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蚀————林染
林染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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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顿时满面喜色的"啊"了一声,随後又自觉有点害羞,犹豫片刻仍是伸出手臂抱住对方的腰,"你对我很好......我......我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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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翰但笑不语,自腰间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在他手上,见他一脸困惑不解的神色,才柔声对他说道,"这是给你看大夫的,你那处受了伤,去找个好些的大夫买点药膏。"
石柱面红过耳的推拒道,"我......我没事,身体好得很......明天便好了,不用管他。"
李承翰表情温柔,动作却十分强势,硬将那张银票塞在了他枕下,"总之我给了你,你便收下吧。给自己买一身好衣服,买点好吃的,你之前也受了伤,买一点补品也是应该。"
石柱平生没见过这麽大额的银票,又是紧张又是感激的颤声道,"这麽多......我......我不能要。"
李承翰沈下那张俊美的面孔,声音也变得冷淡下来,"何须一推再推,阿柱,你这样便不懂事了。好了,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语毕便站起了身,石柱兀自不明白自己刚才如何得罪了他,焦急的追下床来拉住他的衣角,"承翰......我......我不是故意要得罪你!你......你住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李承翰讶然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已是微带厌恶,却勉强放柔了声音哄道,"下一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石柱看他这幅余怒未消的样子,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听完了他这一句话,面上才泛起浓烈的期待之色,"真的?你......你还会来看我?什麽时候......我等你。"
李承翰眉头轻皱,嘴里随口敷衍,"很快......你回床上去休息吧,小心受了风寒。"
石柱乖乖听他的话回到床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目送他挺拔俊逸的背影离开门口,心中一时担心刚才对他的得罪,一时回味他那些关心体贴的话语,一时又甜丝丝的盼著下一次相见的情景,却不知步出门扉的男子转瞬就会把这点露水情缘抛诸脑後。
这一天的夜里,石柱久久睡不著,身後难以启齿的秘处虽然隐隐作痛,想著那人对自己的亲密温柔就满心欢喜。
他们做了夫妻间才会做的事,他自然从此视对方为妻,他早就没了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妻子便是他将来最亲的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人,但他会努力待那人好,尽自己所能死心塌地,那人不也说了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两个男人好像不能生娃娃,这倒是大大的遗憾,不过不要紧,他有那人便已经够了。
对方是那麽漂亮的人,竟然愿意跟他做夫妻,还赠给他这麽大一笔钱休养身体,若不是真的喜欢他,怎麽会待他好成这般。
他也会拼命多挣些钱,给对方去买好看的衣服,虽然他一年也挣不来五十两银子,但他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对方。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要问清楚对方的住处,家人都有些什麽人,还要跟对方好好的商量,他们将来怎麽过日子。

7
班子每日如常在街头卖艺,石柱却眼巴巴盼著再见到李承翰。
自那次分别之後已有好几天,那人再没出现过,他早也等,晚也盼,每每捏著那张银票告诉自己,对方绝不会骗他。
他身体早就好了,但在场上仍然提不起精神,满脑子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对其他事都不上心。班主早注意到他的不妥,不得不在石头上做手脚,否则以他这等懈怠萎靡之态,一锤下去便要重伤。
班主私下问他为何如此,他只红著脸说不出话来,下一次上场便稍稍振作些,到得第二天又懈怠下去。眼见那压轴的功夫越来越不好看,观者也并不是傻子,给的赏金自然少了一些。班主忍无可忍,拉著石柱去他房中细细质问,他嗫嚅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告诉班主,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想要与之结为夫妻。这几日盼著那人到来,心神有些不属,对不住班中各位,自当好生赔偿大家。
他自枕下拿出那张银票递给班主,想要以此赔偿这几日减少的赏金,虽有些不舍意中人所赠的礼物,总不能愧对大家。班主见了这张大额银票,脸上登时变色,追问他此为何来。他自然不肯说清楚,只把一张脸红透,班主却疾言厉色起来,怀疑他犯了偷盗之诫。

他这才慌了神,把那件事含含糊糊的说了,班主听他讲得几句,脸色更加难看,劈面骂他不知羞耻,快把这脏钱还给那个畜生。他心中一片迷茫,班主从未如此严厉的骂过他,但想起那人温柔的笑语,兀自硬著头皮为心上人辩解。
班主见他确然懵懂不知,不禁低声长叹,"罢了......这错不在你,你且寻到那人,把银票还了给他,自此之後再不要有瓜葛,我便不怪你了。"
石柱自然不信自己被骗,但也想寻到李承翰当面问个清楚,这便点头应了班主,"好,我且去寻他。"
班主似是还有话想说,看著他老半天欲言又止,终是背转身走出门外,只等他自己去问个明白。若要这场梦醒,终需石柱这个傻蛋亲耳所闻,如此方是猛药,可从此断绝其妄想之心。
石柱果真立刻出门去问,沿著街上每家繁华店铺询问李承翰之名,前几日总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明目张胆去打听那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害羞,心里全是火烧火燎的焦燥。
他这一问之下,倒有人给他指路,只是看著他的眼神甚带玩味,笑答中也含著几分不屑,"李承翰李公子?那是大大的有名......喏,往城西直走三里就是他家宅院。像你这般要去找他的人多得紧,你可要排好队了。"
石柱也没有多想,匆匆谢过便直走城西,不多时就看见一堵又长又高的院墙,顺著墙往前走至尽头,是一扇气派的朱漆大门,门口两个石狮子很是威武,门上那个"李"字他也认得。
在门前犹豫片刻,他上了台阶叩响铜环,等得须臾,有个青衣小帽的男子打开一条门缝,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声音平板的问道,"你找谁?可有名帖?"
