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龙头前,企图用冰凉的水,冲去脑袋里残存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我发觉,我完全做不到。难道这是高三紧张的原因,已经让我神经紧绷到产生了臆想症?
来到冥界
这个夜晚,我再度失眠。而当我终于毫不容易模模糊糊睡过去,却又无比清醒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坐了起来,仿佛是一个真正的牵线木偶。但后来我觉察到,那是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真正的内心,带着一中强烈的渴望,或者说是宿命感,坐了起来。
正如那个"雕塑"所说,坐起来的,是我的仙灵本体。这时候我想:魂就这样没了,难道不会死或者成为植物人么?于是我探了探那具所谓的"人类身体"的鼻息还在,"呼。。"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没有气息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总会有时间验证的吧,而事实上,哪有那么多"总会"?
这个时候,我发觉,很多,都跟过去那个高三的我不同了,虽然,我无法说:"我已经不像我了。"只是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同,又那么的本该如此。
我轻轻的跳下床,其实我并没有感觉到地面,也许,我只是轻轻飘浮在上面。然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我清楚地知道我该离开这里。又仿佛知道似的,我并不着急,我觉得,自然会有人来接我。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仿佛见过面的事物出现了,之所以说仿佛,因为我可以肯定,我没见我现在这种相貌的这个"人"。但只要联想一下上次看到的那张圆圆的脸,就不难看出这是谁。
"美人,你的变形不错啊。"我现在觉得这里的空气对我来说就像死海里的水,我浮在里面,惬意的枕着头,偷偷看那个美人涨红的脸,嘀咕:"上次是使用转移术过度才被迫变小的。"虽然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哼,我告诉偲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愤愤地说完,却在下一刻,几乎要哭出来。
对着莫名的举措,我有点手足无措,"你。。你。。"只能愣半天愣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天,等他自发停下来,"哭完了?"我无力地问。我很庆幸,他不用我递餐巾纸~~~多浪费植物资源阿。。更浪费我的力气。
看他几乎要咽气般的点了点头,我只得咽下了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他过来拉住我的手,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觉得本该如此,怀着这么矛盾的心理,看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活像我们平时练习卷的样子,他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那张纸就自发的烧了起来,场景便开始变换了。在我们"着陆"之前,我很无知地问:"电视里不是都该念一段长长深奥的咒语,才变戏法么?"
我有点感觉这个问题的确弱了点,因为他的眼只剩下眼白,指甲似乎还不轻地掐了我一下:"烧咒语更更方便好不好?"然后低下头去。在我认为他觉得我笨得无可救药而不想理我的时候,牧椰,就是那个初见的肉嘟嘟小孩,和现在抓着我的人,正心虚中。。。背不出咒文,才抄咒语用火烧的,千万别被看出来,丢死人了。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我们着陆了。在一个装饰很精美但在我看来却过度奢华的房间,完全银饰的装饰,突然想到过度的辐射:会导致什么来着?=_=+(脑袋光荣地打了个结)
"是不是比如天边出现第一道曙光,我就会有一个身体?"我指了指这个让我有点不习惯的影子。
他的头抬起,直到眼珠子黑色部分上边缘与眼眶没有接触,然后把头低下,直到从上眼皮看不到黑色的瞳仁,把我打量得毛骨悚然,虽然作为灵体的我保证我不会掉下鸡皮疙瘩。
"你看着儿像有太阳的样子么?还曙光?鼠目寸光吧你。"然后又低下头,"这人哪里好了。。"小声嘀咕,当我没听到?不过看他那又要哭的样子,不敢招惹他,不过我看他也基本白痴一个,如果我算一个的话。
等看他平静一点的时候,我才小心翼翼的问:"我睡哪里啊?"他抬起那墨绿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当然我更相信那是因为他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睡哪里?"我重复一遍。
"你不仅白痴还猪啊!?刚睡醒又要睡?"
我拳头就这么敲了下去,这小样儿怎么那么欠扁啊,挑战我的极限来着?我几乎还能感觉到青筋旁若无人的在头顶暴动。
"哇--哇哇--"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但我并不再决定做一个只能帮他递餐巾纸的人,"不许哭。"没有很大声,却有一股几乎令我自己心惊的威严。
果然,这小屁头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哭声戛然而止,一脸畏惧地望着我,然后当我觉得他要磕头认罪时,又是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我相信,你能救他了。"莫名其妙,我不置可否的,轻巧的飘到他床上,决定知道一些我必要知道的。
............
