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油炸----游凌儿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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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揉揉鼻子,红红的眼睛更是一副委屈状。游栅别过脑袋,故意不去看眼前这个令他阵脚大乱的人。坚持这么久的冷战政策,只要碰上他还是彻底的瓦解。叹气......这顿酒恐怕是难喝了。
秦臻中午的时候特意吩咐怀怀不要等他。等到下班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赖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肯动。
"走吧!"游栅叹气。他那个别扭的样子,分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秦臻高兴的迅速起身。游栅别提多难受了。这个人这样轻易的就露出雀跃的样子,仅仅是因为他同意了跟他去喝酒。要是自己再误会深点,一定会沉浸到他那种单纯的好感里万劫不复。
说是由秦臻请客,可是他连酒吧都没有去过,总不能请游栅去路边摊喝酒吧!他苦恼的样子全数落在游栅眼里。深深叹口气,带着他钻进一家叫"stagger"的酒吧。进去后他才后悔,平时来的次数太多,习惯成自然,带着人就走进来,都忘记了这是家同志酒吧。
"坐那里吧!"游栅带着秦臻走到酒吧比较暗的角落,他是这里的常客,自然认识他的人也多。若搁在平时他一定大大方方的坐在吧台边上,享受众人瞩目的眼神。如今他带着秦臻自然不想太招摇,角落是最佳选择。知道秦臻不太会喝酒,游栅干脆叫上一打啤酒,不是要喝酒吗?那就喝个够好了。
昏暗的灯光,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秦臻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震散架了。直到坐定,散架的灵魂才开始归位。马上又被桌上满满的啤酒吓的不轻,要知道他活到现在喝过酒的次数,一只手数完还有多。
"不够吗?还是不喜欢啤酒?但是度数最低的只有啤酒了,你不会想在这里喝果汁吧?"被昏暗的灯光一照,游栅的表情放的很柔,但是态度依然强硬。
秦臻摇摇头,他主要的目的并不在喝酒,喝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游栅坐在他面前,他就觉得格外安心,连这种从来没来过的地方也不觉得恐惧。游栅半靠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燃,一声不吭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
秦臻想说话,可是劲爆的音乐轰的他一片茫然,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四处乱看。一看不要紧,嘴巴越张越大,眼睛都快瞪出来,那一对对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是什么?那一个个露出涉猎的眼神代表什么?远处一个男人向他举举杯,吓得他急忙收回四处乱逛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地方?"
"Gay吧咯!"
"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秦臻抖着肩膀,觉得眼前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游栅冷眼看着越缩越后的秦臻,一丝冷笑挂在嘴边,"你说要喝酒,可是我只来这种地方。你要是不适应就走呀!"
秦臻看着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人,恐惧感如冷气般冻结了四肢,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来不知道游栅会有这样冰冷可怕的一面。
"要走就趁现在,再晚点被男人拐走,我可帮不了你。"依然靠在沙发上,指尖的烟火,跟着音乐在星星点点的晃动。看的秦臻眼花,迷惑的想要在游栅脸上找到平时的一二分,却真的只剩下拒人千里的冷漠。
五颜六色的灯光一直在晃动,音乐也是一首接一首的在放,整个酒吧都弥漫着不属于秦臻的气氛,他微启的嘴唇在颤抖。是恐惧和不适应,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可是游栅却跟这个世界融洽的太好了。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里,优雅的吐着烟圈,微眯的眼睛足够让女人尖叫,在这里也足够让男人沉迷。秦臻似乎明白什么?
他默默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游栅。游栅心想,走吧!走的远远的,最好让我彻底死心。谁知秦臻拿起一瓶酒,"咕哝""咕哝"就整瓶灌下去。
"你是不是同性恋!"喝了酒有了勇气他也不怕会犯到什么忌讳,直接开门见山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意料之外的秦臻没有走,也是意料之外的他居然会问及自己的性向。游栅很坦然,他从来都没打算瞒着他,一切都是他太笨了,自己做的那么明显他都没有发觉。
"你是害怕我看不起你才疏远我的吗?"没想到游栅会这么坦然,秦臻也不意外,原本心里就清楚了八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这下他诧异了,他想不到比这更加合理的理由了。没有吵架,没有误会,仅仅是因为看到他跟方林接吻跑掉了。算冒犯了他,连这个都不是理由,还有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么?"游栅掐灭烟站起来,缓缓的靠近秦臻,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秦臻尴尬的想推开他,不想腰一把被搂的死死的,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距离,胸膛贴着胸膛,连对方心跳的声音都能感觉到,还能感觉到对方不经意吐到脖颈间的气息,热热的发烫。秦臻别扭的扭过头,发现在这里这种姿势也不够惹得别人注目,便放弃了挣扎,只是急剧加速的心跳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什......什么......"好诡异!秦臻本能的把脑袋后仰,逃开游栅越靠越近的脑袋。
"我会......"按住秦臻往后躲闪的脑袋,轻易化解对方的挣扎。
"我会......爱......上......你......"
"什么!"
