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之翼----某裔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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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ILANS也在我床头坐了下来,微笑看着曜,顺势在温柔吻上我的额,说:"你还是跟他一起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不......"我轻轻推开他,"我还有些帐没跟GLOOMY那老狐狸算。"
"我会按规矩惩办他的。"他保证到。
惩办?不,我只是不希望欠他什么。我在心里默想。
"ODILANS,替我送曜回去行么?"
"啊?"他们俩人同时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
"送曜回去,亲自把他交到RYAN手上。"我甩开被子站了起来,将挂在床头的衣服取过来,开始穿上,"这样我就安心了。"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今晚就送他走。"我撩起窗帘,曙光才刚刚降临大地。

GLOOMY的住所我已是第三次光临,谈不上熟不熟悉,只是凭着直觉走了进去。很好,他没在外面装该死的网。但对这似乎有利的改变并未觉得喜悦,我的心却被相反的情绪所笼罩。
皱皱眉头,在这房里的一切都令我讨厌和不安,即使是头顶上的装饰华丽的大吊灯。说不出哪不对劲,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像一只慢慢接近猎人布置好陷阱的猛兽,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感觉?身子一阵发冷,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我用力甩甩头,从怀中掏出了枪,当冰凉的枪柄握在手中时,仿佛是溺水的人抱了一个救生圈,不安似乎完全消退了,即使是陷阱,也很难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物啊。
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令我惴惴不安的心镇定了下来,自己何曾变得如此缺乏自信了?
声音毫无疑问是在卧室发出的,迅速地作出判断,我毫不迟缓地走进去,身手极为敏捷轻灵,与之相配合的视线同时活跃地搜寻着猎物,不到一秒,目光就落在了那张大得极其夸张的豪华的床。
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有着令我厌恶得作呕的熟悉身影。脸上带着喋血的笑容,我一步一步地逼近朝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就在距离三步之遥处,我百分百确定了那张状若熟睡的脸的主人正是这次要杀的男人--GLOOMY。
哼,你死定了!超乎寻常的喜悦溢满心头,我的手稳稳地抬起,瞄准了目标,那男人的眉心,扳机慢慢地扣动着,一切都该结束了,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会再欠你什么。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床上的身影一闪,比我的手更快,在子弹发出前,就已行动。
糟糕!眼前一花,一个巨大的影子便已铺天盖地向我的身体笼罩下来......是毛毯,而紧跟着便是GLOOMY的身影,他竟然想利用张毯子发动反击。
我不假思索地发射,子弹虽然没任何停滞地发出,同一时间我迅捷地侧身避过了那张毛毯,往大床的方向再次发了一弹.但身子却冷汗直冒,单凭身手算,即使在自己清醒时,似乎也处于下风。
我紧紧握住枪,定睛看时,床上已经空空如也,雪白的床单上只剩下两个大枕头,尤令我觉得刺眼,它们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可恶,无论床还是地底,连一点代表着伤的标志也没有。这次事前计算得完美的暗杀居然失败了,不但一点儿也伤不了他,可能连皮也没擦破吧。
我的脸上写满阴沉,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既然如此,大家就来个决斗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强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床底,那老狐狸应该躲藏的地方。他的确比自己想象中难以应付,即使是措手不及,机智的应变令他躲过了自己的突然袭击,扔毯子令自己那一刹那分神,闪避过了自己那发志在必得子弹,而且最可怕的是,假若那一刻我不能躲开的话,那他立即就会扑上来了与我进行肉搏了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后悔错过了杀GLOOMY最好的时机,因形势骤然改变。倏地灯灭了,房间一片漆黑。
"亲爱的,欢迎再次光临!"低沉如魔魅般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枪再次扣动,子弹无声无息地疾射而出,飞向声音的方向。静悄悄的,没有预期中的哀叫,呻吟,子弹看来还是与之前的两发一样的下场,射空了。
身后轻微的响动,牵扯住我敏锐的神经,毫不迟疑地转身,子弹在万分之一秒内第四次从枪管中射出......耳边清晰地传来硬物裂开的声音。
我的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心中更是充满了挫败感。那个男人在心理上给予了我不得不承认的压迫和震慑感,令自己精神紧张,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冷静......冷静......我劝戒自己。
作为一个杀手,手枪更像是情人。
以目前来看,最要命的恐怕是......他想耗尽自己的子弹,我无何奈何地想。莫非SERAPH什么都告诉他了?甚至包括我的手枪里只能装6发子弹?
是,这把枪一次只能装六发子弹,比一般同类型的手枪少。以往一直被自己所忽略的一个小小的瑕疵,此刻可能变成自己的致命伤。
即使这样,GLOOMY也是一个强敌,比以往自己所遇到的对手都强,甚至比自己更强,有这份认知,我心中非但没有产生挫败感,反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MARS杀人,从不超过30分钟哦。"带有嘲讽的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似乎来自右下角。
逐渐冷静下来的我并没有轻举妄动,异常清醒的大脑此刻正急遽地运转,思索着他可能躲藏的地方。
黑暗笼罩着整间房子,而这种黑暗并非自己所习惯的。完全镇静下来的我,借着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开始搜捕着类似人的物体或者能够躲藏身体的地方,假若刚才的声音是GLOOMY为了引诱自己的话,那么声音的主人也应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根据记忆,那边似乎有一个柜子。
我全身戒备着,慢慢靠近目标,正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躯体倏地从旁边扑出向他,同时一手就把我执枪的右腕锁住。
"宝贝,这可逮到了你。"他低笑着,一切还真在他掌握之中。故意地引我到来,却在离柜的不远处突然跃出,企图将那措手不及的我的右手腕擒住,以避免我再次乱开枪。
"啧啧,你果然是适合躺在床上疼爱而不是拿着枪这样大煞风景的。"
在手腕吃痛的瞬间,我手指依然顽强地扣下扳机,可惜子弹却只是射入了地板,下一刻枪便违反了自己的意志跌下来。
糟糕,枪会被强行夺走!我急中生智,身子跌倒的瞬间,左手机敏的接住落下的手枪,不假思索地便朝压着自己的身影,GLOOMY,开枪。
打中了!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这是普通人都不会听到的天籁般音乐,现在对于我来说却是熟悉得犹如亲人。
"唔......"他吃痛滚到了一边,而我趁机翻身跃起,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GLOOMY,不想身首异处就给我乖乖待着别动!"
"MARS果然并非浪得虚名,能在这种状况下用枪伤得了我。看来我低估了你......"他的唇边划过一个不含有一丝善意的微笑,右手食指按上左手上戴的戒指--"铃......"警报声突然铺天盖地地突然响起,房间里的灯也随之亮起。
"你!"他这一招让我所料不及,不过更让我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子弹竟只射入他的腹部--我失手了。
"MARS,我劝你最好放弃。"他轻拨开我架在他脖子上的手,"你杀不了我的。"
"!"我开始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你......用了......什么......"
"听过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么?"他的腹部中枪还在流着血,但语气已恢复平和,"我原以为你会认出来的,这是GRAYBLOOD呀。"
"......"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用毒。没有SINGING那丫头,你怎抵得住这种烈性药品。"
听他说话最后一句话,我便不支地倒下--这次失手我付出的代价真可谓是惨重。

