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浅落繁华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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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景---捌.
‘如果,哆啦A梦肯给我一张约会卡,那么我就能下在一秒,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可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哆啦A梦,况且,我不知道想去哪里,要见到谁。
李默苦笑,早已不知道如何面对囡囡,严欢、莫然?想见或不见,真的不知道。比起愿望无法实现,没有期望将会更可怕。终于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受控于人还能这么悠闲自在的生活。即使现在没有寒,没有这些古怪的事,也不想走出这大门。
或者说,他的心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窝在这栋房子里才是最舒适的事情,只不过是身边换了一个人,也许他会爱上每一个和他一起封闭在这个空间里的人。抛开囡囡的安危不想,对于这样的时光,甚至是有点求之不得的,至少现在囡囡依然安然无恙,所以暂时心安理得。
如果有一张多啦A梦的约会卡,我会许愿: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看看显示屏最左下角的时间,五点三十七分。取出碟片,放到一个机器猫造型的光碟收纳盒里,笑,当初囡囡一定在想:天哪~~我生下的儿子难道不应该是机器猫的样子!?
前两天一直是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的睡,醒了就溜出来。手机消失掉,网线坏掉,不想去问为什么。站在自家窗口大喊救命么?李默做不出这么荒谬可笑的事,更何况他不想离开这里。
无事可做就整夜呆在囡囡的房间里对着她的电脑看这个大脑袋没耳朵的怪猫,但会留意着时间在清早回去。
不为什么,不愿再见到寒一袭黑衣冷漠的样子,也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有句话一直在心底没说,因为说了他也未必相信,‘如果我可以,我永远不会走出这大门。'
关了电脑,晃到浴室里快速的冲澡,然后用最轻的脚步走回自己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门,李默一愣。已经被惊吓惯了,所以当他看到床上神采奕奕盘腿而坐的人,神色稍跳动一下,并没有太吃惊。只是面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不知道应该是进是退,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去。
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盯着床头柜上的烟盒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抽出一根放在唇间。弹烟灰的时候发现烟灰缸里空无一物,还洗的挺干净的,想了一下,没记起自己有清理过它,还是接着弹烟灰,心安理得。
看着李默的背影,寒一脸无声坏坏的笑,宠辱不惊?到真的要试试。更何况这三天连手指都没碰过李默,我为了你好,你却躲着我,哼!~
从昨天晚上就闷着一口气,终于苦等到这一会。恨不得立马狼化狠狠扑上去,就是下不了手。
几乎从没心软过的寒发现,心软的确是一种疾病,当他看着那个在深夜时分走在月光里的李默,当他看着清早薄雾里在墙角抽烟的寥落少年,心早已被一种柔软的东西缠绕,再也下不了手。
刚刚洗过的短发把湿气在发稍凝结成水珠滴下,沿着光滑白皙的颈项没入领口。只是这样的景象就看得心口燥热起来。叹了口气,一把扯下印着哆啦A梦的棉质上衣,寒坐过去开始用睡衣擦他的头发。
一手还拿着烟的李默,只是本能的缩缩脖子躲闪一下,然后还是背对他继续抽烟。
刻意放松却还是稍稍僵硬的肩膀,身后的呼吸亦是略显急促慌乱,弹烟灰的手指不经意的微微颤抖,这样无声的对峙并不陌生。
安静其实比声音嘈杂更容易使人心慌意乱。
烟灰散烬,修长的手指把烟蒂掐灭,姿态简洁有力。已经有些潮湿的睡衣被丢到脚边的地板上,熟悉的声音贴着皮肤从身后传来。"李默,我们做吧。"
