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声————断叶箫
断叶箫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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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我想这些的时候。
只听萧疏浅的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动,便见一名家丁打扮的人带着三名护卫打扮的人押着三个有些狼狈的人走了进来,然后将他们按跪在地上。
我起身,慢慢走过去,抽出了一名侍卫腰间的剑,在他下意识想强回之前,我先开口说道,"能借我用用么?"
他点头,我淡笑着转回侍卫押着的那三人面前,用剑挑起一个人的下颔,是老大陆,他的眼中有些微的恐惧。
我抽回剑,转向右边的人,抬起他的头,是猥琐张,就从他开始下手吧,谁让他官小,让我认为他知道的肯定不多呢。
"我问你,谁是你们主子。"轻松的声音,听不出是质问。
"我们没主子。"猥琐张口中说着,看着我的眼神中,竟还带着欲望!
我吸了口气,抬臂,毫不留情的斩断了他的一根手指,然后在抬起,伴着他的惨叫再斩下,如此反复,直到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手指我才停下。
看着那满地的碎肉,和鲜血,我不由得上挑了嘴角,露出了若我看了都会不禁打起寒颤的残忍的笑。
我舔了舔剑上的血,故意装出一丝邪媚残忍,然后再次问道,"你们主子是谁。"
没有回答的声音,我笑着再次抬臂,在我的剑落下之前,猥琐张慌忙开口了,"是......是二殿下!"猥琐张呻吟着开口,表情很是痛苦的模样。
"二殿下么......"怪了,我和他一向无冤无仇,干嘛来对付我......
"他派你们杀我?"再次问出口。
猥琐张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了便再是一剑。
"可你们没有做到。"我笑笑,然后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便接着说道,"赈灾款可是被你们收了?"
"......是......"猥琐张面对另两人的怒瞪有些犹豫,但他还是不敢不开口。
"在哪儿。"
"临州城外树林,一条小河边上......"小河,是那里么,但具体地点,怕只有他们知道了......
"疏浅。"我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萧疏浅,笑着说道,"那柴火是道台阎大人,我想他应该知道赈灾款藏匿的地点......麻烦你走一趟吧。"
他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一脸无辜的回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叹气,低声说道,"随你怎么玩吧。"我开心地笑了。
他似乎失神了片刻才走到柴火阎身边,提起他便使用轻功掠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笑了笑,然后低头,看向另外两人,审问继续!

第九章 诉衷情(中)

尽量平静的走回屋内,我关上门,脱力般的倚靠在门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被父皇砍死也得被口水淹死......倒不如......直接自杀来得痛快......"低低的呢喃出声,我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唔......全身都痛得要命......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决定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我踱到床边轻解了衣带,褪去外衫,然后解开了束着长发的白色雪缎,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泼洒了下来,柔柔的贴在了我的身上,我将身前的发丝缕到身后之后便要躺到床上休息,此时却听敲门声响起......
我皱眉,问道,"谁?"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我,应该是萧疏浅或者是萧众暄吧......
我想也没想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是萧疏浅,我平静了一下心绪,笑了笑,问道,"有事么?现进来吧。"说完我便让开了一条道,等着萧疏浅进来,但他却一直都不动,只是站在门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一脸茫然的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俄......这......我这样算是......衣冠不整么......
雪白的亵服很薄,并不足以完全掩住我的身体,领口半敞着,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而胸前那两颗小小的突起半掩在亵服和黑发下,若隐若现......
"咳......疏浅......有事么......?"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我似无意的拢了拢衣衫。
萧疏浅似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抿了抿唇,他就站在门口说道,"你要休息了?"
"嗯......"g
"那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过身,也不等我说话就匆匆的离开了......那背影,在我看来......竟有一些狼狈!?
我摇头甩去自己脑中奇怪的想法,撇了撇嘴,阖上门,躺回了床上,心有些乱,脑中总不自觉地想着他的眼神......
震惊,痛苦,后悔,自责,疼惜,但最终都停留在了方才的......痴迷......
他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他也是喜欢我的么?可以这样理解么......不行吧,他有喜欢的女子了啊,爱上男子已是不对......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但是......我不能去跟一个女子抢人,我有我的骄傲......
但是......自尊,骄傲......呵呵,有他重要么?还是说,和他一样重要?不知道,想不到......好烦......看来我真的不适合想得太多啊......