他搓著手小声问道,"我......我找李承翰,李公子。他可是住在此处?"
那男子眼睛也不眨,只飞快的回了句"少爷不在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动作极快的关上门。
他立在门口发了半天呆,方才那人那句话委实说的太顺口了些,忍不住又去扣那铜环,只想问个清楚。

8
那青衣男子过了许久才再来开门,面无表情的说道,"少爷真的不在家,你改日再来吧。"
他伸手抵住那大门,语气惊异的反问,"你不问我是何人?找他什麽事麽?"
那青衣男子只管摇头,"找少爷的只有一种人。就是你这般......我见得多了。我劝你还是走吧,少爷不会见你的。"
石柱愣愣睁大著眼,仍是不让那人关上门,想了想才结结巴巴的求他,"这位兄弟......求你帮我通传一声,我......他一定会来见我,他待我很好......"
那青衣男子皱起了眉,"少爷待每个人都很好,像你这麽说的人多了去。少爷今天是真的不在,你若安心等,便离得远些......老爷知道了要发脾气的。"
石柱实在无法,只得眼睁睁看著那人"啪"地关上门,可他既然已找到此处,不见到李承翰怎麽甘心?在大门口转了一会,他又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要离远些,便走下台阶立在附近的一颗柳树下,眼睛直直盯著门前。
这一等从天光等到天黑,他肚子饿得惨了,却不敢稍稍离开,唯恐错过那人回家的身影。
直等到天色甚晚,他才看到有台轿子停在了那扇门前,那出了轿的男子面貌虽然看不清楚,一身风流体态却化成灰也认得出,可不正是他心中牵挂的李承翰?他欢天喜地的奔过去,嗓子都高兴得哑了,嘴巴开合好几下才能把话说顺,"李公子......承翰,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李承翰面色甚有些吃惊,却没甩开他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只对他微微一笑,声音也颇为柔和,"好久没见你,好像清减了些,是不是苦苦想著我?"
石柱登时满面通红,幸而在夜色中倒也不显,嘴里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嗯。"
李承翰轻笑一声,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牵著他手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怎麽找到这里来了?走後门便是......被老头子看见可不得了,来......跟我从後门进去。"
石柱有些摸不著头脑,却仍是跟著李承翰走向另一边,绕过好长的院墙才看到一扇小小的後门。他也没什麽心思看路,行走中一直被对方揽在怀中上下其手,他身子由此变得火热,直到李承翰放开他去开门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从怀中掏出那张银票来,"承翰......这张银票我还你。师傅说不能要。"
李承翰身子一僵,回过头盯著他从头看到脚,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原来是你?石......呃......阿柱?"
石柱脑子一晕,只觉得脚下不稳,李承翰竟是没认出自己?甚至连名字也记不得。
也许是他面上神色太过骇人,李承翰讪讪笑著伸手来扶他,凑头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嘴里也说起怜惜的话,"阿柱,其实我记得......只是天色太晚,那个......才一时认错。你别放在心上,我向你赔罪可好?"
石柱身子发抖,却不舍得推开这人,好半天才颤著声音开口问道,"你......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给我这张银票......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师傅说......说我不知廉耻,说你......你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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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翰就著门口的灯笼细看石柱的表情,只见这少年一脸的伤心,眼中也是泪意盎然,却硬挺著没有落下。
一股满足自傲之情登时从胸口涌上,这少年竟是真的一夕缠绵就爱上了自己,也确然单纯得不知那张银票的意思?他向来风流凉薄,却从不忍当面伤人的心,何况这少年的滋味确实不赖,还只是尝过一次,何苦硬要拒之门外?
他如此想了一想,将那张银票收在手上,再轻轻揽住石柱的腰,"我那天说的话千真万确。我很开心与你结识,给你银票是以为你想要......若是你硬不肯要,那我就收回来,你我从此不涉钱银,只谈风月,你可愿意?阿柱,我会待你好......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你尽可从这扇门进来找我,我自当每次都为你开门。"
石柱痴痴听著他柔软的语声,心中虽然觉得有哪处很是不妥,身子已被对方紧紧抱住,那温暖体贴的怀抱隔了这许多日才又能靠近,叫人如何能够推得开?李承翰见这少年已软了下来,揽著人便往门里走,进门後才轻手轻脚的落了锁,带著石柱悄悄走向自己房中。
李承翰吹熄了火烛,动作温柔的抱住他上铺,他一径的沈默著任由对方抚摸,没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李承翰开始为他脱去衣物,他才低低的道,"李公子......承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家里很富有,人又生的这麽好看......但是你说跟我一起很开心,我才敢来找你。我想跟你一起,每天都能见到你,自从上次......我......我就想......娶你为妻。"
李承翰动作一顿,竟忍不住轻笑出声,"傻阿柱......你想娶我?你真是......呵呵,要娶也是我娶你进门,你难道想翻身在上位?这可不成......"
