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柳如故————苏合香
苏合香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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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青柳绾了青丝,坐在镜前,手还抚著方才柳暮庭吻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傻瓜,缠上了你,赶我我都死赖不走了"。浮生偷得半日闲,恩,唤小二一壶清茶一碟白糖糕吧。青柳想到白糖糕,准备开门唤小二了。这时门叽呀开了,柳昭庭闪了进来,又匆忙掩好了门。
"店里刚做好的白糖糕,喏......",柳昭庭放下一个油纸包,"我还带了茉莉花茶,从京城捎来的","恩,水够热,泡茶正好",柳昭庭自顾自地说著,动手泡起茶,俨然很熟捻的样子。
"哦,我是柳昭庭,你可以唤我庭哥哥哦",他顿了顿,"......舒青青......"。
青柳闻言一震,舒青青,呵呵,好老的名字了......忽然觉得有点牙痒痒,自己原来叫舒青的,小名柳儿,还是个小小孩的时候,经常被一个小破孩欺负,那个小破孩成天喊的就是,"书青青,书青青,可是,书为什麽是青的呢",然後歪头睁大眼睛看他。那个小破孩好象自称是......
"柳昭昭,是你吧......",一向温和的青柳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狰狞的表情,当然,眉眼还是笑咪咪的,柳昭庭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果然,平时温和的人凶起来才是最可怖的。
两人对视良久,小破孩时代的那些破事在脑海中一阵翻滚,无语。最後是柳昭庭打破沈默, "我们柳家终是对不住你......"。
"我不是柳家的人,留在柳家也不合适"。青柳坦然说。
"你後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那时哥和我还小,什麽也......"柳昭庭内疚地说。
"什麽!暮庭是你哥,庭哥哥?"青柳打断了他的话,急急地问。
"恩。可是哥哥什麽都不记得了",柳昭庭顿了一下,"你不见了,哥想去找你,後来被禁足了他还偷偷翻墙,後来就摔了下来......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书青青和柳昭昭......"。"从那以後他就唤我昭庭了......我要他记起来,就拿以前整你的法子放他身上,现在,他躲我躲得远远......"。
"不记得就算了,现在不也挺好,我是青柳,他是暮庭。"青柳一时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他躲你那是应该的,你整人的法子还少啊......"。青柳神情已经恢复平静。"你怎麽认出我的?",青柳有些疑惑。
"哈哈,你左边乳头下那颗丢人的红痣嘛,哥帮你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哦,愈发地醒目啊",柳昭亭做感慨状。
"你......你......你......",青柳气结,当年的小破孩还是个色胚,经常厚颜跑来和自己泡燥,推都推不走。
"诶呀,後来看到你对白糖糕的痴迷状我就更确定了,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玩意......"柳昭庭边说边拈起一块放入嘴里,被青柳一手打掉。
"开始不知道是你,老孙整你的时候我是不想管的啦,不过哥那麽痴情,你被那样了他也还是一样待你,亏老孙还特地引他去那里......",柳昭庭看到青柳青白了脸,赶紧换口,"知道是你我一定帮的!"。他伸出手拍了拍青柳,"我娘应该还没知道你是舒青啦,只是她容不得自己儿子带男人回家......"。
"我不会放手的,我会抓著暮庭牢牢的"。青柳坚定地说。
"我娘那边我尽量帮你算是补偿上次见死不救,哥那里,你帮我缓和关系,可以吧",柳昭庭思量一番抛出条件。
