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晚荷郁郁欢----清水煮小白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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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张青峦跟着郁晚池,虽然没有杀人越货,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没少干,但是烧掉匈奴军队的粮仓?这也太夸张了,再说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郁晚池虽生在大周,可也不是什么精忠的良民,他不是恨透了京城的达官贵人么?高价买粮食给匈奴人,同时烧掉他们的粮仓,这太矛盾了!可是郁晚池听完他这一大篇话之后只轻飘飘的说:"为了非儿做什么都值得。"张青峦从那时候起就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情敌"了。

情敌见了,除了皮肤比他白嫩,身板比他娇小,脾气比他别扭,脑子比他笨,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什么绣花枕头王爷有什么地方值得荷卿为了他冒那么大的险。可是荷卿决定了的事情一点不会改变,所以他只有支持他,做他最可靠的朋友兼下属,一如既往。可是今天晚上实在太危险,若是荷卿没有受伤还好,现下他有伤在身,无论如何也不能他去!所以他在郁晚池的药里添了点东西,让他好好睡一觉,给赫连托雷送货的事情,就由他去做!

张青峦的"监视"郁晚池喝了药,躺下,给他掖好被子,这才安心的退出去,却没注意到郁晚池嘴角一丝狡黠的笑。
"老于,出来吧。"郁晚池听得张青峦脚步声远了,对着隔间轻轻喊了一声。老于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殿下,您何必非要喝下那碗药!"郁晚池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我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再叫那个称呼!"老于跪下:"公子,老奴知错了。"
"把药放下,你先下去吧!"郁晚池脸色阴沉,老于知道自己犯了主子的忌,不再说什么,恭敬的退出去。郁晚池忽然说:"老于,如果我不是你们的‘殿下'你就不会听我命令了吧?我不愿承认这个身份,却利用这个身份给你们下命令。最虚伪的人,是我。"老于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张青峦布置好一切,静候时机,靠在一颗树上休息,忙了好几天,真的有点累了。荷卿现在睡着了吧,不知道会不会梦见自己?唉?!
"荷,荷卿?!你怎么?"张青峦差点喊出来"你怎么喝了蒙汗药还没睡觉",后半句生生吞下去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叫你好好休息么?"
"我没事。咦?青峦,你很热么,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额上都出汗了?来,我帮你把大氅脱了!"
"荷卿,你都知道了,还捉弄我!"张青峦郁闷,本来打算算计郁晚池,不料自己被他算计了,早知道直接把他打晕了得了!
"时辰到了,出发吧!"郁晚池见好就收,不再调侃他,今晚可是非比寻常,不能出半点差错。

十八
粮草意外顺利的运到萧关城外护城河边,早有船只在河边等候。萧关的护城河引黄河水人工挖掘而成,与城内一条水渠相连,此前郁晚池已经通过这条路给萧关的各路兵马送过各种东西。郁晚池知道赫连托雷很看重这批粮草,但是没料到他会亲自来接货,心下虽然吃惊,表面却是平静如常。
"托雷王子!"郁晚池走上前对赫连托雷拱手。
"郁老板!"赫连托雷回礼,一边戒备的打量四周,然后走向粮草包,拔出腰间马刀刺下去。郁晚池和张青峦屏气凝神,心下紧张,盯住被刺破的粮草包,马刀拔出来,白花花的米粒从洞口倾泻而出,赫连托雷点点头,示意手下开始运货,郁晚池稍稍松了一口气,吩咐张青峦去监督运送。

"听说周朝钦差到了?"
"郁老板还真是消息灵通!"
"生意人嘛,消息不灵通怎么挣钱?"
"哈哈哈!郁老板人长得漂亮,脑袋也聪明得很。怎么,有什么东西想卖给本王子?"
"呵呵,王子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只是--"
"只是什么?!"赫连托雷急道。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出了事情可不是儿戏。
"只是,在下观王子神色,似乎有些疲累,想必是近日来辛苦了。"郁晚池说着,对身后两个穿着连帽斗篷的人示意,"这两个孩子容貌一般,好在乖巧,送给托雷王子解乏,请王子不要嫌弃!"

两人走上前,摘下帽兜,却是一对龙凤双胞胎。
"流光、流景,见过王子殿下!"二人相貌一样身材相仿,但男孩清俊女孩娇美,实在是一对可人儿,赫连托雷眼睛一亮!
"无功不受禄,郁老板的礼物太贵重了!"
"王子不必客气,以后郁某需要仰仗王子的地方多的是!万望笑纳!"
"哈哈哈,那本王子就不客气了!"赫连托雷夸张的大笑。最近真他妈憋死了!军中尽是些粗汉子,只一个如花似玉的军师,却是每日看着不敢动。当下就想着今夜要如何给这两个处子开苞,不觉下身鼓胀起来,吩咐副将监督粮草运输之事,急忙带着双胞胎走了。

