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被这样的你爱着我很难受，好象很勉强似的。难道我陪着你你还不够快乐吗？为什么总露出那种眼神......你明明......不爱他......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不是很了解我吗？金，你应该一直保持自信。"
"......可是......你总让我不安......希望是我想多了......"
"为什么还记得......我也不清楚。我的确是不爱他的，但......为什么会偶尔想起......是因为承诺吗......是他自己消失的......那就是他不守承诺了......"银低声呢喃，轻拉起金的手缓缓走出竹林......
白影悠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直盯着愕然的银，认真平静的说："我没有不守承诺......银"
银愣着发呆，确定面前的人是消失几年的家伙，面色不禁转寒。金也同样惊讶，还是首次看到释的这副模样......真的和银一样......
"银，我一直都在努力。你好不容易给了我机会，我怎么会放弃......虽然早就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你的不信任还是让我很难堪......好在......你还记得我......呵......也不枉费我努力那么久。"破涕为笑，释略微欣喜的上前两步，想碰触银，可看到银难看的脸色和两人紧握的手后又顿住，依然保持笑容的面对银的冷脸。
金感觉被银握着的手紧的让人发疼......
"银......我特地来找你的......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告诉我你想怎么对我，是要我走，还是无视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会缠着你，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向你证明我说过的话。银......你说话好不好......"
银依然沉默，金冷哼一声甩掉银的手，直视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
"都不要再露出那样的眼神了......会让我......忍不住......毁了你--"
银愣愣的看着金的背影越走越远，眼眸里，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银，我好想你"释温柔又霸道的将银紧紧圈在怀里，声音有点沙哑，眼睛有点湿润，靠着银的身子有点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银清冷的声音响在释的耳侧，听不出其中意味。
"我当然害怕，我躺在冰冷的梦境湖里，每天都在害怕，万年的记忆一点点的在脑海里回放，又一点点的被你的影子占据，每天都像在做梦，梦到你赶我走，梦到你想要杀我，梦到你拥抱我，梦到你对我的凶狠对我的温柔。可是我很高兴，那些梦证明事实存在过。后来......功力也慢慢恢复时，梦到你忘记了我......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做梦了......"
银静静的听着怀里的人慢慢诉说，真实的温暖，颈窝的湿润，耳边哽咽牵强的破碎语言，胸口的跳动......
原来这么熟悉......
好象......好象......
记忆里......重要的一部分......
"为什么哭了......"
银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上释挂满湿痕的脸硖，可是释的眼泪却流的更凶，抱着银的脖子整个身体都颤抖不停，呜呜咽咽的泣不成声。
永远不了解人类的丰富变化，笑的那么夸张，还可以哭成这么......
几年前，好象有看到虹这么哭过，把雪弄丢了，被金臭骂，然后就哭的山谷里几天不得安宁......
"你明明是大人了......"颇无奈的叹气，银疑惑的呢喃。
谁知本来呜呜咽咽的释陡然缩紧手指，狠狠的掐进了银的肉里，银还没来得及叫痛，就被释的一声号啕大哭给吓愣......
"呜哇......哇--呜......-哇......"眼泪像流水般的滚进银的脖子里，双手更是将银的后颈掐的通红。挂在银身上的身体也东倒西歪的左右乱晃。
银僵着身体任由摆布......
听闻哭声后好奇观看的两只小狐狸也停下啃鸡肉的动作，嘟嘴说到："为什么叔叔要哭？肯定被欺负了......谁叫他那么大胆的，居然敢抱......那个......我连话都不敢和他说......叔叔好可怜哦......"
雪疑惑的看了眼虹，又继续看向那边两人："我爹才不会欺负人--他是很凶了，可是从不弄我哭啊......叔叔是不是想我大哥啊？"
"怎么会。可是这么大人还哭，好丢脸哦......他真的是炎的爹吗？一点都不像......"
"说不定是小孩子冒充的......"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另一边吃饭的金和影也满脸黑线，特别是金，差点把鸡骨头咬断吞掉。
"呵呵，挺有趣的啊，是不是？金"影打趣的问对面埋头不语的金，他也很惊讶释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做的......
"有趣个屁--聒噪的家伙--吵死了--"金丢下鸡骨头愤然大吼，运用了功力的声音在山谷久久回荡，成功的制止了大哭不休的释。
"再哭就给你吃骨头--"
金色的瞳人狰狞恐怖，艳红的长发张牙五爪的四散张开，白森森的牙齿咬的咯吱直响。
"哇啊--好可怕......"两只小狐狸腾的跳到影怀里，躲着不敢出来。
释挂着满脸泪珠僵硬着身体靠在银怀里，憋一张想哭又不敢哭的脸，何其委屈......
