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又过了半个多月。
也还是没能说出口。

64 GAY
我还没腾出时间来跟黎佑扬联系，倒是他的电话先打了过来，约我晚上一起出去喝酒。
结果他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一家GAY吧。
难道我看上去就像是喜欢男人的？所以他才这样的明目张胆？
坐在沙发上，不自在地看着台上只剩了一条内裤的肌肉男在那里扭来扭去。
虽然他扭得很诱惑，但我没找到什么感觉。
看着四周本该是很煽情的‘现场直播'，也一样。
"怎么？没兴趣吗？"
"呵~，黎总感兴趣就好。"
黎佑扬往后靠在沙发上，轻笑了一声，"别黎总、黎总的，听上去这么生疏，叫我佑扬好了。既然你比我小，那我也直接叫你小杰。"
"别...，叫我楚杰就好，"对他亮了亮胳膊，笑道，"你要是叫我小杰，以后恐怕不敢再一起喝酒了，瞧这鸡皮疙瘩起的。"
黎佑扬一脸了然的笑了笑，"好，那为我们的今夜，干一杯。"
这人说话，真是......
"不感兴趣，那，觉得反感吗？"
"还好。"
......醉了。
醒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的床上。
喉咙有点干，头有一点痛。
黎佑扬，我所接触到的第一个也喜欢男人的男人。
但是那种放纵，我却有点难以接受。
某人也算害我不浅。
从九岁开始知道什么叫做喜欢起，眼里就只有这一个人。
从懵懂期，到青春期，到长大，所有的幻想，对象也都是他。
也只学会了欣赏他所给‘美'，男人的强势、男人的霸气、男人的精健、男人的帅气......
长久以来，也只习惯了用看待情敌的眼光，看我周围所有的女人。
或许我应该换换眼光看‘世界'了。

65 醉酒
齐宇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看见我以后，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一脸的不快，把被子揍到了我的怀里。
"醒了？不能喝就少喝点，一晚上要死要活的。"
这么说，昨晚是我们齐爷亲自‘伺候'了我一晚。
我高兴地接过杯子，对齐宇说了一声谢谢。
齐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在了床边。
"下次别喝那么多，尤其是和黎佑扬在一起的时候。"
"嗯，知道了。"喝了一口水，凉凉的。
齐宇使劲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愤愤地说道，"傻子，快去洗澡，臭死了。下午再到公司来。"
看我有些痴呆的楞在那里，齐宇笑了笑，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齐宇的背影，心里有些暖暖的。
还愿意来照顾我，看来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太糟糕。
不过齐宇的态度倒是有些奇怪。
昨晚我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吗？
一晚上要死要活的？
这不大可能，我喝醉了就只会睡，最多也就是说几句胡话而已。
不过，不管我说了什么。
如果我的几句酒话都能影响到你的喜怒，那说明......
打住。
别这样想，别自作多情。
如果说以前不可能，现在这位，更不可能。
我念念叨叨地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66 条件
下午到齐宇办公室去的时候，齐宇的态度也还不错，气氛缓和了很多。
看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我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继续不着痕迹地收拾着一些以前过分‘关心'我和秦毅的人，开学这一走，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报答'他们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面，黎佑扬请我吃了三次午饭，还喝了两回酒。
这个晚上，黎佑扬又带我换了一家GAY吧。这一家比较幽静，也没有人再跳艳舞，感觉好了很多。
"我都已经开始着急了，楚杰，你到底打算什么才向我打听胡董事给我们开出的条件。"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疑惑地看了看黎佑扬，"叫我出来不就是想告诉我们吗？怎么这么久还不说？"
"其实条件有很多，其中一个，"他居然伸手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就是把你赶出齐氏？"
"...有这种条件，这对黎氏有什么好处？"
"对黎氏有没有好处目前我还不知道，但是，对我有好处。"
无奈的笑了笑，"你不会想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真想让我跳槽吧？"
"基本正确，所以我才想看看你在齐宇心里的分量，看是让你死心好，还是让我死心好？"
我什么时候身价变得这么高？人变得这么有魅力了？
但这说不准真是一个好机会，让我可以离开齐氏。如果是齐氏单方面终止合约的话，我没准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赔偿。
"所以你回去告诉齐宇，如果他愿意让你离开齐氏，并且以后和你再无瓜葛的话，我就答应跟他合作，其余的条件由他开。"
"开玩笑吗？"
黎佑扬撇掉了那副不正经的神情，一脸严肃的盯着我，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了解你，而且也能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齐宇给不了，也给不起的东西。"

