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么地----萤火虫凉凉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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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球委屈地缩在安岳的被子旁边,已经第三次被不小心踹下床了。翻来翻去的主人像自己最爱的煎锅上的小鱼,只是好像煎糊了,脸色很差。大球释放出全身的撒娇细胞,向里面拱了拱。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大球如愿以偿被揽进了被窝,窝在安岳背后,渐渐打起了呼。
朱安安真挺奇怪一双筷子一样的两个人今天怎麽不说话了,心里想男生还这麽小气,说女生难相处小心眼真是太过分了,不过这两只都不是那样的人啊。偷眼看看安岳正认真地研究自己那稀稀拉拉几句旁白,随意靠在桌子旁边,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边,磨呀磨得要磨出一个洞来。钟式王子嘴里肉麻西西地向外蹦台词,眼睛却一直往安岳那边瞟,嘴里又是生又是死的,眼里就又是水又是火,对焦取景一样,不愿挪开眼。朱安安突然觉得挺像早恋文本里闹别扭的两个人的,吓,自己想到哪里了,虽然安岳确实长得很水灵吧,好像听说小时候还有女式泳装的战绩,但是从没有女生的小动作,声音还很棒......朱安安摇摇头,甩掉那些暧昧的想法,准是最近小说看多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钟雷关心又愧疚地看着被自己压倒在桌子旁边的"睡美人",刚才太专心看那人了,忘了腿前面还有扮演水晶棺材的凳子,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皱了皱眉,马上恢复礼貌绅士外壳,条件反射出几个字。
"没事......你起来吧。"睡美人林然脸红得要命,本来就白皙的皮肤这时候更像一只熟透的李子,还有点儿稍稍颤抖,楚楚可怜的。推了一下钟雷的肩膀,就要起来。
这一推反而推出了一片嘘声,大树甲乙丙丁卫兵甲乙丙丁连带国王巫师们都冲着钟雷"切"了起来,少年的暧昧场面本来就刺激了平静紧张得有些压抑的生活,何况还是很养眼的两个人,如果不趁机起一把哄的话就对不起这个千载难逢的狗血剧情的现场演绎。只有旁边有些女孩子悄悄红了脸,还不甘愿地咬了咬嘴角。
林然的衣角挂在了突出桌侧的的一枚钉子上,不方便转身自己去摘,更是尴尬。钟雷只好体贴得伸手帮她解了下来。再习惯得轻轻扶她站起来,礼貌有加地再次道歉。
"故意的吧!"不知道谁嚷了一句,又是一阵笑声。
真是没救了,朱安安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主角,这回才像校园言情小说。又叹了一口气,还有一点羡慕浮了上来。
"安安,我先走了啊。我词又不多,而且又不用上台,自己练练就好了。以后我就不来了,等你们哪会儿开始正式串场了再叫我。就这样,BYEBYE!"安岳一口气说完,拎起自己的包就向门口走去。
朱安安愣了一下,"啊"了一声算答应了。安岳肯定有点儿不高兴,女生的直觉,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占了先机,心里有一点儿不平衡吧,刚才被磨的衣角现在都皱了,好像是攥的。朱安安觉得越发展越应该展开一场老套的剧情了,为爱情朋友反目,横刀夺爱,就差冒粉红色泡泡了。
"安岳!"某人的声音。不是玩得很开心吗?当时还犹豫什麽?你以为你灿烂夺目世界围着你转动,算了,你就自转吧。哼,眼不见为净。
王子还给公主,讲故事的人始终站在那个世界之外。
不理他!安岳朝玻璃门走去。
"对不起,你没事吧?""没事......"
一样的对白,再一次见证了一次狗血剧情。朱安安简直要脱力了,但是在脱力之前没有忘记脸红。
安岳看见躺在地上的电吉他,觉得真的地球翻转了。抬起头,是扶住自己的人。
"你没事吧?"眼前和身后同时传来关心的询问。
"我,我没事。你的东西......"安岳决定问一下关键问题,看看地上的吉他,看起来没有什麽外伤,至于如果震断几根经脉什麽的,那就够他麻烦了。
"你没事就好!"对面的人爽快地回答,笑了起来。顺手扶起了滑到地上的吉他,又背回去。
真的是笑起来很让人动容的人,安岳有点儿想不明白朱安安会放着这麽好的资源不用而去跨班找钟雷演王子,真是暴殄天物!
