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斯帕文,泽鸣不会这么苟且着。至少要坚持到斯帕文抛弃自己为止,而泽鸣没有资格再抛弃斯帕文了。
所以才要活下来啊。因为有人需要你,而你自己早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站在原地很久,泽鸣每一刻都在祈祷斯帕文可以找到自己。
然后道歉,然后保证再也不出门了。j
"老板,那个金毛不在,我们要不要带走他。"黑暗中泽鸣的手臂被用力地扯起,很不温柔的人在拽着泽鸣。
"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他的人的话,转告他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你有选择的机会吗?泽鸣,离家5年,你还疯不够吗?你把卓家的人害成那样,你就像装瞎子一辈子都逃避吗?"说话的人泽鸣很熟悉,5年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先去告诉斯帕文,让他别担心我。"
"泽鸣!卓家人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让你去蹲牢房你知道不知道!可是,也许老天可怜你,他们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也死了,卓老头子彻底变成老年痴呆了。"
"你说什么?"泽鸣猛地抓住威廉的手臂,惊地威廉以为泽鸣的病要爆发了。
"卓老头子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他现在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不!!!"泽鸣怒吼一声,"你说卓家最后一位继承人也死了!是谁!?"
"他们卓家就二个儿子,小儿子卓云早在几年就死了,我说的当然是卓家大少爷。"
"卓家大少爷?卓萧风?!"泽鸣几乎是吼着的,怎么可能,几个星期前他还开开心心地办着婚礼啊,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泽鸣。你不是去参加了他的葬礼了吗?"威廉觉得奇怪,在他跟踪泽鸣的时候,他确实看到泽鸣和斯帕文一起参加了卓萧风的葬礼。
"那是他的婚礼!我还跟他说话了,他说他这辈子也不想看到我,他还说我只是会勾引男人贱货。。。。。"泽鸣混乱地无法自控,他只是不停地说,他只是在让威廉知道卓萧风好好的活着。
威廉也不说话了,表情复杂地望着发疯的男孩。突然想起站在灰色坟头的那个女人,之前他见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外头穿着的是白色华丽婚礼,脱去后只剩下黑色的素衣。
他对这个女人其实很熟悉,在她还是没有发育成健全的小女孩他就喜欢这个女孩,只是如今,威廉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让人无法靠近。
第25章
当纱布揭开的时候,泽鸣的世界开始清晰了。
有了钱这个东西,大概没什么不能办成的事了吧。康复的速度快的惊人,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切都恢复正常?
"谁逼过你了,年泽鸣你要凭良心讲话。现在的大好形势,你应该有所动作了吧,至少要装模作样一下吧。"还是威廉,他总是不知疲倦地告诉泽鸣什么是对的,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这是时而真实时而虚假的世界,泽鸣正是发现自己被捆在其中无法脱身。
"你告诉斯帕文我现在好好的了吗?"泽鸣望着窗外,命运的时钟早以敲响了,无论是离开的还是留下的,都应该做个了结。
"那种金毛用钱打发就是了,说正事,泽鸣你究竟给个答案啊。"
"对他别这么太势利,他不吃这套,毕竟他为我不是因为钱。"斯帕文,难道你现在还能忍吗?我真想看看你究竟多有耐心,。当然最好在你眼中金钱大于感情,这样你大概也会平衡些。
"你该不会爱上那个金毛了吧?"威廉拉上窗帘,隔绝了一切。仿佛黑夜即将袭来的前兆。
"威廉,如果我说爱,你下个目标是不是就要改变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龌鹾的事。"
"再龌鹾都是为了卓氏,为了你!"威廉气急。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担当不起。"泽鸣用认真的眼神注视威廉,却不知眼角一滴泪水潸落。
泽鸣觉得奇怪,没有情绪波动,甚至周围没有沙砾,为什么会留泪。
"斯帕文现在在哪里?"泽鸣着急着抓着威廉的手臂,前一秒还镇定自若的他现在有些慌了。
"你不想承认都不行了。不过再说一件另你兴奋的事,如果不出意外,卓氏会在明早被年氏完全收购,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直说。你究竟想让我干吗。"泽鸣放弃了逼问,这根本是徒劳。
"很简单,以最高董事人的身份与年氏签定收购合同。"
"好。反正你总有无数我的把柄。"泽鸣轻笑,内心早以绝望。那些人脸上带笑,却总在不知不觉中给你一刀。
威廉,我知你想要年氏,我可以全部给你。
小留的墨镜很大很黑,把半个漂亮脸蛋都遮住了,她缓缓抬头,大概是在看泽鸣。
"这次又被抓住什么把柄了?"小留清楚地了解这个男孩,他难道永远都不会长大吗?难道都不会为自己留条后路吗?
"把柄很多,但以后不会了。"
"签合同吧。萧风的事,你大概知道了吧?"
"谢谢你。"泽鸣目光虔诚,同时无比坚定。
"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小留眼眶闪着泪光,不过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直刷刷地流了,"萧风,你安息吗?"