赫连托雷走后张青峦凑上来,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郁晚池,郁晚池怔怔望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龌龊?虽说那两个孩子是为我所救,今日却要他们去做这种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可是已经开始了,停不下来......"张青峦觉得郁晚池满眼绝望,看得他的心也痛起来,一把将他拥进怀里。
郁晚池把头埋在张青峦肩窝,嗡声道:"青峦,你说他有没有一点爱我?"张青峦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更紧的抱住他,荷卿从来不曾如此软弱无助,真的让他好心疼。可是爱情就是这样,不能尽遂人意,就好像荷卿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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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非昨夜辗转难眠,今天早早起床,与陆相和陈骏商量好进萧关城的路线,正准备出发,只见郁晚池骑着马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
"非儿是在关心我吗?呵呵。"郁晚池下马,一边故意扫视正在做"壁上观"的陈骏,龙与非果然羞恼得红了脸。郁晚池心道:总这么可爱,逗一逗就红脸了。
"谁关心你了,我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以后偿愿会伤心!"
郁晚池收敛笑颜,认真看着龙与非问道:"偿愿会伤心,你呢?非儿,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会难过吗?"
龙与非支支吾吾道:"瞎说什么!你这奸商能出什么事?要出事也是你坑害别人,轮不到别人坑害你!好了好了,我要出发了!"

"等等!"郁晚池叫住他,"非儿,我送你的翡翠莲花戒指呢?"
"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
"戒指呢?"郁晚池拉起他左手,往日在家都是戴在左手食指上的。(非:那是被强迫的好不好!在家就算了,我行军带兵难道还戴着那个?!郁:那是重要的定情信物啊~~(挥泪扑)青峦~我好命苦~~)
"不,不知道啦!"
"呵呵,非儿,你不诚实哦~"郁晚池笑着靠近龙与非。
"真,真的不知道放哪了!大概是出发之前落在家里了。你,你干什么!郁晚池你要干嘛!大庭广众之下!!!"
郁晚池不顾他反抗,伸手在他胸前衣襟一阵乱摸,然后满意的笑着掏出一个小小的描金锦囊。
"非儿你真是不诚实呐!明明在这里嘛!"说着打开锦囊,里面果然放着他送给龙与非的玉莲戒。郁晚池拿出戒指给龙与非戴上,满意的看看龙与非的手:"好啦!王爷去吧!祝您凯旋!"
"郁晚池,别闹了!我是去谈判!"
"我知道!就是去谈判才要戴上!"
"你别胡闹了!"
"万一鞑子要求你娶他们那个傻公主,你就告诉他已经成亲了,要是他不信,你就把这个给他看!"郁晚池振振有词。
龙与非满头黑线,倒是陈骏笑着来打圆场:"不过一个戒指,也不妨事,王爷就戴上吧!该出发了!"郁晚池赶紧跟着点头。龙与非叹口气,罢了罢了!总是拗不过这个妖精!

十九
郁晚池送走龙与非,然后回泰和城的粮油铺,虽然暗中做了安排,还是忍不住担心,只觉得度日如年,待到天黑还不见龙与非回来,流光流景也没有消息,郁晚池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出门,却被张青峦拦住了。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防身都不够用,何况还带着伤。我去吧!"
郁晚池想想,自己去确实不如张青峦保险,便对他道:"那你小心,快去快回,只打探消息,不要轻举妄动!"张青峦笑笑去了。

张青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半夜了还没回来,老于比郁晚池还着急:那小子再不回来他可拦不住公子啦!
郁晚池换了夜行衣,正打算飞檐走壁,奈何有伤在身,手脚不利落,发出声响,被老于发现,两人正拉拉扯扯,张青峦回来了。老于一头热汗,见了张青峦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张青峦一脸严肃看着郁晚池,郁晚池心道:坏了,定是出了大事!"进去说!"这个关头激动也没用,郁晚池镇定非常。

关好门窗,确定四周没有人,三人坐下来,一时气氛凝重。
张青峦沉声道:"陆辞书临阵倒戈,小王爷被他们挟持了!"郁晚池坚持了一整天的镇定,顿时土崩瓦解,慌忙问道:"他们想把非儿怎么样?非儿他有没有受伤?"
"荷卿!冷静些!"张青峦双手握住他肩膀道。
"是啊,公子,你先听青峦说说情况!"

郁晚池镇静下来,张青峦缓缓说道:"这次事件陆辞书早有预谋,不只皇帝老儿,就连赫连托雷也是蒙在鼓里。陈骏也被抓了,军中副将也是陆辞书的人,那五千随军都顶不上用了。一切都是陆辞书与赫连托雷的军师路远策划的!流光流景没办法送出消息,这些都是我找到他们之后知道的。我觉得这个军师很可疑,就去打探了一下,你猜那军师是谁?哼,那军事原是汉人,路远只是他的化名,他本名叫做陆、元、祺!"