天生就是适合温柔的笑的人,如果说钟雷是很深刻很分明的那种眉眼,那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卷轴上的水粉。眼睛不是很大,甚至有点儿狐狸似的细长,但是所有的狡猾又被长而分明的睫毛很合适地收住了。鼻子和嘴都很清秀,甚至有点儿漂亮。很舒服。
胳膊被大力的箍住,安岳一下子跌进了又一个阴影。"你怎麽不看路啊?"身子前面那人阴郁的质问着背吉他的人,涌动的怒气把周围的空气点燃。
有一点儿雀跃,又觉得真是没面子,安岳把挡在前面的钟雷推开。
"我叫安岳,是四班的,你的吉他要是有事就来找我吧!"安岳很负责任地看了看朱安安"你叫她找我也行!"朱安安脸瞬时间爆发红色风暴,安岳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麽大大咧咧的朱安安会没找那个人。
"我叫吴远,就是很近的意思。"水粉男又笑起来,"应该没事,你叫安岳是吧,有事一定去找你!"安岳看他说的肯定,突然觉得凶多吉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压岁钱的存折压在哪里了为好。
"找我吧,我和他一个班的,叫钟雷。"恢复了一贯的礼貌,钟雷也冲眼前的人笑了一笑,只不过好像有了几分挑衅。
"行,不过好像还是他比较有趣......"吴远的狡猾倾泻而下,把眼神在安岳身上定了定,越过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回到自己座位上拎起自己的书包,又朝外面跑去了。
"没事就好,大家开始了啊!"朱安安在吴远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彻底恢复正常风范。
一群人无聊地舒了口气,又开始各就各位。
安岳跟着吴远后面也出去了,钟雷往桌子那边看的时候早没了人。朱安安说安岳走了的时候,钟雷也没说什麽,就是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
"爷爷,安岳没睡呢吧?"开了门,看见钟家的小朋友站在门口,做着向里眺望的姿势,左手扯着一个袋子。
"进来坐吧,我说今天怎麽没听电话响呢。你俩也是,住这麽近还天天打电话,从早到晚都在一起话还说不完啊。"安爷爷熟悉得把钟雷让进来,笑嘻嘻得看着跟自己的孙子一样大的大小伙子,自己家的小兔崽子为什麽总是没有老钟家的高,也比不上人家的壮,吃得也不少啊。
"啊,嗯......"钟雷有些尴尬地抻了抻衣角,只好弧度较小地作了个腼腆的笑,"是,是......"。
"干脆给你们装个内线好了,单拉条线,现在大学里不是说还有搞对象的用步话机联系的嘛。哈哈!"爷爷一边给钟雷递苹果,一边开着玩笑。这小子好像又高了,自己家的那个得再好好喂喂才行。
"你拿那什麽,放下吧。袋子都给你捏烂了。"
钟雷赶紧放开手里的东西,自己听到"搞对象"三个字就不自觉地神经敏感了一下,发现爷爷是笑着说这话的,不自觉地开始神游,冬天里牵着岳岳的手名正言顺(顺吗?傻小雷......)给他暖暖,要不就他踮着脚给自己围一条围巾,要不直接买一情侣手套好了,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带的......唉~
梦游的人最怕一下子被拉回来,还是白日梦游,钟雷觉得自己心跳肯定又勇创新纪录了,担心的抬起手蹭蹭自己的脸颊,还好只是一点儿烧而已。