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在思量,这句话里有几分询问的成份,而自己又有多少选择是与否的权利。紧贴在颈后皮肤上的额头热而干燥,没有自己讨厌的那种粘腻感,呼在背上的气息也是带着同样燥热的温度。
等待着他的回应,寒在想,如果他拒绝,自己会怎么做,如果他答应?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本来只是想逗逗李默,逼他开口说几句话的,现在却祈祷他会默许。
前额抵在他背上,鼻息间满是清爽的味道,不是香皂过是沐浴露的香味,全然是李默这个人本身所特有的凉凉的气息。想到这一点几乎忍不住要环上手边纤细的腰身,这片刻的静默因为煎熬变的漫长。
"好啊。"李默回头。牵强的笑。
被这两个简单的音节震住,好不容易回神才发现,李默已经转身,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搭在赤裸的肩膀上,薄薄的唇贴过来,带着些许香烟残留的味道,舌尖擦过自己的嘴角。
忽然而来的一切如此不真实,依然在恍惚中,慢慢伸出双臂轻轻环上他的腰,生怕自己太过用力会捏碎这美好的的幻觉。
李默不断的告诉自己放松,一遍遍的描绘他的唇线,感觉到慢半拍才环上来的手已经从上衣边缘滑入,有些粗糙的掌心在后背摩擦,周身徒然上升的温度让李默胆子大了起来,舌尖试探性的侵入,引起热烈的回应相互纠结缠绵。
搭在他肩头的手下滑,抚上小麦色的胸膛,指尖肆意感受着灼人的热度,结实的肌肤弹性十足,完全不同于女人的绵绵软软。李默体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体内升腾起更多的燥热把平日所有的冷感全数燃烬。就势压下他,趴在他身上。
李默偷笑,面带着一丝诡异,亲爱的,你说的是---我们做吧。

寐景---玖.
。。。。。。。
右手腕被紧抓住压在身侧,按在左侧胸膛上的是他支着上身的右手,灰蒙蒙的天空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让相接的皮肤色差加深,黑白分明。
寒十分明了李默的意图,但是他分不清自己的。心跳被另一个人牢牢抓住的感觉,从未体会过的特别滋味。想看看他的目光,能否让混沌的思维清晰明朗。却只看见低垂着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大片的阴影。发觉他在犹疑,只能静静躺着的不动。
这就是所谓的感情,没有信任铺垫做为基石,连本能的欲望都会徘徊不定。
看看自己对比之下略显纤细手腕,紧贴在掌心下是他热烈有力的心跳,李默深知自己对他的任何反抗都毫无招架之力,但这欣然承受只会让人更加慌乱无措。
原来,付出和接受都是如此不安。
如果做爱做的事可以视为爱情,或是纵容我可以代表给我感情,那么我可以心安理得。可是太多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交换身体并不等于交换灵魂。
感触,直觉,思维,欲望,到底哪个才更值得尊从?
也期望自己可以看着他,知道此刻打在脸上的目光正似火炽热。但李默没有抬眼回望过去,混乱的情愫交织在昏暗的光线里,只能任由自己沿着色情途径,一路迟疑缓缓前行。
寒默默的等候,直到薄薄的唇终于落下,从自己的胸膛与他手掌的侧面相接的地方开始,用微凉的吻细细碎碎抚过,一寸一寸。横跨在腰腹上的重量隔着两层单衣,加深接触与摩擦的力度。唇舌濡湿每一处经过的皮肤,体温让水气升腾,情欲的气息扩散。用空闲着的左手握住李默的肩头,细滑的皮肤下是单薄的骨感。
你情我愿比一场欲望的发泄更有快感。
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的鼓励,李默支撑的右手下移,跨坐着的身体也稍稍往后挪动。相接触的地方都是熟悉的坚硬和灼热,单薄的衣料没有减轻丝毫的触感。欲望高涨的根源紧密相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彼此脉搏的跳跃,同样的过高的温度,同样的过快的频率。
无法继续的局促,李默甚至觉的就这样坐着也好。比深入身体更深入的相互感受。李默瞬间顿悟,那个据说是伟大艺术家说过的话:异性已经不能再激发我的灵感。。。只因太过熟悉,不用花费探索的心奇感,所以更真实直接,更强烈敏感,也更容易被触动。
贴在腰腹上手心渗出湿湿的汗,寒苦笑,你好不容易不犹豫了,却又开始无从下手。无奈啊无奈,没想到自己生凭第一次自愿当受方,还要主动,难道这就是天生的总攻命?反手撑着坐起身,本来预料中的四目相交没有发生,李默低着脑袋用前额抵着他的下巴,姿态形如同一个懵懂又纠结的孩子。轻轻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脸,手指上是骨感的坚硬又有易碎的错觉。