只来得及说句"什么",双唇已经被堵个结实。眼前一晃,嘴唇就被炽热的东西堵住了。秦臻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呆呆被拥着,被撬开牙关,热烈地吻了半天,要透不过气来了,才猛然哆嗦了一下,总算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吃惊地开始挣扎,慌乱中双手紧紧掐着游栅的肩膀往外推,几乎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他从来不知道游栅这个看起来纤瘦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挣扎让亲吻变得更激烈,嘴唇摩擦吮吸的间隙,游栅缠着他的舌头放肆挑逗,不断的侵犯着他的口腔。力气在一点点消减,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吻得都快窒息了,游栅才松开几乎虚脱的秦臻,重重喘着气,复又搂着他的肩膀,细细的亲吻他的脖子。
毫无预警就被这突来的吻震撼,血液直冲上脑门,鼻子里却还嗅得出属于男人的味道。那是烟草跟酒精混合的味道。真正让他震惊的却是游栅忽如其来的告白。他......从来都没往那方面考虑过......
"吓到了?滋味还不错吧!"埋在脖颈间的脑袋闷闷的吐出一句类似嘲讽的声音。秦臻原本绷的紧紧的神经彻底断开,拉开游栅,拳头就挥到他的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你把老子当什么?"扑上去对着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游栅,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头也不回的逃离了现场。

"疼!"游栅艰难的支起身子,拿起桌上的烟又点上一根,靠在沙发上大大的喘气。这下自己真的可以死心了。
"喂!方林我在stagger,过来陪我。"疼死了,分不清是肉体的疼还是心脏的疼痛。游栅猛吸两口烟,丢掉烟蒂,开始喝酒......

 

十九、清蒸蛋的伪觉醒
秦臻闷闷的看着对面空空的位置,从那起游栅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来上班了。秦臻气呼呼的憋了好几天的气了,原本准备等到他来了好好哦啊发泄一下,结果对方一直不露面,反倒让他乱了阵脚,心里总不是滋味。被欺负的是他,没脸见人的应该是游栅,结果完全反过来了。
说来奇怪这个百不管的人一周都没来上班了,居然没人管?倒是那批实习的小姑娘每天都会来问秦臻,为什么游栅没来上班?秦臻纳闷,自己跟他很熟吗?得到的结果是相当肯定。小姑娘们曰:
"你们总是在一起。"
"连便当你都帮他做,还说不熟......"
"你生病的时候,他抱着你去医院的样子,说不出的感人。"
"要说你们关系不好,全局上下就没有关系好的了,"
"......"
这些事情怎么大家都知道了?虽然不能全盘否认,但是被小姑娘们描写的那样绘声绘色,全然蒙上了暧昧的色彩。秦臻暗暗观看小姑娘们的脸色,大家都是一副兄弟情深的表情。他才松了口气。现在还没有什么,就这样压抑,若真的是那种关系该怎么办?但换个方式来想若不是因为喜欢自己,以游栅的性格恐怕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浪费。那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秦臻郁卒。
反正倒霉的总是他,游栅翘班,他的工作全都压到了秦臻的肩上。弄得他见人就问,是离婚还是结婚?几天下来遭的白眼比过去20年都要多。心里的怨念更加加重了。不仅仅如此......脑海中是会浮现游栅幽怨哀伤的样子,那种低沉带满伤感的声音总是在耳边盘旋。说是自己心中有愧,可这更像咒怨,压得秦臻几乎暴走,直接蹿到游栅家里把他掐死然后弃尸荒野,一了百了......
"你从来没想过......我会爱上你吗?"从来没想过吗?让他怎么想?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认为一个男人会爱自己?以为他真的是把自己当兄弟来照顾。说到底居然是带有目的性的,平时的点点滴滴居然全是带有目的性的。这样一想越发觉得游栅这个人恐怖。
可是......总觉得自己似乎太残忍了!游栅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喜欢自己,自己喜欢怀怀的几率还是百分之五十,而他分明是在走一条根本就没有尽头的路。那种无望的悲痛该是怎样一种痛法?不敢想!也不敢尝试,光想想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真正承受过的人。
秦臻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牛角,越钻越深,空气越来越少,几乎要因为缺氧而昏厥了。
"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么?"坐在自己桌子对面的怀怀咬着嘴唇问。秦臻恍然,一看自己饭盒里,根本就没动,也难怪怀怀怀疑。
"不是......"曾经游栅也这样问过他,在他生病的时候,连自己的饭都懒得做的游栅,居然会那么费心给他做饭;虽然怕热,但是依然会把空调打高两度。好怀念那样的日子,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下班后我们去看电影吧!"怀怀把饭盒里的排骨,全数挑出来放到秦臻饭盒里。秦臻淡淡的应着。脑海中却想起上次跟游栅一起看电影的事情,他跟游栅的记忆除了这间办公室,寥寥无几。偏偏每一件都那么深刻,像嵌在石头上一样,远远的或许看不真切,真正走近看真切了却怎么也无法磨灭。
"师兄......"怀怀不满的喊他。
"啊......看电影呀!好......"秦臻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晃神了。
这次跟上次不同,这回真是的想象中的场景。身边娇小的女友,怀里抱着的是看电影必备食物,而不是啤酒。可是电影放的是什么,他压根没看。一边的怀怀"咯咯"的笑声听起来很悦耳,但是却让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嘲笑他,从来都没露出一个真正笑容的人。游栅长的那么好看,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啊!好可怕......"怀怀娇小的身体猛的靠过来。原来镜头转换到血淋淋的场面,一场凶杀案中,女主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砍倒在血泊中。怀怀怕是被这血腥的镜头给吓到了。秦臻措手不及的抱住她。女孩娇小的骨架在手掌下更发显得脆弱。不同的是这是需要自己呵护的身躯,而不是宽大到可以让自己依靠的身躯。
"师兄......"怀怀从他怀中抬起羞怯的脑袋,一双大眼睛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闪闪发光。意欲不明的眼神让秦臻琢磨不透,只能低头把耳朵靠过去倾听。哪知怀怀头往上一抬,几乎要贴上秦臻的嘴唇,却被他本能的躲开了,迅速的完全是出于本能。怀怀脸一红,万分尴尬的从秦臻怀中坐起。
"呃......"秦臻自己也知道坏事了,怎么就躲开了。自己不是一直都很想一亲芳泽吗?怀怀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自己却出于本能的就躲开了。真可笑!被游栅亲的时候却一次也没躲开过?
