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自己的行为,在他的葬礼上更是被赶来了齐辉的妈妈和弟弟痛骂,还揭露了我的性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可能是想要对自己进行报复吧,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一切,那些人里有我的弟弟妹妹,还有他们的同学,然后我被赶出家门,我的父母和弟弟都不能允许自己有象我这样一个侮辱了魏家的亲人。"想到家人当初的愤怒和冷漠,想到一向被自己疼爱的弟弟那不屑的眼神,想到妹妹哭叫着要自己别走的情景,他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然后,我就开始独自生活了,因为齐辉的关系,我渴望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每次想到齐辉头也不回的冲出去然后被撞飞的那一幕,我就会想,只要有人能为我为我回过头,我一定要尝试着去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魏梓星抬起头注视着萧逸晨,萧逸晨猛的将他抱紧,"星,我在这里,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魏梓星轻笑了一下,他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在静静的夜里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就这样吧,无论你是谁,谢谢你爱我,萧。
梦中的他好象又回到了那一刻,在刺耳的刹车声里他颤抖着向那个瘦弱的孩子看去,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遮蔽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模糊的笑脸,谢谢你,星哥哥,你要幸福啊!小辉...他对着那个影子伸出手,叫出了已经很多年不敢去喊的名字。小辉,你原谅我了么?谢谢你。幸福的眼泪从睡着的他的眼角滑落,看着爱人安详的睡研,一夜无眠的萧逸晨也欣慰的笑了,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爱怀里的人,那个善良,温柔,倔强又让人疼惜的人。没有出色的外貌和完美的身体,可是却如同一朵丁香花,小小的,毫不起眼,可是却散发着那样浓郁的芬芳,让人沉迷,让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沉醉在里面。
剥夺一切的手
萧逸夕静静的坐在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没有开灯。深夜里的城市被黑暗笼罩,天地间都是的黑色浑然一体,地上偶尔的灯光混杂在这片黑暗之中,如同星辰一般,如果没有地上时不时开过的汽车,根本就分不清天和地的关系。这种混沌就如同此时的萧逸夕的心情。
他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南非的立法首都开普敦,以盛产美酒闻名于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夜晚靠着酒精的麻醉才能入睡,然而每次,又在噩梦中醒来。已经多久了呢,从自己接到哥哥的命令去到欧洲,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和南非政府关于新钻石原矿的合作开发项目基本已经完成了,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
他烦躁的站起来,这里的酒酒精度数太低了,自己需要的是伏特加。走到落地窗前,他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黑暗,那个人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个平凡的人,那个曾经自己以为势在必得却又失去的人。
开放的欧洲,每当自己凭借出色的外貌又掉上来自认为可口的猎物,每当自己在欲望中沉沦的时候,对比肉体的混沌,自己的心却那样抽搐着,自己总是清醒着,如同一个旁观者,好象那个在品尝欲望的甘美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总是在那个时候想起那个特别的人,他平凡的脸从来没有为自己开怀的笑,他的倔强总是违背自己的意愿,他甚至没有对自己张开双腿,不,他甚至拒绝自己过于亲密的吻。可是,这种感觉却这样清晰,每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回味的不再是某个漂亮小子的身体,不再是哪具美好的身体,甚至连工作上的事情都不能让自己专心。自己想的是那家普通的牛肉面馆,想的是电影院里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臂,想的是他陪自己静静的走过街道,宁静而安详。
每次他进入梦中,都会梦到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甚至想不起面目的少年,那个镜头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个男人的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独角戏。不应该这样...应该是...可是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再渴望什么,完美的萧逸夕怎么能够承认,自己会渴望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萧逸夕的回忆里只有自己的表演,只记得自己不断的说着恶毒的话,"老实说,每次亲过你之后,我都会恶心的想呕吐,"不是这样的,自己是那样喜欢那些吻,甚至只是轻轻触碰嘴唇就能引发令自己恐惧的强大欲望,那些伤害的话让他在魏梓星眼中见到了受伤的表情,可是自己为什么再次回想的时候没有开心的想法,却在心里充满了闷痛和不舍。那个人曾经如此漠视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受到了嘲笑,令自己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可是为什么报复他反而让自己陷入困境。"象你这么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吸引我的注意呢,我只不过和朋友们打赌,要在半年内带你上床罢了,可惜我实在是对你没什么兴趣,只好自己放弃了。你知道吗,每次和你进行那些无聊的约会之后,我都会找一个能够消除我恶心记忆的男孩上床呢。"不对,那不是我说的,我一直...我一直...那样渴望着你啊。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出现,老板,我辞职了。对不起,耽误了你半年的时间。"他是微笑着转身走出那间办公室的,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每次在这里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一次一次对着空气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自己到底渴望什么?