安息吗。你在天堂还会想着谁。
"卓云骗了这个世界。"小留含着泪望着泽鸣,然后水堤崩塌了。
"小留。"昏暗地接客室唐突地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让泽鸣熟悉地楞在了原地。
小留的表情到是平静,她朝着光源处望了望,目视男人从帷幕中显现出来。
泽鸣一手按着桌子,他无法控制自己在看到这个男人该做如何反应。
"泽鸣。用你的手毁掉卓氏吧。"男人高抬着精致的脸蛋,脸上的表情木然。
泽鸣突然觉得眼睛火辣,痛苦地捂着眼睛,刺痛从上到下蔓延开。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男人站立笔直如雕塑,因为腿不是自己的腿,所以它总是笔直的。
不是他无情,只是如今,那情在他看来已经浑浊不清,那情已不是从前的明亮干净。
"泽鸣,我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的重逢竟是这番情景。"
"卓云,你的计划是不是脱轨了。"泽鸣冷笑着,"大活人毫无音训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我相信你还活着,因为医院根本无法出据你的死亡通知书。"
卓云有些心疼看着泽鸣如此不堪的笑,可嘴上说不出口,"你早就知道我没死,原来我早就无须演戏了。"
如果你死了,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泽鸣近乎绝望地撕了合同书,他知道这表明什么,可是他几乎是失控了,他在他爱的男人面前失控了。
对不起了,斯帕文,无法兑现你我的约定了。
"卓云,你怎么可能输,我不会让你输的。"泽鸣毅然转身,脚步沉重,突然回过头,微笑着对卓云说,"别老站着,对腿不好。"然后,离去。。。。
卓云眼睁睁地看着泽鸣离开,可是不能行走。如果可以,他会发疯一样追出去。
绝对会的。
卓云还记得自己的灵魂一度偏离自己的身体,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以为找不到回去了的路了。在云端的时候,在他要踏上通往天国的彩梯时,他的男孩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在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呼喊中,卓云只是往下走,不停往下走,他化做了云雾,在男孩腰间一圈一圈地打转,然后被绕昏了脑袋,东窜西窜不知去了何方。
泽鸣不会离开的,他坐在卓氏大楼的花坛,向上仰着头。离开只是想静一静,同时让卓云有思考的时间。
他怎么可能离开呢,他等这天不知道等了多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卓云要把自己藏起来,但是还是倔强地想听听这个男人的给他的回答。他等他的出现,他等他的爱,他等他笑着说我们来谈一场刺激的恋爱吧。
你忘了吗?
什么股票你喜欢都拿去吧,你要几座大厦也别客气。只要你还愿意说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足够了。
然后逃到无人寻觅的地方,管他被捏着几个把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了。
很自私,因为你我变的更为自私了。简直无药可救了。
"卓云!我们来谈一场刺激的恋爱吧!!!"泽鸣有些激动地底层呼喊起来,这种音量在城市绝对可以朝来无数人的围观,但是泽鸣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楼人那个别扭的男人,那个自尊地不得了的男人。
"你愿意来见我,就表示你原谅我了。"泽鸣孩子般笑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大概你真的很伤心吧,否则你不会躲起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啊,我想等到哪天你愿意见我,我就可以跟你重新开始了。"
"你为何这么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出现。"男人出现在玻璃门前,有些困难地支撑着柱子。可以看出他走一步路都是吃力的,而他刚才肯定是用跑的。
"因为这个。"泽鸣口袋里拿出那很有时代感的手机,"我经常会打电话给你。"
"泽鸣。你爱我哥吗?"男人有些别扭地问道,可是他不得不问。
泽鸣笑容僵住,十分坚定地摇摇头,"我和小留只是在他身上找你的影子。"
"可是小留真的爱上他了。"男人坚定地说。
"小留爱,我也要爱吗?就因为我和小留曾经同时爱上你吗?卓云你有病吗?"泽鸣觉得有些委屈,卓云这是什么逻辑。
"我死了,你在他身上找影子。现在他是真的不在了,你也会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吧。"
"卓云。你简直莫名其妙。你如果这么希望我不爱你,你大可以明白地说。你这样说,卓萧风能安息吗?"泽鸣虽然曾经有想吻卓萧风的冲动,但是那不是爱,是因为卓萧风身上有卓云的影子啊。
"如果我说,我哥他爱你呢?你能给他一个答复,让他安息吗?"
泽鸣不可置信地望着卓云,他的表情很认真,但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爱这个人,他能为这个人送命吗?"卓云的声音冰凉冰凉的,"临死的时候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拼命用劲所有的力气只为知道爱的人是否平安。"卓云眼眶迷糊了,"连遗嘱都是你的名字。"
泽鸣瘫坐着,目光呆滞,缓缓说,"卓云。你居然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
"那是一个人的爱,不是其他不值钱的东西。我有必要让被爱的人知道。"卓云笑地比哭还难看。
原来那温柔似水的目光不是卓云,是卓萧风。
他让我别回头,然后他就消失了。
原来他为我死了。
而我活下来。
是这样吗?
