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全部都停!"就在另一名狼人要向亚西莫发动攻击的时候,黑迪阻止了他,同时也禁止了其他狼人的攻击。他明白亚西莫的强大。他们全部的力量加起来也不是亚西莫的对手,而他也不是。
冰蓝色的眼睛转了过来,两道目光犀利地射向黑迪。那张好似雕像般完美的脸孔又冷酷又高傲,甚至,还带着一丝鄙夷。他终于要和他面对面交锋了。他恨他!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那双白皙的手上不仅仅沾满了无数狼人的鲜血;而且他亲爱的哥哥为了保护他,永远残废,还有希尔兹--他竟可以为了亚西莫牺牲自己全部!
可这一刻,他转过脸来望他得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是如此的俊美,如此的强大,如神明般高贵。仿佛只要他挥一挥手,便会有千万人为他生,千万人为他死。而他在他面前是这样的渺小,卑微到根本不值一提。
亚西莫瞟了一眼黑迪后,转身离开。这时候,身后传来黑迪的尖啸。他转头看到黑迪举着刀,向他迅猛地劈过来。他立刻向后跃到另一个屋顶,避开黑迪的攻击。 刀子狠狠地劈到屋顶上,顺着刀尖的方向,屋顶裂开一个巨大的缝。紧接着,轰隆一声,屋子塌陷了半边。
亚西莫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黑迪,眼睛里透着冷冽的光芒,这光芒在黑暗中仿佛刀子一般的锐利,他冷冷地说:"让开。"
两人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一种不舒服的异样感觉爬满黑迪的全身。他第一次看到亚西莫全身散发着如此强烈的凛冽感。他突然感到一阵颤栗,双手更紧地握住刀。他有着狼族中最强大的力量和速度最快的刀法,他不是亚西莫的对手,但也没那么容易输。他扬着下巴,用刀尖指着亚西莫说:"你想走就必须通过我!"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蓝色的眼睛无比冰冷地望着黑迪,不带一丝温度。"如果你再挡着,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你永远别想离开!"黑迪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他的眼神锋利,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亚西莫,你不配,自私的你根本不配那么多人用生命去保护你!可你不能死,因为你已经没有任何权利死!所以,我一定要挡在这里。即使背负背叛种族的罪孽,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阻止你!
他握紧刀子,来吧,亚西莫!
俊美的脸上露出杀气:"你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亚西莫的话音未落,黑迪就首先出手了。他的刀向着亚西莫劈下,又快又狠,干净利落。他出刀的速度在不断地加快,劈下的力量也在逐渐增强。在他经过的地方,瓦片石粒横飞,留下一片狼藉。
亚西莫没有出手,只是从一个房顶跃到另一个房顶,快速地避闪着黑迪的攻击。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眉头微微皱起。
好快的速度,黑迪惊叹,他的攻击没能伤到他丝毫。他的刀法是全狼族最快的,可亚西莫的速度比他更快,甚至在他的刀还未落下之前,他就已经躲开了。应该说,他根本碰不到他。黑迪有些心急,刀法开始不稳。
双方僵持了一阵后,黑迪看到了一个机会。他猛地往脚下一砍,一个裂缝顺着刀尖直窜向亚西莫的脚下。亚西莫跃起,黑迪料对了亚西莫跃起的方向,他把刀大力一掷。刀子打着转向亚西莫飞去。
刀夹着强劲的风迎面飞来,亚西莫侧身避开了。可余力扫了过来,在他身上划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了出来。他皱皱眉头,他没有想到黑迪的力气竟然那么大。
刀子打了个回旋,又重新回到黑迪的手上。黑迪喘着气,摆出攻击的姿势。他看到那双冰蓝色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迷惘,可很快又消失了。
"我不会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亚西莫眉头紧皱,他的攻击开始了。他猛地向黑迪冲去。在瞬间,他闪到黑迪的面前,一把抓住黑迪的刀。在瞬间,他把刀拧断成两半。
黑迪一阵错愕。这一切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时候,空气中传出撕裂血肉的声音。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一只手直穿过了他的腹部。
他吃痛地弯下腰,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头脑一片空白,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鲜血喷洒而出,一滴滴快速地滴落在黑色的屋檐上,连成一大片,像一朵诡异的花。他抬头看着亚西莫,依旧是冷漠的脸,然后他笑了,他吃力地说道:"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想把你当作对手。"亚西莫抽回手,转身离开。
黑迪退后了几步,从屋顶上坠落下来,随着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他感到身体剧烈地疼痛,力气在一点点消失。他挣扎着起身,可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跪倒在地上,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身体开始变得沉重,意识越来越混浊,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视线在一点点地模糊,周围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越来越远。他低吼出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他又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终于倒在地上。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是最后的时刻了吗?身体抽搐着,伤口疼得很厉害。血侵湿了衣服。他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从未想过死亡来临得是如此之快。他想笑,却难过得心如刀割。原来,想要保护一个人太难,太难了......
