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晚荷郁郁欢----清水煮小白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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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祺淡淡道:"我不恨你,我恨天!"龙与非心惊,片刻后又说:
"元祺,我父皇他,其实心中也颇多悔恨,因此才积郁成疾,御驾仙崩。他虽贵为天子,可是为人父母,一片赤诚之心只为了儿女,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于他。这些年你想必受了许多苦,才不得以投靠匈奴。元祺,你不要再给匈奴人做军师了!跟我走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龙与非说到最好早已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陆元祺,因此也就错过了陆元祺一脸的轻蔑与不屑。


二十一
龙与非开口让陆元祺跟他走,这是他考虑了一天的决定,等待答复的时间里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陆元祺叹口气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龙与非一直不抬头,直到听不到他脚步声。

龙与非低着头怔怔的,他知道元祺为难,无意识的来回摩挲左手食指上的翡翠莲花戒指,好半晌才想起来"郁晚池"三个字,心下惘然。那个人,终究是我辜负了他吧。对不起,可是,我更对不起元祺。我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这辈子负了你,是我的错。

"王爷的戒指好别致!"一个甜甜的女声突然在屋子里响起。
"谁?!"龙与非一抬头看见一个少女立在眼前,心里吃惊,来人一定会武功!
"奴婢流光,逢我家主人之命前来侍候王爷沐浴。"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呵呵,就是这翡翠莲花戒指的主人。"
"......"竟然是他?!早知他不简单,没想到这里也有他的人!
"来人,把浴桶搬进来。"流光对门外吩咐,几个丫鬟默默把洗浴用具拿进来,在屏风后面准备好。
"王爷沐浴,任何人不得打扰,知道了吗?下去吧!"遣退旁人,龙与非以为流光要对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上前来帮自己脱衣服。
"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伺候王爷沐浴。"流光顽皮一笑,"托雷王子不放心那些粗手笨脚的丫头,派我来好好服侍您呐!王爷,让奴婢帮您更衣吧?"
龙与非气闷得很,走到屏风后自己脱了衣服溜进浴桶坐下,流光上前帮他洗头。

"王爷,我家主人有几句话想问您。"
"什么话?"
"我家主人问王爷还想继续当王爷吗?"
龙与非大惊,转头盯住流光:"他知道多少?"
"呵呵,该知道的都知道。王爷,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龙与非转回头不支声。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他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我想做王爷如何,不想做王爷又如何?"
"这个奴婢不知道,但是主人说了,不论王爷您怎么选择,他都会帮您。"
"不论我怎么选择?"
"是。"
郁晚池什么意思?凭什么说帮我?我不肯投靠匈奴他能救我出去吗?我要投靠匈奴呢?他帮我起兵造反把皇兄从御座上拉下来?!哪一种都不像是一个普通商人能做到的事情!
"郁晚池到底是什么人?!"龙与非眼里怒意明显,流光却吃吃笑了。
"王爷您这是问的什么话,我家主人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流光只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主人,是我发誓一辈子效忠的人。王爷您呢?我家主人是您的什么人?"

"姐,有人来了!"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压低的男声。流光微微皱眉,警觉起来,急忙压低嗓子对龙与非说:"王爷晚上不要关窗!"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流光走出去。

"路军师,王爷正在沐浴,请您稍候。"
"嗯,你先下去吧!"陆元祺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屏风。
"是。"流光福身之后退出去把门关上。
龙与非坐在浴桶里,听见屏风那一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音,动也不敢动,挣扎半晌,刚站起来,一转头就对上陆元祺乌溜溜的大眼,惊叫一声捂住要害部位又坐回水里,心跳莫名失速,脸上也热起,却听见陆元祺轻轻笑起来,顿时无地自容,恨不得整个人缩进水下去!
"我帮你洗吧!"陆元祺却是不动声色,拿起搭在桶沿上次浴巾帮他搓起背来,手碰上龙与非肩膀时,龙与非狠狠抖了一下。


