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这意思。"陈默苦笑了下,又不过年,猪鸡鱼都上桌了,还有一些蔬菜和汤,待会桌上摆得下吗?"好吧,我这就弄,你等一下。"
於是陈默跟著徐红忙出忙进,弄了大堆的菜色,陈菲菲清闲的看著电视,还不断的看锺,等指向六点时,阿琉斯果然准时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被特意搬到客厅的餐桌怔了一下,随即吃惊的上前打量著五味俱全的菜式。
"今天什麽日子啊,搞这麽隆重。"
该不是陈默那家夥觉得昨晚惹了自己,所以今天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来讨好自己吧。
阿琉斯忍不住在心里得意了一把,不动声色拿起筷子偷尝了一口红烧肉。
唔,好像比往日的还好吃。
"怎麽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徐红捧著蛋汤从厨房里出来,得意的看著阿琉斯偷吃的动作。
阿琉斯闻言一僵,迟疑的抬起头。
"你怎麽在这里?"
"你这是什麽话,不欢迎我呀?"
"......不是,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奇怪什麽,快去洗手,吃饭了。"徐红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把菜摆好又进去拿碗筷,阿琉斯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无端升起一股不悦感。
在沙发上了观望这一切的陈菲菲得意的咧嘴,见阿琉斯怨念般的看著厨房里忙碌的两人,连忙收敛了笑容,故作正经地来到阿琉斯旁边。
"阿琉斯。"
"嗯?"
"你觉得徐阿姨做我的後妈怎样?"
阿琉斯一惊,回头看她,"你说什麽?!"
"我说徐小姐啊,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还会照顾人,这样的人不多了呢?"
"她?......别开玩笑了。"
"怎麽会?我很认真的啊。"
"你──"没想到陈菲菲都会这麽说,阿琉斯忽然觉得有些抑郁,"你在乱讲些什麽啊,你不是和我一国的吗?"
"本来是啊,不过我发现,最近你和老爸好像相处得不大愉快哎。"
"我们哪里不愉快了?"
"很多时候啊,你都不陪我看电视了,也不给我们做饭吃,还老和爸爸怄气,你当我都不知道啊。"
"那是──"
"你们俩搞什麽呢,还杵在这里,快去洗手!吃饭了。"
徐红端著碗碟斥责两人,陈默则捧著饭锅站在她身後,阿琉斯瞪了他一眼,闷闷的走开了。
晚饭的时候,徐红关切的询问著一些家常琐事,还很是殷勤的给陈家两父女夹菜,看得阿琉斯更是火冒三丈,赌气的吃了几口就回房了,陈默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房里阿琉斯闷闷不乐的坐在床头,见陈默进来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便拿起一本杂志假装随意翻动著,很明显心不在焉。
"怎麽了,有什麽烦心事吗?"陈默在他旁边坐下,轻声询问。
"哼,你明知道我在烦什麽。"
"......你是指徐小姐吗?"陈默迟疑了一下,"我和她没什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陈默也觉得徐红今天的贸然来访很是蹊跷,而且态度热络得有些夸张,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所以阿琉斯会感到不悦也算是正常的。
"......你吃醋了吗?"
"嗤,少自以为是,我只是看不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在交往,可是又做出这种劈腿的事而已。"
陈默笑了笑,这不是吃醋是什麽?
"好了,我都说我们没什麽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今天什麽时候过来的。"
"真的?"
"嗯,我本来就起得晚,然後一整天都在外面。"
"你去哪了?"
"我去见了菲菲的妈......"话一出口陈默就後悔了。
阿琉斯瞪大了眼,张了张口却没说什麽,干脆冷冷的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等一下,你听我解释......"陈默冷汗津津,这下糟了,越描越黑。
客厅里,正大快朵颐的两人见陈默半天不出来,也开始猜测起来。
"喂,会不会玩过头了?"