"噢,爷爷。前几天放学回来看见有卖驴打滚的,安岳爱吃这个。今天又看见了就顺便带给他。安岳呢?还写作业呢?"看着袋子里黏黏甜甜的面食,觉得连这个夜晚也可以甜腻了起来。
"是,他就是爱吃甜的!也不怕把牙吃坏了......谢谢你啊!"哎~小时候过年岳岳准粘在自己和他爸妈后面,说是拜年,其实晃过一圈兜里的糖倒是满满的,嘴里叫得越甜,小手伸出来越勤。过了年自家就根本不用犯愁,糖盘子肯定被搬进他屋里慢慢消灭。不知道是不是在某方面欠了的甜,要这样补回来。
打量眼前十七岁小伙子孩子一样邀功的兴奋表情,这孩子还真是长得有模有样,怪不得老钟总是我孙子我孙子的不离口。不过就算越长越大,这小孩看见自己家的那个永远也是拗不过,说到底就是没辙,嘿嘿,老钟,这个你就认了吧,还是我家岳岳。心里不禁有些平衡了起来。
"你们今天发生什麽事了,这孩子回了家就开始翻腾自己的屋,这才九点半就说要睡觉。倒也没说不舒服。"
"没事儿,爷爷。我去看看他!"钟雷早坐不住了,从沙发上弹起来就轻车熟路地摸去安岳的小屋。
"这孩子......还真是冒冒失失的......"一边打开冰箱一边把袋子放进去。还是我家岳岳比较好,功课没话说,白白净净细细致致挺可爱的,还很乖,从来不让自己担心。除了儿子不让自己省心,这个孙子真是太可心了,就算跟上自己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瞧见门缝里没有了光,钟雷放轻了脚步。
客厅漏过来的光在门口打了一个对折,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探出来。透明的玻璃球一样,钟雷吓了一跳,却看见是大球站在门缝那儿向外看,准是听见响动了。
想等大球回去了再进去,没想到小猫儿就蹲在门口坐了。舔舔胸口上白白软软的毛,眯起眼,打一个哈欠,抬起右爪子挠挠耳朵,甩甩头,认真地洗起脸来。
"大球,最可爱了,让让啊~改天给你买小鱼!"钟雷弯下腰,保持着距离开始讨价还价。
不错的条件!大球停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笑得反常的人,平时肯定一幅逃跑的样子,今天比较特别,还要好好观察一下!
"猪肝儿!"加强诱惑。
"伟嘉!"下出血本!!
"喵~"大球还是没挪窝,毛毛的尾巴示威一样甩来甩去,一点儿也不觉得仰视眼前的人类有什麽压迫感。前几天晚上肯定是主人生他的气了,所以跟他讲完电话连带着自己享受到被窝外过夜的待遇,恨呐。
"我......你......"钟雷偏过头,就要硬伸出两根手指头去强制拎开大球了。
"雷雷,怎麽了?"安爷爷踱过来。"还怕大球是吧?没事不咬人!"说着抄起小猫儿抱在怀里。小猫儿告状似的蹭了蹭,温柔无害一片可爱。
"嗯,嗯。"象征性的要抬起手使劲拍拍大球的头,毛毛的小爪子毫不留情地招呼了回来。钟雷只好收回手,瞪了大球一眼,大球也不示弱,一双大眼瞪得滚圆,还水水的。
"哎~是睡了吧。"爷爷一边看了门缝一眼,一边向外面走去。看来还不喜欢小动物,又不如自家那个可爱了。
在某些方面还挺像某人的啊,真是主人宠物同心。钟雷暗暗嘀咕,把缝隙稍开大一点,挤了进去。
安岳翻了个身,早就听见有人来,自己还有点儿盼望生了出来,是那个人吧。磨蹭了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过来了,到门口又停了。接着就是匪夷所思的两方会谈,安岳不禁弯起了嘴角,真是一物降一物。不是你下午威风八面的样子了吧,就该让大球好好修理一下!可是......别真抓坏了......
没事没事。脚步声又近了,但是很轻。
"岳岳?"不搭理。
"哎~"叹什麽气,小心叹老!