"翼!醒醒啊!"在某个怀抱中,我听到有人在喊着,"醒醒啊!翼!求求你......"
艰难地睁开眼睛,曜焦急的面容首先印入我的眼帘,随即听到不远处有人在争吵。
吃力地撑起了身体,我茫然地问:"我在哪......"
曜柔声回答我说:"在ODILANS这,那天他觉得你不对劲就跟了过去......没想到......"
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正在激烈争吵的ODILANS和GLOOMY,我轻轻地咳了两声。
"MARS你醒了?"ODILANS跑了过来,"看吧!都叫你跟曜一起回去了!"他身后是GLOOMY冰冷的眼神,夹杂着些许不甘。
避开他的目光,我撇开话题:"有喝的没?"
一杯酒适时递到我手中。我抓起,一饮而尽,却立即被酒液辛辣无匹的气味呛得猛咳起来,弯下腰,泪流不止,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句话:"这......这是什么?"
"ABSOLUT伏特加,七五年瑞典极品。"轻柔的语声一本正经在耳畔响起,一双手臂将我拥入怀中,安慰地轻拍我背,"是好酒哦。"
"我知道,可为什么......是纯的?!"我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会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ODILANS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没叫你一次性喝完啊。"
我不禁语塞,只能瞪眼看着他。

