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兰特的传说————九阙
九阙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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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加叹口气,他却被意外地卷进来了。好吧,瓦萨,两万年前背叛他一次,两万年後的今天又给他惹麻烦。真是令他讨厌的家夥。
斐加手一摆,掌心就躺著一支箭矢。当箭矢射出去时,光芒像波涛一样大起大落,然後照亮了整个偌大的洞。当光芒退尽了时,洞里只剩下一人──修罗兰。
修罗兰一直没从时间之矢在斐加体内所引起的震惊中回过神,直到他忽然发现洞里只剩他一人。
"斐加?!"他慌乱地四下找,这时,他听到微弱的翅膀扑扇的声音。他忽地回过头去看,竟然看到一个小东西坐在地上。小东西很小,真的很小,平躺著也没有修罗兰手掌大,但有些肥,像个小球。它背上长著白色的小翅膀,皮是很嫩的黄色,这麽一看,又有点像布娃娃。
修罗兰张大了嘴,小东西看到这,似乎很不好意思,前爪无措地挠挠脑袋。
修罗兰飞奔过去,但到了小东西跟前,又立即刹住脚步,就怕这小东西经不住自己的力道会被压扁。

小东西像是知道修罗兰的想法,有些气呼呼地说:"你不要乱想,我比你强壮很多!"
听了这话,修罗兰的脸上阴晴更迭,总之,很复杂。他下巴抖了好几下,才说:"你你你......你是......斐......斐加?"
小东西垂下头,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泛著光泽,它又抓了抓头,极低极细地"嗯"了一声。
"啊。"修罗兰一声惊叹後,立即把小家夥捧到手心里。斐加坐在修罗兰柔软的手心里,一直低著头。他後悔死了。就知道会变成原形。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同情心泛滥地帮助碧丽思。他的力量本就不够了,先前还因为力量的匮乏而失去意识强上了修罗兰,借助两个神器的相融得到力量,现在哪经得起连用两次时间之矢?果然......变成原形了。
修罗兰欢喜得不知所措。他左转右转,一直没停下脚步,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可爱版的斐加看。
斐加受不了了,就胡乱摆著两只前爪抗议:"不许再看!"可惜底气不足。
修罗兰激动得跳了起来,他狂用脸蹭著斐加小小的身体。
啊,太可爱,太舒服了。
斐加难得会薄脸皮。他两只前爪羞答答地"哒"一下,贴住修罗兰的脸,然後也很享受地给修罗兰蹭。
修罗兰对这样的斐加爱不释手,捧在手里不肯放下来,直到过了很久,肚子受不了地咕噜咕噜直叫,才安静片刻,坐下来。
"我们现在该怎麽办?我好饿啊。"
"用瞬间转移出去嘛。"斐加悠闲地用爪子顺了顺身上很短的毛。
"小斐斐。"因为斐加忽然缩成可爱版的关系,修罗兰对他的态度和名称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斐加虽然有些郁闷,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也就乐得享受修罗兰的亲昵。
"小斐斐,亲个。"修罗兰笑得很可爱。斐加保证,如果现在是人形,一定把他压倒。可是事实相反啊。他只能悔恨在心里,然後探上前,"啾"一记,亲了口修罗兰的脸。
修罗兰欣喜地看著他,把他放到自己腿上。
"小斐斐比小妖比比更可爱。"
斐加脸上冒出青筋。说起反驳的话却结结巴巴的。
"才,才不是!"z
修罗兰又把斐加捧到地上,然後自己跟著趴在地上,一手支著下颚,专注地看著斐加。
两人就这样,一边想著对方好可爱,一边脉脉对望。
"小斐斐,你这是什麽种族?"修罗兰在斐加毛茸茸的头上刮了刮。唔,好可爱!