"李默,你看着我,"寒用有点沙哑的声音唤回他一直盯着别处的目光。这么暗的光线里,黑亮的瞳仁懵懂的神色,像是随时可以把人魂魄吸入的漩涡。
"你眼睛很冷,"寒用了所有的隐忍和耐心缓缓说着话的同时另一只手逐个解开他上衣的扣子,李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还是用迷茫的眼神看他。仰仰脸轻吻上他的眼睛,左边右边,睫毛在嘴角边扑闪轻颤。
"其实比起你已知的对别人的薄情,你对自己更薄情,我说过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又轻啄一下李默的眉心,手上也没闲着,已把他的上衣丢到床下去了。看下李默,依然是不想动也不想出声的样子。
外面这会应该是天亮了,隔着窗帘传入的光线强了一些,在他已经赤裸的上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让人惹不住的想要贴近。双手环在他的腰后向自己拉近,紧密相贴的皮肤细腻光滑。李默的脑袋很自然的搭上自己的肩膀,意识好像游移在另一个空间里。
"你长期刻意摒弃自己对外界的反映,习惯性的失去一般人都有的好奇,惊慌,甚至是欢喜和愤怒,"寒说着停顿了一下,但这短暂的像是代表着某种决心的停顿让李默调转回些许注意力。
"好吧,我只有向你的冷感投降,想要让你为我热烈起来"再次的停顿吸引回李默全部的注意力。
"要不重新认识呢。李默你好。我叫叶寒,在一个孤儿院长大,意思是我没有父母,但却有一个妹妹。"说完这一句,寒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说的,在期待着李默会问点什么,同时又在担心自己如何回答他。李默只是轻轻环上他的腰,依然沉默。
这样似类安抚的静默竟让人有些感动。"能坦白的真的不多,我不愿欺骗你,以后也决不会。"话一出口叶寒自己也有些意外,于自己而言,话可以少说或不说,但关乎承诺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接下来的安静让人紧张,可是真的是只有静。。。
听说,在感情的混沌中,先开口表白的人就等于在对峙中失利。 李默无声的笑,求之不得,求不得的心安理得。如同会被微小的关怀收买,也同样会因微小的妥协安心。整夜未眠的疲累,激情消耗的精力,只因精神放松就真实的反应在身体上。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开始均匀起伏。叶寒又一次再一次的苦笑。这么主动的献身都被无视啊,已经无奈到悲愤。轻轻的把李默翻过来让他平躺,扯过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后直奔浴室。冷水澡啊!!纠结!~~~
拉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太过熟悉的一袭黑衣。隔着两步之遥,这个女子高高的挑起眉梢,满脸得意洋洋的笑。一时间,叶寒周身比冲过凉水还冷。。。


寐景---拾.
反手把门带上,见那人已敛去顽童似的笑容,转身向楼下走去,叶寒跟在她身后,精神下意识的进入戒备状态。至于这样紧张么,抬手捏捏纠结的眉心,不过好像状况变得更混乱了呢。
在客厅相对而坐,这栋房子或许是因为住的人一直不多的关系,总是显的空荡荡的,初夏的早晨,阳光充裕,却依然轻风薄寒,匆忙中赤裸着上身跟着她下楼的叶寒忽然感谢囡囡的那些可爱心思,此刻自己正坐在她的沙发上---机器猫造型,毛绒布外罩。这个舒适的念头让他在晨光里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来这干嘛?"叶寒先开口说到,不希望自己太被动。
"才多久不见就连我的名子都不记得啦,没什么事!澜姨让我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还带着点稚嫩的声音,神色有着一丝孩子气的不悦。
头痛女人情绪的多变,抚了下额头,松口气,"好吧暖暖,一别多日,你还安好否?"同时努力挤出点笑脸陪上。
灵动的五官看上去开心多了,"我当然是要多好有多好。"笑。
看来让她不悦从来都不是明智的,还是现在这样好。"那澜姨那边呢?"叶寒问,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漫不经心。
"应该还好,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服那个小女人的,看样子是还能再拖些时候。"那双黑亮的眸子已经开始好奇的左顾右盼。
"你还能称别人小女人?"看看她为了利索而盘在脑后的发髻已有点松动,些许碎发散乱。叶寒想,果然还是多年前的那个暖暖。站起身问,"喝水吗?"