"先生!等等!不能进去!"门外一片嘈杂,哐啷一声,门被踢开,盛怒中的SERAPH站在门口,将我们这边的人挨个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话和你说,还有曜。"
出于对他那只机械手的畏惧,我没有立刻回答。
"SERAPH,他才刚醒过来。"ODILANS提高了声调,在替我推脱。
"我有话跟你说。"SERAPH的语气里没有一分迟疑。
一片寂静。
"......好。"我转向ODILANS,"你们先出去一会吧。"
他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GLOOMY紧随其后。
SERAPH的怒气似乎能将人焚烧成灰烬似的,闪着寒光的镜片后面隐着捉摸不定的光彩。
"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我漠然,这个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不是吗?
抬头看他,我笑了:"为了离你近一点。"
他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讶异。
有很多话,平时我也许永不会说,但此刻,在深夜,在人群喧嚣的落寞里,在燃烧的酒精取代了脉管内冰凉的血液时,我随意道来。
"当初赶我走的是你吧?你可曾想过我的心情?"不自觉的,我拉下了枪的保险栓,随便瞄准一个花瓶--当然,我没有开枪的打算,"如你所愿,我走出了你的世界--做我自己的,不行么?"
他沉默了,曜亦无语。
"就这样?"一声冷笑,"多么动听的理由啊--为了我。你是个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他背向窗,用手撑在栏杆上,"别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不,我没......"赫然发现东侧的高楼顶上一丝红色射线直直地瞄准了SERAPH的太阳穴。
"宠儿!危险!"我纵身一跃,将SERAPH推了出去。而自己却暴露在了那红外线导射仪下。
我原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去,可是没想到曜他竟然......"翼!"
"啪。"很轻微的玻璃碎裂声,落地窗上的小孔与曜额上的血窟窿形成一条直线。
看着他倒在自己身上,我一时错愕得忘了做出反应。
SERAPH躺倒在另一侧的地板上,他立刻拉响了警铃。
"快!送他去医院!"
看着曜被人抬走,我动弹不得,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为什么我要去替SERAPH挡那一枪......为什么......

雨无穷无尽地下着,整个天空都被渲染成黑色,黑得无边无际。浓云密布在天的一角,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坐在墓碑的一侧,我任雨浸湿我的衣襟,也湿了我的脸庞。
"曜......为什么那么傻......"
耳边还回响着他在闭上眼睛前那个绝美的笑容,漆黑的瞳孔里锁住了漫天灿烂的繁星--
"翼,你知道吗?在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自己的世界。"

"这......是......什么东西?"SERAPH用一种像见到了外星某生物似的眼光打量着RELAYA。
"这女孩就拜托给你了。"
"啊?"
"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哪~"
"......"
"她叫RELAYA。"我在女孩面前蹲了下来,"来~RELAYA,叫哥哥~。"我指了指一脸嫌恶看着她的SERAPH。
"叔叔~"那女孩天真的面容和SERAPH恐怖的眼神形成了鲜明对比。
"啊哈哈哈哈!我发誓我没教她这个呀!"我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在SERAPH杀人的目光下止住笑,我轻声说:"我要回去了......"
他将脸转向我,有些惊讶。
"我还是回去得好......到时候店里见吧,SERAPH。"
我笑得意味深长,他没有回答。

沉浸在Highland Park醇厚而完美腻香中,透过朦胧的烛光我似乎又能听见有谁在吟唱--

孤单的身影横卧在床
禁锢在无梦的寂寞过客
呢喃着没有听众的谎言,悲伤
谁,谁能释放我封印的泪水
谁,谁能带给我永生的希望
是阳光的双翼?还是暗夜里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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