果追准了一样东西那么他就幸福了，如果他追错了，他便会陷于万复不劫之中。
好久没有看看这片天空了，每当注视这片天空，那些点点滴滴就如泉水一样涌出记忆深处。
那是来自远方的华尔兹萦绕而来，一晃而过。好象已经过去很久了，男孩的笑声泽鸣也已经想不起来了。是不是终有一天连这可怜的回忆也会想不起来呢。
是不是以后这片天空除了一望无际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腰间的温度逐渐把泽鸣拉回了现实，夜晚的寂静不想去破坏，既然什么都没法答应现在的人，那么就随他去抱吧。
只是拥抱了，除了这个，泽鸣的确什么都给不了。
"斯帕文，你不该来这里的。"泽鸣的肩头是斯帕文一再深入的脑袋。
"我只在乎你的幸福，我来也是这个目的。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回头，你一定可以幸福的。不要说让别人幸福，你连自己的幸福都把握不了，别人也不会安心幸福的。"
"良心不让我幸福。你别跟着我遭了罪，回去跟圣达好好道歉，如果你能用现在的语气一定可以得到他的原谅的。"
"我做不到，我现在只在乎你。"斯帕文在泽鸣发际深深一埋，仿佛要永远记住属于这个男孩的香草味。
有什么金属光泽在闪耀，泽鸣看着斯帕文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剪刀，铮铮地看着剪刀穿过他的头发，然后‘喀嚓'一声，碎发纷落下来。
在泽鸣看不到的角度，剪刀再次‘喀嚓'一声，泽鸣转过身看男孩的表情，小孩子般的满足。
斯帕文的笑容在月光和霓虹灯下忽隐忽现，如果这笑能对着那些会脸红的女孩子大概会发挥神奇的功效吧。
"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说法吗？"
泽鸣定定地看着斯帕文。
"结发就是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泽鸣低着头看着斯帕文把两人不同颜色的头发合在一起，然后用红丝带紧紧拴在了一起。
"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斯帕文兴奋地把泽鸣拥入自己怀里，却不知怀里那人已经陷入沉思。
要不要跟这个男孩走，去追所谓的幸福。那些幸福的蓝图看起来是如此诱人，真的是为泽鸣设计的吗。
幸福不幸福是泽鸣一个人的事，为什么会有人比泽鸣更加执着于此。
泽鸣疲惫地闭上眼，不想深入思考。
第19章
黑色的大奔招摇地停摆在大学大门口，仿佛是在显示车主的地位有多显贵一样。虽然车里的人只是在很虔诚地等一个他想等的人。
泽鸣带着斯帕文熟悉这一带地形，以免以后迷路。路上，斯帕文不敢有太多动作，不是他怕招摇，而是旁边的人太严肃，一靠地太近就飘来无数卫生眼。
"我看起来很像猿猴吗？"斯帕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泽鸣。
泽鸣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几年已经比前几年进步了许多，至少不会看到外国人就一大帮子人围上来，知道就是图个热闹围观围观，不知道还以为是民国反外国列强势力。
"猿猴还没进化成金毛呢。"泽鸣喜欢斯帕文一头非金非棕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更是好看地夺目。
"敢情我只能算只蠢猴啊。"斯帕文看泽鸣开心，便身后袭击泽鸣，还好泽鸣时时防备才没落个狼狈。
"嘟------"喇叭声打破二人嬉戏闹声。
车窗上钻出一个脑袋，他依旧虔诚地微笑，虽然一切看起来并不虔诚。
还是会难以控制，在看到这个男人后，那逼人的英气和无法形容的相似感。
斯帕文也有些震惊，他看过卓云的照片，而眼前这个人让斯帕文感觉他是卓云，但又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
斯帕文担忧地望着泽鸣，还好他只是面无表情。如果泽鸣就这样失态地冲上去，斯帕文也不会阻拦着他的。
斯帕文知道泽鸣有多爱那个叫卓云的男人，也知道卓云在泽鸣心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存在。
"年同学，实在有些冒昧，我想跟你谈谈一些事。"男人推门下车，投手举足间都是只有到了那个年纪才有的男人味，无法抵挡的锐气。
果然上次还是太匆忙，今天泽鸣才认真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如果上次是惊讶的话，那么这次就是惊艳了。男人果然还是要有事业才能衬托得出男人非凡的气质。
"卓先生，劳驾你亲自过来跟我谈话，那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
"算是大事，也算小事。你的这位洋同学就麻烦他自己先回去了。"
泽鸣看着斯帕文警惕地瞪着卓萧风觉得有些可爱，摇摇他的胳膊轻声说，"他不是卓云。"
斯帕文拍拍泽鸣肩膀勉强说道，"我不在乎。我在宿舍等你。"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坐大奔的感觉对泽鸣并不陌生，但是开车的人让泽鸣觉得很无力。
如果不去看身边的人，单去感觉，泽鸣会恍然感觉是卓云在开车。
那种感觉让泽鸣崩溃，只好不让气氛总是安静地可以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大奔停在一家普通的咖啡厅门口，泽鸣赶紧推门先下了车，离开了那诡异气氛。
男人优雅地下了车，在泽鸣前面带了路。
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不紧不慢的感觉，越是如此，泽鸣越是紧张起来。
"就是想找你谈谈小留的事情。"男人坦明自己的立场，"说实话，小留对我很冷漠。"
泽鸣苦笑，他没有见过小留的冷漠，却也知道她为何冷漠。
"她是不是以前也很冷漠？"男人见泽鸣笑得无奈，有些担心地问。
"准确的说，她以前很可爱，很开朗，很活泼。跟冷漠沾不上什么边。"泽鸣不忍看男人的表情，猜也猜到几分了。
"那她为什么会对我。。。。。。。"男人后面的声音有些轻了。
其实泽鸣觉得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他会和这个男人以这种对话模式，至少不能在人情表现自己的弱点，而这个男人的弱点却被泽鸣看得透透的。
"这个你应该问小留。"泽鸣观察着男人的面部有些抽动，觉得有些意思。
"她总是会很深情地凝视着我，却是透过我的脸看别人。这种感觉很可怕。"
小留企图在卓萧风的身上寻找卓云的影子，可是找到也只是影子，不再会是完全的卓云。
"为什么这么想。也许她真的是很爱你也说不定，你别说得这么玄。小留其实就是一特天真的女孩，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伤害你，她也许是这辈子只会忠于你的人。"排除一个最夸张的可能性，那就是卓云可能复活，那么小留就不需要住影子。
"她会离开我呢？"d
"这是不可能的。"泽鸣望着卓萧风认真地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奇迹可言了，唯一的奇迹就是你出现在小留的身边，小留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请你给我下一张保证书。我不想再经历婚变，我经历不起了。人上了年纪就想安顿下来，什么大事都没有比一个家重要。而如今的小留让我很担心。"
泽鸣想大笑三声，不过忍住，"随你。我可以帮你。使一些小伎俩，很多事情便可以让你放心了。"
泽鸣是真心想帮小留，同时让这个有疑心的男人彻底放了心。
"你跟我。消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