他看到一个光点,隐约是一个人影。他的脸慢慢变清晰,绝美的容颜,忧伤的黑眸,淡淡的微笑。是谁?是谁那样的熟悉,是谁的微笑会让他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间? 是你吗?希尔兹,世界黑得如同你美丽的眼睛。
"黑迪,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里面夹杂着他不熟悉的颤抖。真的是他!黑迪睁开眼睛,吃力地侧过脸,看到希尔兹站在黑色的夜幕下。他还是如初见时一样,美得不可思议。可他却再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了。
希尔兹愣愣地望着黑迪,带着少见的震惊。他急忙查看黑迪腹部的伤口,那里血肉模糊。他伤得太重,他已经无力回天。地上的血铺展开来,如同死亡的黑色羽翼。他轻轻把黑迪抱在怀里,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是在为我难过么?别这样,我最不想看到你悲伤的表情。黑迪望着希尔兹,冲着他微笑,说:"我......快死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希尔兹摸着他的额头,手指关节发白。他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说:"为什么这么做?"
修长的手指上是他喜欢的气味,黑迪望着希尔兹,笑容明亮而单纯。他的眼睛清澈,像玻璃球一般的剔透。他伸出手,握紧希尔兹 ,上面有些冰凉:"亚西莫......很强,我不能......阻止他......"
"什么?" 希尔兹吃惊地睁大眼睛,直视着黑迪。他在黑迪的双眼里看到了倔强和坚持,还有另一种浓烈的东西。
"我......不想你去......那个黑色的......城堡。你......一定会......去的,对吧?"我想阻拦你,可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狼族进攻的时候,我只是一心在追赶亚西莫。我以为我可以挡着亚西莫,可我太天真了,他强大得不可思议。
希尔兹眼中盛满痛苦,有晶莹的东西在眼角闪动,他无可奈何又心痛无比地道:"黑迪,你根本在做傻事。"
"你也......在做,不是吗?"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黑迪感到越来越疲惫。他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努力地睁着眼,抵抗着眼前不断传来的昏黑。他想看清希尔兹的脸,却模糊一片,怎么也看不清。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不要去......希尔兹......请你别去......"
"黑迪,别这样。"希尔兹颤抖着把手臂一再收紧,把黑迪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上满是苍白和汗珠。黑迪看着希尔兹,眼里满是不舍。他已经不能再说出任何话语,他只是在等待希尔兹的答案,一个他期待的答案。
心如同被刀扎一般地疼。希尔兹点点头,脸上满是痛楚,他说:"我答应你不去。"
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终于,黑迪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眼睛慢慢地合上。他躺在希尔兹的怀中,像个孩子般安睡。希尔兹,我一直很想看你幸福微笑的样子,可我始终无法把你脸上的悲伤抹去。但我终于懂得什么是爱了,因为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感到无上幸福。
希尔兹,很想对你说,我爱你......
希尔兹把脸埋在黑迪的肩窝里,眼泪安静地从脸颊滑落。 怀中的身体一点点地消失,直至完全化为灰烬。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圆得很安静,好似一滴眼泪。
夜色开始变淡,远处是破晓的亮光。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就要到来。厮杀声小了下去,随着天明渐渐平息。
血族和狼族惨烈的战斗结束了,留下了满地的鲜血和挥散不去的悲痛。可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站起身,收起脸上所有的难过悲伤,面向费尔普斯的城堡跃去。
对不起,黑迪,我并不想骗你......
第二十章 血色真相
风大了些,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亚西莫推开雕刻精美的大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关上了。门外是破晓的天空,就像美丽的天堂,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城堡很安静,几乎没有血族在城堡里,或者说没有活着的血族回到城堡里。亚西莫握着拳头,一步一步往城堡深处走去。走道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大门,上面雕刻着鬼怪的头像,诡异而可怖。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用力一脚踢开大门。
"你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房子的中央,费尔普斯坐在铺着丝绸的沙发上。他交迭着双腿,露出慵懒暧昧的微笑。他一手支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拿着高脚杯,杯中盛着的鲜血轻轻的摇晃,发出妖异的红光。
"你开门的方式似乎不太优雅。" 费尔普斯用舌尖沾了一点杯中的血,味道香醇而鲜美。他玩味地眯起眼睛,笑道,"血永远令人迷醉。要不要来一点?"
"不必。" 亚西莫冷冷地说。
费尔普斯站起身,带着阴冷的笑容,一步步走到亚西莫跟前。他偏过头,眯起浅笑的眼,打量着亚西莫:"别那么冷酷,亚西莫。"
"我来不是和你闲聊的。"亚西莫的语调冷冽。
"那你来做什么?" 费尔普斯的眼睛里有如鹰般的锐光闪过。突然,他扑向亚西莫 ,把亚西莫压倒在自己的身下。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双目盯着亚西莫 ,"难道,你是想和我上床吗?"