自嘲般的笑了笑,暗叹自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叹息着闭上眼,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想得太多反而麻烦,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我睡了多久,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着的,身体的疲累也褪去了很多,至少不会动一动就痛了。
我起身,默默地着好衣衫,用雪缎束好有些凌乱的长发,我拿起自己的佩剑悄悄地推门走了出去。
想当初,在皇宫之中我照样出入犹入无人之境,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府邸?很轻松的,我没被任何一个人发现就成功地跃出了萧府。
萧府是建在密林之中的,大概是为了安静吧,但是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我......最容易在这种很难辨认方向地方迷路了......
"天......"苦恼的感叹了一下,我也只能提起步子向前走了。
树林在夜晚的时候是格外的安静而诡秘的,地上婆娑的树影象极了跃出地府作乱的鬼怪,偶然间抬眼,还可能会看见一对对闪着光芒的眼睛......
我是不是不该跑出来......至少,不改在晚上跑出来......不过既然出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吧,况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硬着头皮的往前走,只希望我运气好点,不要彻底的迷路吧......
最终,我验证了一件事,老天还是很眷顾我的!
寂静的夜中,潺潺的流水声听得格外清晰,我笑笑,循着声音到达了我此次出来的目的地。
显然,河边有的地方有被挖掘过的痕迹,应该是赈灾款的埋葬之地吧,我俯下身摸了摸松软的土地,满意地笑了笑。
河边刚好种着翠竹,真是天助我也!
我拔剑,寒光在翠竹上映过,在夜色中闪过,剑芒交错,翠竹被砍断的声音一声声的回荡在寂夜之中......
收剑,一切又归于了平静,若不是地上的残竹,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方才的寒光剑芒只是自己的一时眼花。
我捡起一块残竹,那残竹大约有一丈左右,中间的空洞刚好可以供水的传输!
我用内力将那节竹子半送入了河床内,离河水却还隔了一层水,然后我拿起另一节同样长的竹子,插入了距方才那株残竹不远的下面,然后是第三株,第四株......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竹子不够用了我就接着劈,劈完了再将它们一株株的插入他们应该在的位置,直到插入的竹子接近了田地......
我吁了一口气,对额上的冷汗不管不顾,拔出剑,从最后一株残竹的末端开始挖坑。
因为我用了内力,所以一个大坑没多会儿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剑下。
收了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头部的眩晕再也止不住地侵袭了我的头脑......
坐在地上闭目调息了一下有些紊乱的气息后,我睁开眼运用轻功,沿着我插的残竹又掠回了那条小河边。
"再一下就好了......"走到我插的第一株竹子那里,将内力聚集在脚上,然后用力踢了一下!
竹子穿透了那一层厚土,接触到了潺潺的流水,有了缺口,部分的流水便顺着出口流了出来,然后像个小瀑布一样砸到了第二株被横劈了的翠竹上,然后再顺着砸到第三株上,以此类推,最后,那流水如我想象般的流入了我挖出的洞中......
这样,便算是暂时解决了干旱的问题了吧......
舒了口气,我倚靠着一株翠竹坐倒在地上,无力再动一分一毫......
而这时我才发现,火红的太阳已经脱离的群山的桎梏,升上了半空,照亮了大地......
"这样也算结束了吧......"结束了,算是实现了我的承诺了吧,剩下的事大可交给疏浅,相信他,会比我做得更好......
再度抽出伴了我近十年的长剑,轻抚着已经可以成为‘残破不堪'的剑身,心中满是对他的抱歉,但是,却没有后悔......
提起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那已经不很锋利的剑身划破了我的腕脉!
剑悄然落在了地上,我看着奔涌而出的鲜血,心中有释然,也是有一丝不舍的,但是......不死就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啊......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原来你这贱人在这儿!"这声音,令人厌恶的声音......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什么,不然,为什么连死都不放过我!
已经无力抬眼,我淡淡的说道,"我在这儿很奇怪么。"
"既然被我们找着了你就别想再活下去!"猥琐张恶狠狠的在我的头顶之上说着,我也只能笑笑,就算他们没找到我,我也要死了吔......
"张大人,这小子已经......"还是柴火阎眼睛好一点,看见了我手腕上的伤。
"啊,想死!?哪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猥琐张在我头顶鬼吼,而老大陆则立即点了我周身的大穴,在昏迷之前,我在心里赞叹般的夸了一句,老大不愧是老大啊!

第九章 诉衷情(下)

"怎么对付他。"我才刚醒就听见了他们讨论我的话,看来并不像直接杀了我。
我闭着眼,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身体,唔......手脚都被麻绳捆着,想动动都不行......
"陆大人啊,我觉得......还是放了他吧。"柴火阎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着?
"老阎你说什么!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他了吧!"猥琐张,我不就砍了你十根指头害你连喝水都要人喂么,你也不用这么恨我吧......