银默默叹气，拉着浑身僵硬的释向竹屋靠近。
第 六十 章
"银......你还记得我，我好高兴"难掩脸上的兴奋，释激动的拉着银不放，先前的忧虑担心都被银的拥抱给瓦解。银还记得他，这已经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像自己所想的糟糕......
"我记忆一向很好"银冷淡的回话。
"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啊......就怕你忘记我。银......你......既然记得我的话......那......有没有想我？......不是普通的想......是......呐，思念，思念，有没有？"
银看着释期待的眼神，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你还是没变。喜欢得寸进尺。"
释脸失望的一垮："你也没变啊，喜欢说这句话。哼，不承认算了。"
竹屋里一下变的沉默，银奇怪释怎么不继续说了，一向觉得他聒噪......
"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再走"
释快速的扬头，看向银："我......觉得不重要......你又不会问。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其实也没想到会花那么久的时间，就连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是离开仙仙国几天后才发觉的，不然，他肯定会先把孩子生了再走，不想半途而废，又因为孩子来的有点突然，干脆就想分开一段时间。哪知道会那么久......
"......"银面无表情，但是释却觉得不安。
"说不定......没有我......你还高兴些......我......半途插进来的......你也不会因为我就有什么变化，你和金......我就是多余的......"
银眉头一挑，冷笑："是啊。你也知道自己是多余的，那为什么又跑来了？放弃了也没人失望没人阻止是不是？你那么有自知自明，又何必厚脸皮纠缠不休，干脆成全我和金啊，多好啊。"
释的心急速下沉，抓金银的肩膀："我是那么想，我也不想的，可你总让我忍不住那样想。我是厚脸皮！我就是要纠缠不休，我不管你喜欢谁，我就是要缠着你，你赶也赶不走的--金是你的，你是他的，我是你的，可你不是我的，我把自己都给了你，你就别想丢掉，我不管--你是男人，你要负责--"激动的把银死按在竹床上，释骑在他肚子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威胁。
银轻蔑一笑："你也是男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可没强求你。"
释委屈的蹩嘴："我都不介意金，你还挑剔什么。我们的约定还有效，你要守承诺。"
"......本想。你消失了，那承诺就不奏效了。"
无力的垂倒身体，脑袋埋在银的颈边，释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才吐出低低的一句话。
"......混蛋......"
听的再习惯，还是受不了他的冷言打击，心中安慰自己那是他的脾性，可每每听到，心，都是会痛的......
每一次每一次，一点一点的，痛楚就越来越大，洞口越来越深，如果永远不能复合，干脆一次让他烂掉，心腐烂了，就不会再痛了......
"哎......"
轻声叹息，手指触摸到颈边的温暖，湿润的脸有点冰，指腹温柔的擦拭，可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湿润的液体源源不断的落在手上，压在身上的重量也越发沉重。
"我的衣服，全被你弄湿了"
"我不想哄小孩......"
"我才不是小孩--"
"是啊。你不是。可你比虹还能哭，雪一次没有哭过"
"那是没到伤心处--"
银一愣，轻笑着撑起身上的重量缓缓坐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可没弄你伤心，我不是和你约定了吗？是你要我回山上的，是你自己跑那么远的，也是你自己没跟我说就离开的，自己以为我忘记你了，自怨自艾。既然决定缠着我，又何必在意别的。我不是还在这里吗？你也不会走是不是？"
"......可是......你说话很讨厌"
"是吗？你可以跟虹一样，怕听就躲着我"
"......你也这样和金说话吗？"
"自然不会。因为你们情况不同。而且......"
"而且什么？"
"哼。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要那么说"
"你......"
"别忘了，是你给我机会那么说的。你不说那些烦人的话，我怎么会回你？"
"......银，你在生气是不是？"
"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我只跟着你，我也不会再哭，我天天对你笑，呵呵"释赶紧抹干净眼泪，扯扯僵硬的脸皮，勉强的挤出一个滑稽的笑。
"......哼......"银轻哼一声别过头。
"银......你刚刚是在笑吗？我看见了......"释惊奇的拉过银的肩膀，想要看清楚，可失望的发现银的脸又恢复成冰冷冷的。
"起身。出去"银冰冷冷的命令。
释还在发呆，银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再不出去，金会生气的，他做的东西不许别人不吃。"
释见银已经要出门，赶紧从床上下来："可是今天的晚餐是我做的啊，我一来就帮着做了，烤了三只鸡，还炒了好多菜。"
"......是吗，那就不用吃了"银说着又要回来。
释将他挡住："不行--我做的你也要吃--不能不吃--放心，我的手艺不比金的差，以后只会更好。"
不顾银的不理，释强拉着银出门，直奔目标。
可当看到满地的骨头和空盘子，释气闷的大吼："为什么没给我们留？都吃完了--"
两只小鬼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害怕的缩到影怀里，影眨眼："以为你们不吃了"
"我又没说不吃，我不吃银也要吃啊，你们不是每天都要用餐吗？"
"那是为了小鬼"银在一边插嘴，他吃不吃无所谓，更希望不吃，实在不想沾油脂的滋味。
"可......算了--我重新做。非要你吃"
干劲十足的飞跑去抓鸡，金也从洞内走出。
冷笑："他手艺不错啊，呵呵，以后每天都交给他做了，虹，雪，记住，以后要吃东西就缠着他，知道吗？"
"知道--"
正在远处抓鸡的释却不知道，自己以后在山上的命运，就从金那里接手，轮为煮饭婆。
第 六十一 章
"银，怎么样？好吃吗？"释期待的看着银把自己烤的野鸡吞下去一口，殷殷盼着他的赞赏。
银面无表情，虽然只吃了一小口，但是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我根本就不想吃。"千年没吃东西，这几年为了金为了小鬼，天天被迫用食，但实际上，那些东西味道好不好，他根本不知道......早忘记了感觉。但是对俗物的厌恶感却是真实存在的，能不碰就不碰......