"这么说,第一次使你使用一种封印的力量才让我的灵魂分离,而这次,是我的灵魂成熟到可以分离。在我的灵魂铸成之后在某种契机之下就可以得到身体,而且是我真正的身体?"说实话,这种信息真玄。
摇摇头,有点点头。被我吓傻了么?话都不会说了。谁看得懂他的哑谜?我瞪过去。
他才慢吞吞地解释:"唔,封印不是我设的,是它,然后手上就凭空出现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其实找到你的也是这只猫,它对你有特殊的感应。"我看到那只猫,飘到它上方,象征性的摸摸它的毛,因为似乎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似乎碰不到它。它也很给面子的眯了眯眼,"嗯,真舒服。"我有这种感觉它这么说了。
"呵呵。"突然觉得很开心,我不禁笑了出来。
"嗯!他肯定是被你的美色迷惑了。"捧着猫的人点点头。
是说那只猫么?果然我对猫也有吸引力呢。"上次有个晚上也是你在看我么?"我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却觉得我问了。
那只猫懒洋洋的,也许,点了一下头?
"哦,对了。"我重新抬起头,可那个人还在发呆:"牧椰?牧椰--牧椰!!"
"干吗?"他忽地抬起头,我可以肯定如果我有实体的话,一定被他撞得很痛,我不可能装成只有他被我撞痛了,因为牛顿祖师爷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要怎么找回原来的力量?还有,契机是什么么?"我祈祷他千万不要告诉我"契机"一般指"奇迹"。
还好他没有这么说,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要找一本书。契机我也不知道是事么。不过寒刀说跟某块石头有关。"
基本上等于没有回答。。。石头?把地都掘一遍?"寒刀?"我晃了晃头,连自己也莫名地,转向那只猫:"寒刀?"
"喵~~~"似乎很感动的样子,像我扑过来,忘了我是碰不到的,一下子扑到地上,转过身来,我怎么觉得这眼神怪幽怨的?我几乎要兴奋得以为那金色的瞳仁里会掉下金子。。那我岂不是发财了??唔,去买一块深山老林里的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盖个华丽丽的别墅,好让那个老妈认识到住在山沟沟里是多么的不便捷......发觉想太远了。。。
"那个?这里有藏书阁么?包括各种比如讲~~~~秘籍之类的?还有人文地理这样的东西。"人总要面对现实,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把我带来这里,或者说,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看到那个似乎没有尽头的藏书阁,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沮丧。。。这么多书!!!我得最爱啊!!!^*_*^但是。。。好像也太多了吧,这让我怎么看啊。。。
最终我才根据一写密密麻麻的便签找了一些简略概括的东西,终于弄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九牛一毛。
三界,分别是:
人界,位于中央,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据这里的书上说,人界的主要物种就是一种叫做"人"的生物,他们不相信超自然的"咒"或者各种法术,但会一些武技,那里除了人类这种物种,还有一些低能的物种,由人类为之命名。
天界,位于三界的最顶端,是一片光芒大陆,终日被太阳照射。。。。怎么不会土地龟裂民不聊生呢?其实也不过是极昼而已啦。控制这里的两种族类分别是光之一族及水族。光族擅长咒术以及封印术,而水族精通各种治愈是和多项武技。
至于三界的最底端,是冥界,却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人类死去后所到达的地方,而是另一个世界,三个世界互不相干,除非有外力的影响才有可能连通。而在冥界,可以说永远都是黑夜,而这里的光明便有月亮来支出。因此,这里最常大的种族也是吸取了月亮精华而生的月灵族,也就是我刚接触的那些银发的周身雪白的"人",而这里还生存着强悍的夜狼族和手工精巧异常的妖精。
其他一些咒语,武技,封印,治愈系的书籍,在我看来,怎一天书了得?
不仅深奥到令人乍舌,而且站在书架前十厘米处,可以发现一本咒语书跟一本英汉汉英牛津大辞典一样厚,而里面,只包括了十条咒语。站在书架旁一米处,看书架笔直地向里延伸,完全看不到尽头。站在一排排书架旁十米处,基本上数不清书架究竟有多少排............
所以关于拿些,我便只是看了一下基本简介而已。
"咚咚咚"又给我来送饭来了么?
"今天有十分特色的食物哦!"牧椰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很难弄到的哦!哪怕我是贵族!"看他那么期待的样子,我就拿起一个像贝壳形巧克力一样的东西,虽然似乎比那个要长一些。
最近修炼了治愈系防范类的大脑封闭书以及能够碰触到事物的实体化,将银质的小托盘里的巧克力状物放进嘴里,吃起来也像巧克力,不禁奇怪:"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银的,想必比人界有钱的多,还在乎俩巧克力?"询问的眼神指向他。
笑了笑,说:"这是土木蚕,非常有营养价值,经过妖精的手艺加工过后,是非常昂贵的补品,对各种修炼都有好处。"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确认地问:"是什么?"