斐加用双手才抱得住修罗兰的手指。他把修罗兰的手指抓下来,然後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住它,蹭了又蹭。
"精灵。"
"啊?精灵?!怎麽可能?精灵不该比你大些,有人形,都很俏美清灵的吗?怎麽会原形像布娃娃?"修罗兰能动的一只手比画了一下。
斐加的脸一黑,他松开修罗兰的手指,一只小爪子堵在嘴前,他咳了一声,然後很慎重地说:"那......那是......咳,伪装术......"他说得有些心虚。没办法,大多精灵都不承认这种形态,他也是。当他还是个普通精灵的时候,就常伪装成修罗兰描述的那模样。
"干吗要伪装?这样可爱多了。"修罗兰撅了撅嘴,然後手指小心地碰了碰斐加的爪子。
斐加一时百感丛集,心灵纠结中。他本来以为强上修罗兰後,修罗兰至少有个把月时间不会理自己,现在倒是因祸得福了。
"小斐斐,你为什麽会有时间之矢?"
"瓦萨给我的。"斐加轻巧地说著,然後在修罗兰的手指上圈圈画画,修罗兰痒得嘻嘻直笑。
"很久前,他是我的下属。但他背叛了我,与别人勾结,把时间之矢刺到我胸口,所以我的时间停止了,变成了石像。而吉罗法森林受时间之矢余波的影响,都凝滞了时光。"
修罗兰惊诧地张了张口。
"那瓦萨怎麽会有?"修罗兰只知道瓦萨是给卡利欧身体和力量,让卡利欧追随斐加的人。
"我不知道。"斐加低著头,身体靠到修罗兰手指上。
修罗兰看著这麽娇小可爱的斐加,心里忽然有了很强的保护欲。他隐约猜到斐加是知道谁给瓦萨那东西的,只是负气不愿意说。修罗兰也没继续逼问下去,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後说:"我们瞬间移动回去吧。"
斐加点了点头。然後不忘说:"你要把我藏好,我不要给艾贝和法斯看到这模样。"
修罗兰很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来,斐加气得竟然在地上打滚。修罗兰这下更没办法克制了,笑得前仰後合。最後,他在想,为什麽神器会散落在大陆上呢?它不该被藏在神殿中吗?
最後,斐加又说:"你不要把时间之矢的事告诉任何人。"他停了一停才继续说:"不是我不信任艾贝与法斯,只是......知道的人多,会招致灾祸。"
"我知道了。"

第七章
修罗兰盘算著先回去,然後再折回来找艾贝与法斯。卡利欧已经死了,所以欲念之噩已经停止,洞里也不存在危险了。显然後来发生的事证实他的想法是对的。因为他和斐加并没有成功地瞬间移动到正常的地方。
修罗兰的突然出现,令修罗兰与在场的人都是一震。显然他们对彼此的存在都感到无限量的意外。
修罗兰挠了挠头,压低声说:"小斐斐,我们似乎瞬移错地方了。"
小型斐加被修罗兰收在掌心里。他看了眼周围,很无力地说:"不是似乎,是肯定......你干吗来澡堂?!"
修罗兰轻声咳嗽了一下。他笑眯眯地对澡堂里都呆住的赤裸男人们说:"各位先生,请相信,我的来到绝对是一个意外......放心,我马上会瞬移走。"
斐加赶紧小声插话:"不许!走著出去!"谁知道修罗兰下个瞬移会不会移到女澡堂里?他对女人可没兴趣,更不要被女人当色狼一样追打。
修罗兰怨恨地瞪了一眼斐加,然後无视男人们怪异的目光,像飞一般窜出去。
修罗兰晃到街上,看了一眼景色,终於放下心。
"幸好,是费卡曼。"
斐加瞪著豆子一样大的眼,恨恨地问:"你为什麽不早说你不会瞬间移动?"
"我会!"修罗兰叫起来,"我是高级魔法师耶!怎麽会不懂瞬间移动?我只是......只是......"他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只是方向感比较差......"
