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你----子肖婴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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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回来,江原作为舍长,又是班长,有义务调节同学关系。看他在班级确实有威信,同学们对他也信服,但在宿舍从没见过他主动跟董占陆说过话,甚至默许吕小坤明里暗里做的小动作。
江原吕小坤的关系确实比普通的兄弟要好的多,动作也亲密。宫曼不傻,多多少少看出二人的关系。江原看着吕小坤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
不过宫曼没多说什么,言谈也没有表现出歧视。人生在世不知快乐几年,做事只要随心就好。不管他们什么关系,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有什么权利干涉?
听着江原轻轻的鼾声,胡乱想了一会也睡了。
半梦半醒着闻到一阵花香,那双温柔的手又来了。宫曼似睡非睡没有抗拒。意料中的手,冰凉的触摸他的肌肤,在他身上来回游移,有淡淡的清新传来,柔软地覆上他的唇。
宫曼微微张开嘴,湿润的舌尖浅浅伸进去,舔着他的牙齿。宫曼全神贯注投入其中,不觉身下渐渐涨开,把内裤撑出一个小帐篷。那双手离开他胸口的娇嫩乳尖,向下覆在火热处,冰冷的触觉和滚烫的热情混在一起,难喻的刺激。
宫曼挺起腰想得到更多的抚摸,停留在唇边的吻也不断加深,勾出他的舌尖交缠一起。他细细呻吟,身下的手有节奏地上下逗弄着,终于脑中空白,眼前好似一条闪电,痛快的发泄后软软地没了力气。
蓦地睁开眼。不是梦。
真的有人在抚慰他。
宫曼清醒过后,头皮发凉。内裤黏答答,身下还未从刚刚的刺激中解脱,微微疲软。
宿舍门插着,外人进不来。江原和吕小坤这种关系,不会再找他的。只有......宫曼猛地把头转向对面。
董占陆背对他躺着。
也不是他。这么短时间不可能从他的床上下来爬回去装睡。那是谁?宫曼心突突跳。隐隐的不安。
似乎在熟睡的董占陆慢慢坐起来。宫曼以为他梦游,屏住呼吸怕吓到他。
董占陆在床上坐了一会,好象自言自语道:
"他以前只在校园游荡,很少来宿舍。自从你住在这里,他每晚都来......有时在床头站着看你睡觉,天亮就走......"
宫曼猜测董占陆口中的"你"该就是自己,可这看自己睡觉的是谁?是刚刚跟自己......的人么?
"他是喜欢上你了......"
宫曼心一惊。那双抚慰他的手虽温柔,却少了女孩子的细腻,明白无误是个男人。进这303宿舍的还都是些怪人。自己居然也被个男人喜欢上。犹豫下,小声问:
"这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董占陆转过脸看他,宫曼借着月光,见他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笑意,诡异地眯了眼轻声道:
"我能看见他哟,他啊......是周锦呀......"
这声"呀"拖了长腔,扫的宫曼裹紧了毛巾被还有些冷。周锦?他不是......失踪了?
宫曼一肚子疑惑,想发问,被突然坐起的江原吓一跳。
江原面无表情对董占陆冷冷道:
"既然见到他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失踪的人会被你看到?真是笑话。"
董占陆也不生气,反而又笑,趴到床边靠近江原笑道:
"哦~下次他来,我叫醒你。"
宫曼见江原瞬间白了脸,结结巴巴道:
"胡、胡说什么......"
董占陆还想说什么,吕小坤揉着眼嘟囔:
"几点了?你们说什么呢?还不睡......"
江原看看吕小坤,没说什么。董占陆冷哼声躺下。
宫曼见江原刚才的变化,心道这事似乎还不简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也别问了。内裤难受得很,索性脱了扔到脚下,明天再洗。
躺着又想了会董占陆刚刚的话。周锦喜欢自己?刚才跟自己亲热的是他么?他不是失踪了?不过......宫曼指键摸摸嘴唇,伸舌头在唇上舔舔,那个吻......很甜。有花的香气,很熟。哪里闻到过?
