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应该不会丢下这个孩子,虽然那三个人明显是一家子的,但是可以看的出,那小郁兄弟对这个小家夥很照顾,不象会丢下他,更别说另两个什麽都听小郁兄弟话的人了。
难道真的像这个孩子说的一样?搞不清楚,实在搞不清楚。抬起拿著册子的手,页页翻过,里面没有成页的字词,只有简单的绘画和附字。
开始他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下,奇怪著这册里的人体态行动之古怪,可越看到後面越觉得有些精妙,不由又从头开始看起。
一遍又一遍,细细的体味著那些动作,他有种迫不及待想尝试的冲动。合上册子,闭上眼那些古怪的动作在脑中连成完整的形态。
妙哉,妙哉,这步法看似简单怪异却融合了几家之长,不说练腿力,这些步子都可以做为高成的轻功之法了。
睁开眼睛勉强下地,试著走了两步,脚却放松了很多,只觉得这本册子确实是管用,再看看封皮,黄黄的一片,那里面的字却霸气的很。
想想那日那郁飞龙点自己的穴,定是他的看家武功,现在又留下这册子给自己,断不会是怕秘密被发现了,那麽一定是小郁兄弟真的病的厉害了。
确实是也要感激那小郁兄弟,不是他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又想了想,笑出声,如果这样讲的话,那那个霸道的小孩一定会跳出来愤懑的对自己说是他救了自己的。是啊,哎,天都黑了,怎麽静悄悄的?那孩子呢?
"秋果?秋果?"不知道为什麽一喊出来,声调充满了著急和担心。
没有回应,金洛圣不担心秋果跑掉,这样他可以不用每天被这个小‘和尚'念叨,但是他担心他出意外。
"秋果,你在哪里?秋果?"一间间的屋子推开没有人,看到院里晾著的衣服,金洛圣想起,这小孩说过洗完衣服要做饭的。
寻著路就去了厨房。"秋果?秋果?"没有点灯,屋子里一片漆黑,不要说做饭了,连炉火都没有生起。
想到这里金洛圣有些生气,这孩子不是诓他麽?"秋果?你在吗?"
"唔......"秋果带著鼻音呜咽著。
金洛圣生气,原来是跑这里偷懒了。"秋果!你不是要做饭的吗?居然偷懒睡觉!"
秋果被金洛圣惊醒,眼睛中的绿绿的光让金洛圣心里一寒,"啊?大叔?对不起,对不起,果果,果果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进过厨房......"
金洛圣点起油灯,想想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哪来的绿光啊。看著那满脸被熏黑的脸不禁笑出声,但是还是很生气,不会做饭那就叫他呗。"不会做,叫我啊,我会做。"
"不,不是的,大叔,对不起,果果,果果都是吃果子和叶......就是吃果子的,所以,所以不会做,也不会,不会点这个......"
"农村家的孩子居然不会生炉灶?你爹娘没教过你?"一听又来气,这样的孩子什麽都不会,居然还要开口说照顾他,根本就是添乱!
秋果难过很委屈,但是大叔说的也是,自己是农村家的孩子,却被大家一直惯著,照顾著,自己从来都是对村长爷爷和尘尘他们发脾气,什麽也不好好学,即便是替大叔洗衣服补衣服也是有了事情才跟著後面学的。从来就没有主动承担过什麽,两只小手来回揉搓低头不语。
金洛圣一看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只是每次看见这个小孩子总是很多火,却又见不得他委屈的样。"算了,这里还有剩的饭菜,就先吃这个吧。你看著,我教你生火。"
说著把秋果拉到一边,牵著手才觉得那小手有些异样,拉出他的手看了看,满手红红肿肿的,一定是因为点不来火才会被烫伤的。而手腕处居然还多了根没有骨头看上去肉肉的两节的指头,拉起另一只手也是如此。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被人抛弃,才被小郁兄弟拣回来的?