"不会啦,了不起就是冷战一夜呗。"
"那,我可先声明,要是弄成了反效果可不关我的事。"
"是啦是啦,亏你还是大人呢,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不一样嘛,毕竟我可是头一次干这种事。"褪下了热情的面具,徐红有些无精打采,"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啊。"
"嗯嗯,只要阿琉斯成功晋级成我後妈,我一定让他继续给你大力吸金。"
"说好了啊,一言为定。"
两人爽快的一击掌,继续对著满桌美食风扫残云。
房里房外,阴谋与苦情同时上演。
第十章
晚饭後,徐红好心地帮忙收洗碗碟,陈默趁机把陈菲菲抓进屋里。
陈菲菲看了眼阿琉斯别扭的表情,知道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於是很干脆的说明了徐红是自己约过来的,因为白天一个人在家很无聊,而自己的认识的人又不多,只好喊她了。
陈默叹口气,这个说法也太牵强了,菲菲的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只是他觉得他和阿琉斯两个人的事情实在不该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阿琉斯的表情倒是有所缓和,不过仍然憋闷的一声不啃,陈默正打算开导一番,屋外却传来徐红的叫唤,只得先放开他出去。
徐红见陈默出来,别有深意的笑笑,起身道别,"陈先生,多谢你今晚的招待,不过时间也差不多,我该回去了。"
"这麽早?再坐一会吧。"
"呵呵,不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行程呢。"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没办法。"沈默看看时间,果然快八点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连碗碟都让你来洗。"
"哪里的话,我觉得今天过得很充实,下次难说还会来叨扰哦。"
"随时欢迎。"陈默送著徐红往外走,替她打开门,"咦,徐小姐今天没开车过来吗?"
现在想起自己下午回来时也没发现屋外停著车,才会讶异徐红的突然出现,难道他是步行过来的?
"没呢,当时是朋友的车送我过来,我自己的车在家里,待会我坐公车就好了。"
"是这样啊......",这一带是郊区,在这个时间段基本是拦不到计程车的,而最近的一个公车站也有很大一段距离。
"那这样吧,我送徐小姐过去站牌那吧,挺远的一段路呢,怕你找不到。"
"呃......这样方便吗?"
"当然,反正也没什麽事。"
陈默回屋里拿了钥匙,正好看到阿琉斯从房里出来。
"我送陈小姐去站牌那,一会就回来,你们先看家。"
"我也去。"阿琉斯面色阴暗地跟了上来。
..................
结果一路上气氛变得很是尴尬,徐红和陈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闲话,阿琉斯则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身後,让徐红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要被眼神射穿了,非常的不自在。
到达公车站牌,三人站在路边相对无言,来往的路人皆好奇的打量著引人注目的三人,而发光体一般的阿琉斯更是让路人不住侧目。
陈默看看表,下一班车还要很久才过来。
"还得等大概二十分锺,旁边有个街心花园,不如我们先过去那坐一会吧,路边太灰了。"
其实是陈默受不了别人的对阿琉斯探视,看著他被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就觉得不舒服。
"好啊。"
穿著高跟鞋的徐红自然不方便久站,欣然同意。阿琉斯不发表意见,只是默默跟著他们走。
然而这个熟悉的路口,还有那片似曾相识的矮树丛,都让阿琉斯觉得一阵无端的胸闷。
陈默和徐红很快走进公园里,阿琉斯的双脚却仿佛有自我意识的一般的越走越慢。
公园里景色很是雅致,翠绿的草坪,形状奇特的人工小湖,还有供人休憩的复古长椅......
阿琉斯惊讶的看著这在梦境里出现了数次的景致,忽然脑海里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仍不住捂著头低喊出声。
不经意的回头,发现他的不对劲的徐红连忙奔了回来。"阿琉斯?你──你怎麽了?!"
阿琉斯脑海一片轰鸣,只顾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扭曲的神情吓坏了徐红。
啊──!!!
好难受,脑袋像要裂开一般的痛苦──谁来救救他?!
脑海里光影穿梭般的闪过数幅画面,飞船爆炸,迫降地球,遇到菲菲,留宿陈家......
这里......就在这里......这个宁静却可怕的地方......
......自己被那人抛弃......
他记得这里的夜晚是多麽萧瑟,这里的路人是多麽冷漠,他在这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可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手上握著那个人钱包,心里隐隐知道自己是被他遗弃了,无助的四下张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可恶,那个可恶的男人......究竟是谁......竟然敢这麽对待他?!
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了他的肩旁,略带颤抖的嗓音在耳边回响。
"阿琉斯?!你怎麽了?!你别吓我啊!"
"陈先生,别著急,我喊了救护车了,他们马上就到......"
这个焦急的声音是谁,为什麽这麽熟悉......,
"阿琉斯──,能听到我说话吗?阿琉斯!"
"陈先生,你冷静下,应该没什麽的......"
阿琉斯睁开眼,那张慌张的脸在迷雾中逐渐清晰,脑海中的屋面倏然定格。
清俊的五官,淡然的气质......
是了,就是这个家夥,把自己骗到这里,谎称离开一会就逃跑了三天两夜,竟然趁他不能正常思考时欺骗他!
现在他和这个女人把自己弄到这里,是想故技重施吗?
