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玄璃越[下]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赵仲衍,该讨的东西,我一定不会忘记。你若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双眼带着笑意,眼角像月牙般弯弯的,却让人感觉发寒。
--这是真心话,我不是开玩笑的。
乔适的话音一落下,赵仲衍的心‘咯噔'一下,没想下一刻,乔适又已经忽然笑了起来。
尽管乔适已近褪去了刚才的表情,但现在想来,却依然显得诡异。没有人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如此自如,除了......从前的乔适。
"怎样?是这种吗?我猜你会喜欢,看来不是啊......"
--赵仲衍,其实我...有这么一种错觉......
"我在想,或许我也...曾经爱过你?"乔适眯着眼,他笑着,却刺痛了赵仲衍。
--不对,应该说是......比爱更强烈的感觉,恨?
"曾经...倘若曾经爱过,那如今呢?还有往后?你怎么看?"赵仲衍说着,表情却没有一丝对答案的期待,似乎早就预料了乔适不会回答一样。
"什么怎么看......跟你在一起,我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样难受。"问题是,我似乎很期待这种感觉,你让我......嗅到了自取灭亡的味道。
"那看来,我还是少些出现比较好。"赵仲衍这话自然也是玩笑,但听的人却别有意见了。
"我来了炎国大半个月,今日才看见炎王的庐山真面目,若不是听见奴才说‘皇上驾到',我还不知道炎国皇帝,竟是当日被我所伤的副将你呢。说不定在这之前你站在我身旁,我还乐得跟你称兄道弟了......可事实是,你就是那个炎国皇帝赵仲衍,你却骗了我。"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这个份上,说不在乎,谁相信?赵仲衍这么想着,心情似乎又欢畅了不少。
"骗你?当初相遇,我好像并没有否认过什么,更没有承认过些什么,不是吗?"
赵仲衍的目光,就像等着猎物进入陷阱的猎手,乔适愣了愣,似乎在回想当日的情景,然后说道。
"我注定说不过你,还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在计算我?"
赵仲衍但笑不语,乔适低头抿嘴,眉头轻蹙着,他不喜欢被计算的感觉。暗自沉思了片刻,随后忽然上前,抓住赵仲衍的手臂,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继续摩挲到颈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衣服湿了,会染风寒的,该怎么办?脱了吧?"
修长的手指直接从衣领潜入,与其说是脱衣服,不如说引诱倒更为贴切,手指在胸前骚扰这,脸还故意贴近赵仲衍的颈窝,说着些有的没的,赵仲衍也无心去留意,只知道乔适的鼻息打在皮肤上,让人心痒。
他的衣服没有脱成,应该说,乔适根本没打算替他动手,之后就竟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了。赵仲衍还没回神,乔适却已经把衣带解开,领口也被自己扯得露出了大半个肩头,在月光照耀下,那细致的肌肤显得更加纯白无瑕。
"比你那些嫔妃好吗?要不要摸一下?"
乔适有些恶趣味地说着些煽情的话,赵仲衍还没有任何动作,他便嗖的一声把衣领拉好了,随后便又恢复了原先那无害的表情,前一刻还贴得紧紧的两人,下一刻就已经退了开来。
似乎看见赵仲衍稍微一愣的神态,让乔适十分满足,狡黠地笑了一下,刚转身往前迈出一步,忽然就被赵仲衍蹭了回去,一时间猝不及防地晃荡了下,险些跌倒,待他站稳了一看,自己竟紧紧地抓住了赵仲衍的手臂。
"你好象...比从前更危险了。"那低哑魅力的声音从赵仲衍口中传出,不知怎么,乔适竟会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
"变得更加危险,同样的...也更能招惹危险。"赵仲衍的手在颈后钳住了他的脖子,乔适转不过脸,也逃不开身,只能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不能推开,还是不想推开?现在,就连我也弄不明白。
赵仲衍的唇落下的前一刻,乔适笑了,并不是刻意去笑着,而是在潜意识里。最简单的四唇相接,却让他想有更深入的纠缠,他没想到主动牵引对方唇舌的人,竟会是自己。
灵活的舌头似乎占据了身体所有的热度,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像魔咒般让彼此索求更多,就想要夺取彼此的呼吸,喘息间,两人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恍如隔世般,只是忽然间,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欲望......心里才这么想着,立刻便感觉脸颊一凉,回过神来,眼泪竟然就真的流出来了。
正在此时,远处却传来了老太监着急的声音。
"皇上!皇上!"
赵仲衍听见声响,随即放开了乔适,看见他脸颊的泪,心头一紧,忘了说话。
"皇...皇上!"
老太监看了两人在水中这副光景,似乎也吓倒了,战战兢兢地喊了声,不敢再抬头。赵仲衍望着一旁若有所思的人,也没多大心思搭理其他的事,只问道。
"何事?"
