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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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真的很失败吧。
然后,他艰难的起身,走到厨房,拿起那把从来没有切过水果的水果刀,轻轻地,滑过手腕的皮肤。那是温热的血,慢慢流出,没有触及血管,所以只有痛蔓延而开,而不会死。他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他带着点滴的血,蹒跚走到窗前。
一片景致,是美丽的绿色的树。
他摸了摸手机,那是唯一和外界沟通的工具。
他拿起手机,再放下。该不该发呢?
对方是男的,而自己,又为什么那么依恋呢?
发吧,就算是无聊的对白,也很高兴呢。
"LG,我又无聊拉~~"
永远,是他的短消息发过去,然后过一个小时,或者很久才回来一句。
"老婆啊,呵呵,我正写文呢。"
"恩,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恩,亲亲,呵呵。"
他翻看着这样的对白,十遍,二十遍,最后,却是笑了。
好变态,好病态。
不过是网络上的一个人,不过是网友而已,而且又是同性,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真的是,太寂寞了吧。
他想起那人的照片,笑得好灿烂,看上去就是......自由的人。
他翻找起手机里那人的照片。
自由的孩子,永远叫人羡慕。
看着那个孩子,他才会微笑,一直延伸而开的微笑。
原来,他还是活着的。因为血还在流,很痛,因为他还能微笑,还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欣喜。
拿地那电话,他说,"亲,LG,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对不对?"
"呵呵,我只是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幸福,我却要接受这些?"
"恩,恩,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
挂电话。


夜,凉如水。
他慢慢苏醒,然后若无其事的从阴冷的地板上爬起。
看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刚才看钟的时候,似乎只有三点......果然,他......又昏倒了。
他走到写字台旁,刚想打开电脑,才突然想起这个电脑已经很久不能用了。因为被母亲砸坏很久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开始回忆。他现在有些头痛,所以他开始回忆。
他开始回忆起初三那年的事情。那时他的父亲还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虽然偶尔失去音训几个月。但是,仍然是存在的。而如今,父亲这个词语早就形同虚设。
那是他第一次晕倒,然后母亲冷冷的把他接回家。
他吐了一天一夜,母亲骂他麻烦,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夜里隐忍痛楚。
第二天母亲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倒在地上,拿冷水泼了都只是迷糊着,只有送去了医院。
那时候他就开始讨厌医院,因为当医生冷眼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头快要裂开。
朦胧得说着很多话,因为是检查,所以母亲没有跟进来。
那医生的话语是如此恶毒,他冷冷的问他几岁。他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是不是被虐待。
而为什么?那医生要这么问呢?
他只是头痛而已,并没什么大病。
只是配了一些药回家吃。母亲说,小孩子怎么可能得这种病,然后气愤的拉着他回家了。
他却一直记得那个奇怪的专用名词--脑血管痉挛。
然后每次他牵动情绪的时候,就开始头痛难挡。没有人知道,在夜里,他在地上打滚,在厕所里呕吐不止。
头痛,正如现在一般。
他有些难过,因为刚才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他错过了那人空闲的时间。他知道那人下午要做图片,上午要写文。所以吃饭之前,总是有些时间的。
遗憾的走到窗前,那是......唯一的希望了。
昏暗的路灯下,只有几个寂寞的飞蛾。
他苦笑着,把头枕在手臂上,肆意的哭泣。
手机的震动把他惊醒。没有人记得他,记得这个奇怪的同学。会发他消息的应该是......
他连忙拿出手机,是他!是他!
"老婆啊~~烦死了,家里又逼着找对象!好象我不找以后就找不到似的。"
"呵呵,家里也是为了你好啊。不过这么早结婚是很可惜的。"
"是啊,好象不结婚就会死一样,单身不好吗?"
"不单身,你和我一起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有老婆就好了。最近炒了老板~`呵呵"
"好神勇,果真是我LG。"
"少了份赚钱的职业,被念死。在网上开了家店,呵呵,做图为生。"
"放心,我一定支持你。你都不会宣传。以后帮你宣传,哈哈。"
"老婆真好,亲~~"
这样随便的被夸奖,心里微微一动,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素。
因为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唯一的如同玩笑的朋友了。
所以过分依赖,过分的想要占有。
曾经有很多人说,他对那人的占有超过一般的网友了。这样会被厌烦。曾经也下定决心,删了他的QQ,删了他的手机号码,然而只要他一出现,一切就又恢复原状,一切都是如此的不正常。
而病态的,只有自己。
可是每次听到他说,以后一起之类的话,就会随便信以为真。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那只是随便说说的。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不要希望,不要随便希望,因为......总是要失望的。