"滚开!"亚西莫的脸上明显出现怒火,他一拳挥给费尔普斯。
费尔普斯早有防备,他稳稳地接住亚西莫的拳头,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粗鲁了?我的亚西莫。"
"该死!"收回手,亚西莫帅气的脸没有丝毫表情。
"不要这样对我说话。"费尔普斯压低声音说着,脸上浮起一股寒意。他站起身,放开亚西莫。
"如果你不放过我,那么就杀了我吧。" 亚西莫摆出攻击的姿势,就在那一瞬间,他一闪,对费尔普斯发动了攻击。他一个回转,凌空给费尔普斯一脚。
费尔普斯双手在胸前交叉,挡住亚西莫飞来的一脚。这一脚的力量并不轻,让费尔普斯连退了好几米,不过他稳稳地停住了。紧接着,他用力推开亚西莫的身体。亚西莫立刻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身子从墙壁上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在亚西莫再度作出攻击之前,费尔普斯闪到他前面,揪起他的衣领腾空而起。一个俯冲,把他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随着砰的巨大声响,地面被砸出一个洞。亚西莫连同碎裂的地砖一同跌到了下面一层。他躺在地上,全身像是要散了一样的疼痛。他勉强抬起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费尔普斯从楼上跳下来,站在亚西莫的面前。他微笑着俯视亚西莫,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着光,泛着阴冷:"你的力量进步了,不过可惜,你再强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亚西莫没有出声,缓了一下,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没等亚西莫站稳,费尔普斯又冲过来,把亚西莫按在墙角。他一把揪起亚西莫的头发,用力把亚西莫拉向自己。他的双眼无比凶狠地直视亚西莫,举起拳头:"亚西莫,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
"来吧。"亚西莫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蓝色的双眼宁定如海,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冷漠。他轻轻地咳嗽着,鲜血又溢出唇角。"我等很久了。"
"亚西莫,你为什么非要惹怒我?!"拳头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可以清楚的听到墙壁碎裂的声音。细碎的粉末落下来,落到两个人的脚边。费尔普斯看着亚西莫的眼睛逐渐暗淡了下去。他忽然抱住亚西莫,紧紧地抱着,紧到手都发颤了。他把脸埋在亚西莫的肩窝上,深深吮吸他的味道,说:"你知道的,我是多么爱你。"
亚西莫微微愣住了,身子僵在原地,一丝触动在身体内部荡漾开来。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过了片刻,他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我们早已没有关系。"
费尔普斯抬起头,轻抚上亚西莫的脸,仔细地抹掉上面的秽迹。苍白高贵的脸庞,湛蓝迷人的瞳孔里,冰冷完美的嘴唇。这张俊美的脸让他看上千万遍也依然迷恋。还在他消瘦修长的身子散发出来的气息,比鲜血还要令他迷醉。他的一切如同磁力一般地吸引着他,网住他所有思绪和情感,让他无法自拔。他轻舔着亚西莫的耳垂,一路吻到亚西莫的唇边。他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不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让我杀了你。"
吻激烈而霸道,疼痛感从舌尖传来,亚西莫感到一丝迷惘。这个吻很深,又很重,仿佛吻在了他的灵魂上。他想推开他,可被他牢牢钳制住,无法动弹。
吻了好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费尔普斯才放开亚西莫。他凝视着他,眼睛里带着浓烈的爱恋,他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两百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知道的,即使我背叛所有的人,也不会背叛你。"
"那时候你根本赢不了。"思索了很久以后,亚西莫才吐出这句话,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淡淡地伤痛。
费尔普斯瞪大眼睛,望着亚西莫,他不解地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你要背叛亲王、统治血族的事情,秘密会议早就一清二楚。" 亚西莫依旧是淡淡的口吻说着,"秘密会议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所有的计划,他们只是在等待着你的背叛,然后以足够的理由将你处死。"
"该死的!"费尔普斯大吃一惊,愤怒地大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亚西莫垂下眼睛,说:"我也很想知道缘由。"
突然,一声枪响从墙角处传来,子弹打在费尔普斯的腰上。瞬间,红色的血从费尔普斯的衣服里浸染开来。亚西莫抬起眼,惊讶地看到希尔兹举着枪出现在费尔普斯的身后。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也来了,希尔兹。" 费尔普斯冷笑着,愤怒的眼神射向希尔兹。"不论什么事情你都会参一脚。"
"你错了,只有这种事情我才会参进来。"接着,希尔兹又对费尔普斯开了一枪,这次没有打中,被他避开了。这时候,费尔普斯凌空一脚踢落希尔兹手中的枪,又以非常快的速度给了希尔兹一拳。这一拳不轻,希尔兹飞出了好几米外。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迹。
"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火大。"费尔普斯阴冷地看了希尔兹一眼,然后大吼了一声,把腰上的子弹弹了出来。子弹落在地上,是银制的,上面还带着鲜红色的血。同时,伤口迅速愈合,很快便消失不见。希尔兹看着费尔普斯一阵吃惊,他的力量已经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