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夜叉[下]
  发于:200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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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贞操是我的!"
"这个还很难说啦......"
再也听不下去,慕鹰羽快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凌子信。
此时,"砰"地一声,天空里绽开了明亮绚烂的烟花。
人们纷纷仰起头,注视着天空。
"真漂亮啊,希望每年都能看到!"
看着凌子信被烟火照亮的脸,慕鹰羽握住了他的手。
"能的,一定。"

--全文完--


忘记的你

有一件事,初光一直记得特别清楚。
那是他和小乘做爱之后。
小乘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光溜溜地卷着棉被,坐在一起默默无言。
过了许久,小乘抬手拨了拨他耳边的头发,把初光吓了一跳。小乘拿了一缕在手里玩,说:"你的头发真漂亮。"
在那之前,小乘从来没夸过他。
初光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出因为头发被夸而沾沾自喜,只能模糊地"唔,嗯......"两声了事。
"初,光--第一缕光芒的意思吗?"
初光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就像光芒凝结在一起一样,连发丝都闪闪发亮的。"小乘扭头看着初光的脸:"说起来,你长得非常英俊啊,连眼睛的颜色都很美丽。"
初光简直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很英俊,谁不知道天界的光皇有着"凝结光芒的美丽",赞叹他容貌的说辞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尊荣和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否定这一点。他已经习惯了接受他的子民们的膜拜和憧憬--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种信仰,是神祗。
可是,那些崇拜的话语和赞美,都不及这一句来得让他欢喜。
"你们那边的人,全都像你和那个巴......巴什么......?"
"巴尔贝利特?"
"啊,对,就是他。都像你们这样吗?长得这么出众?"
"当然不是。"
初光自傲地挑眉。不知道小乘有没有听到他前面那个轻轻的"哼"。
"嗯,我想也是,不然就太可怕了。"
小乘吃吃笑起来,歪着身子倒在床上,和他一起卷在被子里的初光被带着压在他身上。
有点长了的红色短发散在小乘的额头上,从发根出可以看见原本的黑色。
"为什么要染成红色?"
"啊,这个啊?"小乘用两根食指捻起眼前的几根,"想要与众不同吧。"
"原本的颜色比较适合你。"
"是么......"小乘喃喃自语。"那我就听你的,试试黑色吧?"
小乘看着初光,微微一笑。
初光看得小乘最多的,就是生气和暴怒的表情,即使笑也是冷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这么温柔又平静的笑容,还是第一次。
这个时候初光才察觉,原来小乘还满可爱的。
"呐,初光,不要生气了。"
小乘一边卷着初光的头发一边说。
"咦?"
"就是刚才我说的‘开玩笑的',其实我是觉得这个要求很无理。"
"唔......"初光微微转过脸,看向一边,"没生气啊。"
看他一脸欲盖弥彰的窘态,小乘开心地笑。轻轻用手转过他的下巴,说:"作为道歉,来个回礼吧。"
"什么?"
"眼睛闭上。"
初光听话地合上眼帘,随着小乘手的牵引慢慢低下头。
有什么东西轻轻压在他的嘴唇上。
温暖而湿润。
初光讶异地睁开眼睛,看见小乘贴得很近的脸。
垂下的眼帘上睫毛很长,眼底有微小的雀斑。
初光又慢慢把眼睛闭上。
小乘的嘴唇压着他的嘴唇。
力道很轻地摩擦着。
变换了角度,双唇微微张开,小小的舌尖敲打着他的牙齿。
初光学着小乘的样子把嘴唇张开,于是两人的舌头接触了。
嘴唇上的压力增大,舌头像互相吸引般绞缠在一起。
小乘的手绕过他的后颈,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抚摸着。那个力道让初光觉得很舒服。
含住小乘的嘴唇,舌尖向他口腔深处探索。
小乘发出轻微的,像满足一般的呻吟声。
于是初光环住他瘦削的肩膀,慢慢收拢了双臂。他那么瘦,一下子就抱住了,满满地被收在怀里。
这个吻,简直持续得比做爱的时间还要长。
活了这么久,初光第一次体验到接吻的陶醉感。
在和光之子最终之战的那天,他把小乘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很想要再一次吻他的嘴唇。
环抱着的手臂中,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感觉非常的迷惑。
"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呢?明明一直抱着的,刚才还在的。
抱着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了。
可是,很重要,非常重要,必须要找到不可。
"你在找什么?"
他闻言抬起了头。
"啊,你是......达梅耶......"
"是的,是我。"
达梅耶,达梅耶,出生的第一眼所看见的另一半,在他生命中无数的时光中互相陪伴,唯一的另一半。
有多久了呢?
数百年,数千年,数亿年?久到对你的爱已经溶于骨血,已经不能容忍别人的存在。
可是啊,达梅耶,我要找的......不是你......
"达梅耶......"他突然觉得非常的悲伤,"我并没有背叛你......"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下来,划过他的脸颊。
达梅耶温柔地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知道的,我的光,你从来没有背叛我。"
"对不......起......"
"不要道歉......我们只是在一起的时间太久,眼中只有我的你太孤独了,没有人教会你失去的悲伤和得到的幸福......"
失去......?
是啊,他刚刚失去了一样东西,就好像心脏的一半被带走了那样痛苦。
"没有了......他没有了......达梅耶......"
他求助一般看着达梅耶温柔的眼睛。
"谁没有了?"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呢?"
"见到他,我就知道的,虽然想不起来,可是我一定知道的......!"
"也许他也已经忘记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即使如此也没关系......"
"是么......"
达梅耶轻轻地笑了,"那么去找吧,我的光,你一定能找到的。"
是的,我一定能找到你。
就算你已经变了模样我也能认得你。
随便你再怎样对我发脾气也好,说我是笨蛋也好,只请你不要再从我的怀抱中消失了。
我求你。