∷∷∷z∷∷y∷∷我是插播场外对话的分割线∷∷z∷∷z∷∷∷
某lo:小荷!你媳妇要出墙了!!
郁(端茶):亲娘不要担心。
某lo:不担心?!你这么大器量?
郁(媚笑):两小受在一起能做什么?
某lo(惊):小,小受?!
郁:要真能做点什么,当年都做了,还用等到现在?
某lo(抓毛困惑中):怎么我都不知道小陆同学也是受?
郁(不屑):你看他一脸受相!
某lo(小声):你还不是一样。
郁(瞪):你说什么?!
某lo:没什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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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非心怀莫名期待,结果陆元祺只是很纯洁的帮他洗了澡,搞得他很羞惭,穿衣服的时候手脚也不听使唤,陆元祺又上前帮他解开缠在一起的衣带。
"是我疏忽了,你是王爷,哪里做得来这些。"陆元祺笑着说。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对了,郁晚池也说过这样的话!那天早晨,他在郁晚池怀里醒来,把他当成男馆的小倌儿,还狠狠骂了他一顿!结果他也是这样耐心帮他解开衣带再仔细系好,然后自自然然的牵了他手去吃早饭。流光问我郁晚池是我的什么人,他到底算是我的什么人......
"与非?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对了,你怎么又过来了?"龙与非赶紧扯开话题。
"嗯,是赫连托雷想见你。"
"......"
"与非,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就去帮你回掉吧!"
"你不是他的军师吗?"
"是啊,我是匈奴军师......"陆元祺似有似无的叹气,两人都沉默了。
"元祺, 你跟我走吧!"
"与非,我......"
"元祺,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他们抓了把柄?"
"你想知道?"
"嗯!"龙与非诚恳道:"元祺,让我帮你,让我跟你分担!"这话说出口脑子里忽然想起流光说郁晚池会帮他。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心情?
陆元祺垂了头,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嘴角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似悲哀,似嘲弄,似憎恨。
"你不会想知道的,这几年我经历的事情。"龙与非听了这话心痛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听说你收养了我的儿子?"
"嗯,叫偿愿,春天就满六岁了,很可爱,很聪明,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偿愿?偿愿!哈哈!好名字!如今我真的要得偿所愿了!"
龙与非大惊:"元祺,你难得真的打算帮匈奴人攻打周朝?!"
陆元祺看住龙与非,伸手抚上他的脸:"与非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很后悔当年没能保护你。我,我想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我们两个人,还有愿儿,开开心心一直到老......"龙与非声音渐小,不敢看陆元祺,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与非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龙与非吃惊的抬头,望着昔日恋人的眼里满是惊喜和期待。

 

二十二
陆元祺说:"我早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的局面不是我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就算我走得了,匈奴人不会放过我父亲,而且父亲他,执念已深,我没办法说服他。"然后离离光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龙与非。龙与非迟钝,但是不傻,话说到这个地步,再不明白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心里像油煎一样难受。
陆元祺又说:"我知道你与皇上虽非一母所生,感情却甚似亲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情,我也不愿意让你去做,但我父亲说当年先皇本是打算立你为太子的,只因为你母后仙逝,迫于时局才立了龙乾非为太子。"
龙与非说:"这些我都知道"。
陆元祺说:"但是有件事你不知道,皇上他,并非先帝亲生。"
龙与非震惊的望着他。

"当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陈贤妃只是侧妃,她与一名侍卫私通的事情被先帝发现,这件事是我父亲处理的。先帝宽大为怀,并没有声张此事,只是暗中将那侍卫发配军中,也没有责罚陈妃。"
"空口无凭,这也不能证明皇兄不是父皇亲生!"
"是,所以我们没办法昭告天下。可是只有你才是皇家正统,你难到要亲眼看着先祖的基业旁落外姓人之手吗?"
龙与非怔怔的不说话,陆元祺道:"对不起。"
"不怪你。"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只想着自己。这些话只是借口,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找别的理由。"
"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
"与非!"
"嗯?"龙与非一抬头,陆元祺两片温润的唇贴上来,龙与非惊讶得张开嘴,感觉到对方冰凉的舌尖试探着伸过来,心下一热,反手抱住陆元祺,回吻过去。
漫长的一吻。
他和元祺的初吻。
时隔六年。
龙与非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的坍塌崩坏掉了。当年那样的珍惜两人之间纯洁的感情,即使单独相处也没有亲密的举动,不是不想,而是将这件事看得神圣,因此郑重其事,现在轻易的接吻了,当年的那些执着和坚持到底意义何在?龙与非觉得时间停滞,心脏的跳动变得明晰而缓慢,连带着思维也变得迟缓,甚至有一刻不知道与自己接吻的人是谁。

冗长的一吻结束,房间里气氛暧昧而尴尬。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好。"
龙与非低着头,望着陆元祺的衣裾离开视线,猛然觉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狠狠的发烫,心中升起莫名的懊恼,把戒指取下来捏在手心里,想一想又戴上。