斐加气得有些头晕了,他"啪"一下,软趴趴地呈小"八"字地躺在修罗兰手里。修罗兰看著嘿嘿一笑,然後手指头刮一刮斐加柔软的肚皮。
斐加白眼一翻,看似有些吃力地一个翻身後,转成趴在修罗兰手心里。修罗兰欢喜地眼睛都放出光芒来,斐加起先想忽视,但後来发现即使皮厚如他,也被修罗兰盯得心里发毛。他干脆坐起来,小翅膀扇了扇後,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他讨厌被人俯视著看,尤其对方是柔弱美丽的修罗兰。
修罗兰两只手并著候在斐加下方,就怕他掉下来。斐加翅膀扇了没多久後,真的觉得累了,就自己停到修罗兰手里,修罗兰抚顺斐加的短毛,斐加的尾巴打了打修罗兰的手,才坐下来。
修罗兰此刻把什麽都扔出脑外了,只想逗弄超级小型斐加。就在这时,一道暗影忽然落下来。修罗兰疑惑地抬起头。
"啊,森威?"修罗兰把斐加护在手里,笑著向来人打招呼。
"我正找你呢,艾贝和法斯现在在公馆里。"
"他们已经回来了?"
"是的。先前公主跟著斐加走了,我猜他们去了城外的洞穴,所以决定和迪德一块儿去,但路上碰到了他们。所以又折回来了。对了,你知道公主和斐加在哪儿吗?"森威瞥了一眼修罗兰手里的小东西。
修罗兰故意忽略森威带有疑惑的目光,只是回答:"公主已经不在了。"
森威张大嘴,"怎......怎麽会?!"他的眼睛充满机警,左右一转後,问:"她真见到卡利欧了?"
"是的,但卡利欧快死了,所以公主跟著他去了。"修罗兰在森威眼里看到难过。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义务去安慰森威,但出於礼貌,还是客气地说:"请相信我,那是公主自己的选择,而且她已经死了,本就该消失。"
森威这才有些释然地点点头。
"我必须把这事告诉国王与王後。你与我一块儿走吗?"
"当然。艾贝和法斯也在你们那儿嘛。"
路上,森威主动开口:"你们活著回来太好了,虽然艾贝受了很重的伤。"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问:"洞里有什麽?"
"卡利欧。"
森威的脚步一顿,闷闷地回了声"哦。"
安适地躺在修罗兰手里的斐加移了移脑袋,然後发出"啾"一声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叹息的声音。
森威忍不住问:"他还好吗?没死?"
修罗兰不知道怎麽回答。
"在洞里杀人的......就是他?"森威虽用了疑问词,但语气是比较肯定的。
"嗯。"
森威神情扼腕。
"以前他与我还有迪德是好朋友。真可惜了......"
修罗兰笑了笑,没说什麽。森威忽然停下来,拉住修罗兰的手臂。
"我总觉得,以前见过你......"
修罗兰尴尬地笑了笑,然後掰开森威的手。森威也觉得自己失态了,立即松了手。他挠挠头後说:"我想我大概记错了,像修罗兰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後怎麽会忘?"
修罗兰心里大翻白眼,暗骂森威不干脆。想说什麽就说嘛,吞吞吐吐是不是男人?但修罗兰脸上还维持著法师应有的微笑。
"森威先生真爱开玩笑。"
到了公馆,森威将碧丽思的事情告诉了国王与王後。修罗兰本来以为国王会追究细节,但没想到国王听到碧丽思和卡利欧一起消失了後,反而露出安心的神情。
啊,太虚伪了!修罗兰暗地里将一脸仁慈的国王骂了一通。

随後森威带修罗兰去见艾贝与法斯。
艾贝正躺在一间房间里的床上。床边站著一个女牧师。显然她是特地来治疗艾贝的。
"修罗兰!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们本来打算明天去洞里找你呢。"法斯热情地拥抱修罗兰,然後眼一转,问:"耶?斐加呢?"