程乘

第 1 章
第一次迈进程家的豪宅,小乘六岁。
照理说那个年纪一般小孩还不太懂事,但是小乘却对自己的身份理解得非常明白。
毕竟谁家的小孩也不会六岁才第一次见到父亲的脸,第一次知道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并且和自己还不是一个妈。
所以小乘从六岁起就懂得什么叫低调,从各个方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小孩子嘛,哪能事事都想得周全。虽然不是经常,但是偶尔,比自己大两岁的的姐姐还是会时不时找个碴。
凭良心说,这个姐姐决不能算是坏人。
任谁突然冒出个同父异母的新弟弟都会不适应,何况是个才八岁的小孩。脑子里唯一想的大概就是"他要抢走我的爸爸"这个想法罢了。
所以小乘虽然年纪小,但是能理解,无论姐姐怎么胡闹任性也不言不语,从来不会反抗也不告状。久而久之少女大概也觉得没意思,渐渐也不怎么搭理他了。
说实话,对于妈妈突然离家之后冒出来的爸爸,在小乘记忆中一直面目模糊。
在小乘进程家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还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他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和被称为天才儿童的大儿子一起在琴房,至于新来的小儿子,看起来打算就暂且当他不存在。
听二哥说,自己的爸爸是一名"音乐家"。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爸爸那样的音乐家。"
当时十岁的二哥,就是这样一个怀抱远大梦想的小孩。
小乘一直觉得这个叫程润的小孩很奇怪。
程润从来不会欺负他。
从第一次见面就笑眯眯的说:"我一直都想要个弟弟。"
这种想法让小乘觉得很莫名其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他是不是对自己心怀不轨,想某天把自己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杀了埋掉。
事实证明,作为一个小孩,小乘那个时候有点过分早熟,早熟到想法太多,而程润的思想明显跟年龄成正比。
程润是个细心,周到,又温和的孩子。
对于那个时候的小乘而言,毫无疑问相当于他灰暗童年里唯一的阳光。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程润每天除了上课,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弹琴。
"音乐家的儿子不能不会弹琴啊!"
这样说着的程润,在仅有的空余时间里,拉着小乘的手放在琴键上,教他弹出了此生第一个音符。
也许程润是个好老师,也许音乐家爸爸的遗传确实有留给小乘,小乘对音乐的天份很快就显露了出来。
十二岁起开始参加比赛,小乘不断地开始拿奖。每一次拿奖程润都会很开心地摸着他的头说"小乘真厉害",到后来,小乘已经不知道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参赛,还是为了程润的笑脸。
不知从何时开始,程润成了小乘生活的全部。
跟随着他的脚步,仔细倾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很多年以后,小乘想起幼年的那些时光,从六岁到十七岁十一年的时间里,他和程润都占据了彼此绝大部分的空间。
十一年,想要不在意一个人都不可能。
发现自己对程润真正的感情,是在十五岁,放学后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十九岁的程润像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有了一个女朋友。美丽活泼的女孩子,学长笛的,跟程润很相配。
小乘从虚掩的门后看到她和程润接吻。
脸色红扑扑的少女,娇羞地躺在恋人的臂弯里,脸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小乘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浴室里自慰。
射精的时候,他满脑子里想的是程润。
小乘确实比一般的小孩早熟。
他很早就意识到这种感情应该被深深藏起来。就算抛开对方是个男人不说,那个人也是他的亲哥哥。
能怎么样呢?已经是兄弟,还能怎么样?
小乘渐渐地,逐渐减少自己和程润独处的时间。
只是偶尔,在确定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吻他的嘴唇。
也是在那一年,大哥因为进入流行音乐界而和父亲闹翻,从此脱离了程家。
气到差点住院的父亲,终于渐渐意识到小儿子的天份,在指导程润之后开始拿出更多的时间来指导小乘。
"天份比你大哥还要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即使被严格的父亲这样说,小乘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优越感。
我宁愿不是你儿子。宁愿我和程润不是兄弟。