郁晚池醍醐灌顶。陆元祺当年没死,投靠了匈奴人,现在跟他老子里应外合把小王爷哄到这鸟不生蛋的漠北来。要是他猜的不错,赫连托雷这会儿也被他们控制了。
"青峦,陆家父子是想让非儿做皇帝吧?"
"不错!荷卿真是聪明呐。"
"非儿做皇帝名正言顺,将来再随便扯个理由让他退位,自然是偿愿继位登基,他陆家在背后控制整个周朝。哼!这么说陆元祺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我倒替他陆家做了嫁衣裳,把偿愿送到非儿身边。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偿愿,他们就不会留着非儿的性命了。赫连托雷什么意思?"
"赫连托雷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赫连托雷他爹,锡利亚大汗已经同意了!陆元祺早就搞定了那个老头儿,赫连托雷这回也是当了炮灰!赫连西勒真是个老狐狸,这次派出来的大半是赫连托雷的亲兵,折损过半,元气大伤,赫连托雷短时间内无力跟他老子抢汗位了!真是一箭双雕!"
"哼,他陆家父子倒还有几分本事,只可惜他们遇上了我!"郁晚池攥紧拳头恨恨说道。
"荷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张青峦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郁晚池不明所以:"有什么不能讲的,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
"荷卿,万一,我是说万一,龙与非他自己同意......"

郁晚池突然怔住。
青峦说得对,万一龙与非自己也愿意,那他去救他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不只是没有意义,而且还阻碍了他!龙与非喜欢陆元祺不是一天两天,六年前他甚至为了陆元祺的死发了疯。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当年若不是龙与非发疯跑到漠北,他就不会遇见他。虽然现在他跟龙与非在一起,可是龙与非的心却不是属于他,只因为他心里有个陆元祺。这下陆元祺没死,他们就可以破镜重圆了,而他这个后来的"替补"就该退出了......
"荷卿!荷卿!"张青峦一连叫了好几声郁晚池才回过神来,这才觉得手心隐隐作痛,原来指甲都已掐进肉里,掌心一片鲜红。。。

二十
龙与非这些年无数次梦见陆元祺死而复生,可当真看见活生生的陆元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澎湃了,沸腾了!情绪过度激动的后果就是当下一口气没提上来,昏了过去,直挺挺倒在陆元祺怀里。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绑缚了手脚,关在一间地牢里,旁边还有一人也一样被绑着,陈骏。陈骏昏迷不醒,满身伤痕显然是受了重刑。龙与非还来不及叫醒陈骏,就被两个匈奴士兵带走了。

龙与非被带去见陆辞书。陆辞书劝他投靠匈奴,讨伐龙乾非,事成之后匈奴人会助他当上皇帝。陆辞书说:"大周朝还是大周朝,天下还是你龙家的天下。王爷您好好想想吧!来人,带王爷下去好生伺候!"
"等等!"龙与非叫住他,"元祺呢?我要见他。"
"呵呵,老臣知道王爷想念犬子,只是犬子如今身负匈奴军师要职,公务繁忙,没时间呐!来呀,带王爷下去休息!"

这回却没有再送他回地牢,而是将他软禁在城守官邸的一间厢房。城守在血战中殉职,如今官邸成了赫连托雷的帅营。龙与非查看四周,到处都是匈奴士兵看守,知道自己无法逃跑,脑子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想睡觉又睡不着,满眼都是陆元祺掀开面纱的样子。

早晨,他与陆辞书进萧关城见赫连托雷,陈骏带兵驻守城外。到了城守官邸,赫连托雷迎来,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面纱的人,只觉得心突然跳了一下,也没有多在意。赫连托雷沉着脸,似有不甘,对他说:"这是我军军师,谈判之事由他全权负责。"身后那人上前一步,轻盈的步子,伸手摘了面纱,抬眼笑着说:"路远见过王爷!"
元祺!?怎么是你!你没有死!?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与非侧卧在床上,觉得有好多好多话想问陆元祺却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胃里一阵阵灼烧着痛,只得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眼泪从紧闭的眼角冒出来。
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相见不如不见?什么叫心如刀绞?他今天可算是知道了。
元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皇!父皇,儿臣求您!求求您不要让元祺去漠北!儿臣求求您了!"
"混账!他魅色惑主,朕没有刺他死罪已是宽容!"
"父皇!元祺他没有!他没有啊!我们是清白的!元祺他没有错!是我喜欢他!不管他的事!父皇,我求求您!"
"放肆!太子!送宁泰王爷回府!!"
"父皇!父皇!!!不要!不要啊!!!"

"与非!与非!醒醒!快醒醒!"
龙与非泪眼迷蒙缓缓睁开,入眼一双清澈的眼眸,一如当年,含笑看着他,不觉有些痴了。
"你做恶梦了。"陆元祺微笑,龙与非这才发觉自己正靠在他怀里,赶紧直起身来,窘迫不堪。梦里又梦见当年,磕破了头,跪破了膝,还是没能阻止父皇将元祺发配到边疆。还好,现在他还活着,温润的面孔,乌黑的眼,儒雅的笑容,都和当年一样,只是......

陆元祺从床边站起来:"来人,伺候王爷用膳!"
上来两个丫鬟,却是汉人,原是这府里没有逃走的丫鬟,战战兢兢端着几样饭菜上了,摆好后匆匆退下去。龙与非这次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龙与非静静吃饭,陆元祺也不离开,就站在一边等他,龙与非思量半晌,放下碗筷对他说:
"元祺,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我怎么补偿你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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