"点火弄伤的?"秋果没敢抬头,低著头点,"那麽笨的孩子都有,哪有点了火不丢炉里放手上烧的啊?你长没长脑子啊?"真是越想越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生那麽大的气。
金洛圣拉著秋果就跑到院里替他从井里打了桶水,替他洗了洗,然後从染尘的药柜里找出了烫伤的药替他擦上。
幸好,小郁兄弟的药柜分的清楚写的明白不然这破小孩的手一定会起泡烂掉。轻轻按了按那两只多的手指,"疼吗?"
秋果睁大眼睛看他,摇头,"不,不疼,大,大叔你别生果果气好吗?果果不是故意睡著不做饭的,果果只是每天这个时候都很困,自己控制不住就会睡著,做,做饭,以後果果学,果果一定会好好学的。大叔你别生气好吗?"
金洛圣重重的叹了口气,"以後不会别乱来,我只是腿伤著,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有事就让我做吧。"
"不,不行的!大叔你要好好养伤,尘尘说过的!果果会好好学的,大叔!明天果果就去村长伯伯家里学,大叔你放心果果一定会学会的。"
就像补衣服一样,虽然扎的满手是针眼,好多孔孔,好多血,衣服补的不好看,歪七歪八的,但是果果还是很努力的在学,在做了。
"对不起,大叔,你别生气好吗?"
这个孩子为自己做那麽多,金洛圣又怎麽好意思再发脾气,忙答应。"好,不生气,你以後别一个人乱来,不会就不会了,吃果子我也能饱的,我看你挺会采果子的,就吃果子吧。"
"不行不行,大叔你是人......"金洛圣有些奇怪,秋果赶紧改口,"大叔你那麽高那麽壮,这个吃不饱的。你放心,我,我不做也没关系,我请村长伯伯帮忙做!"
看著小孩一脸的坚定,金洛圣也只能点头,"今天就吃昨天剩下的吧,我回炉热一热就可以了。"
秋果点头,却坚定的要学生炉灶,不会的话,连水都不能烧这样大叔就不能好好梳洗了。
金洛圣不知道他的想法,也只能随他去了。会了最好,省的乱点又烧到手,不会的话,反正也没差。
秋果专心致志的看著金洛圣,等他点火,火一出来,他动物的本能却吓的飞奔开。
金洛圣看那小孩惊恐的模样被逗的哈哈大笑,"秋果,你怎麽连这个都怕啊?刚才是谁说要学的?"
秋果很害怕那跳串的火焰,但是如果不会,那麽大叔永远都不能吃饭不能梳洗,再害怕也要尝试。
对,偷偷的试,这样大叔就不会知道他怕火,也就不会知道他不是人是妖怪了。"没,没,大叔,你那里太热了,果果,果果去提水来烧水一会大叔还要梳洗呢。"
金洛圣点头,拿著剩菜去回锅,却完全忘记了那小孩的手才上了药包扎好。
点炉灶事件後一天,秋果就足足练了一整天才会点火。怕是很怕,但再怕却也是要学会。最开始不会点火是因为动物的本性怕火,之所以那次会烧到手就是突然点燃了火却吓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傻傻的让火就这样烧著手。而现在每次都是点著火,吓的赶快往炉里丢,周而复始终於是会了。
学会了点炉灶,也跟著村里的人学会了煎药,可饭他实在是学不会,做不来,只好请村长伯伯帮忙多做点,说是尘尘他们几个去采药了,这些日子自己这里还有个病人需要照顾。
这些话都是他们先前教他的,而且他们也替他向村长打过招呼,所以村长也没有意外,只是有些愧疚的对秋果说,"球球,等他们回来就搬回来吧,我们没照料好你,你受委屈了。"
秋果看著那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却摇摇头说,"村长伯伯,你们对我已经很好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你放心吧。"
秋果并不知道,其实村长也老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没有著落,他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到家,找不到那跟牵著的线,而秋果却是他唯一可以陪伴的风。
见秋果的态度,村长自是知道他们其实一直都冷落著这不人不妖的孩子,那郁大夫一家倒是把这孩子当成家人一样对待,也不敢再强求让秋果留下陪著自己和老伴。只是告诉他,让他每天午时和酉时去他那里拿饭菜。
秋果点点头,然後往村长怀里塞了好多果子离开。
村长心里一阵酸,就连多煮一个人的饭,这孩子也要和自己算清楚?