"泽鸣,你应该给我哥一个答复。"
什么样的答复最好,我也爱你吗?
让我去天堂去爱你好了,你也许还要再等一阵子。
第26章
大雪呼啸而来,这个城市异常寒冷。
威廉驾驶的黑色轿车被拦截,泽鸣推下挡风玻璃,接过来者的证件。
"警察,年先生,我们想就卓萧风的案件对您进行一些某些细节的笔录。"泽鸣不可思议地望着来者,缓缓地退下墨镜,有些欣喜地说道,"豆豆?"
躬着身的人显然也大吃一惊,顿时展开那熟悉的巨大笑容,"泽鸣,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真的好巧。没想到,你居然会当警察。"泽鸣有些无奈地笑笑。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怎么?有女装癖就不能当警察吗哈哈。对了,说正事呢,能先去一趟警察局吗?"
泽鸣有些踌躇,不过还是答应了。
"等下,别叫我豆豆了,那名字是女人名字。叫我李警官。"有些气势地顿着音调,泽鸣不禁笑出声了。
有些昏暗的笔录室,泽鸣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
李腾启顿时严肃起来,开始正经地翻开笔录本。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希望我问什么,你都可以如实回答。"
泽鸣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配合。
"就是桌萧风发生车祸的当天,你可有看到肇事者的样子?"
泽鸣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顿时有些迷茫。该怎么说,视线中的确有看到谁,不过那只是泽鸣意识消失之前的幻觉。
"没有。我可以提问吗?"
"说。"李警管客气地摆摆手。
"桌萧风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杀吗?"泽鸣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夜,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如果当初卓萧风没有挺身而出,如果卓萧风没有救他,那么死的大概就是泽鸣。
所以泽鸣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是他杀,这是有预谋的。
腾启坚定地点头,让泽鸣想忽视都不行。
"你们有证据吗?"泽鸣继续追问。谁要杀泽鸣,非得夺他的命。
"有。当然是有证据。不过,要在破案后再告诉你。"腾启发现泽鸣的情绪有那么一丝波动,企图从中发现什么疑端。
腾启用尖锐地目光注视着沉默的泽鸣,气氛有那么一丝诡异。
"泽鸣。"腾启的声音打断泽鸣的思绪,"我想告诉你,那辆肇事车的主人不是别人。你大概可以猜到是谁了吧。"
"卓云?"泽鸣缓慢地吐出这二个字,他没办法再装傻下去了。虽然他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那辆黑色跑车,牌号46517。是卓萧风送给卓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卓云的犯罪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不过你放心,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逮捕他。"腾启转着圆珠笔,心情同样很复杂。
"你不觉得很荒唐吗?那怎么可能,卓云怎么可能会杀我。。。。。。。我们的哥哥呢。"泽鸣内心惊慌,一次一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卓云怎么会这么做。
"当然,我说过他只是嫌疑犯。泽鸣,你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腾启再次拿起笔录,他不相信泽鸣什么都没有看到。
"腾启,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得过精神病,也就是说我的话,是不能做为呈堂证供的。"就在此时,威廉带着律师推开了昏暗中唯一的门。
泽鸣疾步走出警察局,威廉驾车轿车缓慢地跟在后头。
白色飘雪停留在泽鸣的发稍,泽鸣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车窗中的威廉说,"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幻觉了,自从上大学后,我一直都没有发病。"
"你确实有看到卓云对不对?"威廉望着前方。
"的确有。现在想想,我是在很亮的地方看到卓云,那便的车的方向,巨大车灯的效果。"泽鸣眼角有一片雪花融化,顺着脸颊滑落。
"泽鸣,最近你总是落泪。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威廉侧着脸,面无表情道。
泽鸣突然笑得好天真,"我当然知道,是那个笨蛋又在哭了。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原来你都知道。"威廉对泽鸣的脸没有抵抗力,那会让他流露出感情。感情是什么东西,都是极脆弱的东西。他赶紧继续看着前方。
"威廉,你的这些手段。别人不知,而我却知的透彻。也许被玩弄太多次,太愚笨的人都该觉悟了吧。"
"别把我说的这么恶劣。从本质上讲,我从未没有伤你。"
"你伤害我身边的人,这让我更为疼痛。当初,你制造了卓云已死的假象,好,我陪你玩下去。但是如今,我无法原谅你,我一直想念我们18岁那年,那时候你笨,但至少我和小留都喜欢你。"
"泽鸣,这大概是你爱上卓云后对我说过时间最长的一次话了吧。谢谢你,陪我玩这么久。至少这些年,我很骄傲,掌控着别人人生滋味让我忘却了我的与众不同。渐渐地,在这场主导的戏剧中,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主角过。我爱的人喜欢上不同的男人,却惟独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