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仗剑任疏狂————墨式辰[下]
墨式辰[下]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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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鄂手一滞,沈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帕子,抬起头来回视他:"原想瞒著你的,没想到反被你看出来了。"
季独酌摇摇头:"我中的毒名唤‘杜鹃血',是中无药可解的毒。只有燕山贝家的回天丹能压制。只是此药霸道,以你的功力,至少需要耗费十年的内力帮我化开。"
那夜自始至终,季独酌一直处於昏迷状态,没想到他醒来後轻易的猜到其中关键,就像亲眼所见一样。江鄂不禁暗自佩服。
"风雅颂虽是燕山贝家的分家,却没有回天丹的配方,唯一一颗......"季独酌抬起头来,定定地望著江鄂,眼里有了几分脆弱,"你必定是见到了......我爹。"
江鄂索性站起身来,手臂一展,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揉著他的头,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吧。"
季独酌埋头在他怀里,猛地抬起手,紧紧搂住江鄂的腰,肩头微微耸动。
江鄂拍拍他的肩:"我自十岁习武,已有十七个年头,如今还剩七年。以後你若再去吃霸王餐,以後我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怀里传出低低的抽噎声,江鄂只好继续说:"干脆你若喜欢,我便和你一同去好不好?其实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还是欺负人的时候最可爱。"
手指紧紧的绞著江鄂的衣服,季独酌觉得此刻自己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风雅颂主人,他好像回到了儿时,常常一个人缩在墙角,等待别人的救赎。
那麽多年过去了,其实他并没有变的强大,他是仍然胆小而孤独的。
江鄂缓缓的轻抚著他的後背。怀中那人抽泣了一阵,便止住了,他正考虑著要不要再说些安慰的话,那人的头却微微向下滑去,隔著衣服用温热的口腔含住了江鄂的下体。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二章(6)仍然是H- -

眼见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江鄂按住了他的手。矮下身子,捧起他的头,跟他面对面,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你不必做到这样。"
季独酌偏著头,垂下眼皮回避他的眼光:"你对我太好,我反而会不习惯。"
江鄂嗤笑一声,捏住他的鼻子,逼他正视自己:"你以前总是谎话连篇,我怎麽可能会信你?现在麽......你的表现还不错,可以让我考虑对你更好一点。"
季独酌眼圈又是一红。u
江鄂急忙回手给他擦泪,末了凑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其实相比哭哭啼啼的乖小鸡,我比较喜欢那个奸诈狡猾的季独酌。"
"那,以後,如果我哭哭啼啼的时间比较多呢?"
江鄂叹了口气,摊开手,无所谓的说:"那我只好当做多了一个儿子养活吧。"说著瞥了季独酌一眼,"可惜这个儿子岁数大了点。"
季独酌轻轻哦了一句,面无表情的继续伸手去解江鄂的衣带,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口气说:"可是,江大侠,我还是想要。"
"不反悔?"
"不反悔。"
江鄂曾经自恃自己是个经得起诱惑的好男人,但是这一次,他却像毛头小子一样莽撞。再不肯问第二句,他手一抄,将季独酌平平抱起放到床上。
有过一次经验,礼仪廉耻很容易就被丢的远远的。季独酌也不管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直接和身扑上来,用力扯江鄂的衣服,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吻著。身上的绷带渗出鲜血,脊背残忍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根本算不得什麽。
反倒到是江鄂在笑。他扶正季独酌,从他的眼睛开始,一点点地啃吻著,直到他的嘴角,舌头伸进去,才一舔他的舌苔就抽出来了。於是戏谑的逗他:"你真要用嘴麽?"