"你倒的水,我那有胆喝。"原本在四处打量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坚定而认真,刚才还弯弯向上的嘴角,现在也紧抿着透露出倔强。
叶寒笑,记忆都会渐渐模糊不清,谁又可能还是当初的样子。而且,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不好呢。点点头,不再作声。
"那我走啦,别忘了澜姨的话。你自己也多小心。"迟疑了一下,她站起来,从斜挎的腰包里摸出两支管状的东西丢在沙发上,"你。。。还没舍得吃他?嘿嘿,这个给你。"眼神往上二楼瞟了瞟,全然狭促的笑。
头又痛!~上帝为什么创造出这么善变的物种?!叶寒对她撇撇嘴角,无语。跟着这个穿着黑色长袖衬衫,黑色牛仔裤,腰包的带子上甚至还挂着个黑色长沿鸭舌帽的怪异女孩往门外走了几步,然后懒懒的倚在客厅的门框边目送她。
暖暖在院子大门前停住转身。看向这个略显颓废的男子,依稀可寻他少年时的模样。还是俊朗的眉目,此刻因为强烈的光线慵懒的眯着眼,金色的阳光抚在他十分合衬的小麦色皮肤上,四肢漂亮身形修长。难免有些恍神,接着却调笑的说:"寒,你这条睡裤真的很有品味呀!"不理会叶寒脸上的黑线,干脆利索的拉开门走出去,没有回头。
寒,我找不回从前的你,而你,找不回从前之前的自己。


寐景.拾壹.
暖暖,我从来都不值得你原谅。。。她的背影消失很久后,叶寒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早已合上的大门,朱红色的油漆,已有些斑驳。
晃晃悠悠回到楼上,打开门看到李默还是平躺在床上。走到床边附下身,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说"不想问问她是谁?"
李默睁开眼,到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只是满面疑惑。叶寒笑,站直后指指烟灰缸,然后走过去把窗户以及两层窗帘都打开透透气。
"我还要睡觉。"李默皱眉,对光明的喜爱和期待都存在于自己的梦境中,现实里的白天,没有窗帘会让他莫明心烦。
"我以为你这次开口说话会是在下个三天后。"叶寒发现面对这样烦燥甚至是厌恶的语气,自己竟然也能很高兴。
扬扬眉看他一眼,李默靠在床头上抽出根烟,但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难道没有人提醒过你,太自以为是真的不是好习惯吗?"
"在你正式提醒我之前,我能不能再一次自以为是的认为,刚才以及之前的三天,你都是在---装睡。"倚在窗边的叶寒笑的很是开心,他喜欢见到这样的李默。
看看站在窗前的那人,不想再理他。视线却没有转开。
初夏的景致一直灿烂,窗外的合欢树今年的新叶已生长整齐,那是一棵奇异的树,叶子长得像含羞草,呈扇状分布,日开夜合,规律作息,这一点不太像植物,可是囡囡却说它是‘只为悦已者容'遇光则叶开。
就像现在,每条枝叶因为阳光的照射每一条都舒展开来,影影绰绰的光点打进屋里。叶寒就站在这斑驳的树影间,赤裸的上身线条完美,皮肤的色泽也漂亮,整个人散发的都是明媚的气息。忽然有了想画画的想法,低头看手指间还在夹着烟的右手,笑,李默感觉自己像是生存在阴霾里。
见他又低下头,叶寒转身面对窗外。住了也有几天了,才这注意到临窗的这棵树,伸长了手臂折片叶子噙在嘴里,味道清香苦涩。"这是什么树,超大型含羞草?"这么好的天气,沉默会让人压抑,随便找点话说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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