"好"。青柳应允。

(12)
一行人经过几番周折,终於得以上路,不比夏时的炎热,一路往北,天气愈发地转凉,秋风已显些许萧瑟,柳暮庭怕青柳吹风,早早就把他塞入软轿,裹上厚些的袍子,软轿两个人坐略显小,於是柳暮庭便骑著马与软轿并行。一路上柳昭庭出奇地安分,柳暮庭见弟弟不向从前般捣乱,又一路风尘南下找自己,自己却因为青柳的事冷落了他,心中几分愧疚,但兄弟之间的亲呢,自己平时又不善表达,也就听之任之,一路无语。走了许久官道,过了驿站,终於见到有个小镇可以暂行歇息,一众人便落榻於此。
一掀开软轿的帘子,赫然里面就是两个人,自己弟弟满脸泪痕躺在青柳怀中,怯怯地望著自己,青柳则颇有几分凄然。"这,这......"柳暮庭张大著嘴语不成句,心想发生了什麽事情,瞧著两人蹊跷的神色,他觉得头都大了。青柳有些恼怒,"对昭庭好点吧",就和柳昭庭手牵著手走进了客栈,完全把他都透明,细看柳昭庭步子还有几分踉跄,青柳又是搀了一下,一脸怜惜的神情。
客栈外,秋风萧瑟,柳暮庭独自一人站在风中,耸了耸肩拉高领子,"今年的秋天来得可真早啊"。
柳暮庭特地借口客房少,把自己和青柳编在一个房,柳昭庭自己一个房。因为一个晚上青柳和柳昭庭都粘在一起,柳暮庭找不到机会单独和青柳一起,所以只好早早回房暖被窝等他。"青柳青柳,怎麽就不及先前温柔了呢",柳暮庭百思不得其解。(我是画外音:吃定你了呗)等到月满西楼时,两个人喝得醉熏熏回来,搀著一起倒在床上,柳暮庭一惊,"幸好,我已经先来了",心里这样想著,爬起来好生劝慰几句,就要抱起青柳去隔壁房,"那小子,肯定做了手脚,先问清楚青柳先",柳暮庭打著小算盘。
"哥,不要不理我",柳昭庭在柳暮庭快跨出房门的时候,颇为凄厉地喊了一下,怎是柔肠百转肝肠寸断情真意切可以形容。柳暮庭生生停住步子,一阵鸡皮疙瘩在後颈冒出,整个人打了个哆嗦,手都抖了几下。青柳一个翻滚下地,扯著他去床上,"不要不理昭昭,呃,我们三个一起睡......"。"昭昭?"柳暮庭觉得自己眉毛都要起冰棱子了。
看著面若桃花活色生香的青柳醉卧床上,丝毫没有防备地无声邀请他,旁边是刹风景的吊著死鱼眼看他的柳昭庭,肝火蹭地直烧心头,一把掐住柳昭庭,"说,你对我家青柳做了什麽!"。柳昭庭用小指头戳了一下青柳,"青青,哥哥不认我......"。青柳已醉得有些迷糊,"恩?青青会陪著昭昭的......"。柳暮庭低头一看,手背生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陪著两个醉鬼没什麽意思,但其中一个是装醉就难说了。他拎起柳昭庭的领子,打横抱起,风一般窜出房门,在门外低声严刑逼供。
"你到底说了什麽!"柳暮庭扮狰狞状。
"哥,你凶起来好丑",某人转移话题。
"不说我晾你在这里到天明",继续装凶。
"也没什麽啦,就是说哥以前喜欢和我玩抱抱玩亲亲现在不理人家而已啦",某人扮无辜状。
"去死!什麽时候!",柳暮庭有些觉悟,青柳不是单纯因为自己冷落弟弟生气的......啊,昭庭这个臭小子。
"啊,那次哥哥喝醉摸我这里,这里啊,人家怕痒不让摸你还摸",柳昭庭故意扬高声音,"还有那次,哥哥硬要和人家一起洗澡,老是亲人家这里,这里好敏感的啦",声音又大了一点,"还有那次,和我玩亲嘴嘴......"。 柳暮庭一把捂住他的嘴,拖他进房,走廊上已经有人探出头了,任那小子说下去,自己真的名声不保了。昭庭太古灵精怪,所以才一直避开他,免得吃苦头。
"呃,有人曾经说过不喜龙阳,不识断袖余桃呢"。
清朗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柳暮庭僵硬转头,暗叹一声,果然还有一只是装醉的......
今年的秋天可真冷啊......

(13)(雷~~~)
数日的舟车劳顿,抵达漾春别院时,一直处於欲哭无泪状态的柳暮庭几乎要老泪纵横了,吩咐下人安置行李,给青柳安排了一间邻近自己的房间,以身体不适疲乏无力头昏脑胀为由躲开那两人,抛下一句"昭庭,你带青柳去四处熟悉一下",头也不敢回急急离开。
急行了一段路,拐了好几个弯,似乎,那两人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当下舒了一口气,慢慢往回走了一段路,思量著要去哪里好,房间是不敢回的了,拜见母亲风尘仆仆一脸疲倦也不好,哪里有又隐蔽又不易被人发现,又舒适解疲的地方呢?