宫曼胡乱想着,越想脑袋越乱,过一阵又睡着了。
晚上耽误休息,第二天起来当然是熊猫眼,跟他一样的,还有江原。
平日早操吕小坤都睡懒觉,一般都是江原替他交跑操卡。今天却不知怎的,江原一早看着心思重重,站着坐着都发呆,魂不首舍跑了操却忘了交吕小坤的卡。
吕小坤在床上撅着嘴生气,冲着江原道: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旷操要扣分么?还买的稀饭,昨晚不是跟你说要吃豆腐脑么,看看你......"
宫曼在下面站着扯扯吕小坤的被角,用下巴点点江原。吕小坤这才看出来江原的反常,根本不像往常,微笑地顺着他的小性子,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勺子放在饭缸,稀饭一口没吃。
吕小坤赶紧穿上T恤,翻身下床,贴在江原耳朵上讲悄悄话。不知说了什么,江原脸上终于浮了微笑,吕小坤才拉了椅子过去跟他一起吃稀饭。
宫曼明白江原今天的反常定是跟昨晚的话有关。扭头看看董占陆的床。整整齐齐收拾好,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
董占陆能看见,自己呢?
宫曼期待晚上的到来,白天的课上的索然无味。晚自习还有不到半小时就下,已经耐不住想走了。扫了眼教室,都在静悄悄看书,吕小坤戴着耳机听音乐,董占陆缩在角落趴着头。江原不在。
班长都不在,也不用请假了吧?宫曼把书一收,扬手出了教室。
路上偶尔能看见几个学生,也有几个跟他一样往宿舍走。宫曼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对于这个跟自己有过亲密行为的神秘人,既有些未知的害怕,还有些许期待。期待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快到宿舍门口,他习惯性地看了眼那片冬青丛。
江原?宫曼慢慢收了脚步。
江原靠着围墙站下,宿舍楼前昏黄的灯光在那里成了一片阴影,隐约看见丁香的白。若不是宫曼常过去,对那里十分熟悉,断然也和其他人一样,根本注意不到居然还站了个人。
他在那里干什么?跟吕小坤形影不离的他,为什么独自跑到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石化的。
这个江原虽接触了有些日子了,也算是熟了,可终不似吕小坤单纯,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他心思重,心机多,有城府,不是容易交心的朋友。宫曼不想管闲事,快步上了楼。
飞快脱掉衣服进了卫生间。凉水浇在身上一激灵,宫曼仔细洗好擦干。还没下晚自习。宫曼关了灯躺下,猜测今晚那个人会不会在下晚自习之前来?故意没插门,若是进来会有声音吧?
这次一定不要再睡着了。
宫曼心里唱了会歌,拿了手机看看,略有失望,下晚自习了,一时半会不会来了。果然,楼道里又热闹起来,吕小坤大声笑着推开门,后面跟着江原。一进门就跟宫曼嚷道:
"他刚才去系里开会,等到下课也没开成,原来他记错时间了,白等一晚上,哈哈......"
他撒谎。宫曼心道。他明明在冬青丛站了好久,为什么不说?
江原抬头看看他,微微一笑。
宫曼一肚子心思,没心情搭理他俩,把头往枕头上一压,胳膊覆在眼睛上瞎寻思。
吕小坤跟往常一样早早把门锁上。过了熄灯铃董占陆还没回来。宫曼一直好奇他每次都是怎么进来的,这次索性睁着眼睛好好等着。
熄灯之后一个多小时,宫曼快熬不住要睡过去了,忽然听见悉悉簌簌的金属声,声音很小,若是睡着了肯定不会注意。可清醒时听着却分外刺耳,不是那种老鼠磨牙的声音,而是金属摩擦的噪音。好象尖利的小刀没规律地划在门上。一下又一下。
宫曼试着小声叫道:
"董占陆?"