石柱被他如此一笑,那点微弱的希望更是冷了下去,却仍是努力伸出双臂去抱住身前的人,"我......我不是说笑,我真的......真的想娶你为妻。承翰,只要你愿意见我,我就不会死心......我们已经做了夫妻......的事,我再不会喜欢别人了。"
李承翰只当是床第间的蜜语,压倒他便在他周身一阵乱吻,"好......床上我为夫,你为妻,下了床你再做我的夫君!"
石柱还想开口,被对方悉数以亲吻封住,身上不断被爱抚揉捏,脑子也逐渐眩晕起来。只剩下身那处热烫难耐,忍不住挺起身子与对方摩擦,双手紧紧抱住伏在身前的脖颈,方可确信又再与这人相聚。
李承翰向来色胆包天,经常与情人在自己房里私会,那扇後门被他用得极为频繁,但此刻夜还未深,多少有些顾忌家人,为免身下这少年叫出声来,随手脱下一件衣物塞住了对方的嘴。
石柱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呼吸不畅,但只是极力忍耐,下半身的衣物三两下便被扒个精光,两条修长的大腿也被高高抬起。石柱倍觉羞耻,喉间发出低低的咽呜之声,李承翰放软声音贴在这少年耳边略作安抚,"阿柱,这次不会再痛,你不用怕,且等我一下......"
他伸手在枕底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倾倒出其中之物沾湿手指,探进石柱身後紧致的那处。石柱却更是惊恐,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两只手也紧紧抓住他臂膀,力气之大令他感到了疼痛。他心中不快,仍是压低声音哄道,"阿柱,别怕......放开手来,我自会使些好手段让你快活。"
石柱听话的慢慢松开了手,敞著身子任他抚爱,他见这少年倒也柔顺,便真的使出了几分温柔手段,从下至上宛如拨弄琴弦般细细舔吻少年强健的身体。
待他吻至那肌理平滑的小腹时,对方腹中传来奇怪的声响,他微微一愣,满心的情热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好笑。石柱察觉他停了动作,羞得将整颗头埋进枕中,他伸手扯出塞在石柱嘴里的布块,带著促狭的笑意逼问对方,"你多久没吃东西了?竟饿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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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兀自为他方才那番挑逗大口喘息,听了他的问话,声音底不可闻的答道,"我......我一直......等在门口......我怕......一走开......便错过你......回来......"
他静默片刻,压在石柱身上发出闷笑,"傻阿柱......那你是想先填饱肚子呢?还是先填饱这里?"说话间他的手指恶意在石柱身後轻轻一戳,逗得石柱整个身子猛的一抖,却不敢用力推他,只又羞又恼的偏开了头,嘴巴闭得极紧,不知该怎麽回应他这等下流调笑。
他见石柱是真的有点恼了,这才笑嘻嘻的抱著石柱坐起身来,"别恼,好阿柱,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拿进来。你乖乖等我,不准乱跑......呵呵,今天回来得晚,我也有些饿了,咱们先吃饱肚子,再慢慢欢好,一宿的时间可长得很哪!"
他在石柱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才整理著衣物下床出门,临走时点亮了屋里的火烛,交代石柱若是旁人敲门一概不必理会。
石柱独自在屋里等了半天,在光线下对自己赤裸的身体很有些羞意,忍不住又穿上衣衫,在房里东张西望,才发现此处摆置甚为华丽,墙上还挂著一柄光华夺目的长剑,床上布幔也是如丝如缎,柔软之极,每样东西都是他花尽积蓄也买不起的。
这番查看之下,他更是自惭形秽,越发的觉得自己配不起李承翰。能得对方的青睐,他当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再怎麽待对方掏心掏肺也是应该。怕的是他奉上所有,对方也用不上一星半点,这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正一阵胡思乱想之时,李承翰的声音在门口低低响起,"阿柱,开门。"
他快步跑过来拉开门扉,李承翰闪身而进,双手都端著满满一盘精美的点心,他连忙伸手去接,李承翰转身关门,回头才见他对著那两盘香气四溢的小点发呆。
"怎麽了?阿柱?来,我们去床上吃......"李承翰揽著他走向床铺,一手已经探进盘中拿起小巧的糕点塞进嘴里。
"......做得太好看,我......不舍得下口。"石柱也拿起一块放在嘴边,眼睛却直直望著那块做成花朵形状的糕点,连花瓣花心都雕得如同实物,委实不忍一口咬下去。
李承翰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只管托著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傻阿柱......东西做出来便是给人吃的......你若不吃,才是浪费了厨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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