一柱香时间过去後,柳暮庭惬意无比地泡在温泉里面,幸福地打起了盹。漾春别院建在半山的地方,是柳家名下产业之一,就处在京城郊区,方便平时小栖游玩的,比正正皇城根底下的柳府是小了许多,不过胜在意趣天成,又从山上引了温泉水下来,所以天气寒冷时,来此地小住是再好不过。柳暮庭之所以选择先回别院,一是因为它近,二是因为要想些措辞应付母亲,他和母亲关系亦不十分缓和,如何让母亲接受青柳,看来要颇费周章了。
不过当下,最重要还是避开青柳和昭庭。遇上昭庭以後,青柳象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觉得温润如玉的人儿,现在还是玉,不过是璞玉,刚从顽石里面蹦出来的,还是很喜欢。耍耍性子,撒撒娇的青柳,一样让他心仪,感觉很熟悉,真的,就象很多年不见的故人,但是又有点朦胧,似是非是。这样的青柳,还是独处好。与昭庭混在一起,两个人斗嘴斗个不停,昭庭还经常把自己以往的风月之事有意无意抖出来,开始还想掩饰,结果越抹越黑,其实也就去下青楼,逢场作戏,什麽时候没有。青柳理应不吃这些飞醋的,被昭庭一激,又免不了要费口舌解释。一路下来,都快心力交瘁了,不过,他和昭庭倒是比以前亲近多了,以前是能躲多远就多远,现在没法躲,宠著他,感觉倒也不错。想到这里,柳暮庭又笑了,一个是自己爱人,一个是自己弟弟,关系处得如此融洽(= =||||容易满足的柳大哥),真是一种幸福呢。
烟雾迷蒙里的柳暮庭遐想著青柳,弟弟和我的幸福生活,快昏昏欲睡了。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噪音,猛然清醒,温泉池不小又雾气缭绕,要看到另一端的人是谁有些困难,但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了。
"你敢脱!"
"有什麽不敢,你就几量肉,不敢脱是你吧"
"荒谬,隔著衣服都知道我身材胜过你不止多少"
"脱掉比比看就知道!"
"谁怕谁!脱就脱!"
............一阵衣物悉簌声。
"腰你不及我细"
"乱说,你用手围一下"
"哦,差不了多少,不过你的不够我软"
"我捏捏看......就几量肉,哪有什麽软不软"
"你这里不及我大"
"没有站起来的时候是不能比的"
"那好,我帮你弄,你伸手过来握这里"
"恩......恩......呼......"
"啊!你轻点啊!哈......就这样"..................
柳暮庭听不下去了,急急游过去"劝架",再比下去,不知发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呢。刚刚关於幸福生活的遐想,登时象泡沫似的,啪的一声,碎掉了。
这两个冤家啊!柳暮庭抚胸长叹。

(14)
该来的始终要来。一行人从别院搬回柳府,三个人各怀了不同的心思,柳暮庭是抱定一定要青柳住下,不是收男宠也不是朋友暂住,大大方方承认是恋人关系就好,龙阳又没什麽稀奇的,何况自己尚未娶妻,没什麽好争执的。青柳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年的事都不细究了,再提就翻总帐。昭庭倒是落得轻松,该干嘛干嘛,看著办呗。
等到拜见柳夫人的时候,果不其然,柳夫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不过任谁看到自己儿子认真搞龙阳,还把男人带回来住,脸色都会不好看。但是没当场发作,勉强应付了几句,就说要休息了。抬头看到柳昭庭笑脸吟吟,两人就知道柳母那麽容易放过他们,少不了巧舌如簧的柳昭庭。柳暮庭想著怎麽报答弟弟好,青楼,万万不能;赌坊,这是害自家兄弟;酒楼,就只有酒楼了,虽然俗是俗了点,但这可是表达谢意的不二去处。