"一种蚕。"想了想说,"就是你们人界吃桑叶的那种类似的。"
"呕。。。"我得胃开始反酸水,但又吐不出来,我几乎要崩溃了,"那种软绵绵很恶心的虫子!!!啊。。。杀了我吧"
"嘿,这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你个变态。"利落地转身"啪--"地关上门,赌气似的走了,我才想到:怎么办?我的中饭也连带被拿走了。
不要对自己撒谎
我人就呆在藏书阁里,因为牧椰,这个所谓的冥界贵族,说我一出去被人看到就会被砍死而不许我出去,我就不懂了:连碰都碰不到我,怎么砍死我?在这难道我原来是流窜犯么
?生活在这里的时候。
突然间,当我人就埋首于书堆之间的时候,心脏突然开始绞痛起来,在我几乎以为我的灵魂要死于心脏病突发的时候,疼痛却猛然停止了,就像它的猛然出现一样突然。
而在隔了一个人界的天界,在那高高在上的宫殿里,一个蓝发黑瞳的男人正扭曲着脸拖着另一个人的长发。那手中的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的玫瑰妖异地开着,但近看,会发觉,根本没有什么玫瑰,而是斑驳的血迹。
"你看到了,刚才在水域封印里。他已经回来了,但他没有来救你,看到了么?他过得多开心啊!跟你原来那个唯一的贵族朋友。的确不一样吧!你这个低贱的歌姬。"拎着他头发的男人眼中暗流汹涌,脸部肌肉的组合极尽狰狞,完全不似正常。
那个原本就没有生气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的,仿佛周遭的一切,他都完全感觉不到。只是偶尔咳嗽一两下,又逐渐归于平静。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在那静若止水的澄蓝眼眸里看到一汪波动以及了然的神色,只是抓着他的这个人,显然不会留心。
他把他恶狠狠地拖到一张足有3米长的大床上,撕开那早已斑驳而褴褛的衣衫,疯狂的占有,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凌辱他。完全不轻柔地嗜咬那伤痕累累却依旧细腻的皮肤,还不忘精神上的折磨:"你可以想象啊,想想我就是离若啊,呵呵,对了,就是你的若儿?"尖刻地声音极尽所能地刺激着那双眼空洞的人。
但那个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是真的没有反应么?没有怨,也没有憎恶么?
"你无所谓对吧?呵呵,我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个下贱的歌姬,本来就是做这个为生的对不对?"企图让他生不如死却恼怒地看着这个人仍旧没有任何举措。猛地起身,举起乌蚕鞭,更加疯狂的抽打着,看到那个人晕过去后无意识地躲避鞭子的伤害,稍多有一些变态的满足。便让人仍旧把他关到那个令月灵族受不了的光塔中去。
"你父亲负我,你负我,你们都负我!!!!"从轻生的呢喃,到大声的吼叫,几乎将宫殿的穹顶掀翻而不自知。
藏书阁里,头开始疼痛,那种超出忍受范围的疼痛,让人无法自制的喊出来。
而当听到喊声的牧椰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便被一阵猛烈的光芒照射得不得不后退。当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显出了中间的人形,才发觉,那里已不再是一个可以被看见的灵体,而是一句完整的身体。柔柔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光慢慢地暗下去,仿佛也知道要收敛。而抬起的脸颊是个出乎人意料的布满泪痕的双颊,而睁开的金色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却也饱含痛苦。那伤恸,让人不忍,牧椰急急忙忙地走上前,不知所措地抱住那泪痕依依的脸,笨拙地安慰:"一切都会没事的。没事了没事了,天塌下来我顶着......虽然我比你矮,但可以飞起来顶着的。"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担心。
那金发金眼的人从未有一刻显得像现在这样脆弱,手指无措的捂着嘴,仿佛那样便可以抑制呜咽声,牧椰轻拂着他的背,听到他不甚清楚的说到:"从今天起,我只是离若,潘离那样美好的人生,我不配。"说完这些,仿佛已经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脱力般地,趴在牧椰的身上,仿佛要从那里,获得一点支持与力量。
没有准备多少行李,就像恢复成为那个古灵精怪的潘离的样子,跟牧椰告别,挥一挥衣袖:"给我建一座木制的房子!银色的辐射太厉害了!!还可能重金属中毒呢。嘻嘻,当心啊。"
牧椰就这么定在原地,本来牧椰就想好了,要让他去救出偲魂,但当他真正离开不知还会不会回来时,却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仍旧记得,他几乎把自己敲进地下人形坑,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因为人形坑足足深四尺。
依稀想起他告诉自己,哪怕你是贵族,要想受欢迎,不要彬彬有礼,而是装酷。人~~~月灵人也同样和人族一样贱,你越若即若离,他们越觉得你高深莫测,魅力不凡。
想起他吃了那么高级的辅助修炼品土木蚕时要吐的样子,竟觉得......很可爱。
可他离开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渐渐的,失神,寒刀也走了,从未有过的空虚,毫无防备的,袭来。
天界,是被召集起来的大家,有金发金眼,有蓝发蓝眼,列成一排排,自从知道有入侵者由冥界进入了天界。
但没有人想到,入侵者并不是还在博大的天界四处打转,而是直接进入了列队的最高处,那高高在上宝座的附近。因为那里旁边还吊着一个人,虽然衣衫整洁,脸上的伤痕却是无法掩去的。
直接出现在最高处,是对天界,以及天界最高权威的挑衅。但那个人金发金眼,一看就是光族,却从冥界侵入?而且是直接在天界的最高处?这个光族的封印转移术究竟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