为什么魏梓星没有跪在自己脚下,哀求自己不要抛弃他,为什么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从来不象自己以前的情人。
猛的灌下杯子里最后的红酒,萧逸夕用力将杯子甩在墙上,看着瞬间破碎的酒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愤什么,是气愤自己对那个人念念不忘,还是气愤自己作出了那样伤人的举动,是气愤那个人微笑着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还是气愤他明明受了伤害却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忍受。这种感情为什么如此剧烈,甚至让自己的心在刺痛?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所抱持的感情,可是自己却从来不愿意面对,因为他同样在隐约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失去了那些无比珍贵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大床前,他猛的将自己摔在上面,内心里其实渴望能够把自己摔晕,这样那张脸也许就不会象现在这个样子,又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个明明很近,却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地方。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那个影子云淡风清的一笑,自己耳朵里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再见..."不,不要走...猛的坐起来,"不要走,那些是假的,我爱你啊!"
刚才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回响,那就是自己一直渴望找到的答案么?那就是让自己受到煎熬的原应么?原来承认这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困难啊,自己之所以一直不能面对,其实只是因为自己知道,在那样的伤害之后,那个人也许永远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害怕的不是他声泪具下的控诉自己的无情,而是害怕对方毫不在意对自己说,我不介意...自己害怕的是,男人的心里曾经属于自己的那狭小的位置,也被自己的伤害和冷酷剥夺,消失得没有痕迹。
曾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自己,就这样被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偷走了自己的爱情而不自知。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呢,是那个牛肉面馆,还是那个自己等待的傍晚,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清水一样平淡的人,渗透进了自己的内心和灵魂,再也抹不去,甩不掉了啊。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外表下面,却包裹着那样一个纯洁的灵魂,无欲无求的站在自己身边,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情人。他是第一个不在乎萧逸夕的地位和外表,而是真正的把自己当做是萧逸夕来对待的人。他也是第一个面对出色的萧逸夕还能不自惭形秽,甚至不卑不亢的人。那些新鲜感慢慢的就这样转化成好感,最后转化成爱,播撒在自己的心里,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甚至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怎么办,这种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从来都是只有别人来爱自己,以前自己甚至不知道除了上床还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做什么,更别提怎样挽回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试图挽回自己。那些时候他们是怎么样做的呢,那些人对着自己痛哭流泪的时候,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和心烦,那些人苦苦哀求的时候,自己只是躲的更远,甚至有那么几个人为了自己自杀,自己也只是在他的病床前甚至葬礼上冷笑罢了。这些就是无情的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的这一切,是报应么?从来不懂得珍惜,只是因为没有值得珍惜的人,然而当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出现的时候,自己又迟钝的用双手扼杀了自己的爱情。
萧逸夕倒回床上,他突然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脸颊滑过,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抑制不住的颤抖和狂笑从他的嘴里倾泻出来,无情又多情的萧逸夕,竟然,在流泪。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萧逸夕呢喃着,按下自己的电话。"副总,什么事情?""给我订回中国的机票!""可是这边的事情...""你来处理就好了,反正不是已经协商好了么,我现在授权给你了,只要按照我们和南非政府的草拟的和约办就可以了。""可是...""没什么可是!""...副总,总裁吩咐过,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回中国!这是方秘书交代的。"
"什么?!" 萧逸夕猛然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着电话气愤的大叫。"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方秘书转达的总裁的命令,祥情你可以问方秘书。"对面自己秘书显然被自己不同寻常的火气吓到了,显然他不明白一向冷静的副总怎么会因为不能回中国就发这样大的火,所以说话的声音变的小心翼翼。
烦躁的切断电话,萧逸夕突然感觉自己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拨通了哥哥秘书的电话。对于自己哥哥的这个秘书,他很清楚对方的能力和地位,所以并不敢因为自己的焦燥和愤怒迁怒。自己这边已经是凌晨了,美国应该是晚上十点多,还好,还不算很晚,萧逸夕庆幸的想。如果对大哥是爱戴和敬惧,那么一直以来他都对大哥身边这个温和恭敬的男人也同样有点畏惧,因为他只要有那双眼睛冷冷的一瞥就能让人惊惧,虽然这种机会很少。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喂,副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方秘书,你好,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了,我想要到中国去,可是我的秘书竟然告诉我,大哥不允许我回去中国,请问是怎么回事?" 萧逸夕客气的问道,他实在是想不出哥哥自己回去中国的理由。
"呵呵..."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下,"总裁应该是怕你打扰到他吧。"b
"打扰他?怎么会?我哥去中国了?他去做什么?" 萧逸夕的心里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总裁是去中国追求自己的爱人了,别的事情怎能劳烦到他,你知道他的脾气的。"方秘书理所当然的回答。
"追求他的爱人?他什么时候有爱人了,而且还在中国,我哥他从来也没去过中国,怎么会认识中国人?" 萧逸夕奇怪的问。
"这还多亏了副总裁你啊,说起来总裁的爱人你也认识呢,也许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他叫魏梓星。"方秘书的语气里带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毕竟冷情的总裁竟然会爱上那样一个人真是跌破了自己的眼镜,可是爱情这东西,谁说的准呢。就好象自己的爱情,不是也一样来的不可思议么。
萧逸夕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猛的砸在了头上,他的耳朵里回响着刚才方秘书的话,方秘书的语气好象春风般温暖柔和,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如同一声惊雷,...他叫魏梓星...他叫魏梓星...魏梓星......他突然有股想要大笑的冲动,难道真的是这样,从小兄弟两个人总是会喜欢上同样的玩具,甚至情人也有分享的经历,现在两个人又都被那个平凡的人吸引了么,可是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那么哥哥呢?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萧逸夕努力压抑自己颤抖的声音,现在的他只想知道哥哥到底是想要拿那个人怎么样,难道象自己一样,要再狠狠伤害那个人一次,一阵刺痛麻痹了他的感觉,原来自己也能够为一个人担心和心疼,那个人甚至连自己的情人都算不上。"我哥他是怎么知道星的?他们到底..."