第 2 章
十六岁,分到文科班的小乘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友。
对方是个有点开朗过头的少年,染着一头明亮的黄色头发,每天晚上放学后抱着一把吉他在地铁站里卖唱。
名叫齐灿。
"我以后会组织一个乐队!要在全世界开演唱会!"少年总是这样说,"你来当我的键盘手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键盘手是做什么的,但小乘听了依然非常高兴。
他第一次接触钢琴曲以外的音乐,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摇滚,还在齐灿的练习室里试着打了架子鼓,听他们临时组建的乐队彩排表演。
跟他一起看别的乐队演出,一起吃路边的烧烤,一起在夜晚无人的大街上唱歌,甚至一起打架,打不过了一起逃跑。
小乘还为齐灿谱曲,等待他找一个合适的主唱来演唱他的曲子。
幸亏有了齐灿,小乘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不那么在意程润了。
父亲不是个笨蛋,很快就发现幺子似乎偏离了他的期望--虽然小乘从来就没打算实现过他的期望。
他觉得这是件很不好的事,非常不好。
他儿子将来要站在古典音乐界的顶峰,不是要去街头卖唱的。
父亲对于齐灿,和他们所喜欢的音乐,那种藐视和嫌恶的态度,生生惹怒了小乘。
于是父子俩第一次深入的交流,就是吵得不可开交。
事实证明,不愧是父子,连执拗的脾气都是一样的。
程润夹在中加似乎很难做。既不能忤逆父亲,也确实不觉得小乘哪里有做错。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父亲的迁怒而把火气撒在无辜的程润身上,小乘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被逼着坐在琴凳上,连以往对于钢琴的兴趣也消失了,小乘每天的日子机械而麻木。
看出了这一点,程润对小乘加倍的呵护,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
"小乘,我们找到主唱了!下周我们可以在酒吧里表演了!"
齐灿兴奋地告诉小乘这个消息的时候,小乘才想起来,他谱的曲子,终于要表演了。
不知道那个主唱能不能唱好?不知道大家配合得是不是完美?
他真想自己去看看,为了保证练琴的时间没有退出乐队已经是遗憾,难道连这个机会也要放弃?
小乘知道去求程润的话,他一定会答应。
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半夜偷偷回来的小乘,被父亲堵在了房间门口。
"骗我说不舒服,要早点休息,结果呢?"
小乘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要跟你大哥那个废物一样了吗?!"
父亲拉着小乘挽起袖子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盖着一个代替酒吧入场券的紫色摹印。
那天小乘被暴怒的父亲用皮带抽得浑身是伤,连冲过来保护他的程润也一起挨了打。这使得小乘对父亲的反感和憎恨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我是你哥啊,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再说也是我没有瞒好爸。"
很久没有像小时候一样亲密地睡在一起的兄弟二人,面对面躺在一起。
伤口痛得小乘睡不着,呆呆地望着程润安静的睡脸。
父亲大概真的对自己很失望。
那么程润呢?
他怎么看自己?忙着给弟弟收拾烂摊子,欺上瞒下,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弟弟不可救药?
别人怎么看他,小乘不在乎,只求程润不要那么看他。
情不自禁地轻轻亲程润的嘴唇。
原以为对方熟睡得毫无察觉,却在抬眼的时候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清醒得无一丝迷茫,程润根本就没睡。
"以前你每次亲我,我都知道。"程润像偷腥的猫一样顽皮地笑着,"你那可不算吻啊......小乘......"
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就这样笼罩了小乘。
他们第一次做爱,虽然程润已经非常温柔,但是小乘仍然痛得哭出来,第二天还发了烧。程润陪在他身边一整天,不停地接吻,抚摸,然后在双方手中高潮。
就像紧闭着的房门内隐藏着秘密,两人之间开始了无法公开的恋爱。
父亲的怒气过去,仍然重拾对小乘的期待督促他练习,带他出席各种音乐界的聚会。虽然沉浸在恋爱中,有了程润的陪伴,但这些事仍然弄得小乘烦不胜烦。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就是那么巧,巧到让你觉得是不是故意安排的。该被发现的事就一定得被发现,就算你想要装作没发生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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