脑海里思绪奔涌,动作比想法还要快,一阵念力凝聚上拳头,出势凌厉的就朝那张脸挥了过去,一声巨响,那人被甩出三步远。
"──陈,陈默?!"徐红讶异惊呼,恐慌的跑过去。
拳头有些生疼,脑海一片空白,脸上洒落一阵微热的点滴,伸手一摸,一片淡淡的猩红。煞那间,仿佛梦境与现实重叠,刚刚褪去的疼痛又铺天盖地而来,不禁低吼著又再次弯下腰......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救护车很快就感到了现场,接走的却是陷入昏迷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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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回笼,隐约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刻意放轻的声音。
"......对,取消了......他出了点状况......我也说不好,也许一天,也许更久......嗯,嗯......替我向他们致歉,说档期顺延......嗯......,还有,你上陈家一趟,帮忙看著点,那头就孩子一个人在家......好的,那我先挂了,有事再给我电话......。"
缓缓睁开眼,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号码,居然是上次的病房。
脑海里的疼痛早已褪去,意识是从未有过的清明,仿佛魂魄终於回归躯体的感觉。
微一侧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眸,可惜那人鼻子裹著一团滑稽的纱布破坏了深情的气氛,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笑什麽?"
"没有......"
"那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吗??"
"对不起......"
陈默一怔,似乎一下子有些反应不及,"怎麽忽然说这个?"
"我差点都忘了你──"
"............"陈默眼神一窒,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想起来了?"
"嗯。"阿琉斯点头,眼睛看著陈默的鼻梁,"疼麽?"
"鼻梁骨都断了能不疼吗?"陈默反而笑了,"不过至少这一拳没有白挨,够值。"
说著将唇轻轻印在阿琉斯的手背上。
徐红打完电话走过来,无奈的看著这两个别扭的家夥,"我说你们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吵吵就算了,居然还动手,不都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吗?还有什麽解不开的。尤其是你,阿琉斯。原来你还有这种暴力倾向,真是看错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奥妙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看著他们甜蜜的样子,徐红更是无力的抚额,怎麽好像变成她多管闲事了,"话说回来,你在公园里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忽然那麽痛苦的模样真是吓死我了,结果医生居然说一切正常。"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阿琉斯也不想过多解释,"徐姐,我想问下我在公司里没支的钱还剩多少?"
"呃?"徐红愣了一下, "加上这期结算大概有五千万左右吧,怎麽了?"
"用这笔钱把我们去的那个公园改造成公众书馆或者其他公益设施,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垫。"
"啊?为什麽?"
"你去做就好了。"
"你──确定?"
"嗯,我确定,这事就拜托你了。"
"嗤,真是──,名气不大,倒学人家搞起慈善来了......"徐红抱怨归抱怨,还是认命的掏出记事本。
陈默面色复杂的看著阿琉斯,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会给你留下这麽大的伤害,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不会......"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真觉得歉疚,就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补偿我好了。"
"过去的事,你真的──全都记起了吗?"其实阿琉斯出现异常反应的时候陈默就有预感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要知道这样,我早就带你去那里兜几圈了,省得你老是把我当做陌生人看。"
"哼,你就尽管去和那些女人亲亲我我好了,何必管我死活。"
"你啊......,还在介意这事,我都说了没什麽的。"陈默无奈的叹息,虽说情人会吃味是好的,但是总是乱吃飞醋他也招架不住啊。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证明?怎麽证明?"陈默不解。
"我要你......"阿琉斯略一迟疑,目光有些闪烁的看向陈默,"......把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到最後......我就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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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时间太晚,徐红坚持两位伤患留在医院休息,自己则认命的前往陈家去照看陈菲菲。反正现在阿琉斯已经弄成这样,明天的行程也只能跟著一并取消了。
诺大的特别病房里,无人关注的电视兀自播报著晚间新闻,原本两张隔开的病床却空了一张,明亮的灯光下,墙上倒影出两条纠缠的身影。
"啊!"陈默发出一声痛呼,吓得阿琉斯连忙停下动作。
"对......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还好,你慢点,不要心急......"
"我一时忘情就......忘了轻重......"
"我又不会跑掉,你这麽著急做什麽......"
陈默捂著被撞到的鼻头退开阿琉斯半步,估计又出血了......
"......要不然改天算了,我看今天似乎不大合适......"
"不行!你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的吗,难道你想反悔?"
"可是──"
"可是什麽,你别动就好了。"
"什麽......"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床铺上,身上的衬衫迅速被解开了扣子,"......等一下。"
伸手想要阻止阿琉斯,却被他挥开,专心地学著上回陈默的动作,如法炮制的取悦起他来。动作虽然笨拙,可是陈默不得不说,感觉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