一和柳昭庭提此事,他笑了笑,伸手揽住柳暮庭的腰,头埋在肩窝,轻轻吹了口气在耳边说,"哥哥从我就好",柳暮庭打了个哆嗦,推开柳昭庭,疾步走开。柳昭庭看著哥哥的背影,兀自笑了一阵,缓缓低下头,额前,两鬓的碎发散下,和著斑驳树影,表情不甚分明。
匆匆离去的柳暮庭,忐忑不安,看惯柳昭庭嬉皮笑脸的样子,推开他的刹那,那脸上好象是伤心的表情让他的心一抽,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昭庭莫不是好龙阳?",脑海中电石火花一闪的念头,让他惊了起来,昭庭从小到大就粘自己,而且小时的柳昭庭缠著自己,要他记起什麽什麽的,问他他又不说,自己是一想头就痛,後来就经常挨整,所以就索性避开他了。再後来,去柳家的各个分店历练,忙著生意,等到再见他时,那个倔强的骄傲的少年已经不见了,昭庭变得风神俊采,比自己好看多了,可是自己更加不适应他了,或者说,从来没有适应过。或许,失忆前是适应的。这次昭庭南下找自己,磕磕碰碰中,亲近了不少,兄弟之间,就该这样的吧。

柳暮庭这样想著,也许是昭庭表达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也许是天生就喜欢他,仅仅兄弟之情,如此如此,心头大石落地。

回到房中,青柳只著白色亵衣,带子没有系紧,雪白的肩头露出了大半,看到他进来,又慌张拉好衣服。"娘子,为夫看到了......",柳暮庭立即变身大野狼。青柳抓住衣领,一步一步往後退,"你不要过来......啊......",一个踉跄倒在身後的床上。柳暮庭顺势一扑,紧紧搂住滚了一圈,低头想看青柳含羞带涩,梨花带雨的模样时,正对上青柳晶亮的眼睛,一时发愣,青柳已经翻身压他在下面,"今晚青柳为夫,可好?"。柳暮庭把头歪向一边,人心不古,连青柳都会玩阴的了......

(15)
柳暮庭有些无奈地看著压在他身上的青柳,"青柳,别闹了,在上面很累的"。柳暮庭试图晓之以理。
青柳一句"庭儿,我不累",就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隔著薄薄的绸裤摩擦柳暮庭的下体,一手解开柳暮庭的衣带,一手伸进亵衣抚摩胸前的突起,还轻轻在耳边哈气。柳暮庭一个老实人怎麽受得了青柳这麽主动的挑逗,作势就要翻身压他在下。怎料青柳这回是认真的,死死压他在下不松手,还把双腿并得紧紧,晶亮晶亮的眼睛盯著柳暮庭,一副很决绝的样子。"暮庭的前面和後面我都要,青柳的前面和後面也是只属於暮庭的",青柳面有羞色地轻声说。良久,柳暮庭叹了口气,刮了刮青柳微翘的鼻尖,"好"。
听到此话,青柳有些雀跃地从柳暮庭身上爬下,轻轻一扯外系带,罗裳尽褪,里面果然是什麽也没有穿。柳暮庭喉结一阵发紧,酱紫色燕居服下,分身抬头了。他也尽数除去身上衣缕,结实而柔韧的修长身体在摇弋的微黄烛光中泛出柔和的光泽。青柳上前抱住柳暮庭,"呵呵,我和暮庭赤膊相见呢",青柳笑著说。"那你要记得哦,以後只许和暮庭赤膊相见哦",柳暮庭戏噱的接过话头。青柳低低地"恩"了一声,推倒柳暮庭在身後大床,一把扯下了绫罗帐。红色繁复的帘帐缓缓落下,烛光摇弋,帐里一片蒙蒙暧昧的红,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修长人影。"暮庭的洞房花烛夜要好好享受呢",青柳压在柳暮庭身上,长长柔软的头发松散地落在他的胸前,脸上,更彰显细腻的象牙白的肌肤。
"青柳学坏了,打屁股",柳暮庭真的就伸手去拍青柳小巧而翘的双丘,不过手上没有使力。
"我看了暮庭藏在柜顶的春宫,里面好多姿势,我们今宵可以一试哦",青柳顶了一句,就分开了柳暮庭的双腿。花蕊似乎还不习惯露於人前,轻轻颤颤地地随著呼吸一缩一放,而紫红的花茎已然挺立,铃口处清露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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