"他毕竟是七皇子......"原来是怕我的身分啊。
"什么七皇子!他不过是......"老大陆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即住了嘴,似乎是有什么顾忌。
我不过是什么......?话说一半很吊人胃口的!知不知道啊!
"是什么啊?"果然,另外两人也很好奇。
"没什么,总之杀了他也无妨。"顿了顿,老大陆又补了一句,"报了仇之后我们就分头吧。"
报仇?开玩笑,我还没找你们报完仇呢,你们竟还要找我!?我招你们惹你们了!除了猥琐张的那十根指头之外,你们那三条手臂都是萧疏浅砍的嗳......
"刚刚不就在讨论怎么让他死呢么。"猥琐张猥琐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然后就听见他说,"不如......干死他。"
"......"又来这招!?太没水准了吧!抗议,无声的抗议......
"不如找他想对付咱们的方法对付他。"老大陆,原来你才是最阴狠的人!
"那边到刚好有一口缸,不过这蜜糖......"猥琐张显然有些失望。
"差不多就行了。"顿了顿,老大陆冲着我这边说道,"你也都听见了吧。"
原来早就看出我醒着了......我睁开眼,虚弱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听见了与没听见有什么区别么。"
"没有。"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笑了笑,一脸的无奈,我这个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把那边的菜刀给我。"......菜刀?你当你剁猪肉啊!"喂......我又不是菜。"
"不然生拽。"老大陆说话的时候手上已经接过了柴火阎递过来的菜刀。
"......你还是砍吧。"真奇怪,明明都要死了我却想笑,嘴角扯出一抹淡若清风的笑,然后,认命的闭上了眼......
杀气一丝丝的逼近,死亡的气息逐步的在逼近,我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其它的事情我也不用管了,萧疏浅的事情,二哥的事情还有......方才老大陆说的事情......都不用想了,心里,觉得很轻松。
"唔......"逸在胸腹间的疼痛让我不自觉蜷曲了身体,我睁开眼,看着那个将脚踏在我身上的人!
"陆大人,先让我出了气再说!"说完,竟又是一脚踹在了同一个地方。
血从嘴角溢出,我平静的看着不住踢打我的猥琐张,讽笑着说,"为什么不用手打?哈,我忘了,你仅剩的一只手也没有指头!哈哈!......唔......"
"啪!"脸上火辣辣的疼,猥琐张打得很用力,却不似有手指的手打得疼,还不至于让我眩晕。
"喷,这手还能用啊......我还以为......"话还没说完就又是一巴掌。
"妈的!"我想猥琐张是发现了他那么打我我根本不很疼,所以他放弃了那种打法。
他的脚一阵猛踹,意识渐渐的被黑暗所侵袭......
这次却是是要死了吧,怎么好象松了口气似的,真的好奇怪......
我听说,人在死的时候会回忆自己觉得最美好的事情,那为什么,我所想起的就只有小时候被萧疏浅的沉默气的跳脚的事情......
那时的我们,没有想那么多,单纯的讨厌他的寡言,刻意欺负他,却也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而以。
他终于被我气到的时候,我会笑,然后会写小纸条会送礼物给他道歉,记得我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就是那架琴......那架我亲手做的琴。
......真的是太想他了啊......眼中都可以看见他了,好逼真啊......他眼中的悲恸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喜欢看他这样子,我宁愿他的眼中仍是一成不变的无波无澜......
不过,反正是幻境而已,能看见他已经很不错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
"俄......"幻觉么......但为什么血溅在我身上的触感是这般的真实,眼前那狰狞的面孔是那样的骇人......
而眼中......那血花横飞的修罗场中舞动的白衣人又是谁?
不知道,也无力再想什么了,黑暗终是压下了我全部的意识,闭上眼睛,眼中什么都没有了,连他的幻影也没有了......
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然后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还是说......
看到伏在床边的人,我确定了自己最后的想法,我还没死......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老天啊......你就这么恨我么,连死都不让我死个痛快啊!
"落影!?"听见这个声音我怔住了,看向床边的人,是萧疏浅没错啊,但是......那夹杂了惊喜、担心与恐惧的语气......真的是出自他口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只觉腰上一紧,待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萧疏浅抱进了怀里,很紧很紧,紧到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疏浅......放开......"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事情......别给我机会......
"不放,再也不会放!"低声的呢喃伴着热气吞吐在我的劲间,却是坚决的不容忍拒绝。
"......喘不过气了......"推不开他,没有力气,也......不想推开......
听到我喘不过气,他终于松了一些,却还是没有放开,他说,"活下去。"似是请求,似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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