季独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眼角含笑,便跪了下来。他拉低江鄂的裤子,伏下头去,把江鄂的阳具含进嘴里。
笑对天下英雄的季独酌,奸诈无情的季独酌,此时此刻正趴在一个男人身下,为他口交。
江鄂的手指挑开他身上的单衣,指尖顺著他的脊梁滑过,衣衫被打乱,露出他包裹著绷带的脊背。他背脊苍白,像一头受伤的幼鹿一样喘息著、起伏著。很多年前,江鄂曾经遇到过一头失去母亲的小鹿,那鹿的眼神是干净而脆弱的。季独酌就是这样的人。他就像山间的一笔青竹,笔直冲天风骨傲人,可是当你耐著心,一点点剥开他坚硬的外衣,他就会在你手中变成一枚鲜嫩的笋子,多情脆弱。
江鄂低下头,小心避开季独酌的伤口,若有若无的咬著他脊梁上的骨节,换来那人重重的一声喘息。
上午刚刚欢好的身体仍然敏感著,嘴里的阳具坚硬的抵在喉头,就这麽被他一咬,季独酌觉得自己周身所有的骨节都酥软了。他用手指勾著他阳具旁的毛发,努力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一点。连手都抚上江鄂的腿,似乎怎样的执念都不够,似乎怎样的深入都不够。
江鄂的腰一挺,将自己重重冲入季独酌的喉咙,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头,手指抚上他的臀,狠狠地揉捏著。
窒息的感觉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袭来,季独酌用舌尖顺著江鄂的阴茎滑过,再慢慢的吞进嘴里。过去那些或喜或悲一幕幕涌上心头,是这个男人打破他坚强的躯壳,是这个男人唤醒体内的执著和疯狂,是这个男人教会他如何去爱人。当他在暴雨中一个人爬上悬崖时,他曾经多麽渴望有一个人能伸出手来拉他一把,如今,他终於等到了。他心头苦乐酸甜几番滋味连番涌动,忍不住用力在他的阳具上一吸。
江鄂被他猛地一吸,快感瞬间顺著脊梁骨攀升,他将手插进季独酌的头发里,使劲按著他的头,迅速抽插了十几下,然後一把推开他。
动作还是慢了一点,咸腥的体液一大半都喷在季独酌的脸上。季楼主眼神坚毅而凄迷,配上男人白色的精液,分外魅惑。他的双眼定定的望著江鄂,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体液,送进嘴里。然後举起右手,认真地发誓:"季家列祖列宗在上,季独酌再次发誓。从此之後,季独酌若再骗江鄂一句,便被江鄂做死在床上。"
江鄂微微一笑,凑上前去,吻他的脸上的精液:"既然如此,我还是更希望你以後多骗我几次......"说著,捏在他臀上的手滑到他前面握住,"季公子,你这里也硬起来了啊。"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二章(7)
一世英名,床笫间扫尽。
季独酌平躺在床,由著江鄂给他脱下剩余的衣服。两个人你侬我侬箭在弓上,门外却相当不是时候的响起了敲门声。
"二位公子都还醒著麽?"
二人互看一眼,在别人家人究竟不方便太放肆。江鄂应了句:"大夫少等。" 把被子给季独酌裹好,整了整衣服便推门出去了。
江鄂出来的从容,只是面颊上还有刚刚发泄过的红晕,大夫毕竟是过来人,只看了一眼,立刻就猜到他二人多半是在房间内做了些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由得暗暗一皱眉。当日眼前这男子抱了受了重伤的公子哥求医,他只当他们是兄弟情谊,没想到竟是分桃断袖的兄弟情。大夫的心里隐隐有几分不齿。
难为两个生的人中龙凤,居然是对兔儿爷。
他心中不悦,嘴里也没了好气:"说起来公子在我这住了一天,可知外面闹的天翻地覆?"
江鄂一愣,瞬间明白。风雅颂叛党和安陆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一夜他不眠不休的守在季独酌身边,外面多半已经重重封锁,只要寻出他二人的踪迹了。相通了这节,他向大夫点头:"这几日麻烦您了。"
"麻烦到说不上,只是外面风声吃紧,再耽搁下去恐怖想走都难了。二位,二位不会是犯了什麽事吧?"
江鄂明白大夫的顾虑,也确实感谢这一日的照顾,只是要他现在带季独酌走......他眼睛向房门一瞟。之前他凭著心头一股失而复得的惊喜和痛苦强要他一次,虽然顾及著他的病情,下手诸般在意,但这短短一次就累得他昏睡了半日。季独酌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长时间走动。
他沈吟著,并不应声。那边大夫扑通一声,给他跪在地上,哭著说:"这位英雄,今天早上沈家的儿子上山砍柴,被一群人围住,非栽赃他给什麽人通风报信,结果不明不白的就给人砍死在山头上。我妻子死的早,若是我再出了什麽时,下面两个儿子该怎麽生活啊......"