修罗兰咳了一下。要知道,他是个纯洁善良的青年,并不擅长撒谎。
"呃......他有些事,要过一天才能回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斐加什麽时候能复原,但姑且就先这麽搪塞法斯吧。
粗神经的法斯没多想就信了修罗兰的话,然後偶然一瞥,看到修罗兰手里的小家夥,就新奇地叫起来。
"嘿,这是什麽?!"法斯伸手要抓斐加,但被修罗兰打了开,"法斯,不要弄伤它。"
法斯的嘴张得更大,眼睛来来回回就在小东西和修罗兰身上转。
修罗兰一时间有些心虚。他怕法斯看出其中的奥秘。但显然他太高估法斯了,因为法斯立即跟上一句,"你把斐加抛下但带这东西回来?"法斯摸了摸下巴,"不过它确实比斐加可爱很多,饿了的时候还能充饥,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像这样可爱又肥肥的东西,它有毒吗?"
小斐加扑扇著翅膀冲向法斯,然後恶狠狠地在法斯手指上咬一口。法斯"哎哟"一声,急得狂甩手,可斐加死活都不松口。
修罗兰立即扑上去阻止。
"法斯,停下!"他想抓住法斯的手,但法斯力道过大,将他撞开。
修罗兰往後跌,眼看就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忽然後方就多出一双手来,将他扶住。
修罗兰往後一看,是森威。
"没事吧?"森威关切地问。
"没事。"修罗兰匆匆自森威怀里站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多碰触他,当然除了队友外。
这时,小斐加忽然松了咬住法斯手指的嘴。他扑腾著飞向修罗兰,停在修罗兰的肩上。他尾巴朝著森威一甩一甩,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嫌憎。
森威平白被一个小家夥鄙视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看著修罗兰很明显护著那小东西的动作,他也不好再说什麽。
"我没什麽事,只是来看看你们。艾贝小姐,你好些了吗?"
"是的,十字军会长。谢谢你的关心。"艾贝虽然伤得很重,但在大牧师的治愈下,已经康复了八九成。
"你们打算什麽时候离开这儿?"
"等斐加回来後。"关於冒险小队的动向,身为队长的法斯当然抢著回答。他问完後,又用眼神向修罗兰询问这样是否妥当。当他身为队长的使命感上来时,他确实是一个拥有骑士精神和领导能力的人。
修罗兰点了点头。於是法斯又确定地向森威重复一遍:"对,我想斐加回来後我们就会离开这儿。"
"哦......"森威拖长了尾音,似乎在考虑什麽。过了一会儿,他对修罗兰说:"我还想知道些关於公主的事,你能告诉我一些吗?"
修罗兰想答应下。他可以顺便让十字军会会长森威请他吃午餐。要知道一个工会的会长不只代表他在这个职业里的无上力量,还代表他有大把大把的金币花。可是这时斐加一扭一扭地在修罗兰肩上爬,直到修罗兰颈项边。他两只爪子搭住修罗兰的细白颈项,然後脑袋在上面蹭了蹭。
修罗兰明白了斐加的意思,然後叹了口气。
"抱歉,我想我该留这里照顾艾贝。"
"不不,没关系,艾贝我可以照顾。"法斯的粗神经令修罗兰想拧开他的脑袋!
显然身为女性的艾贝细心多了,她不急不缓地说:"可是我也想让小修陪我一会儿。你要知,有美丽的他在,我的精神会恢复得更快。"
这下法斯没话说了。因为那是事实。
森威也不强求,临走前看了一眼修罗兰。
等大牧师也离开,房里只剩修罗兰几人时,艾贝没好气地问:"那家夥想对你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i
"小修,我并不喜欢他。虽然他是救我的人之一,但这是两回事,不能并一起。你要相信我,作为一个兽人我除了有十分敏锐的警觉外,我的直觉也是令我自豪的本领。你最好离那森威远一些。"艾贝很慎重地说。
修罗兰知道艾贝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他走到床边坐下,然後按住艾贝的手,温和又坚定地说:"请你相信我,我并不喜欢森威。"甚至有点厌恶。或许他在嫉妒森威有著比他更深楚的冷静。
"嘿,我说你们少来了。一个暴力女会那麽温柔让我十分寒心,而一个暴躁男说那麽温柔的话显然令人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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