心底的那丝心疼和酸楚,慢慢泛沿在村长的心中,多少的苦涩无法用言语表达,多少的亏对无法用行动来弥补,幸好,幸好这个善良的孩子遇到了郁大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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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金洛圣又被秋果服侍梳洗,一个大男人天天被小孩子这样伺候他总是不习惯。叫了几次,说自己好了不用人伺候,那小孩始终裂嘴笑,说照顾好大叔是应该的,大叔是他的朋友。
金洛圣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真是少爷的身板奴才的命,如今有个小孩自觉自愿的伺候自己却始终没有享福的感觉,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秋果提著水出去,金洛圣继续看他的小册子研究步法。
等秋果回来时,金洛圣半躺在床已经睡著,秋果安心的替他拿下书,盖上被子,然後守在旁边。
自从金洛圣住下以後,秋果就再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屋子出去找树或洞睡觉了,每天都是在椅子上熬著生怕大叔有事自己顾不到。
以前郁染尘他们还在,他可以白天出去树睡,可现在他几乎时刻侯著,每天那几个突然要睡觉的时辰他真是熬的受不了。
就像点炉灶没成功那次,小熊猫的本性就是应该在那时候睡的,所以他才会抵挡不住天性睡著。而现在熬了好几天的他,又被席卷迩来的睡意击倒,坐在地上趴在椅上一瞬就睡著。
金洛圣小寐半刻突然惊醒,梦中的那些人的嘲笑让他痛苦不堪,他大口的喘息著。没有听到那小孩的呱噪,再看去,那吵闹的小孩却早已经安静的睡倒在地上了。
想了想,这孩子已经几天都在这里侯著了。心里过意不去,轻轻唤道,"秋果,秋果......"
平时睡觉怎麽叫都不太搭理人的秋果只要听见是金洛圣的声音就会立刻醒来,赶紧揉著眼睛跳到金洛圣身边。
"大叔,你怎麽啦?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去茅房?果果替你拿夜壶去!"
金洛圣一听脸刷的红了。"别,不是,你去睡吧,这一个月来你天天陪著我,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我,实在过意不去。"
"不行不行,果果在这里可以照应大叔的,大叔你就让果果在这里好吗?果果如果去了其他地方会担心的。"
金洛圣没办法只好点头,"那你上来睡吧。我们一起,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了。"
秋果犹豫,"大叔......会不会挤啊?这样没关系吗?"
"真罗嗦,快上来吧。"金洛圣拉开被子,秋果忙脱了外衣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吱溜的钻进了被卧。"好暖和啊。"
金洛圣倒被这个冰冷的小身体一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别乱动,好好躺著睡觉。"
"恩恩,大叔,我就睡外面了,这样大叔不会掉下去了。"秋果想想自己真是聪明马上往外面挪了挪。
大叔那麽大个子掉下床去一定会摔的更疼,而且大叔的脚还没好呢。
金洛圣也随他,只是推推他,让他去吹熄油灯,秋果又一串,快的金洛圣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下床吹灭的油灯,只觉得被卧里冷风来回吹了两阵。
秋果不敢靠金洛圣太近,生怕自己在睡觉时会踢到大叔,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睡觉会不会乱动。被子就这样被两个人拉开,中间隔著一个大大的空挡,风一吹直往里面走。