门外突然没了声音。一下子又安静了。宫曼只觉静得可怕,不由自主缩到毛巾被下,紧张地盯着门口。
过了几秒,门外声音又响起。
宫曼伸手往床边摸摸,那里有半根铁棍,是电脑椅掉下的柽,没来得及装,虽是空心的,若是有小偷进来,至少可以做防卫。
金属在门外刮来刮去,宫曼的心也跟着吊起来。"怦"的一声,弹簧锁开了。宫曼半睁着眼,握紧铁棍。
门把手往左一转,门悄悄地被打开一条缝,透进一丝走廊的灯光。宫曼看着门缝的黑影把门越开越大,盘算着若是他走到自己床边,先跳起来敲晕他。
黑影蹑手蹑脚进来,转身把门关上,四周看了看,脑袋冲着宫曼这边。
今晚月光不亮,宫曼看不清他的脸,只看着身型很熟,又轻轻叫声:
"董占陆?"
黑影往这边挪了挪,低声道:
"啊,你果然没睡。我在外面听着是你的声音。"
宫曼松了口气,把铁棍放在一边,放松道:
"我当是小偷,吓一跳。"
董占陆苦涩道:
"他总把门锁上,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拿刀片试着捅捅。"
宫曼小声笑道:
"谁叫你不早回来。去夜游了?"
"哪里夜游,我去跟他说说话。"
"谁?"
"......周锦。"
宫曼一愣。又是他。
"......你、你们,在哪里说的?"
董占陆抬眼看他,笑着说:
"今晚你自己问他好了。"
宫曼红了脸。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知道?难道是怕自己没地方睡,故意不出来?还有,给他擦眼泪和......的人,真的是周锦?
宫曼听见董占陆把门"喀嚓"锁上了。纳闷这周锦是不是也要撬门进。
董占陆仿佛听见他的心思,边上床边打趣道:
"你睁着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宫曼被看穿,怪不好意思,赶紧把眼睛闭上,竖起耳朵等着。怕睡着了,把台灯调到最暗,随手拿了本书看。
心思不在书上,自然也看不进去,走马观花翻了半本书,仔细听着门的动静。
外面起了风,透着纱窗把窗帘吹的乱摆,吕小坤那边的窗户开到最大,飕飕往屋里灌风。
宫曼见吕小坤把被子都蹬在脚下,睡得正香,怕他闪到,爬起来隔着床头给他把被子搭到腰。
吕小坤显然不喜欢,几下把被子又蹬到一边,转个身朝着墙接着睡。
宫曼想了想,干脆下床走到窗边,刚才的大风已经过去,风渐渐小些,打开纱窗伸手拉窗户。眼睛随意往外扫了眼,又注意到那片冬青从,白丁香随风摇曳,好象舞蹈。宫曼笑,仿佛又闻到丁香的芬芳。
脑海蓦地一闪,对,就是这种味道!
就是这种丁香花的味道。
那个人,董占陆说是周锦的人,温柔地抚摸他,为他在睡梦里擦干眼泪,时常出现在身边的,就是,就是这种花香!
宫曼心情激动,一想到那双凉凉的、瘦却温柔的手,身上不由自主颤栗着,仿佛嘴边还带着他的吻,身下又慢慢发涨,期待他的到来,似乎又闻到身后飘来的花香。
宫曼一想自己还只穿着内裤,赶紧停了想象把窗户关上大半回床上。却在转身的时候停住了。
那双熟悉的,冰凉的,柔情的手,从后面揽着他的腰,宽厚的胸口贴上他的脊背。宫曼脸涨得通红,站住了没动,扶着窗台的手微微颤抖,紧张道:
"你、怎、怎么进来的?"
"嘘,小曼。"
他的声音很低,贴在宫曼耳廓上轻轻说话,带着芳香的呼吸吹进宫曼耳朵里,痒痒地挑逗他,宫曼把脸稍微往后一侧,周锦的脸便贴过来,凉凉地在他唇边磨蹭。交叉在他小腹上的手,慢慢向上滑,在他胸前抚摸,带着芳香的指间按在粉红的乳尖上。
宫曼闭上眼,颤抖地享受着周锦给他的快乐。周锦的牙齿轻轻啃咬他的耳垂,舌间划过脖颈落在肩膀上,微凉的唇吸吮他泛粉的皮肤。
"小曼,小曼......"