67 窥视
"不是一见钟情，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确实只想和你开个玩笑，不过看见你站在齐宇前面的时候，我就改变了想法。很抱歉，回去以后我找人调查了你。"
"什么？"隐私被人窥视的感觉让我开始有些愤怒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楚杰，虽然我的做法不对。但是越了解，我就越心疼，越想可以好好的守着你一辈子。我和林飞、齐宇不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事，家里人也只想我能尽快定下来，所以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阻碍，也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谁说没有阻碍？最大的一个阻碍，就是我不会喜欢偷窥者。"我直直的望着他，站起身，"你的条件我会转告齐宇，告辞。"
黎佑扬从后面拉住我，让我又坐了回去。
我不想看见他，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的羞耻感在全身上下游走，让我的手已经在开始发抖。
"我知道你现在在气我，但是你好好想想，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只要在一起，你会慢慢爱上我的，就像你会喜欢上他们一样。你想要的情愫我能给得比谁都多，而我也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我和齐宇、...林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而我以后也只想和女人在一起。既然你知道我的事，那你就应该明白传宗接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看黎佑扬愣了，我的头脑反而好像清醒了起来。
"对黎总的一片‘真心'谢了，我也从不认为两个男人之间能谈什么天长地久。所以即使你说的都是真话，却找错了对象。如果我和齐宇真是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下一步你和胡董事是不是准备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呢？"
"哼，我在你心里还真是不堪。告诉你，不会，胡董什么也不知道。你先转告齐宇吧，只要你离开了他，总有一天我能把你追到手。"黎佑扬起身笑了笑，迅速的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厌恶的擦了擦额头，想着他刚才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68 拒绝
回到家，敲响了齐宇的房门，他在。
"刚刚我见过黎佑扬。"
齐宇躺在床上，随意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然后呢？"拍了拍床边，示意我坐下。
"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条件。"
"要我不再见你？"
诧异的盯住齐宇，"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齐宇笑了笑，起身拉住了我指在空中的手，"你喝得烂醉的那个晚上。"
我把手抽了出来，"你信吗？"
"应该比较可信。因为他提出先签约，再让你走。我想他和我一样，"齐宇又把我的手逮了回去，惩罚性的捏得死紧，"都认为你相当的爱我。所以，只要让你知道我答应了这个条件，不管最后我愿不愿意放你走，你都会很伤心，然后，对我彻底绝望。想来也很合乎逻辑，不大像是谎话。"
"所以呢？你准备先答应，后面再看？"
齐宇冷冷的看着我，"你最好给我死了这条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杰，我真的很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定义？"
"......你拒绝？"
齐宇笑了，凝视望着我，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当然。"
对视中，我的心好像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69 再吻
"......是还没有想好。"
我愣了一下，脸一沉，"耍我呢？"
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不管黎佑扬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个问题都已经存在了，还是说你真的不会在意？
"你不是说你不怎么‘喜欢'我吗？失望什么？"
"......"
"我不会答应。没你那么无聊，整天翻来覆去。"齐宇有些不屑地甩开我的手，又靠了回去。
翻来覆去？是指我对他的态度？还是指我对他的感觉？
"那合约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开的条件够好，他毕竟是个商人，会答应的。"
迟疑了一下，我还开口问了，"他还跟你说些什么？"
齐宇斜眼瞟了我一下，"他还跟我说些什么？"
"没什么，那我先出去了。"
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又把门猛地关了回去。
被逮着衣领，又摔回到了床上。
齐宇压了上来，把两手撑在了我头的两侧，整个人像是盖到了我的身上。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眼里净是危险的味道。
见我不开口，居然用手在我头边狠狠地重锤了一拳。
"你他妈的到底想问什么？还想着那个林飞是不是？你不是对我变得快，而是压根就没忘记过他是不是？"
"不......"是字被淹没在了齐宇的吻里。
焦急，愤怒，却带了点温柔。
让我想到了他上次那句‘原来是......嫌我不够温柔？'
很久，唇舌分开的时候，身体却交缠在了一起。
呼吸错乱。
齐宇撑起身，在我的大腿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快滚。"
我朝他笑了笑，站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齐宇，他已经躺好开始看手中的文件。
总觉得他心里似乎并没有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
而且，他真会信黎佑扬的话吗？
至少我觉得难以置信。
回过神才想到，他又吻了我。
在我说了，这还是留给相爱的人来做会比较好之后。