电影下半场讲的是什么,秦臻是一丁点都没有看进去,心情比上半场还要差。怀怀一直抱着爆米花,机械的往自己嘴里塞。坐的很直,目不斜视的盯着电影屏幕。
一散场两人都不吭声的往外走。出来电影院,街上已经是灯红酒绿,色彩绚丽的霓虹灯刺的人眼睛发疼。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秦臻想,跟怀怀走走吧!自己刚刚无心的过失,自己应该为刚刚的过失做点补偿。说要一起逛逛,怀怀没有拒绝,只是小脸一直都没有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依然跟秦臻保持一定的距离。秦臻懊恼不已,怎么就躲开了呢?
"太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一路走下来,居然无话可说。再走下去也是尴尬,只好扯了个理由送怀怀回去。说来奇怪,秦臻自己并不是木讷之人,怎么就不会哄女孩子。
"这话......你不是第一个人说了。"怀怀冷冷的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秦臻后悔莫及,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游栅不正是这么说么?看样子怀怀并不是真的毫不介意,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记到现在。一天之内恍恍惚惚,惹火怀怀两次。居然会说出这样蹩脚的话。他依稀记得那时候,游栅用这样的理由把怀怀送走的时候,自己多么鄙视他。
繁华的街道,只有他是一个人,路灯下的自己看起来居然那么孤独!


二十、探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依然没有看到游栅。到楼上去找怀怀,还带上怀怀最喜欢的小零嘴,哪知怀怀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还透露,中午的便当做的是他最爱的糖醋排骨。秦臻愣头愣脑的摸不透怀怀的心思,更是惊讶女孩的变化如此之快,昨天他还以为自己将要被判死刑呢?结果今天依然是艳阳高照,形势一片大好。
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主任,顶着巨大啤酒肚的主任,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似的。他笑呵呵的说,秦臻呀!你是咱们部门最有前途的青年了。所以不仅仅要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同事间的关系更是要处好。怎么游栅这么久不来上班,你也不去问候下?
秦臻一脸的迷茫,这哪跟哪呀!做领导的不关心,也不怪当事人,倒怪到他这个做下属的来了。再说游栅不来上班,自己不还担着他的工作么?再换一百个角度来算,这个错也算不到他身上。可是......人家领导都发话了,秦臻只能"呵呵"的赔笑,心里都不知道冤成什么样了。
想了一整天,下班后还是买了些水果,跑到游栅家去了,说到底领导不说他也迟早要来,既然领导给了他这个借口,他就方便多了。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也已经感叹这片地势多好。白天来更是感叹了,这片城市中的绿洲,环境优雅的不似在喧闹的城市中。同样在一个城市,还在同样的办公室工作,怎么人家就有钱买楼,而自己还要吃父母留下来的老本。人比人气死人。
"二十层呀!好高......"一直坐到游栅所住的楼层。秦臻叹气,这么高,整个城市都尽收眼底,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能买上这么好的楼,估计要按揭到死才有可能。
按门铃,没反应。再按还是没反应。连续按了十几分钟都反应,秦臻后悔了,事先应该打个电话的。想想既然来了也没有就这样回去的理。掏出手机,翻出了从有就一直都没打过的号码,拨了过去,大概也是响了好几遍才被接起。
"谁!"那边的声音好像很不爽。
"我......"太久没听到游栅那低沉的声音,秦臻居然会心跳加快。
"不说名字,我知道你是哪座庙里的鬼。"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爽到极点了。
"我!秦臻,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人在哪里?"秦臻几乎要砸手机了,按住要暴走的心脏,耐住性子好好说话。
对方沉默了很久,直到秦臻恼的要挂电话了,对方才幽幽的说,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自己拿了开门进来。秦臻一脸的黑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把钥匙放在这种方便小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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