江鄂抿紧了嘴,一股无力感瞬间席卷心头。
房门内突然传来季独酌的声音:"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季独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又何须别人来施舍?"他重伤才醒,话里中气不足,但平日言谈里的傲气却更盛几分。
江鄂了解他嘴上一副对谁的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把谁看的都重,只是碍於从小所受的教育,所以才把感情藏的极深。这次受伤,更是把他心底被压抑的真实感情统统逼了出来。被韩昌平背叛,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现在他这样说,其实心里多半难受的要死。
这样想著,江鄂苦笑一声,心里骂了句别扭小孩儿。却听得门内一阵细琐声,江鄂一怔,立刻推开门,只见季独酌已穿好了中衣靠在床头,细细的喘息著。
他重伤未愈,这一番折腾,後背的伤口崩裂出血,白色的中衣上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待见到江鄂开门,眉梢一挑:"本公子的外衣呢?还不赶快给本公子拿来?"
那大夫显然早就有了打算。听到季独酌这样一句,立刻吩咐下人捧了衣服来:"这位公子,你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穿了,这件就先请公子凑合著吧。"
此时此刻,江鄂若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由这家夥任性著胡来。只能接了衣服,给季独酌穿上。那大夫虽然胆小怕事了点,但仍不失为一个体贴的好人。且不说自己身上这件就是大夫所赠,光说捧给季独酌这件便可看出大夫的细心。衣服料子虽不如季独酌之前的正宗苏绣来的昂贵,不过却是一件青底子蓝碎花的棉袄,大冬天的,实在比他之前单薄的打扮舒适很多。
季独酌换好了衣服,脸上之前的怨色也挂不住了,干脆手掌一摊,继续无赖:"本公子的扇子呢?"
"扇子?"大夫想了想,"之前好像是有见过......啊啊,我想起来了。我见公子的扇子散了,便吩咐下人和公子身上的破衣一起烧了。"
"烧了?"季独酌眼睛瞪得奇大,口气有些急切,"还不快去找回来?!"
"烧了都有两个时辰了,估计早就化成灰了。"大夫被他一喝,心里不安,恐怕这人临时变了主意,又要住在自己家里,连忙赔笑,"我这里还有几把扇子,马上就命下人跟公子找来,公子若是喜欢都拿走也无妨。"
季独酌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一种无怒自威的压迫感浑然天成:"扇在人在,扇亡人亡。就算是扇子灰,也给我捡回来。"
大夫被他吓得够呛,心里知道这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一边暗骂自己流年不利,一边急忙出去找扇子灰。幸好之前焚烧衣服的灰还没到,否则真不知道该怎麽搪塞这个瘟神。
见他离开,季独酌摊开手:"江大侠,酒葫芦。"
江鄂知他好酒,所以一早就给葫芦里灌满了酒,此刻他一问,便立刻拿来递到他手里。季独酌接过葫芦,拔下塞子,闻了闻,只觉幽香扑鼻,四肢百骸的疼痛瞬间都消失了。只是一想到自己中的毒,只能长喟聊以自慰,黑著脸把葫芦塞儿重新塞上了。
江鄂不晓得他中毒不能饮酒,见他只闻不饮不禁觉得奇怪。正待要问,忽听门外一声尖叫,那个大夫捧著个事物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来。
"这,这......这是什麽怪物?为什麽明明烧了半天居然还没变成灰?"大夫将手中的东西伸到季独酌面前,苍老的掌中躺著白花花的一块布。
这布江鄂识的,正是季独酌那柄素白绢扇的扇面。可是......寻常的绢子遇火即著,没道理烧不化啊。他不由得凑近扇面细看,这扇面不但烧不化而且之前一场血战,连半分血迹都没染上。江鄂眼珠一缩,头一次注意到见白色的绢子上隐隐有著龙翔青云的图案。心头咯!一声,瞬间,想到江湖上那个和燕山贝家一样属於传说的存在。
十三年前,白衣的恶魔。
叱吒风云的东风山庄。
他皱起眉头,仔细地审视季独酌的面容。这个家夥,这个家夥,果然永远都没办法让人猜得透。
罢,罢,罢,事到如今,反正不会再坏了,由他去吧......