"..."惊讶于对方突然间变化的口气,虽然萧逸夕极力避免自己的颤抖,但是能力卓越又聪明机敏的方秘书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紧张和担忧的情绪,为什么呢,难道也是为那个人么,那个毫不起眼的人。整理下自己的思绪,方秘书将萧逸晨在他去欧洲和非洲公干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虽然是总裁的私事,但是为了总裁的安全着想,他从来没有撤除对总裁的安全的保护,显然总裁知道这一切,但是也被默许了,他一定是担心魏梓星的安全吧,如果有人知道了萧氏集团的总裁迷恋上他,很有可能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现在这个社会,为了钱,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绑架也是常有的事情。而这种充分的保护,同时也让远在异国的方秘书对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能在萧逸晨迷惑的时候给他提出建议。
听着方秘书将那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萧逸夕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慢慢的被揪紧了,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穿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心握住,然后收拢,闷闷的疼痛一点点扩散,一点点加强,毫不留情。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电话里的声音格外清晰,那些善意的轻笑和祝福也仿佛是对自己的无知和恶劣最无情的嘲讽。
"...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恋人很长时间了,而且..."方秘书对着无声的电话自顾自的说着,在他看来,素来冷酷而卓越的萧逸晨现在变的有人情味多了,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所以,他当然很替那两个人高兴,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那两个人是幸福的,不是么?
"不要再说了!" 萧逸夕突然间大喊到,痛苦的堆积终于超出了负荷,当萧逸夕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当他被哥哥和自己所爱的人坠入爱河的消息击垮的时候,嫉妒、痛苦、羞愧、自卑和无助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将他所有的理智冲的一干二净。"不要再说了..."将那种复杂的情绪发泄出来,仿佛一切力量都抽离了身体,他无力的跪倒,这个商场和情场上向来都无往不利的人,却发现自己的爱情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被扼杀了,被自己亲手扼杀了,断送在自己的无知和自大里。
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板上,他听不到里面方秘书急切的呼唤,他甚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现在的萧逸夕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人--魏梓星。自己怎么会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爱呢,那个人当初带给自己的感觉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或者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但是自己那些该死的自尊和无谓的骄傲让自己刻意回避了这个事实。那时侯的自己每次都把心悸的感觉忽略,是因为自认为优秀的自己觉得那个人配不上自己吧,没有相貌,没有身材,没有学历,自己当初就是这么看待他的吧。可是那个人一次次带给自己的感觉,却如同一把钝钝的刻刀,在不知不觉之间,将爱情刻进了自己的心。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害,想起了自己冷酷的诉说子乌虚有的谎言,想要将那个男人的倔强剥离,想要看到他的痛苦,而这一切的原因,确实自己进行的那场该死的赌局。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把这些属于本人的错误,都堆积在了自己所爱的人的头上。他愤怒的撕扯自己的头发,用手自虐一般敲打着自己的头,最后,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去,我要去见那个人。
方秘书被对方大声的吼叫吓了一跳,"喂,副总,您没事吧,喂..."然后对面就再也没有了回应。他面无表情的想了想,一个震惊的念头跳了出来。萧逸夕...也爱上了吧,只有这一个解释能够解释,素来冷静的副总为什么如此失礼,这对双胞胎从来都是会喜欢上同样的东西和同样的人啊。他想了想,这种时候恐怕萧逸夕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看样子,首先要知会总裁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午十点种,但愿总裁不是在和魏梓星在一起,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萧逸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