他总是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希望。
然而希望却又是那么充满诱惑。那小小的手机,成了所有希望的承载。
他仍然每天看着窗外,早晨,傍晚。
每天等待那人的消息,等不到,然后又胆战心惊的发消息给那人。
因为害怕被讨厌,因为害怕被厌烦。
有点痛,因为刚才经过的一些事情。
头也痛起来,眼泪还没干。
"LG,我今天又和妈妈吵架了......"
"啊?又吵架了,怎么了?"
"我...想死。"
"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他拿着手机,轻笑。
虽然知道,那只是玩笑的话语。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她看不得我开心,她说我没出息,她说我下贱。我好痛。"
"你妈也太狠心了吧。毕竟是亲生骨肉啊。"
"亲生的又怎么样?她厌恶我。我知道这样不对,不该来烦你,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找不到人说了。"
"摸摸~说什么对不起。你是我老婆啊。"
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这话,听上去多么好听。他几乎都迷失了,在那不真实的感情之中。明明,只是过分依赖的友情。
然而低头看着满手的鲜血,他的头又开始抽痛。
是友情吗?他自问。要是那人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一定会微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疏远他。
那人一向玲珑,在网上的时候就是,人气很高。


病,病的不止是他虚弱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折磨,每日的精神折磨。
他拿起电话,虽然那是不会响的,因为电话那头,没有电话线。
"喂,喂,求你说话,求你说话,不管你是谁?"
"我好难过,有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
"窗子......其实不高。"
挂断,他神经质的起身,在屋子里旋转,直到晕眩,直到倒地。
以前有查过,说是老了很可能死于脑溢血。因为那病。
不知道这样下去,可不可以提早死去。
因为上帝无情,连死的勇气都忘记给他。


终于还是忍受不了。
每日煎熬。
那窗子,其实不高,其实,只要愿意跳。
"我明天,想要离家出走。"
"啊?去哪里?"
"不知道。"
"不去同学家?"
"同学怎么可能收留我,你好天真。"
"那你去哪里?"
"不知道,就算出去卖,就算去睡公园,我也要走。我实在受不了了。"
"不要说出去卖这种怄气的话,你这样很让人放心不下,实在不行你来我这里。"
"呵呵,你那里太远,我没钱。"
然后,是无语。
"呵呵,没关系的,我总会找到地方的,LG。"
良久,回来一条消息。
"想好暂时去哪里了吗?"
"没想好,先走再说。"
"不太放心你,而且你也是路盲。"
"不要紧,我甚至开始祈祷自己出去就被撞死。"
"那样不值得,还没过过开心的日子就死太可惜了。我工作定下来就去找你,还要靠你帮忙发展事业呢!只要你不嫌弃我们粗茶淡饭就好。"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每次和你说话就好温暖。你快睡觉去吧。"
"那我睡了,你注意安全。"
早就,泪流满面。
虽然知道那不过是随便说说,却是感动的不能自己。
明天,起程。
拿起电话,那边是没有电话线的。
"XXX,其实,我对你......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其实真的,喜欢你。"


雨屋

院子里有很多植物,藤蔓缠绕在公寓的四周。

他们称它为--雨屋。

他总是喜欢站在玻璃窗前,然后幽雅的笑,用低沉的嗓音说。

"啊,下雨了。"

"是啊。"月端起茶壶,为弦斟上红色的茶。

他端起雕花的杯子,闭眼。"很香。"他说。

"用了您珍爱的香料,主人。"月有一头漂亮的银发,及耳,垂顺。每当微风吹过,就会带起一阵涟漪。然而月表情,却是永远的沉静,静得不像一个人。

他看着氤氲而开的水气,浅笑。

"月,再拿个杯子来吧。"

"是,主人。"

小雨也会喜欢的吧,这个香味和这份景致。

弦喜欢浅浅的笑,喝着温热的茶,拿着钢笔在昂贵的纸上写着故事。

月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叫弦的男人。

他叫他:主人。

是的,那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一切。

弦说,"月,你是我的。是我的月。"

月的银发在洁白的床单上纠缠,凌乱。

那是月光下的惨白,他瞪着漆黑的眸,望着自己的主人。

弦说,"月,你为什么不哭?"