第十三章(1).一腔温柔向谁诉
风雅颂这场变故来的快,季独酌和江鄂也没什麽准备。幸好季楼主大手大脚惯了,原先的衣服里备著不少银票和碎银子,大夫分文不少的将钱还了给他。他二人付了十两银子的诊金,又给了二十两的封口费。三十两雪花银,平常人家三四个月生活费,把大夫惊的瞠目结舌,暗自腹诽:果然是个骄奢淫逸的败家公子。
江鄂背了季独酌刚一离开大夫家,便听屋内大夫吩咐下人把他们之前睡过的被褥撤换下来烧掉,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这大夫虽是个好人,却也是个俗人,见不得分桃断袖,就是一床被子也嫌脏,非得烧掉不可。
季独酌把自己的脸凑在江鄂的脸上蹭了蹭,细声笑道:"众生百态,各自不同,我们何必要强求别人都同我们一样呢?"
江鄂沈默了一阵,终究没再说些什麽。
冬天天色暗的早,他二人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前出了镇子,镇外是一片矮山密林。外面的雪停了有半日,厚厚的雪堆在林间,整个天地间一片素裹银装,不时有几只鼯鼠在林间滑翔而过,静谧的林间间或传来树枝被雪压折的脆响。
民间有言:下雪不冷化雪冷。下午时雪化了一半,到了夜间又重新冻上。此刻夜风吹来,卷起雪渣子,刮在脸上如刀割一样生疼。
季独酌帮江鄂抚去脸上的雪屑,轻声问他:"冷麽?"
"没关系。"
江鄂这样应著,季独酌却只是更紧的抱住江鄂,试图用自己身上的体温给他挡去寒风。他往日过的都是奢靡的日子,冬天里燃著手炉,温一壶美酒,优哉哉的观梅赏雪,所以自然不知冬天里两个人若是隔著棉袄抱在一起,外衣上的寒意反而会让对方更冷。被他这一抱紧,江鄂只觉有股寒气透体而入,嘴巴开了开,终究欲言又止。
难得这个没心没肺的会季独酌学著体贴人,唉......冷就冷吧。
二人在雪里走了有一阵,忽听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江鄂暗叫一声不妙。之前在镇子里,因为不少人活动,所以他们的脚印混在人群中,并没什麽特殊。而今,出了镇子,这深山老林,鲜少有人烟,雪後自然会留下只属於他们的脚印。
怪不得在镇子里他们离去的如此顺利,原来安陆等人就是计算好等他们离开镇子後,轻而易举的一网打尽。
此刻季独酌也注意到了对方轻易的看破了他们的踪迹,他轻轻叫了一声:"江大侠......"
还不及说下面的话,江鄂已将他从背上移到怀里,低声嘱咐道:"抱稳我。"倒提一口真气,施展开上天梯的功夫,几步攀上树枝,在密林的树枝间纵跃而去。
毕竟天色已晚,树上的雪纵然被他踢下来,但有黑暗的掩护,失去积雪覆盖的树枝自然会融进夜色里,要想一下子找出他们行动的方向也不容易。
季独酌躺在他怀里,随著他几番纵跃,叹了口气。
难得看到自负天成的季楼主的会叹气,江鄂微微一愣,不解道:"怎麽了?"
季楼主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摇扇子的动作,才想起来自己贴身的扇子只剩一块碎布,嘴角一瞥,万分郁卒:"江大侠,你心思敏捷,随机而变。在树上跳来跳学飞鼠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可惜......"
江鄂太阳穴一跳,想到某些人乌鸦嘴到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赶忙问道:"可惜什麽?"
"可惜你忽略了两点最重要的问题。第一,你自己本就有伤在身,又耗了十年功力,撑不了多久。第二......"季小楼主麽指一弯,指著身後,伤脑筋的说,"第二,追踪敌人,不一定只靠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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