"太......太子殿下,病了。"
这话一出,赵仲衍的身体一紧,脸色也变了。他的手还搂着乔适,乔适当然察觉到他的变化,看见他这般紧张的模样,心里忽然涌现一丝苦涩。


第二十九章
"太子?"乔适低声重复着,赵仲衍抬眼回望了他一下,但没有回应些什么。
眼神中不经意流露的急切,他知道赵仲衍一定察觉到,但他却没有作任何回应。当下一想,乔适才觉得自己太奇怪,赵仲衍的确没有必要向他说明什么。
再者,身为一国之君,有子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了一样,在心底某处渐渐强烈的感觉,开始支配他的思想。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照料太子殿下一整天了,还请皇上移驾到锦越宫一趟吧。"不远处的老太监再次用着急的语气说着。
赵仲衍在犹豫着什么,这是好事?自己竟然有点高兴,可是,他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立场?
"你去看看吧,你都不着急吗?"乔适说着,很自然地拨开了赵仲衍的手臂,赵仲衍点了点头,说道。
"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衣裳都湿了,回去要立刻换下来,记得注意些,知道吗?"
"嗯。"就算脑海中没有任何过往的记忆,赵仲衍的叮嘱依然显得那么自然,乔适轻声应到。上了岸边,彼此分别往两端走,乔适不自觉地回头看了几次,直到看不见赵仲衍的背影,这才专心地离去。
这般情景,看着倒有点像把爱人推往情敌身边的样子,就像是笑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乔适用力敲了下自己的额头,讪讪地笑了。
这晚间的风可不是开玩笑的,一阵阵迎面刮来都感觉到寒气,更何况如今全身的衣衫都湿透了,乔适加快了脚步,回到房里命人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水后就把人遣退了。
浸在温热的水中,寒意一下子全都消失无踪,乔适舒服地趴在沐桶边上,桌上点了根蜡烛,灯芯烧得很稳,看着那明亮的火光,竟然忽然想起了尚宇和彦禹昂。
不知道尚宇还是不是在怪他,不知道彦禹昂回到邺国以后怎么了,不知道他们正在做些什么,或许尚宇已经睡了,赶着明天一大早练兵。又或许彦禹昂正自己一个人在寝宫里发呆,没有了他,彦禹昂准能闷死,猜想着这些,乔适不知不觉就想笑了。
只是在此刻回想起他们相处的时间,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炎国的入侵,他们还会好好的在邺国,兴致来了的时候就跟着尚宇去阅兵,无聊的时候就跟彦禹昂胡闹。
闷了就偷偷溜出宫外,那青楼的老鸨,应该日夜都想念着那两个衣着光鲜,光是喝酒喝得高兴就乱撒银子的小伙子吧。
还有那些不打不相识的皇孙贵族公子们,还是不是每天就呆在望月酒楼,等着他跟彦禹昂去?最担心的是,以尚宇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的事情跟老皇帝闹翻了,皇帝始终是皇帝,到时候就连彦禹昂也爱莫能助。
缓缓地叹了口气,身处陌生的环境,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思绪胡乱地飘,又回到了赵仲衍身上,自己似乎越来越能在不知不觉中想到他了,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有种被人左右的束缚,让人很想挣脱。
当初决定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才没几天就开始淡忘了,选择了这无谓的报复,抛下了尚宇和彦禹昂,他开始后悔了,原来他是这么的想念从前的日子。
※※※z※※y※※z※※z※※※
到了锦越宫,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太医在场,只是有几个宫女似乎有些忙碌,皇后张萱坐在床沿上,细心地照料着床上的孩子。
"皇上!"婢女屈膝行礼,张萱这才回过头来,看了赵仲衍一下,又再转过脸,轻声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
"是,娘娘。"
房门刚被关上,赵仲衍上前便问道。
"怎么没有太医?"
"孩子发烧罢了,是奴才们太紧张,我说了不用向你通传的。"
"烧退了?"赵仲衍边问着,一边伸手上前,探了探床上那孩子的前额。
"刚退的......我看就现在就只有寒儿能让你紧张了,可别让奴才们说我这个做皇后的,整天利用太子引起皇上的注意啊。"张萱浅笑着,语气是半开玩笑的模样。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还得把他们弄成哑巴?"赵仲衍也笑着回到,但这么说发确实没有多少意思。
"回来好到半个多月了,也不来看看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儿是怎么的,你跟他也没相处多长时间,他却整天把父皇挂在嘴边上......"
闻言,赵仲衍微微地笑了,注视着孩儿的眼神显得格外温柔。
"听说你去见邺国皇子了?"
赵仲衍一抬头,对上了张萱的双目,就像审视般的眼神,他才点了下头,张萱又复说道。
"有奴才说,你要邺国皇子当质子,是因为他长得像乔适?"
从张萱口中出现了乔适的名字,赵仲衍先是一愣,随后不禁蹙起了眉头。
"看来也只有乔适,能让我们的皇后娘娘如此紧张了,不过,他不是你该关心的对象!"