属于另一个人的熟悉体温侵略着自己的夜晚,他靠得很近吧。不禁随便朝个方向卷卷被子。
一双手轻轻探到自己的额头上,踏实的手掌带着主人的味道和触感,一股熟悉的肥皂香飘散在鼻子前。一定脸红了!还好在夜里。不过不知道突然加快的心跳会不会让他觉察到,那就糗了。
安岳翻到外面,头冲着那高高的身影,颤着睫毛偷偷打量眼前的人。
肯定没反应,早就想到他迟钝!他抬起那只刚刚摸过自己额头的手放到他自己额头上试了试,舒了一口气。
我怎麽会那麽脆弱!还真是白痴......不过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叫嚣着这个白痴也挺不错的。
又忘了拉窗帘,这样也睡得着,也就是他了。
干脆伸出手去,帮他拉上。
手却停在了半空,不想动。
清澈的月光洒在睡着的人的脸上,有点儿长的刘海滑到一边,光洁的额头和发尾后的脖子露了出来,白皙而干净,这时却罩上了淡淡的青色。睫毛微微颤动着,不知道做了什麽梦。鼻子在脸上打下稚气的暗影,嘴微微张开,呼吸着。从来就是背对着睡的,从来也没想过月光下他正面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捏捏蹭蹭他的脸颊,应该没关系,反正他也睡着了,再说手也早不听自己的使唤了,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本能。
很舒服,软软的,滑滑的,难道他是属白玉豆腐的。就连皱眉也很可爱。
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应该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不愿舍弃的东西。多值得!还好,身边总有他陪伴,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漫溢开来。
真是的,摸摸就算了,还捏!皱眉他都没反应!
不过他的手指头凉凉的,指腹干干的,很舒服。
离开了?真是过分,留下自己的脸真的烧起来了,这下没准真让他闹发烧了......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什麽?
嘴唇上掠过的温热,急速的调动起多年前泳池边的那一幕,在水里挣扎的无力感,掉在自己胳膊上分不清的汗,水和泪,那种带着漂白水气味的热量,以及挥之不去的心脏急速悸动的感触。这回的却温柔而肯定,怕惊动似的一闪而过。柔软碰到柔软,一瞬间短路了两个人。
"钟雷!"安岳首先恢复,推开钟雷,坐了起来。
虽然被推起来了,还是撞痛了鼻子。"我不会说对不起的!"钟雷有些狼狈得揉着鼻子,坚定地说,"我明早晨还在楼下等你啊!"
冲出安家,草率的跟安爷爷说了再见。"别忘了告诉你爷爷明天下午王头儿家下棋啊!"甩下了一句"行!"就冲下楼去。
楼道口停下来,一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一手捂着还在怦怦跳没了规律的心脏,止不住咧开嘴笑了。
安爷爷开始正式怀疑孙子讲给自己的那个红绿螃蟹赛跑的脑筋急转弯了,怎麽脸红成那样,还跑那麽快!看看自己家的这只,也是刚从锅里捞上来的主。
"怎麽了?他欺负你了?你没发烧吧......"
"没事,爷爷。就他?还想欺负我?"安岳一边理顺呼吸一边说。(其实明明就是受欺负了吧......///)
"他来干嘛?"
"给你送好吃的!你明天记得谢谢人家!"
"他应该的!"安岳冲到冰箱前面,一把拉开门。找准里面的陌生袋子,打开。用手指捏了一块儿点心就向嘴里送去。甜甜的,嵌入唇齿,但是还是盖不过刚才那种热度。舔舔嘴唇,不属于自己和手中食物碎屑的味道,干掉了又湿润了。
"这孩子......"安爷爷挠了挠大球的下巴,大球附和地"喵"了一声。
月光洒下来,清凉又温暖。两个孩子都将手放在嘴唇上,嘴角上翘地睡着了。
在路口的时候,你就牵起我的手,我可以跟你一起奔跑。即使我们走到了错的坐标,只要有你在身边,也无所谓。
(加一句:安岳同学记得要刷牙!想减肥的同学睡前就不要吃甜食喽~~)
□□□¤□自¤由¤自¤在□¤□□□
意外的旅客
擦肩而过的万千生命#上一秒他是路人甲#下一秒撞进生命里
----《意外的旅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场戏,也在不知不觉得扮演着别人的配角,就算放映末尾的黑色滚动屏幕,没有名字。
该死的牙疼!还有钟雷!!这个世界上他最无奈的两种事物......
安岳隔着手套搓了搓有些僵的手,棕色的毛线手套在虎口的地方翘起一个线头,摆着一拉开就全线崩溃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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