月会在那时咬着唇,露出淡到几不可见的微笑,"因为,您是我的主人。"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所以我微笑着承受你给我的一切。

 

然而那天还是下了雨,山里总是多雨。

黑色的伞,黑色的礼服,银色的发。

他迷路了,迷失在山林之中。

"小雨,你要逃到哪里去?"

"不要追了!不要追了!"他嘶喊着,逃跑。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只是想要活下去,所以...才从孤儿院逃走的。

已经...没有力气了,走不动了。雨打在身上,好冷。

"你没事吧?"

他被一个沉静的声音呼喊,猛然睁眼。

黑色的伞,黑色的礼服,银色的发。

"你是...什么人?"他只能说这一句话,然后...再次昏睡。

醒来的时候,眼前不是那人。

眼前的人黑发黑眸,儒雅的笑容。而他身边站着的,才是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

黑发的男人对他笑,问他,"你没事吧,小雨。"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仍然是笑,"小雨真是的,怎么连哥哥也不认识了。顽皮了那么久,也该回家了吧,呵呵。"

"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雨少爷,请您不要这样和弦主人说话。"一边的银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到。

他看着眼前一个微笑一个冷漠的男人,张口,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微笑的男人上前,"小雨,现在还要装傻。你这样的话,弦哥哥可是会伤心的哦。"

弦,是的,这个人叫弦。那个银色头发的人,叫月。

他们说,他是弦的弟弟。

"小雨,来喝茶。"弦微笑着递来茶杯。

"恩。"

睡觉,喝茶,吃东西。每天除了这些事情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可做。

没有电视,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越来越虚弱呢?没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雨少爷,今天的甜点不合您的胃口吗?"

"没,很好吃。"

第三天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两个人要这样对他。明明之前都是不认识的人啊。

"吃好甜点请您就去洗澡休息吧,您还在长身体,应该多休息才是。"

又是休息。

"哦。"

柔软的床,柔软的被子。

没有一点味道,一点人气也没有。

三天以来,不敢随便的入睡。怕一睡,就再也不会醒来。追踪他的人还在。

那个地方,是地狱。不能被再抓回去。

"啊..."

什么声音?是呻吟?

他蹑手蹑脚的起身,这个房子不大,却像个迷宫。他住的地方和那两个人的房间相差的很远。

声音,是从弦的房间传来的。有呻吟,还有木制雕花床摇晃的声音。

"主...主人......"

"呵呵,月,太好了!小雨回来了。"

"是,雨...少爷回来了。"

一地的月光,合着那人银色的发,渐渐氤氲。

他看不真切了,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什么?

"啊!"

"很痛吗?月..."

"不,主人,月只是为您高兴。"

"真乖,月,那么让我们庆祝吧!"

"是...啊!"

鲜血从交合的地方潺潺流出,那人原本沉静的表情早就乱了,乱了一地。

他再也看不下去,太怪异了。

那个叫弦的人明明在施暴,为什么那个月却以那种表情接受?明明,是虐待啊。

是虐待,和在孤儿院里的一样。

同样是男人,却要被那样对待。

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这里的人也不正常,和孤儿院的人一样。

好脏,好脏。

那两个人,激烈的交缠,好象在告诉他,这里平和表面下的......

院子里有很多植物,藤蔓缠绕在公寓的四周。

他们称它为--雨屋。

他总是喜欢站在玻璃窗前,然后幽雅的笑,用低沉的嗓音说。

"啊,下雨了。"

"是啊。"月端起茶壶,为他斟上红色的茶。

他端起雕花的杯子,闭眼。"很香。"他说。

"用了您珍爱的香料,主人。"月有一头漂亮的银发,及耳,垂顺。每当微风吹过,就会带起一阵涟漪。然而月表情,却是永远的沉静,静得不像一个人。

他看着氤氲而开的水气,浅笑。

"月,再拿个杯子来吧。"

"是,主人。"

小雨也会喜欢的吧,这个香味和这份景致。

弦喜欢浅浅的笑,喝着温热的茶,拿着钢笔在昂贵的纸上写着故事。

月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叫弦的男人。

他叫他:主人。

是的,那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一切。

弦说,"月,你是我的。是我的月。"

月的银发在洁白的床单上纠缠,凌乱。

那是月光下的惨白,他瞪着漆黑的眸,望着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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