"你要重滔覆辙我没话说,但你这么做,只是把对乔适的感情灌注到一个替身之上,这这么可以弥补些什么?就算再怎么像,那人也不可能是从前的乔适。"
"好像皇后你对乔适的事情,比起任何人都要来的关心啊。"
"笑话,人都不在了,再关心又如何?"张萱讽笑着。
"错了,乔适没有死。"
"你在开玩笑吗?"对于赵仲衍的话,张萱并没有太大反应,在她眼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赵仲衍也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好好照顾寒儿,我明日再来。"
"恭送皇上。"
赵仲衍一离开,张萱一手抚着孩子的脸颊,长叹了口气,低声呢喃着。
"是死是活都好,我只想再见你一面,为何你却就是不来见我?"
※※※z※※y※※z※※z※※※
翌日,乔适是被寒意唤醒的,缓缓睁开眼,身体冻得有些发颤,低头一看,自己昨晚竟然在沐桶里睡过去了,自认倒霉地起身穿好衣服躺到床上,把被子盖个严实。
"好歹我也是个挂名皇子啊,难道就没有人来照看一下?看我要是冻死了你们怎么交待!要是尚宇在就不一样了......唉,不对!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白痴......"
天气明明没有多冷,但身体却像冰一样,之前被砍伤的位置现在又开始有些发痛了,早知道先前就不发脾气把丫鬟们都吓跑了,现在这样是要等死吗?
小睡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中午时分了,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到来,乔适越想越火大,猛地坐起身来,随即感觉一阵头晕,气势立刻又降了下来,嘴里发泄般咒骂了几句,然后推门而出。
"皇宫这个大,怎么就不多召些奴才?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有!"该不会连在皇宫也要迷路吗?这多丢人......
乔适想着,脸都白了,又加快了脚步,终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上前几步,看清了不远处的几个人,周围的宫女都笑看着亭中之人。
一道属于孩童声音响起,语调软软的,显得格外可爱,白玉般粉嫩的脸,那双漆黑的大眼正望着坐在对面的男子,抱着孩子的女人穿着端庄美丽,五官更是清秀脱俗,还有一个人,就是赵仲衍。
孩童嘴里喊着父皇跟母后,自然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看了这副情景,乔适也并没有上前,只是静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离去,谁也没有发现他来过。
别人是一家子乐也融融,他乔适就孤身一人无所事事,想起来也觉得可怜,也许他刚刚应该故意上前去换赵仲衍一声,但......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他又不是他的谁,那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皇后吧?有这么美的女人在身边,也不会有时间管他这么一个麻烦人。不过......他大概可以把赵仲衍抢过来?让他爱上自己,然后再潇洒地抛弃他跑回邺国!
虽然只是没意义的猜想,但乔适也暗暗笑了起来,尽管这些事情不会发生, 弯腰拾起一块石子,再用力扔进湖里。
昨晚在这湖里的事情,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赵仲衍会跟着跳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他跟那个死去的谁长得像,那么他又该有什么样的感觉?是厌恶吧?毕竟谁都不愿意做一个替身。
风轻轻吹过,湖面立刻漾起泛泛粼,有道声音响起,并且渐渐靠近,细听之下,有些熟悉。
"真的是这边吗?你没走错路吧,这好像刚刚才经过啊!"少年的声音有点沙沙的,却又不失悦耳,就连说话时的情绪表露无疑。
"你该相信我的吧?你最好乖乖闭嘴,让人发现了,我也帮不了你。"另一道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语气也是淡淡的。
"你好好带路我就不说话!不过你们皇宫人也太少了点。"
"这么说,你是希望每走几步,就有一支禁军出现?"
"呃......当然不是...可是,呜......"少年的话语没有在继续,听声音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巴,难道另外一个男子发现附近有人?
乔适转过身一看,假山后的身影立刻后退一步,但那个被人捂住嘴巴的少年还是看见了乔适的脸,双手立刻就挣开了身后那人的手臂,冲了上前。
还没看清情况,迎面便被人撞了一下,腰间的伤口忽然一痛,乔适咬了咬牙,双肩被紧紧握住,脑袋也被晃得有点发晕,乔适定睛一看,惊讶了。
"乔适乔适乔适乔适!"少年明亮的眼眸中是满满的笑意,一连喊了乔适的名字几次,才肯停下来好好让眼前的人看清自己。
"你......禹昂?!"看见了眼前的人竟然是彦禹昂,伤口的痛也忘了。
"你怎么才自己一个人啊?连个丫鬟也没有,还不如到军营里面呢!"彦禹昂变说着,一边望了望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在,赵仲衍就这么放心?看来要把乔适带走也不是难事。
"说什么呢,你为什么没回邺国?"乔适立刻正色道。
"他们说找到人代替我到炎国,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是你,这根本莫名其妙啊,赵仲衍要你做什么?我就不放心嘛!"
"天......我的六殿下,你也太有胆子了吧?厉害!"乔适嘴巴上这么说,可是眼神和语气却不是这么回事,想到彦禹昂做了这么不顾后果的事,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军队送我会邺国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出来,身上什么银子都没有,差点就饿死了,还好半路遇上了个人,我说我想进宫找人,他说他可以带我进来啊,最后证明他没有骗我。"
"我只能说你运气真的不错,下次再轻易相信别人,我看我就可能会在小倌馆偶遇你了!"乔适无奈地说着,彦禹昂却一脸兴趣的回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