他何尝不知道陆元祺很可能只是利用他,心里不愿意承认那个青青子衿的翩翩少年会变得如此陌生。当今皇帝是否先皇亲生,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当年那个侍卫是陈妃的远房表兄,陈妃出嫁前二人就相爱,后来陈妃出嫁他就来当侍卫,二人虽然有情有义却并未有出格之举。父皇无意看见陈妃给侍卫断交的书信,陈妃也没有隐瞒,父皇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只是暗中将侍卫调走,没有责罚陈妃,反而越发对她好起来。父皇去世的时候陈皇后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本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刚登基的儿子,病好了以后就潜心修佛去了。后来皇帝哥哥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母后自那以后一直觉得有愧于父皇,这个心结她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龙与非翻来覆去的想,始终想不出解决办法。他不想当皇帝,更不想跟哥哥兵戎相向,他不想搅进这场篡位的行动,但是元祺却身在其中。元祺变成今日这样,父皇有责任,他更有责任!若是当年,他不是那么幼稚愚蠢,不顾元祺反对,在满朝大臣面前向父皇求请求让他和元祺成婚,父皇又怎会将元祺发配边疆!这些年他后悔了无数次,无数次想着如果元祺没有死,自己要如何补偿他,现在机会来了,却将他陷入艰难的境地。

龙与非迷迷糊糊睡着,到半夜气闷得不行,不能呼吸,猛地醒过来,就见一双媚眼看着他,左边眼底一颗冰蓝的小痣。
"吻了这么久,你终于醒了!"来人穿着夜行衣,眼睛在黑夜里发光。
"你怎么来了?!"龙与非大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嘘--小声点。我担心你嘛!"
"你伤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往这里跑!"
"嘿嘿,放心,我跟着粮草一起进来的。"
"服了你!"
"非儿,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什,什么话!"龙与非想起跟陆元祺的一吻,涨红了脸。
"我就知道非儿会为我守节的!"
"......"- -#
"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你怎么打算的?"
"......我不知道。"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会帮你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
龙与非斟酌半晌,问了这个问题,郁晚池忽然笑起来。
"小王爷聪明过人,这个问题还要问我吗?"
"我......"
"我知道你的那个元祺没死,你旧情难忘。我郁晚池也不是那么没皮没脸的人,你何必一副辜负了我的表情!是,我是喜欢你,可我也不会缠着你,我这点自尊还是有,不喜欢我的人,缠着有什么用?"
"......我没有不喜欢你。"龙与非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只是听郁晚池这么说他就难受。

"非儿,你喜欢我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一年多前,他奉旨跟"若芙郡主"相亲的时候,郁晚池也问过这句话。当时他没有回答,郁晚池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黯然离开。
"......喜欢。"这会儿突然很不想再听他说"我知道了",所以龙与非小声说了喜欢两个字,郁晚池果然很高兴。
"跟他比呢?"
"......"龙与非一怔。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龙与非茫然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是跟从前一样,充满期待和不安的眼神,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郁晚池垂下眼睫,"你睡吧,我走了。"
"等等!"龙与非叫住郁晚池,"你回京城吧!带着偿愿离开,走得远远的,去波斯去南疆也好,永远不要回来。"

"荷卿,快走!"窗外传来张青峦的声音。
"非儿!"郁晚池飞快托起龙与非的脸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翻身从窗子出去了。
"对不起......"龙与非对着暗黑低喃。

二十三
郁晚池一直觉得跟龙与非在一起的时候象在做梦,幸福得有些不真实。他也不止一次想问龙与非,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却问不出口,想来他也是不记得的。

七年前他在京城太红,惊动了皇上,险些暴露了身份,只得逃到漠北,偶然遇见了多年不见的红雨姐姐。那时候萧关城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两个月前匈奴人破城之后,周朝又派重兵将萧关夺了回来,城内一片混乱。红雨姐姐是三年前被一个富商看中了,从戏班里买走的,那个富商一年前得病死了,红雨被家中恶毒的主母买掉,几经辗转,被这萧关第一青楼买下。

郁晚池为了躲避盘查,进了青楼,随便点了一个人,不想竟是一同在戏班长大的红雨姐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两人感情很好,二人沦落至此,不禁抱头痛哭。郁晚池想为她赎身,无奈鸨母漫天要价,只得抓紧时间筹钱。

这一日郁晚池来看望红雨,却见红雨哭着跪在鸨母脚下苦苦哀求。上前一问,才知道红雨不肯接客,鸨母不允许,这时才知原来红雨已有三个月身孕!
那鸨母骂道:"不知羞耻的贱货!不知在哪里勾搭的野男人,怀了这野种!你今日若不见客,这野种就休想留住!妓院里别的药没有,堕胎的药多得是!"
红雨哭求不止,只跪着摇头,口里喃喃道:"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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