释脸色一沉，又撕下一只鸡腿蹭到银面前："我烤这么久，你别挑食。这可是别人吃不到的，是我烤的最好的一次。"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弄这些？"说是为了两个小鬼，可是金每次要他吃东西都显得很兴奋，如今释......也是如此。
"银不觉得这样像一家人吗？人类的一家人都是这样一起吃饭，一日三餐，多和睦啊。"
银见释脸上露出的羡慕向往，本来坚决的意味无奈妥协，："把皮去掉"
眼前的这个人，也许不爱他......但......喜欢看他的笑脸......
心里总有股冲动，让他的笑容，永远绽放......在自己身边。
小小的竹屋里，释温柔的看着银一点点吃下自己的心意，所有的羡慕，向往，嫉妒，都烟消云散，幸福的美好，如今就在自己眼前。
长夜漫漫，竹林深处，春色无边。
折腾一晚上，释身心疲惫的窝在床上睡的正香。
竹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两个小身影偷偷跑了进来。左右张望一圈，见只有床上的一人，呼拉一下，两只狐狸一起跳跃，腾的坐在熟睡的释身上，一个头一个尾。
"哎哟--鼻子塌了......"释推开脸上的毛毛小鬼，哀叫不已。
虹没有一点内疚，歪脑袋嘟嘴："太阳升好高了，叔叔还不起来，我们好饿......我要吃东西。"
释脸色难看的艰难爬起，望着两个小鬼，不悦道："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娘，肚子饿了找我干吗？我还没睡醒，你们吵醒我真不礼貌。下次再坐我脸上我就打屁股哦。"
雪从床尾跳到床头，爬到释身上，仰着脑袋看着他，开口道："爹说肚子饿了就找你。你要是不做，我们就饿死。我们要是饿死了，你就别想过好日子。"
"......怕饿死就去找你爹啊，我才不管你们。"
"爹还没起床，影叔叔也是。爹说你来了他以后就永远不起早床，可以偷懒。"
"想的美啊。"
"是嘛。我爹还说，在清晨摘下沾着露水的嫩竹笋尖，和着香米熬的粥，可以讨好我另一个爹，因为这是他唯一喜欢吃的东西。"有模有样的学着金说话的口气，雪张着细长的狐狸眼看着释脸色慢慢变化，终于兴致勃勃的从床上跳起，跃跃欲试。
"你们等着。既然要煮银吃，顺便喂喂你们。"
雪的话得到应验，银真的很喜欢吃竹笋熬粥，看着他自愿的一口口吞下香喷喷的粥，释觉得整个人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舒服。
时间如风吹过。短短的一月转眼就过去。
释整个沉浸在重新得到的幸福中，乐不可滋。
看着面前冰冷的脸，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释靠在银身上浅浅低笑，疼痛来的那么突然，仿佛心脏突然从中间断掉。
"啊--"以为死掉，那难以言语的疼痛却只在释痛呼一声后就此消失，释捂着胸口傻傻发呆。
银脸色铁青，扳过发呆的释仔细察看，并未发觉不妥的气息，可释方才的惨叫确实听到，还有他脸上的苍白。
"麒儿......"
麒儿？是谁？
释冰冷的手握紧银，勉强笑道："对不起。吓到你了。"说完就脚不利索的下床。
银不客气的将他拉回："你想做什么？"
释平静呼吸，面对银："银，我得下山。必须--"
不顾身后跟随而来的银，释急速往山下飞掠，一颗心乱跳个不停，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只顾着自己，却把他们忘了。要是出什么事--
不，释摇头否决，他们虽小，但仙仙国除了山上的几只狐狸外，还没有人能够对他们怎么样。
可是......心痛的感觉千真万确，不可能有错！