周锦仿佛梦呓重复他的名字,满是迷恋和爱怜。
宫曼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却沉浸在美妙的气氛里不愿自拔。
舍友都在睡觉,随时有可能醒。他居然和个男人在窗前亲热。刺激下的快感愈发强烈。宫曼感觉身后有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臀缝,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的身下,也已经在周锦的抚摸下变硬了,高高地撑起内裤。
周锦伸手握住他的坚硬,隔着内裤慢慢揉搓,轻一下重一下,宫曼睁开眼,低下头,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得整齐,拇指上带了指环,是一双漂亮的男人的手,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快感。
宫曼抬起头,窗玻璃映出自己迷茫的脸,殷红的唇微张,眼神迷离,无尽的妖娆。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宫曼兴致全无,努力挣开身上的手,猛地转头,手撑在身后周锦胸前,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
宫曼慢慢抬头,表情复杂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生。
他很高,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虽然瘦,但肌肉结实。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单眼皮,手垂在身边怔怔地看着流泪的宫曼。
"周锦......你......"
你,果然没有心跳。
周锦苦笑。
"小曼......别怕......"
窗户上没有我的影子。因为我,已经死了。
抬手捧着宫曼的脸,轻轻为他拂去眼泪,冰凉的指尖,温柔地擦在他的脸上,宫曼恍惚回到第一次,思念父母,睡梦中哭泣,还有,在冬青旁难过的时候,都是这熟悉的双手陪着他,安慰他,为他擦泪。夜晚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熟睡,寂寞时出现陪伴他。
宫曼不是同性恋,却明知这是个男人还暗暗欢喜。失去最亲的人,孤孤单单,突然出现一个亲密的人,即使没见过,即使不知道是谁,感情也会慢慢倾斜,不自觉依赖对方。
所以,才会这样迫切想见到他。要说的要问的攒了满满一堆,却在这种状况下没了生机。
宫曼找不到合适的表情。
该害怕?明知是他不是人,心里却无法抗拒地想要亲近。该欢喜?又如何能做到。
宫曼抬头看着他的双眼,周锦的眼里,全是他无神的面孔。
周锦叹口气,握住宫曼落在他胸前的手,无奈道:
"小曼,我本不想的。可是,那天你在我面前哭,我......忍不住难过,便常来看你,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想狠了心离你远点,可你又总到那里哭......我实在心疼......"
宫曼止了泪,嗔怒道:
"哪里有哭?谁知道你在哪里......"
"傻啊,闻不到香么?"
"丁香......啊!冬青!"
周锦凄凉一笑,把宫曼纳入怀里,悲道:
"是,那里埋着我的......"
宫曼明白,愤愤道:
"谁?谁干的?"
没等回答,便听见两声咳嗽,宫曼从周锦肩膀探出头,是董占陆起夜,赶紧推开周锦站到一边。
董占陆回头看了两眼,随意道:
"来了?"
周锦应了声。宫曼还没来得及问问,江原翻身抬头,看着窗台前站着的宫曼,吃一惊,很快清醒,道:
"还不睡?明有考试。"
宫曼支吾着恩声,江原也没细问便躺下了。宫曼吃惊地看看周锦,又看看董占陆。后者耸耸肩,趿拉着拖鞋上打开卫生间灯。周锦咬牙看着江原,手攥成拳头,宫曼偷偷扯下他的衣角,不明白他怎会有这种表情。
周锦恢复笑容,趴在宫曼耳边小声道:
"董占陆啊,阴阳眼。你没见他神神道道的?"
宫曼了然"哦"声。怪不得,换成谁整天看见些"好兄弟",有点"阴阳怪气"也是难免的,可是自己不是啊?
"小曼,你本就是求生意志不强,阳气不重,再加上我怨气又重些,才刚好能看见。"
宫曼恍然大悟,原来江原吕小坤他们都看不见的。这样一想,心里没来由高兴起来,拉着周锦手小声道:
"那,那你睡在这里好了......"
周锦淡淡一笑,在他额头上亲亲道:
"我也想的,可是我出来久了便不成型。况且,你不害怕,我便很开心了,哪里有那些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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