"秋果,过来一点吧,会摔下去的。"打死他也不会说其实被卧比较冷,金洛圣一边想自己怎麽那麽死鸭子嘴硬一边只能找理由。
"哦,大,大叔,果果就怕会踢到你的。果果都是一个人睡的不知道会不会乱动的。"往里面挨了挨,大叔那里好热,好舒服。
"没事,伤的腿在里面那边,你再能踢也踢不到里面吧。"说著金洛圣就把秋果往自己这边拉的更近。
秋果的小手碰到金洛圣的手,有些触电的感觉,心!!的乱跳,红云满上脸,赶紧把小手撤回往胸口上放。然後侧过身,背向金洛圣,金洛圣没有多在意。
半夜,那熟睡的小小的身子开始不安分,一直往金洛圣身上蹭,金洛圣醒来以为秋果和他闹著玩,想想这孩子虽然平时有些吵闹也都规矩。
低头看去,那小小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一只小手揽在他的腰际,那小脚还不安分的上下乱动,一个不凑巧,好死不死正好摩擦了他的欲望。
唰的一下,金洛圣一把火从下身传到脑中,他楞在那里没有反映过来。而那只小脚还在上下来回的摩,这一下金洛圣被自己给吓傻了。
不是吧?被这个小鬼蹭两下,居然,居然会有反映了?是因为这个月一直在养伤所以对自己禁欲太久?虽然自己从来都是和自己的手打交道,但是也不至於沦落到被小鬼一蹭就有反映啊。
顿时尴尬的躺在那里不知道该怎麽办好,而秋果把他抱的更紧,金洛圣这才反映过来,用力的推开这个小孩。
秋果被金洛圣这样一推推出了被子外,他仍旧没有醒过来,金洛圣气不打一处来,卷著被子想办法要解决尴尬的问题。忍得实在不行,满脑子却都是这个孩子的身影。
怎麽会这样呢?真是要命了......
金洛圣实在想不明白却越来越气,只好越过秋果下床去茅房解决。
回来时那小孩已经把被子全部卷上身,金洛圣更是气愤,火是他点的,冷风倒是自己吹的。一个不满又把被子给拉回来,躺下继续睡。
就这样两个人在睡梦中不断的来回抢著被子。
大清早秋果冻醒,睁著有些迷离的眼睛看了看,自己肚子上是大叔的手,而被子全部被大叔给卷走。
没有生气,只是感觉著大叔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傻傻的笑。秋果突然觉得晕晕的,身体好热好热。
哎,好热哦,好难过,耳朵,耳朵好象跑出来了,不行,不行大叔要看到肯定会吓走的!
秋果一个翻身,赶紧拿著衣服跑出了屋子,金洛圣因为搭在秋果肚上的手被甩开醒了过来,只见到那个小孩顶著毛茸茸的东西就跑了出去。
毛茸茸?的耳朵?金洛圣把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冷风一吹,卷了一夜的被子,得了风邪了,连眼睛都看花。忙把身上的被子又卷紧一圈继续睡觉。
而跑了出去的秋果躲进厨房,钻进稻草堆里。
耳朵,耳朵和尾巴都跑出来了,好热,好热,好难过。对,对了,今天是月圆了,哎呀!糟糕了,要赶快想办法了,收收,快点进去啦,现在还不能出来!耳朵啊耳朵,尾巴啊尾巴,你们就先进去嘛,果果,果果要去替大叔摘果子,拿饭菜,等弄好了你们再出来好不好嘛?
一边想一边努力的收耳朵和尾巴,过了半个时辰终於是把耳朵和尾巴都收了回去,只是觉得身体更热更难受。
还好还好,要赶快,先要烧水煎药,恩对了,衣服今天就不洗了,明天,明天就好了,明天洗吧。
想著他就开始烧水煎药,弄了半天确定耳朵和尾巴不会跑出来以後,又拿大花布把头包了一圈穿了件长褂子才去了自己的屋里。
"大,大叔,药煎好了,水也好了,果果替你擦擦吧。"大叔好奇怪今天怎麽还不起来?平时的这个时候都在练步子了。
再走进看看金洛圣,金洛圣睁开眼睛看著他,他吓的赶紧先抱自己的头,离金洛圣三尺远。
"秋果,今天我好困想多睡会,等会醒了我自己洗吧,药放著醒了我自己也会喝的。你去采果子吧,昨天我看你都没吃几个。"金洛圣实在佩服自己平时不说话,今天风寒了却突然说了那麽多的话。
秋果觉得怪异,但是自己身体上火一般的烧也没有敢多留半刻。"大,大叔,那我去采果子了啊,你,你一会起来自己记得喝药梳洗,果果,果果会替你把饭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