70 决定
齐宇没有让我离开公司，每天都窝一起在研究方案。
最终合约还是签了下来。
胡董事吃了瘪，齐宇也更加意气风发了起来。
黎佑扬签完合约后只是看着我，却什么也没说。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不过想回校的想法却压了下来。
对齐宇我也说不清。
说不喜欢，那是骗人的；说喜欢，却又好像太过淡然。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当林飞这个名字，从齐宇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切真的过去了。
所以我决定，我要开始有一点喜欢齐宇，喜欢到他开始交女朋友的那一天。
我从来不认为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天长地久，除非是奇迹。
而我，不会有这么好的命。
我所能做的只是珍惜眼前而已。
回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午，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今天的交集，说不定已经是老天赐给我的奇迹了。
齐宇的吻回来了，笑和躁也回来了。
我总是笑他终于又变得像个人了。他也总是笑着回问我，要不要看他变禽兽。
只是对笑，都明白，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能发生。
我开始加倍的对齐宇好。
变着方的关心他，讨他欢心。
恨不得在仅有的时间里，能把他给宠上天。
这样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也许会更多的想起我，由此来说明这份飘渺曾经的存在。
谁都没有去确定，谁都没有去说明，谁都没有去捅破那层不明。
对齐宇给的好我也欣然接受了。
包括精神上的，和物质上的。

 

71 风景
虽然签了约，黎佑扬却还是时不时地往齐氏跑。
对于他的软磨硬泡我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礼貌性的接待。对于他的突然表白，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真实性。
很快新学期开始了，我忠实的小秘离开了我，心情有些低落。
期间齐宇曾经问过我想不想让秦毅留下来，我拒绝了。
我告诉他，我不想浪费掉秦毅沿途的风景，断了他的选择。
齐宇有些沉默，我也没有再多说。
第二天我在给他的文件里放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七个字。
"风景于我，齐宇也。"
所以现在我不怨，也不悔。
一周以后，那纸毕业证与学位证放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拿着它们，我觉得自己笑得很无力。
把它们甩进了抽屉最下面那格，那里还躺着齐宇给我打钱用的那三张卡。
我弄不清这些到底是齐宇对我的歉意。
还是，对我感情的补偿。
但不管是哪一种，无非都是在用来提醒我不要对他陷得太深。
用物质来做精神的了断。
齐宇，其实我并不介意，也从没想过要和你长相厮守。
你值得我喜欢，但却不值得我去爱。
不知道你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风景于我，齐宇也。
齐宇于我，风景也。
你只是我沿途的风景，却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
而我只是在为自己尽兴的完成这一程旅途。
所以，大可不必对我一再提醒。

72 流言
黎佑扬仍旧坚持着他的不定期骚扰。
而公司里面关于我和他在搞同性恋的传闻也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对他口口声声的深情，我终于找到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真实的麻烦。
面对当面背面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也只能礼貌的点点头，笑得尽量阳光些。
解不解释别人都会更加的深信不疑，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沉默，等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不过没过多久这股流言便波及到了齐宇，毕竟我和他更加的‘亲密'。
从我跟黎佑扬有一腿，变成我勾引了黎佑扬，再变成我勾引齐宇不成转而勾引了黎佑扬，然后变成我和齐宇本来就有一腿但不甘寂寞又勾引了黎佑扬。
最后，终于在胡董事和齐大姑追随者口下演变出了一个终极版本。
毕竟他们需要打击的目标不是我，反而把我改编成了一个值得大家同情的悲剧型人物。
话说，我本来和齐宇有一腿，对他死心塌地忠贞不渝，所以齐宇才把我弄了进来。但是齐宇自己没能力，遇到了上次的合约，不能调解下，便派我这个老相好去勾引本来就是同性恋的黎佑扬。我如何的坚贞不肯，齐宇如何的威逼利诱，我如何的委曲求全，齐宇如何的寡情薄意......然后黎佑扬上了钩，签了约，化身正义人物要救我于水火之中，怎奈我太爱齐宇，一心只想死守在他的身旁，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我当笑话讲给了齐宇听的时候，齐宇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其实有一个地方，他们说的也没错。"
我坏笑着撞了他一下，"我们有一腿那儿？"
齐宇恨恨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在我嘴上一阵乱咬，"是不甘寂寞，有了我还去勾搭黎佑扬那段。"
"去你的。"闹作一团。
最后，还是在齐宇的一个绵吻下结束。
齐宇依旧吻得不忙不慌。
对于里面那个‘爱'字，我们也依旧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